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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功夫,云裳已经跑进院门了,看到老太太一脚跨在堂屋门槛外面,一脚留在门槛里面,扭过头看向屋子里,不由大声喊了老太太一声:“奶!”
老太太一哆嗦,扭过头,见真的是云裳回来了,急的差点摔倒在门槛上。
“哎哟!奶的乖囡囡!老头子,快来,快来看!是咱裳囡回来啦!”
老爷子嘴唇哆嗦了一下,连旱烟袋子也忘记捡了,扒拉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云二川,也赶紧跑了出来。
云裳几步窜过去,抱着老太太的腰就不撒手了,而被她无意间丢出去的球球,吓得全身的毛炸开,四只爪子紧紧勾住云裳的衣摆不放。
“奶,奶,我可想你和我爷啦!你想不想我?你咋都不给我打电话”
“想哩想哩,奶也想我乖囡哩。”特别是看到黑驴的时候最想你啦。
老太太乐得眼睛咪在了一起,搂着云裳好一阵亲香,直到顾时年和白清杰也进了门,老太太这才拨开老爷子揉向云裳脑袋的手,招呼几人赶紧进屋。
这会儿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几人奔波一路,身上灰头土脸的不说,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等到云二川给几人打上沁心凉的井水,云裳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把脸,又一口气灌了一大碗凉白开,这才爬上炕头,去看老云家新添的小孙子。
看清毛孩子的第一眼,云裳几乎惊呆了。
这黑乎乎的一团是啥东西?
云裳使劲眨了眨眼,又不死心的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察觉自己没有看错后,一把捂住眼睛,转身把小脑袋扎进老太太怀里不起来了:
“奶!奶啊!二哥!二哥!我,我二叔咋生了块黑麻将!”呜呜,不敢看!太辣眼睛了!
老太太:“”麻将是啥玩意儿?
顾时年:“”黑麻将是啥形容词?
再次躺枪的云二川:“”娃儿啊,因为你,你爹这辈子都在人前抬不起头啦。
白清杰被云裳夸张的表现逗乐了,不信邪的凑到炕沿一看,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这孩子,实在是丑的清新脱俗。
按理来说,小月娃子的脸蛋都是圆圆嫩嫩的,可老云家这娃儿跟别的娃儿不同。
还没满月的娃儿,脸上的骨架子已经显露出来了,大长脸,腮帮子四四方方,比额头还宽,整张脸就是麻将牌里白板。
脸型不好看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娃儿他五官也丑。眼睛小的几乎咪成了直线,睁开眼都找不到眼珠子,又大又厚的的嘴巴极不协调的挂在脸上,忒占位置。
最重要的是,这娃儿也太黑了。
就跟村里那些干了几十年农活的汉子一样,浑身的皮肤是偏暗的古铜色,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老头。
白清杰看看炕上的孩子,再看看坐在凳子上,脸色涨红的云二川,心里暗暗嘀咕:
娃儿他爹长得还行啊,这娃儿这么丑,那他妈得丑成啥样儿?
顾时年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忍笑把云裳从老太太怀里扒拉出来,“阿裳,弟弟还小,长大后就好看了。”
云裳:“”真拿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啊?
云裳白了顾时年一眼,搂紧球球,一脸好奇的问,“奶,咱家小黑娃叫啥?”
“叫黑”‘驴’字都到喉咙口了,老太太硬生生咽了回去,对上云裳好奇的小眼神,老太太很是机智的道,“就叫小黑娃。”
老爷子和云二川齐齐松了口气。
小黑娃就小黑娃吧,再难听也比黑皮,二驴子,黑驴要强,好歹像个人名了。
云裳可不知道自己随口瞎编的名字成了自家小堂弟的名字,满屋子看了一圈,接着问老太太,“奶,栓子呢?咋没见着栓子?”
“搁外头耍去啦。二川,去,出去把栓子找回来。”
老太太说着下了炕,张罗着给几人做吃的,老爷子也拿着扫把,带着顾时年和白清杰去前村儿打扫屋子,给三人收拾晚上住的地方。
云裳抱着球球,跟吊在老太太身上似的,不断在老太太身边打转儿,“奶,我妈给小黑娃带奶粉啦,还给栓子带了麦乳精”
“哎哟,奶的憨囡囡,李红梅能喂奶,你干啥让林首长花这冤枉钱?那奶粉多精贵啊”
“奶,我妈还给你和我爷带新衣服了,新布料,热天穿上可凉快!”
