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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呼吸声节奏依然,熟睡的人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西蒙只得安慰自己:到底算是举行了成人礼,这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着多维特的面,不好有别的动作。西蒙只能附身在菲尔德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他闭着眼睛,脑中还在不断思索,一会儿要吩咐盖尔,安排离开的事宜,如何避开喧闹的大城市,选择哪条路线安全性才高一点……
起身的时候,他侧头看着多维特,如果全程驾着飞行魔兽的话,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能不能受得了。
这时,西蒙突然感觉到按在床上的那只手上,一阵轻柔却带着温热的熟悉感拂过。他垂头去看,只见菲尔德的手指有些无力却又亲昵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西蒙神情一变,猛地抬眼,正对上一双载满璀璨星光,即便微眯起也难掩丽色的双眸。
菲尔德笑了笑:“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
夜晚,赛瓦尔城城外,靠近宽阔大路旁的树丛背后,一阵微风吹过,晃动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仔细看不难发现,数十条人影掩藏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还真和两侧的树木有些浑然一体的架势。
菲尔德脱下兜帽,露出一张清瘦却俊美的脸,光洁的额头泛着迷人的弧度,颈间优美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而越发优雅,绝美的唇瓣微微抿起,他道:
“朵拉,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菲尔德……但和我一起总比待在纳塔利亚要好,至少不用没日没夜地关在暗室中度日。”
不管如何,背负着沉重的历史,生活在纳塔利亚的土地上,对朵拉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但出乎菲尔德的意料,朵拉断然拒绝了:“不!”
她道:“菲尔德,你是个好孩子,你善良又正直,即便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菲尔德了,但你也是我的亲人,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说着上前一步抱住菲尔德,在菲尔德的肩膀处低声继续说道:“我不离开纳塔利亚,是因为别的原因。”
菲尔德只觉得她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低沉又冰冷:“我怎么能让那些伤害我族人的人就那样无动于衷地幸福下去呢?就算主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也要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人都得了什么好下场才行。”
她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的刺骨寒风,让菲尔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两人分开,菲尔德分明看见了朵拉嘴角仍未散去的诡异的弧度。
目光向着另一个方向微微一瞟,落在不远处正在另一个树影下和西蒙低声交谈的埃德加身上。朵拉轻声道:“埃德加是马尔萨斯的继承人,自从几年前他的父亲血洗了秘境之后,他就一直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有我,他才没有做什么傻事。”
菲尔德瞠目结舌地看着朵拉突然黯然下神色,痛苦地说道:“我是个罪人,不配被称为埃利奥特人,即便心里对马尔萨斯和那些夺走族人生命的人恨之入骨,可过了这么久我依旧无法否定自己依然爱着埃德加的事实。”
“只要我仍然活着,就不会让埃德加死。埃利奥特和马尔萨斯之间的纠缠和恩怨,就在我和埃德加这里终结吧,即便我们两人之间再没有幸福和快乐可言,但悲剧也不会再次发生了,这样就够了。”
见菲尔德想要开口,朵拉立即拍着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如果哪天等我想开了,或者解开我和埃德加之间的这个死结,兴许我会去法兰托利亚找你,到时候,你再带着多维特好好陪陪我吧。”
朵拉心意已决,菲尔德便没有再劝说她。
另一边,埃德加对着西蒙摇头道:“所以我就说,你这样是不行的。即便基茨城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但王宫里的眼线却并不少。只要你们一离开都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的,你以为教会会放过扳倒我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西蒙充耳不闻,只道:“那是您的事情。”
耸着肩膀笑了笑,埃德加无奈道:“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这么胸有成竹,那我只能默默替你祈祷了。最后再给你个忠告,教会的人都爱冠冕堂皇地摆架子,这里面属死脑筋的圣骑士亚德里恩最难对付。”
昏暗中,埃德加看不太清西蒙的表情,但他从对方不住扭头望着另一处的动作中不难猜到,比起善意的忠告,这位沉默寡言的未来国王显然更关注刚离开他身旁不久的心上人。
算了,埃德加心道,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对付不了教会那些目中无人的老家伙们。
就全看他们两人的运气了。
就这样,踩着未知的夜色,菲尔德一行人连夜踏上了归国的路途。
第295章 谁也不能阻挡()
日光照在绵延不绝的加贝尔丹那山山脉上; 山顶洁白的冰雪折射着山脚晶莹的绿意; 让人不由地有些心旷神怡。
菲尔德小心翼翼地将睡熟的多维特裹紧; 他自己靠在西蒙胸口,垂眸看了一眼脚下飞速掠过的风景,歪头凑近西蒙问道:“我们翻过加贝尔丹那山的南麓; 是不是就离着法兰托利亚的国境线不远了?”
