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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柏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沉默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他在约德郡的那场袭击中,不是受了重伤,死了吗?”亚力克瞪大眼睛。
他眼中的淡然无波因为博伟尔这个名字,而掀起狂风巨浪。除了吃惊显然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兴奋和期待,使他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起来。
安柏停顿一下,继而道:“我不知道其他,只知道是博伟尔救了我,又抚养我长大,从我记事起,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我的父亲是如何被人冤枉,母亲又是怎么被人逼死的,我的族人忍气吞声,最后却被毫不留情地屠戮殆尽。”
不知是魔力被封印还是他伤势并未痊愈的关系,安柏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半阖眼帘,睫毛将他深邃的眼眸遮盖住,并不能看清里面醉人的湛蓝色。
他继续说道:“他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当年杰森被围困,伊格那茨大师为了保护受了伤的新任国王,带着我父亲和博伟尔,假扮杰森引开了敌人。殊不知波尔帝那的目标却不是国王,而是强大又难缠的魔导师……”
亚力克神色凝重,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前的阴云密布。
“毫无意外地,伊格那茨大师落入了敌人的圈套,波尔帝那大概倾尽了国力,派出了数十位高级魔法师来对付他,即便是法力强大的魔导师,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父亲……父亲为了救人;舍身替伊格纳茨挡下了攻击……”
“博伟尔跟着父亲和伊格纳茨,自然也受到了致命的攻击,但也许是敌人太过自信,大概以为他已经死了,又或者注意力都放在伊格纳茨大师身上,使他侥幸逃过一劫。”
“这实在是一场周密的偷袭,表面上看来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呵……”安柏突然笑了起来,他面容精致,笑起来本是清冷迷人,但此时的笑容却隐隐让人生寒。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养父并没有死去,他虽然处在昏迷边缘,却听见了那些魔法师的对话。”
“他们说,这位实力不可小觑的魔法师真是愚蠢,到死也不知道是中了自己以命相护的国王的圈套……”
亚力克直等安柏说完话,才狠命地喘了一口气,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安柏没有再开口,只等亚力克在柔软的地毯上转了两个圈,冷静下来,就听他压下惊愕,急切问道:“博伟尔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安柏却平静无波,只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受了重伤,逃过一劫后,只身回道帝都,咬牙救下我后,又带着我东躲西藏,身体便一年不如一年,最后在我八岁的时候,怀着怨恨,死了。”
亚力克虽然一直怀疑,可如今亲耳听安柏叙述,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他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还不等缓一口气,就听安柏问道:“现在,该你告诉我,你的发现了吧。”
亚力克脑中一片混乱,他摆了摆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的信息便还要确认一下,这……这件事以后我查清了,会告诉你的。”
安柏没有反驳,过了许久后,才打破沉默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亚力克揉了揉眼角,神情灰败地转过头,他侧着脸安柏便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紧绷着,这样一个冷静阴沉的人,也能有如此焦灼的样子,相信世上只怕没几个人见过。
就听亚力克哑着嗓子回道:“目前这种情况,相信我,你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对于你来说塞瓦尔没有第二个地方,比我这里更安全了。”
他说着站起身,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
眼见他要离开,安柏缓缓开口问道:“那个……你学院里的那名学生,菲尔德怎么样了?”
亚力克驻足,他并没有回头,安柏也好似并不关心一般,视线落在墙角的某处。
沉默只有那么一刻,亚力克便重新迈开步子,关门的一瞬间,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如此看来,你的棋子显然要比你处境好多了,他连同那个孩子一起,被西蒙将军接进了莱顿庄。”
第107章 入住()
梦,沉沉的,没有丝毫明亮的颜色。
浮游的思绪托着不知所然的沉重,好像屋檐下黏腻的蛛网,怎么冲撞也无法挣脱。
当荒芜的神思试图穿破那些虚无,寻找到一个真正的支点的时候,从遥远的某处渐渐传来一声声孩童的哭声。
菲尔德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淡青色床幔让一时分不清何处的他,心中咯噔一下。
他一跃坐起,顿觉自己四肢绵软无力,浑身的薄汗混着丝质的睡袍贴在身上,有种窒闷的压抑感。
可他根本没将这些放在心上,而是有些焦急地环顾四周。
多维特呢?多维特不在!
