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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刚刚还出言不逊,大成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小心翼翼的躲在林大妮的身后。
而云裳看着顾时年脸上的纱布,也缩着脖子,半天不敢说话。
好在很快到了上车时间,林大妮先带这云裳上车找好位置,又跟大成一起帮顾时年把行李搬上车,拉着两人在座位上坐好,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半天,直到火车快开了,这才拉着大成跳下车。
大成走了一段路,又哒哒的跑回来,鼓足了勇气冲云裳喊,“云裳妹妹,你下回可不能再打时年哥哥了,要不然我就不跟你好啦!”
大成是真害怕云裳,说完连看也不敢看云裳一眼,转身撒腿就跑。
云裳看着大成的背影,气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我啥时候跟你好过?
那你不跟我好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跟你好!
云裳在这边气的黑脸,顾时年,包括周围的旅客却一下子笑开了。
这也就是俩孩子,一般人不会多想,要是年纪再大一点,有个十五六岁,这话说出来,可不得惹人误会嘛!
听着周围人的笑声,云裳窘迫的脸都红了,心里更是把大成骂了个半死。
顾时年拿了颗甜杏塞到云裳嘴里,笑着道,“好了,不生气了,等下回见了大成,二哥替你出气。”
云裳点点头,咽下嘴里的杏子,从军包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再看着窗外因为干旱耳提不起精神的树叶子,思绪渐渐飞回汾阳。
老太太让他和顾二哥来省城,就是担心高家人会找到汾阳,要把她带回高家。她又哪里知道,高家人没有找过来,郭顾二哥倒是在省城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要是老太太知道她费尽心思想包下来的孙女儿,被自己一手推到她真正的亲生父母身边,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火车一路慢慢悠悠的前行,云裳思绪一下飞到云家,一下飞到白家,一下又飞到敌特给她安排的高家,心里一团乱麻,怎么样也找不到头绪。
等到火车停靠在汾阳站,足足晚点了一个半小时,两人下车后,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汾阳地区地处全省最南端,底下管辖的几个县城与另外两个大省相接,整个地区人口众多,人员流动频繁,因此,汾阳火车站也算是省内数得着的大站。
顾时年一手护着云裳,一手提着皮箱,夹在汹涌的人群中涌出出站口。
云水莲推着自行车,一眼不眨的盯着出站口,等看到过顾时年和云裳时,眼睛猛的一亮,赶紧抬起胳膊朝两人挥了挥手。
“顾二哥,是姑姑!”
看到云水莲,云裳猛地挣脱顾时年的手,几下窜到云水莲身边,抱着她不撒手了。
“姑,你咋知道我和顾二哥今儿回来呀?呀!我太开心了,姑,我这几天可想你啦!”
云水莲对云裳不要钱的好话早就有了免疫力,笑着刮了下云裳的鼻尖,道,“你俩上车后,林同志给妇联打打了个电话,让我晚上来火车站接你们。路上还顺利吗?”
“顺利!”云裳捂着鼻尖点点头,又急急地问,“姑,我奶呢?栓子呢?你们最近在家好不好?”
“好,都好。你奶包了饺子在家等你和时年呢,咱赶紧回家。”云水莲说着把云裳抱上车,等到顾时年挤过来,带着两人往站外走去。
好在火车站离小洋楼不远,云水莲前面带着云裳,后面带着提着皮箱的顾十年,骑着车,只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一进门,老太太就急着忙着张罗着给两人xo洗漱,之后又忙着下饺子,一家人围着饭桌,热热闹闹的吃晚饭。
饭桌上,云裳嘴巴不停的说着自己和顾时年在省城的见闻,哄的老太太和栓子听得饺子都顾不上吃了。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云裳又拉着准备洗碗的云水莲问,“姑,你转正的事情办好了没有?任干事有没有说啥时候能办下来?”
“办下来了。”云水莲嘴角露出笑意,“前天就办下来了,任干事说我这次赶了个好茬口,妇联近几年都不会招人了。”
“姑,你最近在夜校咋样?老师有没有同意你今年考大学?”
