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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昨日来了新货,等会儿跟你妹妹去铺子里挑东西去。戴的,用的,穿的,喜欢多少挑多少。”
窃笑声这回没有了,两个敌人被糖衣炮弹击中。楼妤表示她爹是真土豪。
楼歆苒看着身边眼睛发光的妹妹,温柔的娘,表面严肃实际上宠孩子无底线的爹,鼻子酸酸。
她爹,哦不,现在是姑父,爹才说,是姑父。姑父拿走了宫里给的所有东西,连耳环都没有漏下一只。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么多东西,现在是谁在用。
身外之物没有便没有吧,反正,她以前也从没有用过,不在乎。
她一直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在乎的。只是,她在乎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藏在这些东西里的关心,和爱。
妹妹,娘,爹,是真心真意对她好。每天每天她都能感受到。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句责备,她都能感受到。
把她当成一家人,疼她,爱她。
早饭过后,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出门。
玉瑶,素娘,子衿子佩,乐呵呵地跟着。夫人说了,今天过年,任她们挑件喜欢的东西。首饰、衣裳、连燕窝都行。
夫人还说了,反正是自家东西,紧贵的挑!
老爷虽然没说话,背着手站着,面无表情,可是她们都知道老爷今天高兴着呢。
小团子趴在楼妤头顶上小脑袋扬得高高的,粗鲁主人说了,它也有礼物的!
楼妤跟着美人娘亲身后,步履蹒跚……果然,女人的购物**,不管到了哪个朝代哪个时空,都,如此,让人叹为观止!
她姐姐倒是没挑多少,因为她娘什么好的都往她姐姐身上比划。适合,包上!不适合?放回去!
等所有人回到家,楼妤直接摊在了榻上……比练剑累多了啊……
晚饭,是重头戏。
团圆饭,所有人都上桌了。
菜呢,非常好。
最好的,却是那盘饺子。
爹爹揉面,娘亲和馅,一家人一起包的。楼歆苒在厨房先尝了一个煮熟的,真好吃。就是太烫,把眼泪都烫出来了。
其乐融融地吃完团圆饭,楼瑄板着脸把楼妤叫进了书房。
楼妤小心肝直颤。
苏爷爷前几天就回家了,说年后再来。铺子过了今天就关门,帐已经算好了。
她爹这么个表情,这是出什么事了哟?
楼妤脑袋里轮番想能出的状况,就是没想到眼前这一种。
她爹递给她一个木头盒子做甚?莫非是爹特意准备的礼物?嘿嘿,爹爹这么贴心啊。
楼瑄看着傻笑不已的女儿,又看了眼盒子,实在没好脾气。
“笑什么!拿着!”
楼妤被她爹一声吼惊回了神,慌忙去接,却听见她爹接着的一句话,愣住了。
“傅琰从绪州托人送来的。你好生保管。来人说傅琰两手全是伤痕,我估计就是为了盒子里的东西。那小子,也算有心了。”
楼妤怔怔地。
怔怔地接过盒子,怔怔地走回房。
傅琰他,惦记着自己啊。
楼妤很肯定,自己现在对傅琰,完全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二十岁的灵魂,如果不是恋童,怎么也不可能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爱情吧。
只是,看了看拿着盒子的自己的小手,楼妤有些晃神。
可是就六岁的身体而言,好像在知道盒子里是傅琰亲手制的礼物的时候,小小的心脏像停了一刻似的。
从来没有人,以未来伴侣的身份送自己东西呢……
而且,满手都是伤,楼妤想到这里,心里突地一点点钝钝地疼。
三十五 分离()
子衿子佩把楼妤房里敞了一天的窗子合上,把被子铺好,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遗漏的地方,便开门离开。
才一开门,就看见小姐正好走到了门口,手里紧紧捏着一个木盒子,直直朝房里走,都没注意到她俩。
两人相视,又齐齐摆头,小姐怎么了?