手指下意识地抓紧床单,直到头脑清醒,冷静下来,菲尔德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一声孩童的哭声再次传入他的耳中,虽然不甚清晰,但却是多维特的声音没错。
菲尔德心脏一揪,胡乱地抓过床边的外套搭在身上,光着脚就奔向门口。
下床的一刹那,无力支撑的双腿使他踉跄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又不知从身体哪里生出的些许力量,支持着他咬牙重新站直双腿向门口冲过去。
他的记忆渐渐回笼,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典雅质朴,即便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里是西蒙的官邸。
心中念着多维特,急匆匆地打开房门的菲尔德,却与站在房门口的人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吃了一惊。
菲尔德向后退了一步,面前这个精瘦的青年,身子倒是纹丝不动,但是面容却有些窘迫,他泛着健康色泽的黑发,莫名的有些眼熟,可一时间菲尔德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青年显然是被菲尔德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只得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菲尔德大人,您醒了,身体……”
他没说完,走廊的一侧隐隐约约再次传来的孩童伤心的哭声打断了他的话。这声音虽然不大,却真真切切。
菲尔德脸色大变,下一秒便侧身避过挡在门口的青年,飞快地朝着声音的源头奔去。
青年见此,大急。急忙跟在菲尔德身后,唤道:“菲尔德大人,您等等,是这样的……”
可菲尔德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一心在走廊里飞奔。青年追了几步,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急忙转身回到卧室,再次追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看不到菲尔德的影子了。
青年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下惨了,说不定明天他就得换回原来的工作了。
哎……
菲尔德循声而去,很快便绕过转角,站到了一间略显气派的房门前,双开的房门并未关严,菲尔德站在门口暗自平复呼吸,就听见伍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小少爷大约是离开了菲尔德大人的身边,有些不安。加上刚刚被奶瓶打碎的声音吓到了,这才哭了起来,不如将他抱回卧室,肯定不会如此伤心地哭泣了。”
伴着多维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只听西蒙沉声道:“菲尔德还在休息,多维特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吵醒他的。”
长叹了口起,菲尔德推门而入。
这里是西蒙的书房,平时一向是商谈军情,批阅公文的办公重地。以往里面坐的要么是权臣贵族,要么是军官将领。此前菲尔德还曾有幸来过一次,西蒙向来治军凛严,而他的书房更是整洁有序,堪称严于律己的典范。
而如今,整日忙于公务的将军大人怀中竟然抱着一个粉嫩水灵的小娃娃。这还不算,这间屋子里显然也乱了套。
西蒙宽大的办公桌上,厚厚的文件已被推至桌角。此时桌面上除了堪比商铺一样种类繁多的花哨玩具外,还有精致的衣物,又软又香蛋糕,冒着热气的甜粥,甚至还有做成各种动物模样的软糯点心……
可这些违和感如此强烈的东西,除了菲尔德外,没有引起屋内三人丝毫的注意力。
就见西蒙卷着衬衫袖子,坐在一人多长的躺椅上,臂弯里围着一个抵死不从仍然挣扎不已的小家伙。
西蒙的衬衫已经变了形,甚至胸口和袖子上还有着明显的污渍。
而尽职尽责的管家伍德则焦急地站在一旁,手忙脚乱又手足无措。
菲尔德眼角一扫,离着他们不远的地上,是摔得粉碎的奶瓶和一滩白色液体。
菲尔德默然扫视这兵荒马乱的场面,一时无语。
多维特眼见他亲爱的爸爸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愤怒的小脸立即变得委屈,瘪着嘴,默默地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顺着他涨红的小脸滴在西蒙的手臂上,比任何魔法和刀剑的攻击都有效,立即让威严的将军变了脸色。
