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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见有大人跟过来,一个半大娃子的就自己搬过来了。
一个人住一间房不说,连上学都要配一辆自行车,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就连在宣传部上班的林干事都没有自行车骑呢!
有眼热的邻居趴在水泥栏杆上问,“顾家娃儿,你这车是打哪儿买的?花多少钱?我昨儿去百货大楼,没见着有凤头牌的自行车卖啊。”
顾时年闻言,顺势将车子推到楼道口,“这车是我托熟人从省城带回来的,价格跟咱汾阳百货大楼自行车差不多。”
老太太和云水莲很快从楼上下来,帮着把自行车上的东西往楼上搬。
云裳眼尖的注意到,从三楼跑下来个小伙子,穿着工装,眼睛闪闪发亮往云水莲身边凑过去。
“云水莲同志,这袋子看着不轻,我来帮你搬吧!”
“不用了,东西不重,我搬的动。”云水莲身子一侧,避开男同志的手,继续往楼上走。
小伙子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几步追上去,从云水莲手上抢过袋子,“没事没事,我是男同志,咋能看着女同志干活不帮忙呢。”
云裳察觉到云水莲的不喜,瞬间冷了脸,蹬蹬蹬地跑过去,拉着云水莲的手跟着往家里走。
第261章 别想赖账()
正是做晚饭的时间,忙着烧饭的主妇们将原本宽敞的楼道占得满满当当。
小伙子抱着圆鼓鼓的布袋子,一边艰难开道,一边回头招呼坠了老远的云水莲走慢点,不要磕到碰到了。
小意殷勤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云水莲是两口子呢。
顶着邻居们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云水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云裳拽住云水莲的手,板着脸问,“姑,这人是谁?”
“叫刘红旗,住三楼九号房。就是任干事提过的那家,家里弟弟妹妹多,急着找有房子对象的老刘家。”
云裳眼神更冷了。
看着刘红旗一路顾前不顾后热切模样,怎么怎么像一只露腚的公鸡,丑陋,却不自知。
正想着给刘红旗一个什么教训,让他以后再不敢往云水莲身边凑时,刘红旗又开口了:
“云水莲同志,你这袋子里装得是碗筷吗?颠着叮叮当当响,我都不敢走快哩。”
云水莲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恼意道,“刘红旗同志,你把袋子放在二号房门口就行……”
“没事儿,帮人帮到底,我给你拿回家去!”刘红旗像是听不懂云水莲言语中的疏离和冷淡,扬着笑脸接话道。
云裳嘴角差点都撇到天边了,见刘红旗正好走到二丫门口,心思一动,悄悄探出精神力。
众人只听到“哐当”一声,就见刘红旗手里的袋子砸了出去,他自己也摔在二丫门上,并重重跌了进去,紧接着,屋里传来二丫的痛呼声。
云裳见状,马上扯着嗓子就喊,“刘红旗同志!你把我顾二哥买来送人的茶杯摔烂啦!你赔我顾二哥的茶杯!”
说完,松开云水莲的手,哭着冲进二丫房间。
“刘红旗同志!你真是太坏了!这可都是我顾二哥托人从申市带回来的茶杯!我姑都不让你碰,你非要抢着要拿,你是不是看我顾二哥不顺眼,故意摔坏顾二哥东西的!”
刘红旗都摔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云裳一连串的责备就砸了过来。
而云裳在说话的同时,视线同时扫向倒在地上的二丫。
见她是仰面摔倒在地上的,瞬间反应过来,刘红旗摔倒的时候,二丫应该就躲在门后偷看,这才会被门板给拍倒在地。
云裳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顿时瞪圆了眼睛,指着刘红旗就道:
“刘红旗同志!你没见二丫姐姐还在你身下吗,你咋还不赶紧起来?要是压坏二丫姐姐你可咋赔!”
刘红旗:“……”
二丫:“……”
众人:“……”
二丫在刘红旗身下!?
刘红旗压坏二丫!?
这……这话咋这么别扭呢?
