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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司令,李伯阳那小子回来了,要不要在路上做了他。”
参谋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现在下手已经迟了。”
高福三阴鸷着脸,不耐烦摆手道:“怎么说徐青山也是我大哥,先让那小子给徐老大送了终再说。”
参谋长犹豫道:“许正邦手里还有部队,咱们得提防他们先下手。”
高福三冷笑:“他们不敢。”
说这话高福三是有底气的,自从徐青山病重就医之后,整个芜湖镇守使的大权都落在他的手中。仅半年时间,他就扩编手下安徽第五混成旅三团变五团,同时在各地编练保安团四个,拥兵一万三千众,现在即使所有老弟兄都站出来反对他,他在兵力上还是占优。
“不过,有些准备还是好的。”高福三在房中踱步,抬头道:“命令部队这几天加强戒备,各保安团备足弹药,你再把一团给我调进城来。”
“是。”参谋长一立脚,踩着马靴走了出去。
待参谋长走后,高福三又拿起另一封电报看了数遍,心道李伯阳这小子出去混了一年倒出息了,不知道从哪招来一批枪手,竟然将自己在南市的手下全干掉了,凭这一手,自己也不能太过大意了。
想到这里,高福三暗道:“小兔崽子长了几颗乳牙就想咬老子一口,老子先替你拔拔牙。”
他马上唤进来副官,吩咐道:“让他们动手。”
很快一封密电从芜湖通往上海法租界。
……
在上海,高福三所依仗的既不是已经退出上海的奉军,更不是巡捕房、青帮分子,而是斧头帮。
要说‘冒险家乐园’的上海滩本是青帮的天下,即便外省拥兵数万的军阀到了上海滩都得先给流氓大亨们送上拜帖,可就是在青帮得眼皮子底下,斧头帮的总舵明目张胆开进了法租界,而一贯敌视外来过江龙的大亨们只当没有看到。
法租界安徽会馆里,这里实际上斧头帮的总舵。斧头帮是外人的称呼,实际上却是安徽劳工同乡会。
身穿黑色马褂长衫,修剪整齐的八字胡,黑色的圆框眼镜,这是王亚樵历来的打扮。自打从余诚格手里接手安徽旅沪同乡会,斧头帮之名鹊起上海滩,就连堪称能打的大亨张啸林见了王亚樵也得惧让三分。
王亚樵说话慢声细语,他把手中电报放下,说道:“高司令于我有救命之恩,鼎九你亲自把事情办了。”
吴鼎九是王亚樵手下得力干将,平时吩咐下去吴鼎九转身就去办了,可今天他却站着没动,眉头一皱道:“大哥,对伙人很棘手,没点趁手家伙怕是动不了。”
“棘手?”王亚樵平时有别的事情要忙,倒是没有仔细了解这其中的原由。起了好奇心道:“你给我说说。”
吴鼎九道:“这伙人一到上海滩就当着马三的面子救了丁力,手下二十多号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现在又从丁力手上买了四十支机关枪,凶得不得了。”
“丁力是谁?”王亚樵皱眉问。
“冯敬尧的女婿。”吴鼎九道。
王亚樵听过冯敬尧的名头,这个人是青帮大亨,在上海开了四五个工厂,有钱又有辈分,与青帮龙头黄金荣是莫逆之交。
王亚樵沉吟不语,自来青帮与斧头帮井水不犯河水,得罪冯敬尧他倒不怕,怕的是有青帮给这群人递信,那就不好下手了。
王亚樵道:“你去召集人手,枪的事情我来办。”
吴鼎九转身出去,王亚樵走到话机前摇动电话,他电话打给太古洋行的一个安徽籍买办。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电话对面人说话,王亚樵抢先说道:“是我。”
话机里面没有说话,显然听出他的声音,王亚樵接着说:“帮我准备一批枪,我派人过去拿。”
“半个小时,闵行路昌河货栈拿货。”
电话里头小声的说道。
……
为了掩人耳目,刘稳乘船的地方是洋泾码头。
武器封箱之后,刘稳带着士兵藏在码头里的货栈里,就等着货船从周家渡开过来上船起航。
外面人声鼎沸到处是搬运货物的苦力,刘稳派出的两个哨兵就隐蔽在外面,一有动静就可以马上发现。
两个哨兵一明一暗,这是军队通用的办法,他们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人来人往间两人没有察觉到危险在向他们逼近。
