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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身为福建行省参知政事,给百家奴送礼不合常法吧?而左翼军吃喝全仰仗咱们蒲家供养,钱粮也不曾缺过,为何还要加拨?”师斯不解地说道,这又送礼又加赏的花费可不是小数目。
“蠢货,那百家奴乃是唆都之子,自幼从军,勇猛善战,我们守城还要仰仗于他,且不要忘了他们父子乃是蒙古人,大汗的心腹爱将。我虽比其官大,可唆都只要一句话便能让他们倾家荡产,满门鸡犬不留,咱们得罪不起的,只能敬着。”
“左翼军那些人既然能为了钱背主,同样会为了钱而背离我们的。再说要指望着狗咬人,你总的给它块骨头吃,那样才会咬到骨头里。若是你大哥在家,这些事从不让我操心的!”蒲寿庚无奈地叹口气道,这同样是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长子师文都可以代自己前往海外之地诏谕各国前来通商,可这次子师斯掌握着府内事,做事还如此不经心,让他有些失望了。
“儿子不对,惹父亲生气了,师斯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让父亲再失望。先用饭吧!”师斯搀着父亲进堂,他陪着笑说道。心中却愤愤不已,父亲总是说自己做事不稳妥,将府中的大事全部交由大哥师文处理,而只让自己做些琐碎,让他心中十分不满,但又难以分辨,只能深藏心里。
“赶紧快些去做吧,不要让我失望!”蒲寿庚坐下,摆摆手说道……(。)
第474章 来了()
虽然只是一顿普通的早餐,但也是极尽奢华,可蒲寿庚却没有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他自认不是胆小之人,早在多年前,海寇犯泉州,官兵无能为力,自己便与兄蒲寿宬组织起族中的势力,凭着强大的海上力量,亲领出战助官兵击退了海寇,他知道自己助军是为了保护家族的巨大利益,但同样获得了超值回报,自己因功被授予福建安抚使兼沿海都制置使,安抚一路之兵事民政,统领海防,权倾一时。
此后为据张世杰的两次围城,自己虽已是古稀之年,但仍然亲自披甲持刀上城守护,打退了宋军无数次的进攻。尤其是二次围城之时,宋军围城达三个月之久,自己也从未胆怯过,始终指挥着城中军兵抗敌。可此次宋军只是袭扰漳州,自己为何却如此的不安,难道这是阿拉对自己背信弃义报应要来了吗?
扪心自问,蒲寿庚承认宋廷对自己不薄,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取的成功,聚揽了巨额财富与宋廷的厚待是分不开的。不但提供了各种优惠条件,还被委以重任,甚至不忌自己的番人身份,任命他为泉州市舶司,主管对外贸易,而且近三十年信任不变,恩宠有加。而自己也正是借着这种方便得以行商四海,成为泉州海商的领头羊,并借此结交了众多官员,接着他们的庇护赚取了更多的利益,成为泉州实际的控制者。
而随着随着侵略元军的节节南下,泉州城离前线越来越近,泉州内外的汉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出钱出物支援朝廷和义军之时,蒲寿庚却不得不在宋元鼎革之际为自己何去何从早作打算。他十分清楚泉州的特殊地位,若宋庭能以这座富庶重城作为基地,以城池之坚固,经济之富庶,人力之充足,宋军必可长时间坚守以待反攻时机,并可由泉州向周边转进,那样战争的结果就可能被改写。
作为一个******蒲寿庚与城中诸多的蕃人们一样对元廷并无好感,本来在泉州,来自波斯的教派占据着优势,但在自己掌握大权后,凭借着在朝廷中的巨大影响力使只要来自大食的教派控制了泉州。可不论属于哪个教派,他们的故乡都遭受了元军的毁灭和洗劫,因而从内心来说并不希望接受元廷的统治,何况宋庭对******可以说是足够宽宏和仁义的。
从大义上来说,蒲寿庚知道自己应该扶住宋廷抗元,但他也明白宋廷业已日落西山,再难以抵挡元军的南下,泉州失守只是早晚之事。在是维护旧主与其同归于尽,还是出卖旧主继续发财这道单选题上,天生具有的商人本能告诉他,重商的蒙古人能带给自己更大的利益,于是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蒲寿庚召集城中的同教,成宋廷不断对蕃商们征收重税,迫使他们不得不拿出巨额的钱财行贿官员,使大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今元军已经兵临城下,不若改换门庭,争取更大的利益。蒲氏一族,包括泉州一带的******,都身受华夏宋庭的莫大恩惠。有蒲寿庚出头,泉州城内的大多数******也顺理成章地忘却民族仇恨,忘却华夏恩义,享受二等帮凶的乐趣去了。