云水莲:“……”
见云水莲面色僵硬,低着头不说话,云裳顿时无语了。
她的水莲姑姑成绩到底是有多差啊!
“裳囡,姑成绩不好,估摸着考不上好大学……”
“没事儿,姑,不管是啥大学,咱只要能考上就行。”
第304章 双喜临门(三更)()
云水莲都快哭了。
她都参加工作了,还天天被小侄女逼着念书考大学,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苦逼的姑姑吗!
云裳看了一眼忙着收拾屋子的老太太,压低了声音继续问云水莲,“姑,高家人有没有找过来?”
“没有,”云水莲也压低了声音,“你爷托人去河对岸打听了,高家人不靠谱……裳囡,听你奶的话,以后就搁家呆着,咱不去高家。”
云裳点了点头,回到屋里,发现老太太正在给顾时年涂药,而顾时年把她干的好事都抖落给老太太听了。
云裳赶紧狗腿的拉过皮箱,把林大妮带来的礼物大家分了分,最后又一脸讨好的窝在老太太怀里,连连答应她以后再不调皮了,就算调皮,也不能动手打顾二哥,直到被老太太念叨的快睁不开眼了,才连连打着哈欠上床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又跟以前一样,云裳每天早早起床,趴在楼上目送顾时年和云水莲上班,然后跟着老太太去副食品店买菜,回来帮着老太太烧饭,或者是带着栓子跟小洋楼的孩子到处疯玩,日子安静而又祥和。
可是云裳却清楚的知道,这片安静祥和的假象下,正在酝酿着暴风雨。
而且来势汹汹,完全不以人的意志转移,也不是云家能抵挡逃避得了的。
就在云裳觉得自己心底野草疯长,情绪渐渐焦躁起来时,老云家又出了一件喜事。
云二川正式被铝厂招工了!
老太太站在屋子里,听着云二川大声宣布自己成为铝厂正式工,高兴的眼泪直往下淌。
当即拎着布袋子出去,很是大手笔的买了一斤肉,还买了一条红鲤鱼,满满当当烧了一桌子菜,给云二川庆贺。
“娘,我明儿回村里跟我爹说一声,让我爹高兴高兴!”云二川红着眼圈说道。
熬了这么久,每天跟驴一样的拼命干活,可不就为了一个正式工名额吗。
想到铝厂招工负责人一看到他,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工人名额,还跟旁人说他干活实诚,不偷懒,云二川就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觉得他这几个月的苦没有白吃,拼了几个月,终于拼下一个能传给后代的工人名额。
这天大的喜事他得回村里跟老爷子说说,让老爷子也跟着高兴高兴。
老太太也抹着眼角,乐呵呵的道,“行,我跟你一块回去,这天儿眼看要热起来了,得给你爹把衣服被子拆洗拆洗。
再说了,你工作问题解决啦,水莲也转正了,咱家这是双喜临门,这么大的喜事,是该回去跟你爹说说,让你爹也高兴高兴。”
云裳赶紧咽下嘴里的红烧肉,也跟着老太太凑热闹,“奶,我想我爷啦,明儿我也要回村里。”
老太太看了云裳一眼,想了想,拍板做了决定,“回!咱都回!带上栓子一起,咱一家子都回村儿转转。”
云裳满意了,刚低头扒拉了一口饭,云水莲放下筷子,很是疑惑的问云裳,“裳囡,我今儿在路上碰到吴大婶了,咋听吴大婶说,你又找她寻摸房子啦?你咋又要买房?还是在城南那片寻摸,那地儿离这边多远啊。”
“啥?”老太太愣愣的看向云裳,一脸的不敢置信,“裳囡,你这娃……你又不声不响的想干啥大事!”
云裳看看云水莲,再看看老太太,最后又瞄向顾时年,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待,“奶,是我拉着顾二哥一起看房的。”
老太太愣了,“咱家多宽敞,又不是没地儿住,你俩看房干啥?”