“奶都一把年纪了,穿啥新衣服,尽糟践好东西”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看到家里没有人了,终于忍不住拉住云裳,问起她在白家的情况。
第364章 煎熬()
“裳囡,林首长对你好不好?白家的娃儿好相处吗,有没有欺负你?”
“奶,我妈对我可好啦,我大哥小哥,还有姐姐,都可疼我了,没有人欺负我。”
老太太松了口气,不过嘴里依然絮絮叨叨的教导云裳,“白家是大户人家,跟咱家不一样,你以后要听话点儿,勤快点儿,不敢调皮,也不要跟哥哥姐姐们吵嘴,知道了吗?”
云裳听得眼睛一热,乖巧的点点头。
“我瞅着林首长可疼你,以后在家受了委屈就跟林首长说,咱不欺负人,也不能让人欺负咱了……”
老太太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就怕云裳在白家受了委屈,没人出头。
云裳蹲在老太太身边,能清楚的感觉到老太太对她发自内心的疼爱,心里不禁怀疑,张海洋是不是没有跟老云家说过云大川的真正死因?
否则,老太太不可能对她心无芥蒂,还是像以前一样疼爱她。
“奶,我韩爷爷和韩奶奶最近来过村里吗?张海洋叔叔说咱村儿下放的坏分子是敌特,是不是真的啊?”云裳小心翼翼的探话道。
“你这憨女子,可不敢瞎打听哩!”老太太一把捂住云裳的嘴,后怕的抚着胸口,“乖囡,敌特的事儿出去了可不敢跟人说,人公安要求保密哩。”
云裳点点头,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老太太,接着问,“奶,那张叔和韩爷爷有没有来咱家?”
“你张叔前几天来村里抓人,也没多呆,就搁家喝了口水就走了。”
老太太说完,又一脸后怕的道,“你那个妈……就是王桂花,也不知道惹啥事了,让人公安带去问了老半天话……”
“问,问话?”云裳愣住了,“我妈那样……咋问话?”
老太太一脸晦气的附和,“可不是咋地,得亏是得了疯病,啥话都问不出来,要不然咱家说不准得再出个坏分子呢。”
想到公安把王寡妇带进房里问话的情形,老太太到现在还小腿肚子直打转儿。
云裳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问,“奶,那我张叔就没说公安为啥要问我妈话?”
“没说,估摸着要保密哩。不过你张叔说你妈得了疯病也好,让村里以后把你妈管制起来,轻易不让出去。对了,裳囡,人公安不让你妈出村子哩,你给她买的那房不能住啦,回头让时年娃子把房退了去。”
云裳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么一番变故,想到王寡妇交代的,收了敌特五百块的事情,心里清楚,大概是敌特把这事儿捅出来了。
不管王寡妇收敌特五百块是不是主动的,这笔钱确确实实到了王寡妇的手上。
而从她收钱到事发,中间足足过了五年时间。
在这五年里,王寡妇有无数次机会报告公安,向公安求助,甚至是她只要让云家老两口给老韩家,给张海洋带句话就可以给云大川报仇,可以让原主早点回白家,可惜的是,王寡妇选择了沉默,选择跟敌特狼狈为奸,选择折磨原主,也折磨自己的熬日子。
云裳低着头,眼角湿意一个劲的往上涌,心底酸涩刺痛难忍,为痛失爱子的云家老两口难过,为王寡妇当初的一念之差可惜,为白白丢掉一条命的原主哀伤。
到了这会儿,云裳心里已经确定,张海洋没有把云大川的真正死因告诉云家人。
云裳不知道张海洋为什么会选择隐瞒这件事,大概是张海洋认为:
杀害云大川的敌特已经伏法,无论五年前云大川是意外身亡,还是被敌特杀害,他的仇都算是报了。没有必要再在五年之后,重新揭开云家人心底的伤疤,让一家人再伤心难过一次。
云裳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既有暂时松一口气的轻松感,又有心里突然压上石头的沉重感。
她甚至觉得,老太太现在对她的好,都是她用不光彩的手段偷来的,她贪恋老太太对她的疼爱,又对这份沉甸甸的疼爱受之有愧。
看着老太太脸上挂着浅笑,满屋子搜罗着给她做好吃的,云裳甚至有了主动跟老太太坦白的念头。
“奶……”
云裳刚出声,就见老太太把擀面杖摔在案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云裳将剩下的话又憋了回去。
“乖囡,来,上炕耍去。”老太太惦着小脚过来,伸手把云裳抱上炕头,黑着脸,看向门框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见李红梅掀开草籽帘子进来了,讨好的冲老太太笑笑,又看向炕头的小黑娃。
“妈,我来给娃儿喂奶……”见云裳从老太太身后探出头来,李红梅话音一顿,又讪笑着问,“裳囡回来啦,是回来看你奶的吗?”