楼妤此刻眼里心里全是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哪里注意到替她开门的两个人,径直走向桌子,在桌前坐好,这才轻轻将木盒放在桌上。
缓缓将手放在盒子上,手指轻轻摩挲,浅浅吸了一口气,大拇指搭在木盒暗扣上,稍稍用力一按,盒子应声而开。
楼妤看着盒子里的光华流转,愣住了神。
一把小小的玉剑乖乖躺在盒子里,烛火之下竟晶莹剔透。
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待入手一片微凉,楼妤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将玉剑握在手上。
玉剑小巧玲珑,而剑身光滑无比。楼妤头微垂着,眼睛怔愣着盯着手中喜人的翠色,眼前却是少年满是伤痕的手,心,触动了。
剑身抚摸上去,一寸一寸毫无阻滞,触感全是顺畅柔和,可想而知雕琢它的人花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
她无法对一个十岁的少年产生爱情,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为一份厚重的心意而感动。
大庆的人与她上一世见过的人比起来,成熟得太早太早。十岁的少年或许还不显,待少年再过上一年、两年,便完全是小大人的模样。
她认识的人当中,赵崇裕便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十一、二岁,虽然轮廓不如成年男子那般坚毅,但一举一动已然与上一世二十左右的人无异。
傅琰,楼妤倏地阖上了眼,想要赶走眼前墨色衣裳的少年,可一闭上眼,脑海里却全部都是那日少年持剑而立的侠气。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待日后相见,我再教她练剑。”
那日清晨,她躲在厚厚的大门之后,听见的便是傅琰说的这一句。
紧紧握着玉剑,楼妤低不可见地叹息一声。
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从未忘了曾许过的诺言么?
再睁眼,楼妤眼里居然带上了一丝温柔缱绻。待自己这副身体再长大一些,那时候的傅琰,或许不是俊朗无双,可一定是丰神俊逸、顶天立地地男儿。
唔,仔细回想了许久傅琰的长相,再捏捏自己肉嘟嘟的脸,楼妤突然觉得颇有压力。
傅琰以后怎么可能不俊朗……
泼墨乌发,剑眉微扬,双目熠熠眼神却总是柔和,鼻梁高挺……楼妤有些懊恼,才十岁就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嘟着嘴把剑放回盒子里,转着头寻找放盒子的地方,看了半天,楼妤泄了气一般爬上床,把盒子在枕头边摆好。
看在你双手都受伤了的份上,暂时放枕头旁边,我才没有很喜欢你送的东西呢。
拿起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楼妤转身去了浴房。
枕头旁边,两个盒子并排摆着。
一个盒子里,亮如白昼,是苏爷爷送的黑曜,世上唯一一颗出世的夜明珠。
另一个盒子里,小巧玲珑的玉剑安静地躺着,躺在离枕头最近的地方。
世上,心意最动人。
年三十。
夜,墨色浓。
偌大楼府,灯火通明。
楼老太爷,楼恒一家,楼瑄一家。
小辈们站成一排,乖巧地磕头给长辈们拜年。长辈们乐呵呵张着嘴笑着,忙不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不待孩子们磕下去,就赶紧递了上去。
纵使平日再有嫌隙,今日是团圆夜,除了开心的,什么都不提不想不说。
楼歆苒是第一回在楼府过年,不过一举一动间毫不扭捏。在别人打量她的时候依然嘴角含笑,施施然与之对视。
她姓楼,是楼家堂堂正正的小姐,在自家过年,与自家人相处,为何要觉得别扭?而且,娘特意嘱咐了,在自己家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闯祸了没事儿,有她爹呢!
娘在说这话的时候,爹爹没说话,但却点了头,妹妹也在旁边叽叽喳喳地帮腔。
而且,摸了摸胸前的暖意,楼歆苒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有亦离陪着她呢……
年关一过,日子就逝去地飞快。
下人们来来往往不停地朝马车里搬运着东西,楼妤裹得鼓鼓地站在门口,抱着不停拭泪的美人娘亲,笨拙地安慰:“娘亲别哭了,妤儿把姐姐送到绪州就回来,看着姐姐在那边安置好。娘亲别担心了好不好?”
