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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撸起袖子,露出小树一般粗壮的大胳膊,道:“你是怕洒家没带酒钱吗?”
店小二不自觉的退后一步,紧张道:“提辖何出此言哪?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鲁达瞪大双眼,喝道:“那你故意找人在隔壁哭哭啼啼的想干什么?分明是要败坏洒家酒兴,成心恶心洒家!”
店小二摸了一把脸上的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提辖误会了!这是一对父女,被郑屠给坑了……唉,这个世道啊……”
鲁达道:“那你把他们给洒家叫来!”
不多时,金老汉和女儿金翠莲慢慢的擦着眼泪来到大家面前,金老汉对鲁达不断的点头哈腰以表示打扰了他酒兴的歉意,而金翠莲则半躬身给鲁达道了个万福。
父女俩看到史进和武松,俱是一楞。史进先开口道:“金老伯,翠莲姑娘,我大哥不是每天都给你们一千文钱吗?为何还要如此悲伤?”
翠莲哭道:“两位恩公有所不知,先前郑大官人每天只派人拿走五百文钱,可后来不知怎地,他们每天意然要拿走一千文钱。恩公给我们的钱,全被他们拿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如今连生计都成问题了,母亲吃的药又不能断顿。这两天下雨,来吃饭的人少,听曲的人就更少,我们父女俩赚不到钱,又怕受到郑府家丁的奚落,所以心里一急就哭了起来。没想到搅扰了官人的酒兴,还望官人恕罪!”
鲁达道:“姑娘莫怕,你且把事情的前后缘由说个清楚,你若有冤屈,洒家自会为你做主!”
翠莲哭道:“官人听禀:奴家的家乡发生瘟疫,死了很多人。奴家与爹娘前来渭州寻亲,谁想亲戚搬走了,没能寻到……母亲一急,得了重病。这时,此地有个郑大官人,说好给我爹三千两银子,将奴家买入郑府,可这三千两银子是虚的,而那买奴家的文书却是真的!奴家被抢进郑家的那晚,被郑大官人的大娘子打了出来……随后,郑大官人就派人勒索奴家,要我们返还他三千两银子的典身钱……可他一文钱都没给过我们,却反而跟我们要钱!……他有钱有势,我们无处说理,又与他分辨不得,只得靠卖唱赚几个小钱赔他……多亏您身边的这两位恩公仗义相助,出钱给奴家母亲治好了病,又每天给我们一千文钱……可是先前郑家每天只要走五百文钱,现在却每天要走一千文钱……我们一家三口被他逼上了绝路……心中愁苦无处排遣……只能痛哭发泄……”
鲁达听完,怒气填胸,一拳砸在桌子上,那钢筋铁骨铸就的八仙桌竟然应声而碎!
鲁达大骂道:“呸!我道哪个郑大官人,原来是杀猪的郑屠!狗一样的东西,竟敢明目张胆的坑人!坑完了,还要把一个姑娘和一个老者当成奴隶……还要榨干他们的血汗!……气煞我也!……几位兄弟且在这吃酒,洒家马上去打死他!”
店小二见鲁达脸上杀机尽现,赶紧解劝道:“提辖官人,您千万不可冒失,为这种烂人偿命不值啊!您如果想为这位姑娘伸张正义,何不替她告官呢?”
“官府有个屁用!”鲁达破口大骂道:“都是些坑害百姓的贼!”
“提辖您可千万不要瞎说啊,这这……大庭广众的……”店小二吓得捂紧了嘴。
一直没发话的武松终于发话了:“鲁提辖不愧是真英雄,敢讲他人所不敢讲!官府那群垃圾确实都是坑害百姓的贼!”
李忠害怕鲁达真去杀人,本想劝两句,但见史进没劝,他也就没好意思开口。而史进呢,他一切唯武松马首是瞻,见武松不劝,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多嘴了。
“老儿,你来,你马上返回家乡或另投他处,总之马上离开这里!洒家给你些银子做路上盘缠!”鲁达大嚷道。
武松赞许的看着鲁达,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他知道鲁达粗鲁的背后,是心怀天下的豪爽。这样的好汉,是一定要收至麾下的!欲成大业可少不了这样的英雄!
