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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具优雅矜贵的身影,深蓝色的丝绒外套罩住里面淡青色的长裙,外套的帽子上镶着四条貂皮,随着下车的动作,她胸前的金环一闪一闪的,那上面饰着八枚红色的叶片,彰显着她贵族中贵族的身份。
她举目四顾,兜帽下的脸美丽端庄,即便是保养得宜,但仍旧可以看出并不年轻,不仅如此,她的脸色甚至有些苍白,似乎身体并不是太好。
她走下车刚迈了两步,从车后匆忙走来一人,那人手中提着一柄金色的弓箭,正一脸担忧地望过来。
他走到近前,焦急地开口询问:“夫人,可是您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被他称为夫人的女士,微笑着转过头,语气却是轻松自如,“马文,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觉得车里面闷,出来透透气而已。”
原本有些散漫的青年,此时面色严肃,凝重地开口回道:“夫人,之前那次袭击,我已经因为轻敌差点危害到您的安全了,如果不是恰巧被亚力克校长和肖恩老师搭救,只怕要害您受了伤。如果再有什么闪失,我就再也没脸去见卢卡斯团长了。”
头戴着羽毛帽子的莫琳挑了挑眉,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肖恩,轻舒了口气,妥协一叹:“好吧,看你们这么紧张,我还是回车上好了。”
一左一右的两人都是松了口气,眼见着这位娇贵的女公爵大人转身正要重新回到车里,就在这时,寂静的森林深处突然爆发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莫琳猛地回头,视线落在昏暗的树林深处,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
焦黑的土地发出滋滋的轻响,刚刚还郁郁葱葱的青草地此时散发着浓重刺鼻的糊味儿,乔瑟夫极力忽略耳旁的呻吟痛呼声,从护甲里面的衬衣下摆撕下一小块布,包住多维特的小脑袋和脸颊,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长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头顶上有个声音道:“现在害虫们跑的跑,伤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你要不要来解释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瑟夫半抬视线,落在眼前这人纤尘不染的袍子上,他心中暗道,他虽然认得这人,也久闻他的大名,但不见得这人就会认出自己,况且当年这人眼里也只有伊格纳茨一人,对别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冷若冰霜,大约根本不会记得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他怀着侥幸的心里,假装着惶恐的样子,道:“法师阁下,感谢您于危急之时救了我们,但眼下我的时间紧迫,恐怕来不及向您解释什么,请恕我先行一步。”
他说着抱紧多维特,拉过人事不省的格吉尔搭在肩膀上,起身就要走。
刚刚还施展着狂暴魔法的人,此刻冷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乔瑟夫肩上的人,开口道:“阁下请慢,您大概不知道,我是伊格纳茨学院的校长,丹尼·亚力克,而您肩上的孩子,不巧正是我校的学生,如果您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恐怕我没法让您走出这个森林。”
刚刚迈开的步子一顿,乔瑟夫正皱眉左右为难的时候,蓦然间面前的林子里发出了一声响动,紧接着只听一个女声惊讶道:“是乔吗……难道你是乔?”
乔瑟夫一惊,抬眼正对上两个年轻男子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两人身后,有个人,只露出半张脸来,但也足以让乔瑟夫心惊肉跳,他喃喃道:“莫琳大人……”
…
浑身的冷汗黏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窒闷感,菲尔德跟在霍尔身后,一路上承受着众人复杂的视线转身步入露台。
宽敞的露台为了视野更加广阔,修健的比宴会厅要高一些。菲尔德暗暗吸了口气,默默地迈步拾阶而上。
登上了三四个台阶后,眼前的景色果然不同于熙熙攘攘的宴会厅,入眼的是高耸瑰丽的宫殿和无限幽静的暗夜。
而菲尔德甫一上来,视线和注意力就都放在背对着他站着的一个人身上。
内侍长霍尔快步上前,躬身道:“陛下,魔法师阁下到了。”
他说着微侧过身向着菲尔德点头,示意他可以上前来一些。
菲尔德不敢做一个多余的动作,立即听话地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低头的一瞬间,他瞟过那伟岸的身影,原本下定的决心,翻腾着说不出的难言滋味,好像一个变了质的酸果,又酸又涩又苦,使他本能地抗拒着。
他低着头,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你来看。”
菲尔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同自己说话,他闻言抬头,只见背对他那人正抬手,越过露台的围栏,指向远方。
是在跟我说话?看什么?难道是让我更靠近一些?