几句话一出,苏萦的泪落得愈发快,楼歆苒窝在娘亲怀里,泪珠直往下掉。好不容易有娘亲疼,可是才短短时间就要分开,相见之日甚至还遥遥无期。
而楼妤,则是在昨日才知道,她与楼歆苒一道去绪州。
她爹说了,绪州很重要,正好趁着送歆苒,她也跟着去走一趟。
于是到了这一天,要去绪州的人变成了楼瑄、楼歆苒与楼妤。
楼妤不停地给娘亲擦眼泪,娘亲舍不得姐姐是正常的,可自己不过去一两个月而已,娘亲怎么也抱着自己哭得这么凶啊?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玉瑶、子衿子佩、还有楼妤从未见过的四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先后上了两辆马车。
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楼瑄拥过哭红了脸的妻子,吻了吻额头,拇指拭去脸上的泪,柔声说道:“该走了。萦儿,我会把女儿安排好了再回来,守着家,等我回来。可好?”
苏萦温顺地点头,看着马车上掀开车窗帘布的两个女儿,挥着手,眼泪却流得愈发凶了。
楼瑄爱怜地拥紧妻子,放开怀抱,大踏步踏上马车,与赶车的男子一起坐在车前,与妻子对视片刻,扬起手,“启程!”
苏萦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终是忍不住哭着跟在车后踉踉跄跄跑,素娘看得心疼万分,几步追上去,抱着苏萦的腰,话语里已然带上了哭腔:“夫人别追了,夫人别追了。”
苏萦瘫在素娘怀里,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苒儿,妤儿,苒儿,妤儿,苒儿,妤儿……”
素娘搀扶着苏萦站在街上,心里一片苦楚。
两位小姐这一去,何时才能再见……
傻傻的楼妤直到现在,都只以为自己是送楼歆苒去绪州,却不知这一去,竟是……
三十六 绪州()
绪州城。
米浆浇筑城墙,坚不可摧。
城外黄沙漫天,绵延至天边尽头,只零星绿洲点缀。
城内,民居布局紧凑,街道上商铺小摊井然有序。
人声鼎沸。
商铺里人进人出,小摊前挤着人举着看中的东西欣喜着讨价还价。
小孩儿的笑闹声,商人们的吆喝声,汇成让心打心底里高兴的共鸣声。
掀开马车的车帘,楼妤、楼歆苒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嘴里不时发出惊叹。
对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师的孩子来说,绪州城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又充满神秘的。
马车一路走过,停在最繁华的路段。
楼瑄下车,抱下楼妤,扶下楼歆苒,立在街道靠边一处高门大户前。
楼妤仰头,门前匾额上赫然两个大大的字“楼宅”。
啧,左右瞟了瞟,就这宅子最大最富丽堂皇,啧啧,爹爹真有钱!
手被爹爹大大手掌握着,楼妤与姐姐对视一眼,微微而笑。有爹爹在,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便没有什么可怕。
楼瑄一手牵着楼妤,一手牵着楼歆苒,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台阶,面色肃穆。
玉瑶、子衿、子佩走在三人身后,脸上半点轻松也无,一路随行的四位男子,更是冷肃着面容,跟着楼瑄走上台阶的步子,寂静无声。
楼瑄在门前站定,楼妤与楼歆苒被肃然的气氛感染,收了笑容,莫名地有些紧张。
“嘎吱。”
门外一行十人,无一人出声,无一声叩门,更无一人叫门。
可,门,却开了。
楼妤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厚重的门缓缓而开,一点一点,开门那人映入眼帘。
年约四十,长相普通。
然,裹在衣裳里的身体,精壮有力。平凡无奇的五官,嘴角翘起,眼睛极其有神。
来人侧身,将一行十人迎进门。
楼妤被楼瑄牵着,率先进了门,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看着前来开门的那人时,明显外露的情绪。
进门,直走。
穿过庭院,便是正厅。
正厅两边恭恭敬敬站着两排人,一排婢子,一排仆从。见十人款款而来,面朝十人而立,头低垂。
楼瑄沉静如水,兀自在上首坐下,楼妤心中有了计较,老老实实站在楼瑄右手边,楼歆苒在楼瑄左手边站着,心里如鼓槌在敲,她本就是玲珑心窍的灵活人,如何还看不出眼前这一幕根本不是下人拜见主子的一出?
楼瑄一身墨色,漆黑双眸深邃,一一看过正厅侯着的人,威严自生。
楼妤沉着眼,看着前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