西蒙带着他的近卫队们悄无声息地沿着人迹罕至的路线前行了一天; 总算是要翻过这座山了。说起来也是巧了; 这座纵贯阿什尼亚大陆的巍峨雄伟的山脉,菲尔德终于在大陆上的四个国家里完全看尽了不同的风景。
一路上倒是没人出来拦路,菲尔德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西蒙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向一侧捋了捋,温声回道:“不错,前方不远就是阿尔堤海,阿尔堤海属于三国交界地段; 为了避免发生纠纷和冲突; 一般很少会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 我们和罗兰尚处在友好联盟阶段,他们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只要到达对岸; 我们就算回到了法兰托利亚了。”
闻言,菲尔德终于松了口气:“那位埃德加陛下那般严肃凝重的忠告,显然是有点担心过头了。仔细想想也是如此的; 在大部分人眼中; 我不过是悄悄潜入纳塔利亚的一个普通人,断然没什么兴师动众的必要。”
然而,他这句话刚刚说完; 也就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菲尔德就恨不得将刚才自得意满的错误认识全数吞会到肚子里去。
因为横亘在他们一行人面前的,是几乎将半个天空遮住的密密麻麻的骑士们。统一的盔甲以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让菲尔德不用猜就知道,这些人是谁。
正是埃德加陛下口中,需要提防的教会的信众们。
队伍的最前面,一个身着重甲的男人驾着魔兽,冷然的表情在看到西蒙胸前的菲尔德时,猛地顿住。
他不说话,却是一个身着神袍慈眉善目的神官从他身后缓缓而出,那神官坐下的魔兽是一只罕见的巨齿虎,原本趾高气扬的飞虎在对上乔乔冰冷的目光后,缩着脖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神官似乎并未察觉这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菲尔德,满脸堆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菲尔德大人,冒昧打扰您的旅途,我是纳塔利亚的神官劳里,而我身边这位则是守护神殿的圣骑士本。”
菲尔德冷然不语,即便对方的人数要比他们一行人多上十几倍,但除了挡住了他们去路这点状况外,就连微风都依然轻柔。
神官继续道:“我们教众们早就对菲尔德大人仰慕已久,奈何您匆匆踏上纳塔利亚的国土,却又这样悄悄离去,所以我们才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您面前,还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无礼之处。”
他的话说的得体又圆滑,果然是埃德加话里那般不好对付的人。
菲尔德淡淡地说:“你们表达仰慕的方式倒是很与众不同。”
神官见菲尔德开口,露出惊喜的神色,仿佛只要菲尔德开口就是神谕一般,欣喜若狂,立即再接再厉道:“菲尔德大人,我们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不为别的,是为了迎接您入主神宫的。”
没有吃惊和惊愕,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化。菲尔德对他口中的神宫一点也不感兴趣,根本不愿回他一句话。倒是西蒙阴沉着脸,冷冷地问道:“你哪只耳朵听到菲尔德答应入主你们的神宫了?”
