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曲是一百五十余年前,武林中的一位琴法名家,剑道高手,唤作‘琴剑君子’君敬之的所著,乃是天下名曲之一。
传说这君敬之跟他老友相约中秋月圆之日,会见于洛州龙湖,畅谈音律,切磋剑艺。
但是临行之际,君敬之突遭父丧,因而失约,等他料理完父亲后事,匆匆赶去之时,得到的却是故人的死讯。
他那位故友为了等他,竟是在洛阳郊外龙湖边的一座高阁上吹笛不绝,连等了五天,却因此露了行迹,被三位仇家寻上门来。
而他这老友被三位仇家寻上之后,又因与君敬之有约,心中不肯离去,便以一敌三,死战不退。
最终血洒龙湖,沉尸水下。
君敬之念及昔年草草一别竟成了永诀,又觉因为自己爽约,才使老友死在宵小手中,一时思绪难遣,当场便气得吐血不止,肝胆俱伤。
随后在龙湖上空,右手抱琴五指连弹,左手抽剑起舞,作成此曲。
第九十三章 练完真气好像有情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声震天响雷之后,风也大了很多,雨点更密更急起来。
“阿嚏!阿嚏!”
张浪打了个喷嚏,又皱了皱眉头,自语道:“奇怪,以我气入百脉的体魄难道还能伤风感冒不成,难道是张雪涧这个小妮子在习刀堂吃了亏,念叨我了?”
他摇了摇头,左右打量起来。
今年雨水节气,片雨未下,如今似乎在清明时节都补了回来。
连绵不绝的雨已经下了几日几夜,一到夜间更是无星无月,颇为幽暗,导致他的行程都稍稍有些慢了。
好在他也不着急,一路都是见城进城,见夜宿夜。
今日又已经渐渐入夜,他自然不想宿在雨中。
武清山延绵千里,他走的乃是崖下古道,左右打量片刻,便看到不远处有处背风崖下不沾雨水,倒像个好地方。
张浪打马过去,甩蹬下马,便解了刀,靠在崖石上。
跟着,又除了蓑衣斗笠,在崖下稍稍捡了些半干的树枝枯木,堆成一堆,又从包裹中取了一牛皮袋烧酒,泼了点上去。
再拿着火折子点了七八次,勉强生起个小小火堆。
他已然准备在此过夜,躲避风雨,便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在地上打开了,露出里面烤鸭,烧鸡,酱肘,还有一些茴香豆。
云盟暴富了一波,张浪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却是带了几百万两银票出来,银票这种东西,到了以后就和废纸一般,所以这一路他上都该花就花,绝对没亏待自己的五脏庙,大口喝好酒,大口吃好肉。
走的时候还要打包一些下酒菜。
接着,他便就着这些上午路过镇上打包的吃食,喝起这安州有名的老窖子来。
这些日子从安州一路过来,除了拜访了下此地州府的四木帮,和那先天境的少帮主沐森切磋了一番,又被沐森邀着在赌坊里玩了几手,却也没干啥正经事,不过修炼却是没有拉下来。
酒足饭饱之后,张浪便站起身来,又走起了混元掌的套路。
只是刚打了两式,他隐隐感觉不对,就停了下来。
“倒是忘了,今日正好是七日之期……”
他口中嘀咕一声,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青碧的龙虎理气丸,磕入口中。
龙虎理气丸下肚,就化为一股暖流散入经脉之中,随后又汇聚到丹田气海。
接着他便开始走起了混元掌的套路。
体内的混元真气在药效之下瞬间活泼起来,缓缓壮大着,又向着经脉之中渗透而去。
打了半个时辰的混元掌,感受到四肢身躯有些沉滞,张浪便又坐下身来,休息了一会。
随后便开始进入定中,鼻吸元气入腹,舌抵上颚生津,开始吐纳起来,修持着混元功的内修之法……
时间渐渐过去,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张浪搬运完三个小周天的真气,才缓缓睁开眼睛,自语道:“有了龙虎理气丸,搬运真气的速度提升了一倍都不止……”
