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了承德县城,汤玉书正暗自感怀物是人非,正撞上一支浩大的游行队伍从城门前经过,高举的竹竿上横着白布帆,上面用墨迹未干的写着血淋淋的五个大字:“打到汤玉麟!”
汤玉书头脑一阵眩晕,又惊又怒,这才离开承德几天,就有人忍不住要跳出来造反了,他铁青着脸大吼道:“来人,给老子把这群乱民抓起来。”
他的卫队听了命令便要张牙舞爪猛扑上去,却听到周围猛地哗啦一阵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四面架起了机枪,得有一两个营的人马从街道里涌了出来,枪口刺刀齐齐对准着汤玉书的兵,杀气腾腾。
汤玉书大吃一惊,认出了这是冤家对头模范旅的兵,第一反应就是要完蛋了,忙扭头求助张学良:“总司令……”
“别怕。”
张学良阴沉着脸,冲四周模范旅的士兵喊道:“谁带的队,出来见我!”
立时从队伍中跑出一个中校军衔的青年军官,小跑来到张学良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张总司令,模范旅二团三营长张灵甫执行维持治安任务,让您受惊了。”
张学良冷冷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灵甫不卑不亢道:“报告张总司令,李主席下了令,任何人不得阻扰游行队伍,刚才汤副师长的兵有过激举动,卑职不得已采取强制手段,防止事态恶化。”
张学良皱眉道:“刚才我见到这个游行队伍喊着打到汤玉麟的口号,这种目无政府的行为必须制止。”
张灵甫道:“报告张总司令,张群先生代表蒋主席已经接受了热河各界人士弹劾汤主席的联名请愿。”
张学良暗暗吃惊,挑眉道:“这种事还没有先例吧。”
张灵甫道:“这个卑职就不甚清楚了。”
张学良瞥了他一眼:“你还打算继续拦着我吗?”
“卑职不敢。”
张灵甫忙命令部队撤去,此时游行队伍已经走远,留下满地的传单,张学良命人捡来几张,看了几眼便递给汤玉书看,沉声道:“这便是我叫你来承德的原因了,形势有变化,再不解决就麻烦了。”
汤玉书火冒三丈的将传单撕了个粉碎,叫道:“这都是诬蔑,有人要害我大哥,总司令,请你为我们主持公道。”
张学良不动声色道:“我会的。”
到了省政府,汤玉书只带了一个卫士班住进了去,其他卫队便与张学良的卫队一道被安置在东关的警察局里,他心里也明白,既然来了承德,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一个连的卫队起不了什么作用,与其为此事争辩动怒,倒不如坦然接受的好。
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四百九十四章 当断则断()
在安排住宿上,张学良颇费了一番心思,他知道汤玉书并不是心甘情愿来承德的,又遭遇进城时的变故,此刻恐怕正提心吊胆着,为了安定汤玉书的心,他特意让卫士把紧挨着卧室的房间腾出来给汤玉书住,说道:“你就住我隔壁,保你安全,晚上可以高枕无忧睡大觉了。”
汤玉书见张学良安排得如此周到,心中十分感激,忙道:“让总司令费心了。”
张学良淡淡道:“你是我的部下,我不护着你护着谁,走了一路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吧。”
汤玉书站着身子没动,犹豫了一下道:“总司令,我想见大哥一面。”
张学良露出无奈的神情道:“我也不瞒你,我来承德两天了,还没见到汤伯父。”
汤玉书倒吸一口冷气:“我大哥会不会已经被害了吧?”
张学良断然道:“他们不敢!我虽没有见到人,但派谭海去探望过汤大伯,人精神着呢。”
汤玉书这才放下心,眼睛转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情来,哑着嗓子说:“总司令,老帅在世的时候,咱东北军可从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
张学良不动声色道:“你是说我的不是吗?”
“卑职不敢。”
汤玉书也豁出去了,咬牙道:“但卑职能看得出来,您似乎对我大哥的事情不怎么上心,还请您看在我大哥和老帅是结拜兄弟的情面上,帮他一把。”
张学良冷着脸:“你哪只眼看出我不上心了,我如果不上心,会只带着几个卫士来热河,李伯阳敢抓汤玉麟,就不敢抓我了吗?”
