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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夔牛（4）
“陆师姐？”用冰冷的预期说出了那一句荒谬之后，碧瑶忽然又恢复了笑脸，面容变化的迅速实在是可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程度，当然，这个也可以勉强说是碧瑶做秦婉那么多年之中锻炼出来的一项本领。
要说起心机深沉，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鬼王也是太单纯的那一种，比起他们，自己那一边的那一些政客什么的就可怕多了，八大世家之中这么多人，其中心机可怕的不在少数，秦婉在这么多人的针锋相对之下，像变变脸孔这一种小事情简直是不需要任何提前的准备的。
陆雪琪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个方面，碧瑶的忽然变脸让她楞住了，以至于碧瑶再一次恢复笑脸她都没有注意到，只不过，从她的神色之中碧瑶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非常的在意。
错了，她恐怕怎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错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说是这一个世界的悲哀，永远，都要分出个正与邪而不是对与错来。
正与邪，对与错，他们连这个基本的本质性的问题都搞错了吧。
或许，站在陆雪琪本身的角度上来说并不是错误的，他们和魔教是敌人，见到了敌人自然是不能手下留情，而同样的，在魔教的角度上也是一样，他们和正道是敌人，见到了敌人，自然也不能留情。
可是，他们区别的正道于魔教当真区别就是这样？
为什么区别在与正与邪，而非对于错呢，或许错误的，本来就是这一个世界，正好可以用那一句话来形容这一切的偏差！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说说是天书的总纲，又或者，它本身就是这一个世界的总纲，对于这一个世界行为准则的总纲。
可以说，就是这一个在所有人心目之中的潜规则，就是诛仙世界里诸多悲剧的起始，也是诛仙中所有人悲哀命运的决定。
张小凡花费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来看清这个很多人一生都看不清楚的问题，觉悟，说说容易，可是事实上，却是无比的艰难。
不知道多少人，要耗费多少时间，来看清楚这一个问题，这一个看似是如此简单，却是难倒了一个又一个人的难题。
“陆师姐，在你的心目之中，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碧瑶既然决定和陆雪琪好好说说，自然是要循循善诱的引导了。
“什么？”陆雪琪一惊，低头微微一沉思，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碧瑶忽然会询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不过她仅仅是思索了片刻就开口道，“我不管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但是我知道，你们魔教就是邪魔外道，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便是说你们是邪，那么又有什么过分了？”
“哦？”碧瑶这个倒是不否认，的确，魔教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是不假的，不过比较之下，这一些所谓的正道做的，怕是也少不了的，碧瑶又一次开口道，“那么，你怎么知道我圣教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自然是师门长辈说的……”陆雪琪理所当然的开口。
不过这一次，却是被碧瑶给打断了，碧瑶点头微笑着说道：“果然是师门长辈说的呀，那么，陆师姐，你自己看见的呢。”
“哎……”陆雪琪再一次呆滞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陆师姐，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过。”碧瑶提她做了回答，然后自己叹息了一声，仿佛为她也为了这个世界的悲哀，道，“不过就是人云亦云说我圣教如何如何，所以需要消灭我圣教中人不是嘛？”
陆雪琪顿时无语，的确，碧瑶所说不差。
她的确不是确切知道魔教的所作所为，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师门所述，但是她也知道，那个带着个人仇恨的成分，或许，师傅师叔们，和自己一样，也是受到了上一辈的影响而已，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不过，陆雪琪还是冷声开口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师门长辈还会欺骗我们不成，难倒你们没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成？”
“那么我呢？”碧瑶忽然笑了，诡异的笑了，她开口，对着陆雪琪道，“那么陆师姐，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对谁，我在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呢？”
陆雪琪顿时无语，碧瑶究竟干了什么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就碧瑶目前的所作所为，顶多就是恶作剧罢了。
见到陆雪琪没有继续，碧瑶的眼中忽然带着一丝丝的悲情，她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想当然的去做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事情，这样的你，可真是幸福呢，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可真是悲哀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雪琪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保持住一开始的冷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碧瑶，不过可以看得出她非常非常的紧张，因为她的那一柄天琊神剑在她的手中已经开始颤抖了。
碧瑶却是忽然换下了微笑，变成了冰冷的笑容，道：“你可是知道，我的娘亲，那一个女子，是怎么死的吗？”
“你可知道，一个人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死亡，是怎么样的吗？”
“你可知道，一个妇孺，一个若女童，两个人孤苦伶仃，却被无数所谓侠义人士包围说要为民除害，是什么感觉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师姐！”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雪琪！”
第十六章 夔牛 （5）
说实话，苏茹对于青龙和幽姬的话很是怀疑，双方既然是敌对，而且对方的力量还明显要比自己这边强大了不少，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之下，对方竟然放过了自己这一边，完全不是魔教的作风啊。