金老汉道:“若是能重回故乡,鲁提辖便是小人的重生父母,再生爹娘!……只是郑大官人如何肯放走小人一家?他手下养着百十名打手,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这个不必管他!”鲁达焦躁道:“你拿了银子马上走便是了!”说完,将身上所有的碎银子全拿出来,数了数,一共五两。
鲁达见自己的银子太少,转头对史进道:“九纹龙!洒家知你是天下闻名的好汉!你借些银子与洒家,洒家日后还你!”
史进道:“哥哥这话见外了,些许小钱值个什么,哪须哥哥还!”说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鲁达。
史进右边是李忠,鲁达拿完史进的钱,眼光一扫,扫到李忠身上,喝道:“看什么看,你也给洒家拿点!”
李忠思虑半天,又十分为难的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二两银子。
鲁达大骂道:“败你娘的鸟兴!真你娘的吝啬!”骂完后,鲁达不屑要这二两银子,直接丢还给李忠,李忠满面羞惭,不敢看他。
“武老弟,你与借些与俺,俺明日一发还你!”鲁达当然也没放过武松。
武松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重的大银递给鲁达,道:“休提‘还’字!你鲁兄仗义助人,难道我们史家庄的人偏偏不肯助人?”
鲁达将这六十五两银子扔给金老汉,一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的金老汉一不小心没拿稳,还差点掉地下几块银子。
“两位老弟,你们受点累,一路护送他们父女回乡去吧!”鲁智深说完,看也不看金老汉,根本连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他,更是不顾众人劝阻,大踏步朝状元桥奔去。
“郑屠!”这一声惊雷一般的吼声过后,原本喧嚣吵闹的状元桥上,突然死一般的沉寂。
“唉哟,是鲁提辖啊,鲁提辖可是俺的大贵人,您这要是买肉吗?”郑屠一见当官的前来,满脸堆笑。
鲁达为了给金老汉一家制造充分的逃跑时间,决定先耍一耍郑屠,耗上一段时间再打死他。
“洒家不买肉,俺想买你娘!哈哈!俺家养的公狗没个伴,想让你娘给它做伴!”鲁达故意大笑道。
路边的人看到这情形,知道今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全都驻足观看。古代社会又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多的娱乐方式,所以对古代老百姓来说,能够看到现场直播,那可是一件非常爽的事。
“哈哈,俺娘死了,要是这会还活着呀,俺就让他去给提辖家的公狗做伴!”郑屠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鲁达见自己主动挑衅,郑屠却不肯接招,便又大笑道:“洒家又看上你家大娘子了!想花钱买她!”
围观的百姓全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有人甚至小声嘀咕道:“想不见你郑屠这种欺压百姓的贼,今天也会有被人欺的时候!看到你倒霉,可真解恨啊!”
还有人小声笑道:“鲁提辖说看上他家大娘子了,看他怎么往下接!”
“嘿嘿,可是俺家大娘子已经不是处子了!要是处子佳人,俺就让她改嫁提辖。”郑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如此无耻!
“哈哈!看来你这狗东西还真是欺软怕硬啊?你马上给洒家切十斤精瘦肉,你听好了啊,若是上面有半点肥的,洒家就杀你全家,另外你记住了,洒家不准备给你银子!”
“提辖说哪里话,您能来这买肉是看得起小人,小人哪敢要您的钱啊!小人先吃口饭去,马上叫徒弟给您切!”郑屠道。
“别让那群肮脏畜生们动手,我就让你切!”鲁达这一声暴喝,把郑屠吓了一个机灵。
饥肠辘辘的郑屠本想吃完饭再干活,但惹不起鲁达,只好拿了把剁肉刀,空腹切起肉来。
第18章 花和尚鲁智深(四)()
郑屠累死累活的切了半个时辰,才切完十斤精肉,满头大汗的他将肉用荷叶包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道:“提辖,给您送府上去!”
鲁达圆睁怪眼,道:“急你娘个鸟蛋!再切十斤肥的!”
郑屠道:“瘦肉好吃,这光要肥的有啥用?”
鲁达喝道:“这是老种经略相公吩咐的,你有本事问他去!”
“是是是,既是府里要用,小人切是就了。”郑屠只好拿来十斤肥的,然后开始累死累活的切这十斤肥肉,这一切又是半个时辰。
见郑屠浑身是汗,刚把肥肉包好正要交给自己,鲁达看也不看,道:“再切十斤寸金软骨!”