苦力中间不知不觉的多出了许多短打汉子,他们也跟着搬运货物,可眼神却飘忽的盯着这边。慢慢的,这些汉子挪动着向这边凑过来,等眀哨发觉不对的时候,最近的那个汉子已经距他只有四五米远。
这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一手摸在腰间的枪柄上,眼睛锐利的盯着凑过来的汉子冷道:“这块地儿不让外人靠近。”
凑过来的短打汉子笑嘻嘻的,指着天上面炽热的日头道:“兄弟行行好,实在是热的不得了,我们在阴凉地休息休息,绝不乱走动。”
他们且说且走,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哨兵向后退了半步,拔出击头大张的盒子炮指着来人的脑袋,冷道:“再进一步我就开枪。”
短打汉子们像是被震住了,一个个微微的向后退着,最前头的那个瘦高精悍的汉子连连摆手,陪笑道:“别介,我们不过去了成不成。”
他们转过身往回走,等走出七八步,哨兵松了口气,慢慢把枪插回后腰。
就在哨兵放松插回枪放松警惕的一瞬间,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瘦高的汉子猛然回身,挥手间一柄利斧带着风声迎面劈向哨兵的脑袋。
哨兵虽然放松警惕,可一双眼睛还盯着这伙人身上,就在对方突然出手间,他下意思的侧身躲避,可即便是这样,对方使斧的本事了得,还未等他动作,磨得风快的斧头已经劈在当头,这一记势大力沉的斧头直接嵌进哨兵的脑袋,血水混着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一击得手,出手的汉子一挥右臂,从码头上猛地涌出黑压压一片的彪悍汉子,他们手持长短枪砍刀斧头,踏出了轰然的脚步声。
就在这瞬间,藏在货物中的暗哨开枪了,伴着枪声,领头的高瘦汉子汗毛一竖,整个人向右面跳了出去,一声闷哼过后,汉子捂着肩膀迅速的翻滚到一边,同时手一指响枪的方向,吼道:“那藏着人。”
暗哨恨恨地从藏身之地窜了出来,奔走间手中二十响的盒子炮横扫出去,一连击翻七八人。他动作虽快,对面也不慢,一时枪弹斧头来袭,虽然对面人手开枪乱射一气,可这乱枪之下他的大腿猛然爆出一团血花,整个人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砍死他。”
二十响的盒子炮终究子弹有限,暗哨一口气打完直到发出咔咔的空枪声,对面的人相涌冲了过来。斧头乱砍间,血肉骨屑横飞,这个没死在东征平叛的骁勇士兵被一群不入流的黑帮活活砍死,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吭一声。
外面枪响的一瞬间,刘稳一个激灵,他晓得这种情况不是冒然冲出去营救哨兵,而是要马上把封箱的机枪再度取出来。
“取枪。”
刘稳状若风魔的抓起一根钢钎,奔到一个武器箱前挥臂将箱子撬开,抄起几枪之后活动了一下枪栓,吼道:“弹夹。”
军队机器一旦发动起来效率惊人的可怕,贸然遭受袭击的士兵没有慌乱,大家分工有序的行动起来,一箱箱子弹被拆开,送到拿到枪的弟兄手里,分毫不满。
刘稳接过士兵丟来的弹夹按上,杀气十足道:“给我狠狠地打。”
士兵们默不作声,轮替着武装起来,移动到货栈左右,只等敌人进入时给予交叉火力射击。
与军队的战术作战不同,斧头帮行事重在狠、猛二字上,只见这群凶横的汉子将货场门推开,猛地涌了进来。
从明亮的外间进入昏暗的货栈视觉上有个缓冲,等他们一部分冲进货栈眼睛适应了环境之后,看到的却是让他们惊恐的一幕。
只见数十名一动不动的汉子在左右两边单膝跪地端着枪口对着他们,这种肃杀的气氛以及那一只只发着烤蓝幽光的黑洞枪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九十六章 结仇()
刘稳陡然喝道:“射击。”
无愧于‘芝加哥打字机’的汤普森冲锋枪喷出一团火花,节奏感极强的枪嗒嗒嗒声响起,呈扇面扫射出去的弹雨将斧头帮的汉子如同割麦子一样扫倒一片。
“有埋伏,撤。”
有人厉声喊道。