混元功,每日便只能最多搬运三个周天,若是超了量,便要变得狂暴,撕裂经脉。
像此类真气修持之法,每一门都有自己不同的禁忌和讲究,但总得来说,都得张驰有度,不能无限修持下去。
武艺招式的修习,若是天赋悟性不足,尚有勤能补拙的说法。
但是在内修真气之时,武道天赋的优劣便至关重要,譬如同样修持混元真气,似青脸鬼曹南,武道天资算是中下,所以他要搬运完三个周天,需要整整十八个时辰。
一天也不过十二时辰,所以哪怕每日不眠不休的锻炼,他的进度也赶不上张浪。
其余各门各派的心法虽然有些差异,但也差不多都是这个道理,所以天下武者修持真气,进境艰难便可想而知了。
好在混元功尚有外练之法,这每日走混元掌外练套路的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那渗透经脉的真气便相当于搬运一个小周天的苦工。
而且这种修持真气,乃是由外而内的渗透,不算在三个周天的搬运之中,所以哪怕混元掌外练每日只得一次,半个时辰,也算分外重要,颇有神奇的心决秘法了。
凡境之中炼体,有药浴辅佐,人境之中练气,也有能够生发真气的灵药灵草,以及辅助修炼的丹药。
若是武者有了龙虎理气丸调理真气,搬运速度便要更快一些,原本张浪搬运真气三个周天,大概需要五个多时辰,如今却是只要两个时辰左右。
得到龙虎理气丸之前,除了闲暇之时,他每日也就是修持两三个时辰的真气,可是很少有哪天真正搬运满三个周天的。
再感受了番,这几日体内气入百脉的进度明显加快了,张浪也是颇为满意,便轻轻笑了笑,随后又捞起鬼哭抱在怀中,又拿行李包裹当作枕头,躺下来闭目休息起来。
风渐小,雨也细,有虫鸣,张浪渐渐有了些睡意……
浅浅的睡了很久,迷迷糊糊之间,张浪从睡梦中突然醒觉,他一把握住鬼哭刀柄,转眼往四周环视过去。
前世江湖混迹几十年,不知被人刺杀了多少次,所以在野外休息,他都不会真正沉睡过去,一旦环境有些变化,便会陡然醒转。
张浪观察之后,见得空无一人,他才略略松了口气,随后他又凝眉静听。
除了树枝相互摩挲,蛰虫偶尔轻鸣之外,山林深处中,竟是不知何时,隐隐传过来一些旋律。
这旋律忽而低沉,忽而清幽,竟似如泣如诉,又如一句三叹,依依惜别。
张浪凝神听了一会,竟是觉得这曲子在记忆中有些熟悉,是前身学习音律遗留下的一些记忆。
前身学习音律七八年,技艺虽非精湛,却也入了门道,不仅惯使长琴,对其余乐器也有涉猎。
所以张浪自然能听出这并非琴声。
似琴非琴,似筝非筝,非是丝弦颤弹之声。
似箫非箫,似笛非笛,亦非竹管吹弄之音。
更不是编钟,长罄,或者木鼓的敲击之乐。
“奇怪,我也算遍听丝竹管弦,竟然不识得这是何种乐器?”
张浪心中暗暗称奇,对前身的记忆知识,更是毫不客气,直接占为己有。
不过他倒是听着这隐隐约约的旋律曲调,约莫猜到了这是什么曲。
此曲是一百五十余年前,武林中的一位琴法名家,剑道高手,唤作‘琴剑君子’君敬之的所著,乃是天下名曲之一。
传说这君敬之跟他老友相约中秋月圆之日,会见于洛州龙湖,畅谈音律,切磋剑艺。
但是临行之际,君敬之突遭父丧,因而失约,等他料理完父亲后事,匆匆赶去之时,得到的却是故人的死讯。
他那位故友为了等他,竟是在洛阳郊外龙湖边的一座高阁上吹笛不绝,连等了五天,却因此露了行迹,被三位仇家寻上门来。
而他这老友被三位仇家寻上之后,又因与君敬之有约,心中不肯离去,便以一敌三,死战不退。
最终血洒龙湖,沉尸水下。
君敬之念及昔年草草一别竟成了永诀,又觉因为自己爽约,才使老友死在宵小手中,一时思绪难遣,当场便气得吐血不止,肝胆俱伤。
随后在龙湖上空,右手抱琴五指连弹,左手抽剑起舞,作成此曲。
第九十四章 他说他也有朋友()
据传当日此曲作成之时,凌厉剑气弥漫千里龙湖之上,纵横不息,湖上数千余只栖息的野雁,本能之间瞬时惊飞,却只逃得三百一十八只。
但那琴声却低泣如诉,婉转凄凉,动人之极,居然又引得那逃出生天的野雁纷纷回头。
三百一十八只,一只接着一只,一只未少,又纷纷投入剑气之中,慷慨赴死。