神官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见西蒙发怒,好脾气般地解释道:“西蒙大人,请您不要激动,也不必愤怒,我对主神发誓,我们今天来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恶意的,不如说,我们是怀着无比兴奋和仰慕的心情来到阿尔堤海的。”
他执着地看着菲尔德:“作为这片土地上最为正统的继承人,整个神殿都在期盼着菲尔德大人的归来。”
“那恐怕要让整个神殿失望了。”菲尔德从西蒙怀中坐直起身体,朝着神官露出一个堪能颠倒众生的笑容,说道,“我并没有改变行程目的地的打算,也不会调转方向,再回到基茨,神官大人,如果您不能让这些前来欢迎我的骑士们让开路的话,事情恐怕就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
他语气轻松完全不像是面对重重围堵而担忧困扰的样子,甚至话音一落,便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一只由水元素凝聚而成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小蛇绕着菲尔德的食指,不住地盘旋交错。
对面一直板着脸不言不语的金甲骑士本似乎是看不下去,终于抢在神官前面开了口:“菲尔德大人,您身份并不一般,作为纳塔利亚无可辩驳的尊贵主人,我们神殿有权利和义务保证您绝对的安全。还希望您能配合,同我们一起回归神殿。”
菲尔德对上他认真又势在必得的目光,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非要如此的话,那就单看能不能拦住我了。”
骑士脸上显得很为难,看样子像是十分不想使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
正当他略作沉思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身后的骑士团里传来了阵阵骚动。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惊呼和叫喊声。
圣骑士本眉头一皱,心中升起怒火,不禁暗暗咒骂起来:见鬼!那些跟随他经历过大大小小场面的骑士们什么没见过,值得他们在菲尔德大人面前这样大惊小怪的。
他抬头去看,只见一条巨大的水龙腾空而起,正扭着身子,在他头上舞动。
惊叫声此起彼伏,本面色一僵,力图镇定,扭头向后吼道:“都安静点,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可等他回过头,这才发现,不仅仅只有他头上的一条巨龙,他身后带着的庞大骑士团,被数十条冲天的巨龙团团围住,仿佛随时都要张开透明的血盆大口俯冲而下一般。
神官劳里也经不住张大了嘴巴,他目光仅仅向下扫了一眼,整个人就呆住了。
他看见了什么?阿尔堤海的水正源源不断向着高空涌来,那些巨龙不断地变得庞大起来。广阔的阿尔堤海宽广的水面正不断地下降,掀起的波浪剧烈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卷起的狂风将海岸上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本大骇,他不是没见识过大魔导师,但能将魔法运用到这个地步的人,他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次看到。
机械地扭回头,因为惊骇而呆滞的目光,缓缓落在靠在西蒙胸膛的菲尔德身上。
这位大人,甚至没有拿出魔杖,也没有念动咒语,就使出了这样的魔法,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级别了。
所向披靡的骑士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法逾越鸿沟般的差距,除了畏惧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情绪。
“我并不想为难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为难我。”明明声音轻柔低沉,但菲尔德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准确传递到了每个人的意识中,“你们可以给我的名字前冠上各种修饰,自私、懒惰、胆怯、没有责任感,但无论如何,我并不想参与纳塔利亚的政治,也不会背负埃利奥特的责任,更不会因此而踏入你们的神殿一步。”
菲尔德轻轻挥手,那些表情狰狞可怕的水龙便微微收回前伸的头颅,将攻击的威胁值降至最低。
“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决心。”
本犹不死心,上前一步道:“可是,菲尔德大人,您不要忘了,纳塔利亚才是您的故乡,这片土地应该是您的归宿和后盾,您当之无愧是这里的主人,便也要以主人的方式生活在这里。”
闻言,西蒙皱紧眉头,几乎将隐忍了许久的怒火咬牙释放而出。就见菲尔德拍了拍他的手,转而对着执着的骑士道:“你错了,骑士大人。这里也许是我的故乡,但却不是我的归宿。”
他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西蒙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说道:“有这个人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属之地,他在哪里,我才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