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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姑姑连忙摇头:“不是的,娘娘。您跟随皇帝这么多年,感情深厚,皇帝不会忘记您的。”
芙妃闻言露出一抹惨笑:“呵,感情深厚?!只是我还有用罢了。利用我毒死了苏鸾,利用我毒死了傅将军的夫人,利用我给别人养儿子!现在,他的龙位坐稳了,赵崇烨羽翼丰厚,也不需要外戚帮忙了。我对他而言,已经是无用之人。无用之人,当然不需要再记起。”
碧姑姑听着芙妃轻轻说出这番话,越听越胆战心惊。芙妃这么多年,该说的不该说的,发脾气的时候话里话外多多少少也说过一些,可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过。直白得好像,好像她再也无所顾忌一样,这样的芙妃,让她打心眼里害怕。
“娘娘,您”
芙妃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台前,把那盆花搬起来,又慢慢走回来,把花盆递给碧姑姑。碧姑姑双手接过来,疑惑得看着芙妃。芙妃坐回在榻上,双膝合拢,坐姿端庄。
“这些年,在宫里我们的眼线不少。皇帝的性格我知道,他这么宠着那人,必定是那人有用,用处还不少。皇帝对她的宠爱,会持续很长一段日子了。这盆花,让人想法子放在那人房里,”说着,她拿过榻边上了小锁的木匣子,将头上发簪取下,用尖的那一头插入锁眼,轻轻一拧,小锁应声而开。
芙妃打开木匣子,匣子里隔了很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白色瓷瓶。芙妃手指在瓷瓶上滑过,在最后一瓶瓷瓶上停住,把瓷瓶拿了出来。“这瓶子里的东西,每日放一粒放在那人房间香炉里。这花每两日浇半盏水。记住了?”
碧姑姑低下头,“是,奴婢记住了。”
看着碧姑姑拿着两样东西退了出去,芙妃脸上有着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地,就变成了冰冷的笑。
皇帝,我真心待你,为了你,违背良心的事做了一件又一件,甚至因为制香制毒,连孩子都不能有。我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连你的一丝怜悯都得不到。如今我一无所有,那么你,就来陪我吧。
京师,楼宅。风尘仆仆回来京师,悄无声息回到家里的楼妤,抱着自己的美人娘亲,笑得甜丝丝。
一年半后。
御医从皇帝寝宫鱼贯而出,看见等在门口的皇太后,齐刷刷又跪了一排,都不敢抬头。太后见到这个阵仗,心头一震,只觉得头脑发晕,若不是身边有人搀扶着,怕是已经倒下了。
强行稳了稳心神,皇太后颤抖着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老实说!”
领头的是位老太医,他跟身边其他御医交换了一下眼色,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回太后,经过大家合力诊断,我们认为,陛下是因为这么多年在朝政上费劲了心力,才导致心力衰竭”
“心力衰竭?!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尖声问道。
老太医的身体几乎贴在了地上:“回禀太后,陛下的身体、身体已经被掏空了,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太后紧紧握住搀扶着她的那双手,颤抖不已。
老太医实在害怕,却又不得不说实话:“怕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皇太后轰然退后一步,脸色遽然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她身旁搀扶着她的如姑姑也是脸色一变,惊呼一声“太后!”
太后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如姑姑胳膊上,缓了许久,无力地摆摆手,疲惫极了:“你们,无论如何要尽力救治,药材用最好的!”
太医们再磕个头,齐声道:“微臣尊旨。”
太医们快步离开皇帝寝殿,太后盯着紧闭的大门许久,眼睛一闭,再睁开时,扶住如姑姑的手,道:“回宫。”
如姑姑一路搀扶着皇太后,慢慢走,太后一路无言,一行几人沉默着回到太后寝殿。
太后半倚在罗汉榻上,沉沉叹了口气。如姑姑轻轻捏着太后的肩膀,“太后,您放宽心吧,陛下贵为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太后满脸倦容:“哪有那么轻巧,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正说着,太后脸色一变,坐起身来,“如儿,你替我去唤傅将军进宫,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奴婢马上就去。”如姑姑领命,拿着太后的令牌急急出宫去了。
太后坐直身子,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心里一片阴霾。这一年,虽然她深处后宫,可她也能听见她那孙儿的名号。她的孙儿啊,驰骋疆场,无数次深入大漠,打得匈奴四处溃逃。她孙儿的威名,从绪州百姓嘴里,四处扬名。如今大庆朝上上下下,谁人不知二皇子赵崇裕是大庆朝的英雄。
她担忧孙儿的安危,可也百倍欣慰,百般骄傲。她的崇裕,就该顶天立地,就该受万人敬仰!