“奶,我想给我妈买房。”见老太太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云裳又接着道,“我瞅着我妈能慢慢好起来,以后总不能跟咱住一起。我就想着,在城南那片给我妈寻摸个小房子,以后让我妈一个人住过去。老王家那边的破事儿,以后让我妈自个儿头疼去,咱不用上门替她讨要粮食受气了。”
老太太觉得云裳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间都有点回不过神。
“裳囡,你,你是说,你妈这病能好?”
“嗯,能好。”云裳点点头,“我妈最近都知道自己寻摸吃食了,还一天两回的把自己洗的可干净,比以前看着精神。”
老太太迟疑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这几天跟你妈说话,有时候我就觉着她能听懂。”
确认王寡妇病情在好转,大家都很高兴,只是一家人坚决反对云裳给王寡妇买房。
云家人认为,云裳自己都还是小孩子呢,连房子都是林大妮买的,哪儿来的钱给王寡妇买房?
就算有钱,估摸着也是林大妮或者是顾时年给的钱,这些钱可都是人情债,将来需要云裳一一偿还的,云裳给王寡妇买房,王寡妇能替云裳还债吗?
以王寡妇这么多年苛待云裳的尿性,清醒后不折磨云裳就是好的了,哪里还能承云裳的情,以后安安分分的跟云裳相处。
再说了,王寡妇村里有一座敞亮的大瓦房,老王家还答应给她一千斤粮,外加两百块钱,有钱有粮,还有大房子住,王寡妇的日子比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要好,云裳完全没有必要把王寡妇弄到汾阳来。
而且王寡妇在村里还能下地干活打发时间,要是把王寡妇留在汾阳,她没有工作,又不缺吃穿,可不得吃饱喝足了没事干儿,天天想法子折腾云裳吗?
以后就把王寡妇留在村里,云裳留在汾阳,两人见不着面,王寡妇就算想折腾云裳也折腾不着。
见一大家子都强烈反对,云裳也没有说自己的安排,很是乖顺的顺着大家的话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坚决不偷摸的给王寡妇买房。
屋里气氛很快又热闹起来,就在大家兴致正高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房门也很快被人大力敲响。
老太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云裳和栓子抱在怀里,赶紧打发云二川去开门。
第305章 公安上门()
云二川刚站起来,大门再次被砸响,“砰砰砰”力道又大又急,屋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凝滞。
顾时年伸手按住云二川,过去拉开门栓,刚准备开门,门就从外面被人大力推开,五六个戴着大檐帽的公安闯进来,乌泱泱的将不大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老太太放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挡在最前面问,“同志,你们这是干啥?我们家辈辈贫农,成分好着呐……”
“老太太。”站在最前面,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的公安打断老太太的话,笑眯眯的问,“你们家姓云?你家有没有个六岁的孙女儿,叫云裳?”
老太太还以为高家人告公安了,脸一下就白了,站在那里,半天说出不一句话。
那公安抬手正了正帽子,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满满一桌子菜时,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紧接着视线又落在云裳身上不动了。
“老太太,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家这小孙女身份有问题,麻烦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配合调查。”
老云家的人一下就傻眼了。
云裳的身份有问题?
再大的问题不就是高家闺女吗,咋还要把人带回去审讯?
一旁的顾时年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伸手将云裳护在身后,问带头的公安,“同志,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份有问题,啥话都不说就要带人走,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周围邻居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都围了过来,听到顾时年的话,有热心的邻居也在外面帮忙说话:
“一个小娃子身份能有啥问题?你们公安咋还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人?”
“就是,六岁的娃子能干啥?这也太奇怪了,你们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领头的公安脸子阴沉了下来,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邻居,身上冷硬的气势骤然暴增,让邻居们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公安办案,别乱打听!”
说完让人把看热闹的邻居赶回家,不许出门。
小洋楼里里外外很快安静如鸡,比全楼戒严也不差什么了。
栓子一下子被这种沉寂紧张的气氛吓哭了,抱着老太太的脖子不松开,老太太哄了半天,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