几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站在门口的菲尔德,菲尔德松了口气。他一觉醒来不见多维特在身边,又听见哭声,一时乱了方寸,竟然惊慌失措起来。
他都忘了,他们现在在西蒙的家里。
伍德眼见菲尔德的出现,立即松了口气,还是菲尔德大人能稳定局面,简直是莱顿庄里的万能药水。
菲尔德见一大一小两道视线仍旧落在自己身上,一个求助,一个委屈,这种无声的攻势着实让人吃不消,尤其是多维特眼里的泪水逐渐有再次泛滥的趋势。
他摇了摇头,心底好笑,在多维特带着哭腔的哼唧声中,走了过去,将委屈的小娃娃从西蒙怀中解救出来,搂在肩头轻轻地哄了哄。
多维特一入到自己熟悉亲近的‘叭叭’怀中,立即抒发了自己身心受到伤害的郁结之情,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趴在菲尔德肩头,小手紧紧地抓着菲尔德的衣服,生怕有人再将他和‘叭叭’分开。
西蒙叹了口气,几乎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懊恼浮上这位铁面将军的脸,他站起身来,挫败道:“我原本是想让你好好休息的……”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地面,菲尔德轻薄的睡袍下,一双细白的脚露了出来。
菲尔德笑了笑,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就见西蒙突然倾身靠近,一把将自己连同怀中的多维特抱了起来。
伍德见状立即转身去唤仆人,菲尔德窝在西蒙怀中,这才察觉到脚底冰冷,他原本就沉重的身体,惊出一身冷汗。好在此刻多维特乖乖待在他的怀中,算是虚惊一场。
舒了口气,菲尔德轻声道:“我没事,只是醒来后听见多维特的哭声,有点紧张过度。”
西蒙绷着脸,不由分说地抱着菲尔德向外走去。
见西蒙脸色不好,菲尔德倒也没有挣扎,反倒是他怀中的多维特,还挂着泪珠的小脸满是新奇,他睁着忽闪的大眼睛,透过菲尔德的肩头望着高大挺拔的西蒙。
这个似山如墙一样的人,非要抱着他还不算,竟然还抱着‘叭叭’,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
走廊上过往的仆人和巡逻的士兵,看上去都在各司其职专心做事,然而那趁着西蒙不注意便觑过来的眼神,无不带着暧昧和兴奋。
菲尔德倒是淡然处之,他被西蒙带到莱顿庄的那天,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西蒙抱进来的。当然,当时还处在睡梦中的他,对此一无所知。
这些都是应西蒙的要求,前来为他来诊治的乔治医师说的,从那毒舌军医的口中说出的话,自然杀伤力也是是翻倍的。
大约现在整个莱顿庄里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他和西蒙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了,菲尔德索性破拐子破摔了。
这个方向显然是回他卧室的路,西蒙步伐沉稳,丝毫没有因为抱着他行走,呼吸有一丝的紊乱。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乔治只说你是过度劳累,但我看你似乎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西蒙问道。
菲尔德嘴角挂着微笑,他闭起眼睛将头靠在西蒙肩头,看起来好像是有点享受的样子,回道:“只是有点累了,别的……真的没什么,你是担心过度了。”
俩人正说着,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一人。那人看见西蒙立即站直行礼,叫了声将军。
菲尔德转头,正是那名黑发的青年军官。
黑发青年有些紧张,大约是很少这样直面严肃的将军,声音高亮地报告道:“将军大人,很抱歉我没有跟菲尔德大人解释清楚,是我的失职。”
西蒙一眼便看见青年手中,此时提着的一双短靴,正是菲尔德的鞋子。
他步子未停,步速未变,只是嗯了一声,便经过青年身边继续向着菲尔德的卧室走去。
倒是菲尔德的视线被青年吸引,他扭过头,从西蒙的怀中露出脑袋,看着跟在西蒙身后懊恼的青年,眨了眨眼睛。
他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