菲尔德不明所以,他转而将疑惑的视线转向一旁的霍尔。
霍尔微笑着伸出手,示意他站得近些,并细心地给他指了一个离露台更近的位置,当然也就更接近这位高不可攀的国王陛下。
菲尔德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几步,顺着国王陛下的手指向着远处望去。
离得得近了才发现,站在这露台上,竟然能够越过王宫,一直看到王城外的塞瓦尔城灯火通明的街道。
然而除了城外高高低低的建筑和街道,菲尔德再看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是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能够吸引国王陛下注意力的。
实在不知道国王指的是什么?
正在菲尔德一头雾水的时候,只听国王陛下再次开口道:“你看那些莹莹发光的灯火,不知道那一个个光点里有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似乎是微笑了一下,温声道:“或者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或者是勤劳的父母和懂事的儿女,再或者是积极乐观的单身汉……我只有在看见这样的景象时,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慰,觉得至少我的子民是幸福的……”
菲尔德听他如同梦呓般地自说自话,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情景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不得不再次求助地看向和蔼的内侍长,然而内侍长脸上却没了笑容,黯然垂眸。
菲尔德不知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国王召见他来,而他却觉得自己在这里像是一个旁观者,旁观不需要言语,他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
许久,国王杰森终于转过身来,他略带审视的目光与菲尔德不知所措的双眸正撞在一起,菲尔德急忙低下了头。
就听国王开口道:“你是菲尔德?”
这次他终于回归了现实,菲尔德也听了懂国王的问句。他弯腰行了一礼,恭敬道:“是的,陛下,我是菲尔德。”
紧接着,这位冷面的陛下目光灼灼地看着菲尔德,带着
惊喜的口气问道:“你是位双系魔法师?”
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菲尔德并不感觉奇怪,相反,他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他知道,他不止会一种魔法的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被人发现是早晚的事,现今他不否认却也没有回答。
然而杰森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似乎是再次陷入某种如影随形的回忆,他感叹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像你这样,小小的年纪,才华和能力却卓越非凡,但作为一个双系魔法师而闻名帝都,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他语气低沉,仿佛想要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又似乎只是在自顾自的回忆,话语中满是惆怅忧虑,与刚才晚宴开场镇定严肃的国王判若两人。
他说着,对始终站在他身旁的霍尔道:“夜深了,有些冷,去把我的紫色斗篷拿来。”
霍尔露出惊诧的神色,显然这件斗篷并不在他为陛下准备的日常衣物中,而此时陛下让他取来这件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斗篷,想必是要赐给眼前这个少年,要知道,在法兰托利亚,紫色只有国王陛下才可以使用。
如果这少年身穿着国王陛下亲赐的紫色斗篷,那真是莫大的荣耀。
霍尔领命离去,国王陷入了沉思,谁也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少年宽大的袖子微抖,一把锋利的匕首被他悄无声息地握在手里,藏在袖口处。
杰森看着沉默不语的菲尔德,温和地笑了笑,他柔声道:“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我听卢卡斯屡次提起你,都是赞不绝口。他向来眼高于顶,我倒是很少听他赞美别人。”
他说着停顿一下,从刚才就一直犹豫的话终于脱口而出,“菲尔德,你告诉我,勒比斯森林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菲尔德闻言,默默地向前迈了两步。
与楼台连接的宴会厅内,此刻传来嬉笑愉悦的嘈杂声,然而这份热闹欢乐却传不到这露台上孤独的两个人身上。
第96章 混乱的棋局()
杰森浑然不觉两人间的距离渐渐被拉近,他急切地重复:“那手稿上记录的洞穴,伊格鲁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真的什么也没有吗?什么都没留下吗?”