顾时年刚把自行车扛上楼,就听到云裳扯着小嗓门在教训刘红旗,眼皮子跳了几下,赶紧就扒开人群挤了过去。
见云水莲蹲下身,不断哄着云裳,而刘红旗正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二丫也涨红着脸,从地上翻身坐起。
这场景,莫名有点像抓奸啊。
顾时年忍笑过去安抚了云裳几句,又捡起地上的布袋子,将里面碎裂的茶杯碎片倒了出来。
“刘红旗同志,我这两套白瓷茶杯可是托人从申市带回来的,是买回来送长辈的。两个茶壶,十二个茶杯,一共花了三十块,加十六张工业票……”
“哪有这么贵茶杯!附近供销社一个茶杯才几毛钱,你可别蒙我。”刘红旗一听茶杯价格,脑子就懵了,白着脸,抖抖索索的说道。
顾时年捡起一片茶杯碎片,走到刘红旗身边,对着灯泡的方向举起碎片。
只见在灯光的照射下,顾时年手上的白瓷碎片晶莹剔透,散发出黄玉般的光泽,而且白瓷碎片的透光性极强,大家甚至能隔着碎片看到顾时年的手指。
刘红旗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正想说话,顾时年又捡起地上白瓷茶壶,用手指轻轻敲击,屋里顿时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上好的白瓷,灯光下晶莹剔透,声音清脆悦耳,手感光滑细腻,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摸一下我这个茶壶的手感,再回去摸你家的碗比较一下。看看究竟是你想耍赖,还是我想蒙你。”
又几个邻居们听了顾时年的话,也跟着挤进来,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又是对着灯光照,又是用手轻敲,还有几个拿自家的碗和碎片比细腻度。
“哟,顾小同志说的没错,人家这茶杯可是高档货,别说供销社卖的茶杯比不了,就是百货大楼里卖的茶杯也比不上!”
“我看省城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好的茶杯!”
“是哩,这老多茶杯可值不少钱!刘红旗,我可得说句公道话,这茶杯确实好,顾家娃子没有蒙你。”
……
刘红旗越听越心惊,不由挪动脚步,想偷偷溜出去。
顾时年闪身堵在门口,举着手上的茶壶,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
“刘红旗同志,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申市瓷器厂就用这样的茶杯换了好多外汇。你一句话都不说,是打算就这样赖账吗?”
被顾时年和众多邻居堵在门口,刘红旗更紧张了,脑门上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滴,嘴里喏喏地道:
“……不关我事儿,我不是故意的,有人推我……不对,有人故意绊倒我……”
刘红旗说完,两眼瞪向在场邻居,想找出害他摔倒的元凶。
可他当时正走到三号房门口,除了门板之后的二丫,离他最近的人都有两米远,刘红旗就是想早背锅侠也找不出来。
邻居们跟老刘家上下楼住了多年,哪还不知道刘红旗的秉性,一见他目光不安分的人群中看来看去,立时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
原本还事不关己看热闹的邻居,见刘红旗想从他们当中找个替罪羊,顿时忍不住了。
“刘红旗同志!我们大家都听得真真儿的,水莲妹子不让你拿袋子,说里面东西老值钱了,是你自己非要拿的。咋着?现在给人摔坏了,就想赖账不赔啦?”
“我们小洋楼可没有赖皮人家!你不赔钱,是破坏咱们小洋楼安定团结,故意搞破坏!”
第262章 是二丫绊我的()
“可不是咋滴,顾家娃子厚道,没让你赔运费,你就该偷摸地烧高香啦。”
……
老太太听到这边吵闹,也掀开门帘子过来了,一听说顾时年托人从申市带回来的茶杯让刘红旗摔了,立时扯着嗓子就道:
“我说你这同志忒不厚道,摔坏我家娃儿的东西还想赖账咋滴?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是不赔钱,我就上你们家搬东西去!”
云裳嘴角抽了抽,不由扶额叹息:奶哎,老刘家九口人就两个挣工资的,穷得叮当响,你上楼搬东西能搬出啥值钱玩意儿?
还不如去厂里直接扣刘红旗工资呢!