这才是开始,随着射击速度的提升,三十多支冲锋枪每秒射出五百发子弹朝着挤在货栈门口的斧头帮众射去,在没有掩体战壕的环境中,自动火力的杀伤力是恐怖的,枪声响起的瞬间,子弹穿透人体激起一阵阵血雾,踏入货栈的数十人顷刻间就被子弹扫成筛子。
这是有别于帮派火拼的战斗,在军队这个杀戮机器发动开始的时候,意味着死神的降临。凶悍的斧头帮帮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争前恐后的向后逃去,留下一地的尸体。
“停止射击。”
当面前再无一个活人的时候,刘稳喝止了射击,他皱着眉头瞧着眼前横尸遍地的场景陷入沉思。这群人虽然看上去凶悍,可他一眼就瞧出这是上海滩的混混,跟正儿八经的军队打,刘稳向来是不会手软的,可对方仅是一群好勇斗狠的混混,他却有点下不去手了。
“刘副官,追不追。”
军官问。
刘稳面色阴沉道:“不追,一群流氓混混而已。”
刘稳不知道的是,他所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上海混混,若非暗哨枪声提醒了里面,这群凶悍的斧头帮众冲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刘稳知道这块地方已经不安全,如此火力的枪战无论上海各方势力都不会容忍,尤其是敌人在暗己方在眀,防不胜防。
军官问:“咱们去哪?”
刘稳道:“回租界——新都饭店。”
就在刘稳带着士兵离去不多时,一大群警察和淞沪商埠督办公署一个营的部队赶到洋泾码头,团团将洋泾码头围住。
驻在沪内这个营可是孙传芳手里的精锐,全军一水的英械装备,虽名义上是一个营,可实际上却有10个连近1300人,部队装备有英造马克沁重机枪十三挺,沪造克虏伯75毫米山炮五门,野炮三门。全营配给十辆卡车,行动效率极快。
若非刘稳当机立断乘船过了黄浦江,恐怕凭着两条腿根本逃不过这支部队。
……
逃进租界之后,刘稳堂而皇之的又住进新都饭店之内,很快,宋春阳得知了消息来到新都饭店。
李伯阳不在,对于一个副官宋春阳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怒气冲冲的进了上了楼,一见到刘稳就威胁道:“刘副官这里可不是广州,如果你不收敛的话,会死的很难看。”
刘稳沉默着,半响道:“这一次被逼无奈,人家打上门了……”
宋春阳不客气的挥手打断,瞪着眼问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对伙的是谁?”
刘稳摇头道:“不知道,看样子是帮会分子。”
“是斧头帮!”宋春阳怒冲冲的说道:“你去招惹这群疯子干什么?我得尽快安排你走了,否则火就要烧到我身上了。”
瞧见宋春阳说起斧头帮面色骤变的样子,刘稳狐疑道:“宋探长,看样子你很怕斧头帮。”
宋春阳瞥了刘稳一眼,冷笑道:“其他人再狠,总归在规矩里做事,斧头帮做事,没有规矩。别说是我,就是我家老头子也要让三分。“
刘稳清楚宋春阳的老头子是张啸林,若是连张啸林也要让斧头帮三分,那上海滩还真是不能多待了。
刘稳拱手道:“还望宋探长施以援手。”
宋春阳道拧着眉,没有好气道:“你都跑回新都饭店了,我能不管么?”
刘稳哂笑着,自己回新都饭店也是无奈之举,上海水太深了,自己这几十号人也就能翻点小水花,若是不知死的继续在华界待着,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宋春阳道:“斧头帮暂时还找不到这里,我明天就给你安排船只,这段时间你不要出新都饭店,外面我会排巡捕巡逻。”
刘稳道:“我知道轻重。”
话说到这,宋春阳也无语多嘱咐,面容缓下几分,道:“李团长回去了?|”
“嗯。”刘稳瞧了他一眼,先打个预防针道:“宋探长,我可不知道团长的家事。”
“我晓得,你们革命军有纪律。”
宋春阳突然问道:“刘副长,你觉得你家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的有点突兀,刘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宋春阳又问了一次。
“我们团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