郑屠再傻也知道鲁达今天是成心要把他当成傻狗来耍的,而且当着底下那么多人的面,这个面子丢的实在太大了,他咆哮道:“你是成心来耍我的吧?!”
鲁达轻蔑的一笑,朝他一摆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洒家抓了几个企图打动生辰冈的贼人,他招认说,你也是主谋之一。虽然你手下这些废物们还没开始打劫就已经被捉,但这仍然是死罪一条,你这杀猪的应该明白这一点。”
底下的百姓离的远,可能没听到鲁达这句话,但郑屠身边那几个徒弟,绝对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郑屠吓出一身冷汗,一咬牙,只好陪了个笑脸,道:“我切!”
郑屠身上汗如雨下,像个sb一样为大家免费表演傻猪被耍的好戏。耍猪人:鲁达。被耍之猪:郑屠。
“提辖,寸金软骨切好了!这回总行了吧!”胳膊累得酸软并且身上还散发着臭汗味的郑屠道。
“再切十斤猪腰子!”
“你……”
“生辰冈!……”鲁达一声暴喝!
郑屠立马软了下来,又开始切猪腰子。
这时,底下一位大噪门的围观百姓大叫道:“天理报应啊!这丧尽天良的郑屠想要榨干那对父女的血汗,怎么样,这回自己也尝到这个滋味了吧!”
另一位大婶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道:“就是,光知道向我们穷苦百姓勒索钱财,见到当官的还不是下贱的跟条狗似的!”
郑屠一边听着百姓们谩骂自己,一边把猪腰子切完了,郑屠还没说话,鲁达又道:“再去切十斤猪粪!”
鲁达此语一出,底下暴笑声一片!
“鲁提辖好手段,反正猪浑身是宝嘛,哈哈!”一位青年抚掌大笑道。
郑屠横行家乡几十年,今天丢的面子实在太大了!盛怒之下的他故意在鲁达面前狠狠的握了握剁肉刀,任汗水不断滚落,他脖子一扬,怒道:“我不切了!”
鲁达焦躁,将切好的那几包东西狠狠砸向郑屠的脑袋,却似下了一片肉雨。郑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一刀朝鲁达面门拼命剁下,鲁达左臂扬起,轻轻拽住郑屠拿刀的手,然后顺势一脚,正中郑屠小腹,郑屠吃痛,滚倒于地。
鲁达冲上去一把揪住郑屠衣领,大骂道:“洒家在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做过关西五路战将,都不敢自称什么镇关西,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叫镇关西?说,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不等他说话,鲁达横空一拳,打在郑屠鼻子上,郑屠那二百五十多斤的肥胖身躯被鲁达的万斤铁拳打得飞了出去,郑屠手上的尖刀也脱手飞上了天。
郑屠鼻子被打歪,鲜血流了一地,就像开了个酱油铺,咸的、酸的、辣的、苦的一发滚出来。为了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他楞是忍着剧痛大叫道:“打的好!”
这时尖刀落地,正好插在郑屠脚上,郑屠那杀猪般的吼叫又惹来一片笑声。
“狗娘养的,你还敢叫!”鲁达大步冲到郑屠面前,又是一拳,这回砸在眼角上,郑屠那二百五十多斤的肥胖身躯再次飞了出去。那郑屠眼球迸裂,却像开了个染布铺,红的、黑的、紫的、白的都绽放出来。
郑屠这回再也顾不上丢面子了,口中不住的大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鲁达骂道:“你要是硬到底,洒家也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鲁达说罢,第三拳打出,这回打中了太阳穴,郑屠那二百五十多斤的肥胖身躯第三次飞了出去,郑屠只觉得天崩地裂一声响过后,脑袋上好像开了个水陆道场,磬儿、铙儿、钹儿一起响。
鲁达刚想打第四拳,却发现郑屠已经没气了!
这鲁达表面上粗鲁,心却比较细,当下暗自想道:“虽说洒家是因为伸张正义才打死了这厮,可要是进了监狱一样得为这畜生偿命,还不如快快闪人!”
想到这,鲁达便大叫道:“你这鸟人诈死!明天再打!”
说完,鲁达大踏步离去,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鲁达回到住处,随手卷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散碎银两,奔出南城门,像一道烟一样溜了。
家丁将郑屠拖回家时,郑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