青龙对此倒是很无所谓的态度，道：“自然，这个究竟如何还是交给你来决定了，我们，自然是随意的。”
他回头看了看天空之中，没多大变化，田不易依旧和对手激烈的比斗着，幽姬在他身后面无表情，事实上，除了面对碧瑶，她对任何人都很少出现表情。
“为什么？”苏茹看着天空之中，那激烈的战场，咬了咬牙对着青龙道，“你们明明占着上风，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这个你可不用管，我似乎也没有什么义务来告诉你。”青龙还是依旧如此淡然的笑容道，“你们就当你们的性命还可以延长一些就好了。”
不得不说，苏茹听见这话的第一感觉就是想要暴走，不过她看了看场面上的情况还是忍耐了下来，虽然不得不说她对此感觉很不爽，特别是对方用那种仿佛是怜悯一般的语气让她格外的不舒服。
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气啊，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道：“好吧，既然如此，双方罢手也是好的。”
她也是很无奈，如果这里打下去，不说这里能不能安全的离开，至少陆雪琪那里是绝对的危险了，那一个魔教少女的修为在张小凡等人的言语描述之中是十分的高的，苏茹也无把握可以赢过那人……
不过要是让她知道碧瑶的修为可以同时对付青龙鬼王还有幽姬三人之后，她恐怕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念头了。
青龙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上去分开他们吧，幽姬，你去分开苍松和百毒子，我去分开田不易和端木。”
幽姬在一边点了点头，直接就飞了上去，青龙看了，微微一摇头，也飞了上去。
青龙看了幽姬这个样子，也是无可奈何，还好他还是了解自己师妹的性格的，对这样的事情倒是没有出现多少的吃惊，只是有一些无奈的叹息。
然后，他也飞身朝上，直接冲向了田不易二人，很明显，要分开百毒子和苍松两个人是很简单的，因为不论是百毒子还是苍松，都不会全力出手，他们两个人的打斗看似很激烈，但是如果幽姬出手要分开他们，其实并不困难。
果不其然，朱雀印化作一只火焰凤凰，在狂风暴雨之中竟然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是更加猛烈了一些，红色的火焰吞吐着火舌，照亮了半个天际，很是明亮，也很是炙热，让人难以忍受！
苍松和百毒子很是配合的分了开来，两个人本来就是已经可以说是同门了，虽然百毒子并没有留手，但是苍松的的确确是已经手下留情，所以苍松只不过是借机后退而已，当然，幽姬也看出来这点，这一击，拦下了百毒子的去路。
百毒子怨毒的看了苍松和幽姬一眼，不过被幽姬给自动无视了，然后百毒子就和苍松继续对视了起来。
苍松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不怎么好。
另外一个方面，青龙的难度可是大的多了，因为他是切切实实要阻止这两个人的打斗，而不是仅仅一个人的。
不过青龙的修为，也是比幽姬高了不少，单打独斗的话，苍松还不是他的对手。
苍松看着激战的两个人，如果这两个人都是完好，他要同时分开两个人还真的是很麻烦，不过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力量也已经去了十之八九，这个时候，青龙要阻止他们，其实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了。
青龙手上的衣袖骤然缩了一下，然后，乾坤清光戒忽然爆发了出来，青色的光芒冲入了两个人之间，一条青龙轰然间就把两个人给分了开来，不论是田不易还是端木老祖，都是一派不可思议之色。
青龙倒是一脸淡然的看着田不易道：“如此，双方就此罢手吧，否则你们没事，你们门下的弟子就未必没有事情了。”
田不易看着青龙，其实内心的波动也是十分的激烈，虽然如今的他并不是在最佳的状态，但是他和端木老祖不论是哪一个人都是世界上顶尖的高手，两个人方才的力量要分开，那个人的修为至少要超过两个人，而且要超过不少。
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做到，即便做到了怕也是要受伤，可是对方，这一个书生一样的男子，却是做到了，田不易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龙看着田不易，笑了笑，道：“在下，魔教四大圣使之一，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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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琪听见碧瑶这么说话，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些恐惧……恐惧，对于这样的碧瑶的恐惧，她觉得，这样的碧瑶，什么都做得出来。
碧瑶盯着陆雪琪，忽然笑的是如此的冰冷，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如今突然失去了对任何人解释的兴趣，她现在，简直是有一些想要杀人，每次相当她母亲的事情，她就有一些失去理智。
不过她还是最终冷静了下来，没有多余的解释，袖口之中白色的光芒开始闪动，那一些雨点已经让她的衣衫彻底湿透了，但是她仿佛没有任何的察觉，看着陆雪琪的目光，全是挑衅的味道。
“陆师姐，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不妨就出手吧。”碧瑶冷笑道，“我一直讨厌正道的伪君子，那些所谓正义却做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鄙夷，所以，陆师姐，既然来了，不妨就动手吧。”
第一次，碧瑶主动要求和陆雪琪动手，而且看她的样子，已经有一些认真起来了，陆雪琪，看着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安。
陆雪琪沉吟了半响，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而这个时候，碧瑶被天上的雨丝一点，竟然忽然有一些醒悟……
刚才的她，竟然有一些疯狂了，想到了这里，碧瑶苦笑了一下，果然如此，她都完全被碧瑶本人给影响了。
碧瑶醒悟了过来以后没有多久，对面的陆雪琪也醒悟了过来，手中的天琊神剑上忽然亮起了蓝色的光华，原本在那个上面的水珠忽然就被震了开来，纷纷洒落，对着碧瑶，她的面色忽然冰冷。
“要战，便战！”
碧瑶听见了陆雪琪的话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恢复了以往的微笑，伤心花从袖口之中飞出，绕着她开始盘旋，她身上的雨丝刹那间被她自己给蒸发了个干干净净，空气仿佛被她隔离了开来，一点雨也落不到她头上了。
两个人，就在这烟雨之下，开始了对峙。
不知道是什么天地之间除了狂风卷过的树枝摇晃声，已经寂静得可怕，几乎就是让人绝望。
而这个时候，天空之上忽然亮了起来。
“轰隆！”
一声巨响，闪电划破的长空顿时雷霆滚滚，到印在两个人的面容上，顿时，两个人动了！
战斗，开始了！
第十六章 夔牛（6）
闪电的光芒刺激的两个人的面孔都有一些苍白，但是此时此刻陆雪琪和碧瑶的目光之中都没有了任何的变化，看着对方，目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变化，天琊神剑豪光万丈，仿佛就可以撕裂天地，狠狠的斩向了碧瑶的伤心花。
白色的光芒顿时闪现了出来，伤心奇花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法宝，至少丝毫不比田不易的赤芒差了，光芒一现，挡下了这一击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