时人见得此景,只觉无比震撼,便谓此曲名为《雁去雁回》。
君敬之突遭父亲去世,又闻故友之殇,心中百感交集,再也没了闯荡江湖的心情。
自那日起,他断琴封剑,携了独子一路往东,直赴东吴,又乘船出海而去,直接归隐海外。
三十年后,君敬之在离东吴海岸千里之遥的嵊泗列岛开山立户,传下了嵊泗一派。
随后没过多久的一个中秋之夜,他自觉传承大事已了,心伤却始终难复,便将嵊泗派托给儿子,从此消失无踪。
有人说他去了茫茫东海,弹琴舞剑,最后魂归九天。也有人说他返回洛阳,投湖自尽,直接赴了黄泉。
总之,一代前辈高人却是从此音讯再无,仅仅只是留书一封,写的内容也份外简单。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
觅知音。
寥寥数字,诉尽心伤。
而君敬之的独子,便是如今嵊泗派掌门,君不悔。
传闻君不悔年少时并非此名,只是君敬之铭其老友,一朝之约,虽死无悔,这才改了名。
‘东海心剑’君不悔,虽曾惜败于李慕白剑下,却也是江湖顶尖高手,地境巅峰的武道宗师。
嵊泗一派,琴中藏剑的左手剑法虽稍逊六大神剑,但配上右手的惑人琴音也称得上极精极妙。
梅仙孙女梅瑛,天资绝伦,因喜好琴艺,竟弃家传虬枝神剑不学,慕名而去,在嵊泗派山门之前,连跪了七日,终于引得君不悔感念,不惜硬抗梅家虬枝令,将其收入门下。
如今十多年过去,梅瑛也早已踏迹武林,江湖人称‘瑶琴神剑’。
而嵊泗派中的数代弟子,也常有人背琴负剑,往来东吴中原,在武林中较为活跃。
《三百一十八式雁去雁回剑》和《东海听潮观澜曲》在天下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
嵊泗派,天下九门之一,居东海之上,半入江湖半入海,琴剑相合成绝响。
张浪揉了揉脑袋,收拢了有些散乱的思绪,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荒郊野岭,是谁在奏此曲?
索性现在风雨已歇,他便心中一动,便背起行李,起身跃起。
又使脚尖往崖石一踏,使出一式‘踏雪寻风’,循着声音,提纵而去。
行得一段,树林中越加幽暗,曲声稍稍清晰了些。
再行片刻,却已山林深处,更是老树盘虬,粗藤缠绕,却隐隐传来一丝酒香,曲声也就在这左近不远了。
张浪脚下一点,依着踏雪无痕之轻,丝毫不发声音的靠了过去……
这武清山密林之中,竟然有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前不远,是一个小小的木棚,木棚中生着一堆篝火。
篝火之上还搭了个烤架,烤架上窜着一头野猪,油光发亮。
篝火旁边还摊放着些不少菜肴,两个大酒坛,两只大酒碗。
其中一只酒碗斜倒在地上,碗口上嗑出了几个裂口,酒碗旁边是一个灰袍青年。
他仰面躺在地上的血泊里,腰上佩着一把鲨皮鞘的长剑,剑柄上刻着一个小小金印,他的脸上搭着一块青布条,看不上神情模样,胸口却是一个两指余宽的穿透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流出,蔓延成身下的血泊。
而另一只酒碗却是完好的摆在地上,这只酒碗旁边是一个先天境的青衣年轻人。
他盘坐在篝火旁,膝间横着一把竹鞘长剑,双手却捧着一个葫芦状的乐器,如泣如诉的乐声正是从这里传出。
原来是葫芦古埙,这乐器倒是少见。
张浪心中念头闪过,又嗅了嗅酒香,便站着倾听起来。
一首《雁去雁回》如诉如泣,依依诀别,又响了一柱香时间,方才停歇下来。
青衣年轻人收了葫芦埙,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再将其余的酒在了地上。
随后将酒碗斟满,抿了一口,又将其余的洒在地上。
如此重复了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