汤玉书梗着脖子道:“他李伯阳不过是被阎锡山阻在热河的客军,咱东北军三十万大军只需跺跺脚,就能吓得他尿裤子,又何必和他谈什么判。”
张学良顿时沉下来,呵斥道:“你懂什么,李伯阳是好惹的吗,他在热河有两万大军,这些部队都是从满洲里下来的精锐,和老毛子打仗都不虚,战斗力如何想必你也领教过了,你自己想一想,真打起来有多少胜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吃了多少的空饷,外面现在都叫你们双枪兵,一杆步枪,一杆烟枪,要是你能拍着胸口说,战场上能打赢,我今天二话不说就回沈阳去,你只管放心的打,老蒋那里我来顶着。”
汤玉书憋红着脸不敢应承,他这个副师长自然清楚第三十六师的底细,自打入主热河以来,部队久无战事,将领们吃空饷是家常便饭,一门心思的做起了烟土生意,谁也没心思练兵,部队早不是以前的那支虎军了,这些天和模范旅不是没打过仗,一点便宜没赚到,要不然他才不会来承德谈判。
张学良见他不吱声了,语重心长道:“既然不打,就好好坐下来谈,现在是国民政府,不是老北洋那阵了,一切事情都要讲规矩。我张学良不是凉薄的人,我父亲生前常对我说,没有汤二虎就没有小六子,我不忘是汤大伯从敌人重围中把我娘俩救出来的。同样,我与李伯阳也有私谊,李伯阳帮咱东北打赢了中东路这场仗,我张学良扬眉吐气了,承他这个情,你们就不该在热河为难他,让人说我张学良过河拆桥,戳我的脊梁骨,后来发生了这个事,让我左右为难啊。”
汤玉书悻悻然道:“总司令,我大哥也是听信了小人的话,这桩事上我们确实做的冒失了,可不管怎么样,李伯阳也不该下黑手啊。”
张学良盯着他说:“我听人讲,汤四叔和阎锡山往来密切,有没有这回事。”
汤玉书矢口否认道:“这是没影子的事,咱和阎锡山是老对头,怎么会私下有联系。”
“没有?”
张学良冷笑一声道:“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说老实话,九月初阎锡山派人来承德,给汤大伯送了十万大洋,现在送礼的人就在沈阳,要不要我把人叫到承德,和你当面对质。”
汤玉书暗暗吃惊,阎锡山派人送钱的事情,知道的人一把手数的过来,全都是大哥的亲信,张学良又是从哪里得知的,难不成其中有人是张学良的暗探,这不禁让他不寒而栗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热河省的一些隐秘都泄露了出去,其中可不乏杀头罪过的事。
汤玉书偷眼看了张学良一眼,只见他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眼中闪着不可捉摸的寒光,汤玉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脑袋转了几圈,不敢想张学良得知了哪一件事,只得垂丧着头说道:“就知道瞒不过总司令的法眼,我大哥的确收了阎锡山的十万大洋,不过他是有苦衷的。”
张学良讥嘲道:“苦衷?”
“没错。”
汤玉书赶紧说道:“大哥也是为总司令您着想,东北四省虽然富庶,但也只是偏居一方,只有出关打一片天下才能继承老帅的遗志。阎锡山亲口答应,只要咱出关助他讨蒋,就把察哈尔省和河北省让给咱,到时候咱东北军的声势又回到最鼎盛的时候,进可问鼎中原,退可坐拥六省,仍是民国数一数二的势力,说不定到时候总司令您也闹个国民政府的主席当当。”
张学良耐着心性听他说完,只说了两个字:“愚蠢!”
汤玉书一愣神,有些不服气道:“请总司令赐教!”
张学良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你知道蒋介石收买韩复渠的价钱吗,一出手就是现大洋两百万,咱东北军几十万人马,十万大洋就把你们收买了,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汤玉书忍不住辩解了一句:“总司令,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蒋介石摆明了要削藩,只不过首当其冲的是冯阎罢了,一旦冯阎完蛋了,下一个轮到的人就是我们。”
“你说的没错!”