在宫里静静等着,心中细细思量好,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如姑姑喘息着一路跑来。
“太后,傅将军在殿外候着了。”
太后拍拍如姑姑的手,轻声说道:“辛苦你了,要不要歇息歇息去?”
如姑姑连连摇头:“奴婢不要紧的,太后,您不用操心我。”
太后感激地看着她,笑着点点头:“行,有你在身边,我也安心一些。去吧,帮我叫他进来。”
“是!”如姑姑快速行了个礼,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又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傅将军由如姑姑领着进了来,正准备行礼,就被太后抬手制止了,太后温和地说道:“将军无需多礼。”
说着,示意侍从搬了椅子,让傅将军坐下,这才重新开口。
“将军,今日请你来,是有事相商。”
傅将军一拱手,恭敬极了:“太后,臣但凭您的吩咐。”
太后笑了,“我知道将军忠心耿耿,对我这老太婆也一直恭敬有礼。这一年,也亏了你常来看我,让我知道不少绪州的情况。”
太后说着,朝如姑姑使了个眼色,如姑姑知晓太后的意思,领着房间里侍候的侍从走了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回来,细心地把门掩好。
“皇帝的病,傅将军该听说了吧。”太后问道。
傅将军点头:“臣有所耳闻。”
太后叹息一声,“我不瞒这将军,皇帝这一次,怕是不好了。”
傅将军脸色一变。
太后苦笑道:“我今日找你来,是希望将军能在这艰难的时刻,回绪州替皇帝,替大庆朝的百姓,守好边关。”
傅将军闻言犹豫了片刻:“这臣不得皇帝诏令,不能离开京师。”
太后说道:“我知道。只是现在皇帝昏迷不醒,朝中有谢相和崇烨处理朝政,他们二人很有分寸,我去提一提,想必定会让将军顺利回去的。”
傅将军听得太后如此说,心中明白此事算是定了,站起身行了个礼,道:“微臣谢太后成全!”
太后摆摆手,“坐下吧,你就是礼数太周全了。”
傅将军难得露出笑脸,应了一声,坐下了。太后笑着说道:“我得多谢你,你把傅琰教得很好,若不是有他帮忙,崇裕这一年,哪里就有这么顺利了。”
傅将军脸色严肃道:“这都是他该做的。”
太后笑着摇头:“你啊,遇到傅琰的事儿,就这副模样。到现在皇帝都还以为傅琰跟你没啥关系呢。”
傅将军老老实实跟太后答谢:“微臣多谢太后帮忙。”
“我哪里有帮忙,不过就是皇帝问起来,替你隐瞒了罢了,”太后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你这回回去,替我传话给崇裕,让他赶紧回来,千万耽误不得。对了,让傅琰也回来。”
傅将军知道太后的用意,颔首道:“太后放心吧,微臣一定尽快把话带到。”
“你回去了,边关我不担心。等崇裕回来了,京师我也不担心了。”
京师,大皇子府。
楼妤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楼瑄跟苏萦相看一看,有些好笑。“妤儿,你停下吧,我眼都花了。”苏萦实在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楼妤停下脚步,几步走回石桌前,坐到她美人娘亲身边,“娘,玥儿叫得这么惨,没、没事儿吧。”
苏萦笑了:“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容易啊,这回知道做娘的不容易了吧。”
楼妤慌乱点头,实在被楼玥叫得心慌,扭头扯扯一直端正坐着的赵崇烨,问道:“姐夫,你慌不慌?”
赵崇烨直着眼,僵硬地扭头看着楼妤,脸色惨白。楼妤一愣,“啊,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楼瑄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啊,一刻也停不下来。
终于,房间里呼痛声低了下来,然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楼妤蹦起来一阵欢呼:“哈哈哈哈,生啦生啦!”