当然也有个别人不支持自己,反对他的‘正义’行径,说蒙古人侵入阿拉伯,屠杀了无数同教,夺去无数同教的土地和财物,不断侮辱他们的信仰。而身为泉州教徒食宋禄受宋恩却投降元军,为虎作伥,为屠杀同教的郐子手效力,将来会受到真主和先知的惩罚的。但自己的决心又哪是几个反对者所能左右的。在众多同道的支持下,联络泉州官员驱赶了前来的宋廷行朝,可惜的是跑了小皇帝和他的兄弟两人……
“主,我错了吗?我只是想能更加平安的赚取更多的钱财供奉你,为你修建更加宏伟的寺院,让更多的人遵循你的教义!”蒲寿庚喃喃道,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如今不仅得到了蒙古人的充分信任,还获得了诏谕四海的权力,可以使自己的船队通行世界,赚取了比从前更多的利益。但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元廷同样是在利用自己扩展贸易,为他们挣钱。
同时宋亡后不少遗臣前往海外避难,甚至希望借助海外原属国的力量与元廷对抗,其中有到南海诸国的占城、安南、交趾的,也有前往扶桑的。如果得到他们的支持,必会成为元廷的祸患。当然热衷于扩张领土的元廷大汗自然也希望海外诸国臣服于自己,因此他们急需招诱之。不过蒲寿庚认为这其实也是种生意,自己得到了金钱,元廷也获得了财富和声誉,大家各取所需,买卖公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赚取利润才是一个商人的本分。
“若是不能灭了宋廷余孽,自己的买卖就亏大了!”蒲寿庚叹口气,本以为自己说动了大汗让他出兵剿灭宋廷,自己就再无后顾之忧,可没想到死了一个小皇帝,又来了一个小皇帝。而这个小皇帝似乎真的不好惹,他不仅连败元廷刘深、阿里海牙两路大军,还杀了张弘范,将沿海水军几乎全部歼灭。如此一来他们占据琼州便掌控了南去的海道,必会对自己的贸易造成影响,并找自己复仇。
“扶我去观海楼!”蒲寿庚想到此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还是要自己去看看。本来泉州有唆都在他以为可保无忧,谁想到这个匹夫居然不听劝告执意要去救援漳州,让自己提心吊胆。
“那是哪里来的船队,怎么有如此大的规模!”蒲寿庚刚刚登上望海楼便远远的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但是确看不清旗帜,他转身问道。
“主人,好像是宋军!”仆人眯着眼睛,手搭凉棚看了片刻回答道
“他们还是来了!”蒲寿庚听了面色一沉道……(。)
第475章 两全很难()
宋军数百艘战船进入了泉州湾,按照预定的计划一路借助潮水直逼晋江入海口,一路直逼后渚港,护军和辎重船队停留在距海岸五里的海湾中。赵昺登上社稷号顶舱甲板向南望去,泉州城遥遥在望,海港中虽没有史书中记载泊船上万艘的宏大场面,但几处港中也是帆桅如林。而城墙上竖起了无数旗帜,军兵纷纷上城,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陛下,我们这次来的突然,唆都那家伙刚到漳州就得向回返,还不得累的吐了血!”赵孟锦望着城池笑着说道。
“陛下的调虎离山之计甚妙,将唆都这员悍将调到了漳州,咱们攻城就容易了许多!”张世杰也捋捋胡须微笑道。
“枢帅,唆都虽然中计,但是城中兵力依然不弱,当前的任务是迅速夺取南翼城作为立足点,水军控制晋江东岸和击败泉州水军,封堵住港口,万不能贸然攻城。”赵昺言道。
“陛下放心,属下立即调集军兵攻取翼城!”赵孟锦言道。
“记住攻取翼城后,步军立刻围城,千万不能让蒲寿庚跑了!”赵昺又叮嘱道。
“陛下放心,属下谨记,蒲寿庚那老小子家财全在城中,恐怕是舍不得跑的!”赵孟锦施礼后换船前往中军督战攻打翼城。
“刘都统,水军一定要速战速决,迅速击败泉州水军,夺取和控制港中的船只,凡是蒲家一族的无论是大小船只全部没收,其它商船若无反抗不得登船,也不得随意骚扰,但也不准他们擅自离岗。”赵昺转向刘洙言道。