一旁的云水莲见状,上前搀住老太太的胳膊道:“刘红旗同志,顾小同志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要是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跟厂里说一声,用你下个月的工资抵。”
云水莲现在跟着任干事在妇联上班,虽说是个临时工,但每天跟任干事同进同出,在小洋楼众人的眼里,俨然成了任干事的代言人。
她板着脸,语调平平说出让刘红旗赔偿话,多多少少给了刘红旗一些压力,让他再不敢心存侥幸赖账了。
只是刘红旗每个月工资还不到三十块,老刘家人口众多,开销也大,每个月发下的工资根本就撑不到月底,又哪里舍得赔这么多钱。
本想着给自己找个替罪羊出来,哪知还没开口,就遭到楼道众人的围攻。
就算他再混账,也不敢一下得罪这么多人家。
刘红旗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嘴唇抖了又抖,就是说不出同意赔偿的话。
正在焦急间,余光瞟到屋里定定看着顾时年出神的二丫,眼神一闪,指着二丫就道:
“这事儿不赖我!是二丫……是二丫绊倒我的!要赔钱也该是二丫赔钱!”
这话一出,不光二丫愣了,就连邻居们都愣住了。
刘红旗越说越顺口,上前扯住二丫的胳膊,将她推到顾时年跟前,“我就说咋感觉有人绊我!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会使坏!快,把这两套茶杯的钱赔给顾小同志!”
二丫一下就怒了,挣开刘红旗的胳膊,尖叫出声,“你胡说啥?谁绊你啦!我好好的在家呆着,啥时候绊你啦?”
她还没有跟顾时年搭上话呢,哪能让刘红旗给她扣黑锅,惹顾时年厌烦?
再说她莫名其妙被磕到后脑勺,还没有找刘红旗算账呢,刘红旗倒想让她当背锅侠。
做梦去吧!
刘红旗好不容易扯出个替罪羊,当然不会让二丫逃脱,“二丫,小小年纪可不兴胡说,!明明就是你故意绊倒我的,你要是离我远远的,没有故意伸脚绊我,我能摔下来砸着你?今儿这茶杯你必须赔!”
刘红旗这么一说,邻居们顿时想起两人摔在一起的事情,有几个邻居还真就在心里琢磨开了。
难不成这事儿真跟二丫干得?
要不然刘红旗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咋能在平平的水泥地面上摔跤。
只是二丫为啥要绊倒刘红旗?
难道又是看云裳不顺眼,想给老云家添堵?
就在邻居们暗地里交换眼神的时候,二丫也开口问出来了,“你路过我房门口的时候,我房门是关着的,咋绊你?再说咱都没有打过交道,我干啥要跟你过不去!”
“你可不要瞎说,你门是关着的我能摔进来?”刘红旗说完,讨好地冲云水莲笑笑,接着道,“咱小洋楼哪个不知道你看云裳不顺眼,之前不还撺掇周秀跟云裳吵架?我看你不是跟我过不去,你是跟云裳过不去,故意摔坏顾小同志的东西,给云裳添堵呢。”
“你胡说八道!你要是再敢攀扯我,我明儿上公安告你讹诈钱财……”
顾时年懒得看刘红旗和二丫相互攀扯,捡起地上的袋子,开口道:
“刘红旗同志,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摔倒的,我的东西是从你手上摔坏的,我只找你赔钱。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要是不赔钱,我会去你单位找领导说说这事儿。”
顾时年说完,看也不看两人,一手拉着云裳,一手搀着老太太回家吃饭了。
邻居们不喜欢刘红旗,可最近对二丫的感官也不是那么好了,见正主都走了,也懒得看他们吵架,相互招呼着各回各家,只留下互不相让的刘红旗和二丫在原地……
吃过饭后,云裳从空间里找了一块大红色的棉布,又拿了一盒从申市买回来当小礼物的雪花膏,准备明天一起送给沈月桂。
这玩意儿她可是批了一大把的,东西不贵,可耐不住是申市来的东西,糊弄沈月桂足够了。
正如云裳所想,沈月桂拿到大红棉布后,眼珠子又直勾勾盯着云裳手里的雪花膏不放了。
“裳丫头,你手上拿的是啥东西?”
“雪花膏,我林姨托人从申市带回来的,可香啦!说是申市的女同志都擦这种雪花膏,卖的可好,老是卖断货。”
云裳说完,打开雪花膏盖子让沈月桂闻了一下,又马上收回手,盖好盖子揣进口袋。
沈月桂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着云裳的口袋,咽了口唾沫道,“裳丫头,我想起来啦,你亲爹叫高青山,你亲妈叫李招弟,家里有五个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