赵崇烨站起来,踉踉跄跄就往房间门口闯。还没走到门口,他就被拦了下来,产婆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赵崇烨,跪在地上连忙道喜:“恭喜殿下,母子平安!”
赵崇烨总算笑了。
回了楼宅,楼瑄屏退下人,让苏萦和楼妤坐下,说道:“宫里的消息,皇帝不行了。”
楼妤听了一乐,瞬间觉得不对,赶紧收了笑,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楼瑄瞪了她一眼:“装什么,想笑就笑。”
楼妤听话地露出了八颗牙齿。
“萦儿,有个消息,我得告诉你。”楼瑄沉声道。
苏萦皱了皱眉,楼瑄沉默了片刻,说道:“宫里除了皇帝,还有一个人也病重,是这一年最受宠的柳妃。他们的症状,太医们看不出来,可是京师里,有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何种病症。”
苏萦不解,“哪四人?”
楼瑄缓缓说道:“傅将军、我、你,还有,芙妃。”
苏萦愣了半晌,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瑄:“芙妃她如此胆大包天?!”
楼瑄点头:“八九不离十。”
楼妤在一边听着,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爹,你的意思是皇帝和那个柳妃,不是生病,是被芙妃下毒了?”
楼瑄点头:“花、香料。在柳妃房里,都找到了。而且,柳妃和皇帝的症状,与当年鸾后和傅夫人一模一样。”
楼妤张大嘴,仿若听到什么极度吓人的消息,好吧,实际上确实很吓人,她咽咽口水:“爹,芙妃是疯了吗?”
楼瑄又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天天疯啊傻啊的挂嘴边,不成体统。”
“芙妃她不是疯了吗,而是根本就已经疯了”楼瑄说道。
楼妤冲老爹吐吐舌头。心里却很高兴,爹爹将皇宫内的消息尽数掌握在手中,可想而知玄记的实力如今有多雄厚了。这样,她就更加放心爹娘了。
“哦,对了,”楼瑄声音温和地对苏萦说,“过不久,崇裕也该回来了。皇帝不行了,继位者要赶紧定下来,而且,当爹的要死了,做儿子的怎么说也得送个终。”
苏萦点点头:“崇裕确实到了回来的时候了,陆芙儿还等着他处理。”
楼妤在一旁,频频点头。
楼瑄突然又瞪了她一眼,楼妤一脸莫名其妙,又咋的了,她没干啥啊,就听见楼瑄说:“傅家臭小子也跟着一起回来。”
楼妤一听,眉开眼笑。绪州一别,她虽不说,可没日没夜担忧和思念就从未停歇。她听着百姓们谈论着大漠两位少年猛将,听百姓由衷的夸赞,心里,除了骄傲,还有的就是心疼。
信看得再多,听别人讨论得再多,也比不上亲眼看上一眼
楼瑄重重哼了一声,苏萦捂嘴偷笑。
赵崇裕回京那日,百姓自发夹道等候,赵崇裕与傅琰领头,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跟在马队后面的,是一俩简朴的马车,马车的后面,则是整整齐齐,步伐统一的军队。
马队从城门一路行进,路过楼宅的时候,快七年未在人前出现过的苏萦站在门口,倚着楼瑄哭成了泪人。
赵崇裕挥手暂停行进,下了马,单膝跪在苏萦面前:“小姨,小姨,崇裕回来了!”
苏萦把崇裕扶起来,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这是她的外甥,是她亲姐姐唯一的骨血,是她苏家的骨血!
围观的京师百姓一片哗然,更有那些曾受过苏家恩惠的百姓朝着苏萦跪下,大声喊道:“苏家小姐,是苏家小姐啊!”
短暂的相聚之后,赵崇裕重新又上路了,他必须早些回宫,太后还在等着他。再度出发,马车却留在了原地。
楼歆苒掀起马车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先是恭恭敬敬朝爹娘行了礼,然而,一个礼还没行完,便被苏萦紧紧抱紧怀里,苏萦还未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夜深,大皇子府却灯火通明。
赵崇烨整日乐呵呵的,楼玥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