“属下遵命,定不辱使命!”刘洙施礼后也换船靠前指挥作战,围攻欲出港迎战的敌船。
“陛下,舱外风大,还是回舱吧!”应节严见风越来越大,上前说道。
“嗯!”赵昺听话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而对于战斗的结果他知道不出意外,很快便会结束。
翼城虽然称之为城,其实确切的说只是沿晋江修筑的一道高一丈,宽不过八尺的防洪堤,防护能力并不强,挡挡海盗的袭扰还可以,以琼州军的攻坚能力,拿下翼城并不会花费太多的力气。而蒲寿庚也不会将重兵布置在这道薄弱的防线上,指望凭此挡住自己的攻击;而他事先也早已调查过,在崖山之战中,被张弘范征调的泉州水军损失不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加上自己来的突然,仓促间恐怕不被击沉在码头上就不错了。
‘轰……’
‘砰、砰……’回到舱中不久,舱外此起彼伏的火箭弹与弩炮发射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两军已经接战,而赵昺蜷缩在软榻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王德轻轻的给陛下盖上了被子,应节严等人也悄悄的退了出去,因为他们都知道陛下这些日子太累了……
那日赵昺议定了盐场选址和建设及随行朝而来的军民下一步安置等问题后,便将这一切交由陆秀夫和文天祥两人进一步安排实施。而他将精力全部转移到即将开始的东征上,连续几日召集枢密司及东征军几位主官商讨作战计划,而与此同时,事务局和各路探子、斥候也不断传来有关泉州的最新情报。
商讨中,赵昺和众人都以为唆都乃是攻打泉州的大敌,有他在泉州之战将会是一场恶战,首先必须将其击败才能兵至城下,展开攻城。而宋军与敌对攻明显处于下风,若是损失巨大,即便胜了也将失去继续攻城的能力,很可能会白忙一场。因此对于赵昺调虎离山的计划十分赞同,可如何才能将其哄出泉州,而又在其发现被骗后抢先攻下泉州确实是个难题。
张世杰建议将东征军分为两路,一路佯攻漳州,一路攻打泉州。以此引诱唆都出援漳州,然后以这支偏军拖住其,给攻打泉州一路兵马创造机会。对于以漳州为饵大家到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漳州同样是沿海重镇,虽比不上广州和泉州富庶繁华,但是此城位于广东和福建两省交界之地,向西可以进击广州,向东可威胁泉州,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漳州一旦受到威胁,作为主管福建军政的唆都不会坐视其陷落,必会引兵出援。
赵昺认为以漳州为饵调唆都出援可以,但是分兵两路进击却不敢苟同。因为琼州兵力本来就匮乏,此次出征调遣了几乎岛上所有能动的兵力,岛上的防御力量已经十分薄弱,才凑足了五万兵力。若是分兵而战,明显攻漳州的这路偏师就是牺牲品。
因为若是打的不狠,唆都不会动,若要造出气势势必需要更多的兵力,而分兵后攻泉州一路的兵力也不可避免的遭到削弱。而泉州城池坚固,一战而下的可能性几乎不可能,战事一旦陷入僵持,为了能‘留住’唆都,这支偏师只能硬着头皮顶着,时间一久难免有失。且同样攻打泉州一路也可能会因为兵力不足,攻击乏力而失败,那样不仅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损兵折将。
赵昺前世就知道毛伟人在兵力薄弱时的用兵原则,就是要集中兵力歼敌,绝不能贪吃图大四处出击,造成兵力分散。但众人都觉得小皇帝是异想天开,想吃肉,又不想下饵,天下怎会有如此的好事,按其所想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难题,除非动用更多的兵力,否则任是孙子重生都做不到!
如果不破解这个问题,东征之事眼看就要流产,赵昺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次发财的机会,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做到用一个瓶盖盖住两个瓶子。他十分清楚泉州和漳州距离不远,以蒙古人的机动能力,最快三日便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