张学良忽然笑了,只是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可你忘了一条,我是东北军总司令,打不打,跟谁打,怎么打,由我说了算,其他人都不能参预。”
汤玉书知道这番话是在敲打自己,忙低眉顺眼的听着,连声点头道:“是,是,卑职省的了。”
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谭海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立正道:“报告总司令,有急电!”
他说话时特意用眼扫了汤玉书一眼,汤玉书颇为知趣的告辞说:“总司令,我先退下了。”
张学良微微颌首,待汤玉书走后,谭海拿出电文递给他,张学良一目十行的看完,嘴里咦了一声:“这个刘乃超倒有几分能耐。”
谭海先前已经看过电文,皱眉说:“总司令,刘乃超假借您的名义兵变,擅杀同僚十余人,此风断不可长啊!”
张学良点头,他在赤峰提拔刘乃超做副旅长,本是想在第78旅安插一个钉子,谁想刘乃超倒是大胆果断,自己前脚走,他后脚就联络了讲武堂出身的军官成功的搞了一场兵变,竟把军权夺在手中,真不知是徐国寿是酒囊饭袋,还是刘乃超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干才,不过惜才的念头只在心里闪了一下,他作为总司令,绝不能容忍有人假借他的名义闹兵变,而且此事一出,只会让汤系将领认为他趁机夺取兵权,因此即便他心里十分欣赏刘乃超,但也不得不为了大局牺牲他。
“刘翼飞走到哪里了?”张学良问。
谭海回道:“十五分钟前来报,前锋已过了老君沟,再有两个小时就能抵达赤峰。”
“好,传我的命令,第四旅进城后立即解除第78旅的武装,将刘乃超等兵变主谋立即逮捕。”张学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本欲直接下令处决,但转念又有些不忍,迟疑了片刻道:“将人交由城外独立第三旅,可对外宣称刘乃超是受到独立第三旅的收买,撇清与我的干系。”
“是!”
谭海打了个立正,向刘翼飞传令去了。
最快更读,请访p://。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处决刘、唐()
刘乃超怀着邀功的心思给张学良发电,满心期待的等着嘉奖电报,可等了半天却不见回电,他心里正在忐忑之际,唐子安裹着一股寒风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便问道:“乃超,还没有信吗?”
刘乃超摇头道:“还没有!”
唐子安将大檐帽挂在衣帽架上,忧虑道:“我刚才巡视了一圈部队,情况不太好,咱们提拔的军官威望不足,难以稳定军心,汤系军官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刘乃超眼中寒光一闪,道:“立即派人把他们抓起来。”
唐子安反对道:“抓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抓下去军官人人自危,谁来带部队,再说剩下的这些人都是底层军官,在士兵们很有威信,逼迫的紧了,就怕适得其反激起兵变。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正名义,如果能得到总司令的回电支持,对上下有个交代,我们就不怕什么了。”
刘乃超道:“电报已经发给总司令了,现在只有耐心等着了。”
唐子安皱眉道:“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有些不安啊!”
刘乃超尽管心里同样不安,但作为团体领袖,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宽慰唐子安道:“放心,我们所做的无一不是总司令想做而不能做的,不会有问题的。”
唐子安一想也对,便暂时放下担心,叫道:“乃超兄,快准备饭菜吧,我可是一整天没吃喝了。”
“好啊,我和子安兄你可是好久没有小聚了。”
刘乃超笑着说,把副官叫了进来,吩咐道:“让后厨抄几个小菜,取一坛子好酒过来。”
副官领命去了,不一会就把酒菜端了上来,菜是四菜一汤,酒却是窖藏的老酒,名叫清宫旨酒,此酒本埋在承德避暑山庄的皇家酒窖里,入民国以来被历任都统拿用送人,到了汤玉麟督热河的时候,酒窖里十不存一,眼前这一坛酒是汤玉麟就职热河都统的时候,赏赐给汤玉铭的,汤玉铭一直没舍得喝,现在到了刘乃超手里,自然拿用不谢了。副官将酒坛启开,一股子酒香扑鼻而来,两人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叫了声好酒,满上了酒,刚把酒杯举起里,客厅的电话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刘乃超只得放下酒杯,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