云裳点点头,好奇的看着李红梅抱起小黑娃,大大咧咧的掀开半边衣襟,露出圆鼓鼓的大水袋子,塞到小黑娃嘴里。
老太太的脸更黑了,嘴巴几乎撇到了耳根,“你说说你,生这么个丑东西出来,对得住你吃的那老些细粮吗?”
李红梅看着怀里的黑疙瘩,委屈的耷拉下嘴,“妈,我……”
“别喊我妈!”老太太眉头几乎竖起来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周围十里八村,有哪个婆娘怀娃儿要天天吃细粮的?
你倒好,裳囡给她爷寻摸点细粮,全让你撒泼打滚添自个儿嘴里!吃得是十里八村头一份儿,结果就生出个十里八村最丑的玩意儿,你对得住你啃下去的细粮么!”
云裳看着老太太在李红梅面前大显神威,不由张大了嘴巴。
再看李红梅被老太太说的快哭了,半垂着头,一张脸红红白白,像开了染料铺子,云裳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奶,奶,咱家黑娃不丑,看习惯了还丑萌丑萌的,挺好。”
“啥是丑萌?”老太太好奇的问道。
“就是可爱,看习惯了,咱家黑娃丑的还挺可爱的。”
老太太眉头一拧,“可啥爱啊,不都是丑么。哎哟哟,可气死我了,你爷前一阵儿都拷累成啥样了,结果就……你说说,长大后可咋取媳妇?”
第365章 让她坐牢()
李红梅喂完奶,束手束脚的站起来,对云裳笑笑,又偷偷瞄了老太太一眼,故意压重脚步,一点一点的往门外挪。
老太太没有回头,可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眼看李红梅挪了十多步还没有走出去,老太太忍不住抡起擀面杖,重重在案板上磕了一下。
只见李红梅跟被猫抓了个正着的老鼠似的,差点原地跳起来,再也不敢磨蹭,几步蹿了出去。
等到李红梅一阵风似的蹿出院门,老太太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奶,我二婶儿瞅着比以前懂事儿啦。”
老太太没好气的吐槽李红梅,“吃了咱恁多细粮,结果就生这么个丑娃娃,她还有啥脸面闹腾!”
再闹腾,把这丑娃儿给李红梅,让她自个儿养着去!
“奶,二婶儿没有给我甩脸子啦。”云裳又接着道。
“你个憨囡囡子!”老太太戳了戳云裳的脑门,“你现在是大首长家的娃儿,李红梅巴结你还来不及哩,咋还敢跟你甩脸子。”
这个傻囡囡!
你现在是白家人,姓白,再回来就是做客,是客人啦,李红梅都跟云二川离婚了,心眼子再烂,管得再宽,也没有插手管前婆家待客的道理。
云裳点点头,接着问,“奶,那二婶儿还是住前村吧,她都不坐月子吗?”
“咱庄户人家哪有坐月子的?”老太太叹了一声,接着道,“李红梅这还算好的,现在天儿热,又过了夏收,地里没啥活儿,还能对凑着歇歇。要是赶上秋收了,生完娃儿一个礼拜就得下地。”
祖孙俩正说着话,云二川带着全身滚得跟泥人似的栓子回来了,看到云裳抱着小奶猫坐在炕头,栓子高兴的脸都涨红了。
趴在脸盆边上,一边任云二川给他洗脸,一边用眼睛斜着云裳,还咧嘴嘴巴,傻笑个没完。
云裳看着栓子身上的黄泥衬衫,故作嫌弃的道,“栓子!你咋恁脏,我不跟脏孩子玩!”
“不脏!”栓子侧过头,把他洗的白白净净的小脸凑过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