菲尔德虽然第一次听见伊格鲁这个名字,但猜想大约是大魔法师的另一个称呼,点了点头,算作默认。当时在回来的路上西蒙已经交代过他,对外只是宣称,山洞里除了那个被消灭的亡灵外,什么收获和发现也没有。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菲尔德,没人知道还有罗德纳的存在,其他人只当是一趟无功而返的形成。
国王陛下也并没有寄予太大的希望,他怅然若失地转头望向宴会厅的方向,失神地走了两步,喃喃自语,“是吗?什么也没有,还是什么也没有吗!”
菲尔德手心冒汗,喉咙干渴的厉害,甚至能感觉到一阵灼痛从喉咙向外扩散。他咽下紧张的情绪,终于将目光落在毫无防备的国王身上。
错过了这个时候,今晚就再没有能够像这样无人察觉而靠近国王的时机了。
他开口道,“陛下,其实……有一件事,我并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杰森闻言,犹如在万丈深渊中看到了光明的救赎,他猛地扭头,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飞鸟,几乎倾尽全身的力气,重新扑到菲尔德的面前,他顾不得身份,双手猛地捏住菲尔德的肩膀,厉声喝道:“是什么事?!你快说!”
菲尔德此刻面色苍白,在杰森大力的摇晃下,他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短刃。他看着突兀间跃入他视线中,国王陛下那质地精美又柔软的外袍,暗道,也许刺入这人胸膛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眼下,他游移的心已经容不得退却,即便这晚过后,他与西蒙就此再无可能,即便他以后就要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又或者他难逃一死,终究不能为自己为虎作伥找任何的借口。
他可以不动声色蒙混过去,可如果他不动手,只要晚会一结束,博伟尔的矛头立即就会转向多维特。他将多维特交给赛雷亚几人带走,已经是万不得已的下策,只要他能搅乱局势,无论是王城还是戴瑟伦斯城,都不会有太多的心思追查无人知晓的多维特。
可是,即使他下定了决心,咬牙想要利落地动手,此时此刻,他握着匕首的手都不能再移动分毫,手臂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不肯听从他的控制。
菲尔德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突然间眼皮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抬眼,余光从国王的肩头向后望去,就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国王的背后靠了过来。
那人眉间冰冷,眼神森然,眼中刻骨的恨意如同凛冽的寒风,让菲尔德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要出口的话瞬间被卡在喉咙口,菲尔德不得不立即转回视线,对上国王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己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其实,伊格纳茨阁下,也许还活着。”
他话一出口,杰森面色如同打翻了颜料的布板,脸色的表情抽搐着僵硬起来,他瞳孔缩到极致,似乎是痛苦,又似悲伤,更多的是始料不及的惊愕。
许久他才似终于理解了菲尔德话语中的意思一般,张着嘴巴倒吸一口气。他垂下双臂,连连向后倒退了两步,吃惊得无以复加。
然而,他吃惊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眉峰渐渐隆起,脸上纠结出痛苦的表情来。
他皱眉低头,菲尔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国王的胸口,那里,闪着寒光的剑锋,带出鲜红的血迹,穿过后背,从国王的前胸透了出来。
菲尔德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松开了匕首,不仅如此,他的整个身体突然间失去了力气,脑袋里嗡嗡作响,瘫软的身体渐渐滑落,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只觉得意识昏沉,恍惚间露台的入口处传来似是霍尔的惊呼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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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坐在兽车上,面无表情帝听着站在车门旁的肖恩跟他汇报着即将要出发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