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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大宋朝已经成为历史了,哪里还轮得着他们教训自己。可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士大夫们不从中反思,总结教训,寻求改变,却依旧试图将自己培养成他们所理想中完美的明君,以维护本集团的利益。
“谁惹陛下生气了?”倪亮不明所以问王德道。
“文相上疏要开经筵,官家就生气了!”王德小声道。
“诶,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陛下不愿意不去不就得了吗!”倪亮听了不在意地说道。
“你懂个屁,他们是想给朕套上枷锁,捆住朕的手脚!”赵昺扭脸仰头白了一眼这个无忧无虑的大个子道。
“捆住陛下?我看他们那个敢,属下先砍了他!”倪亮大怒道。
“若是靠刀能解决了,朕早就……”
‘咔……’
“童言无忌,老天莫怪,老天莫怪!”赵昺话没说完,突然头顶上响了个炸雷,将廊道边上的一棵大树横出的一根枝杈劈了下来,吓的他赶紧将下半截话咽了回去,连连祷告道。心中纳闷这老天都觉得自己错了吗。
“官家,快走!”王德眼看手臂粗的树枝垂下,并燃起火苗,赶紧扶住陛下快走,嘴里还叨咕着,“这蒲家定有妖孽,连这树都成精了,老天是要劈了它!”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吧!”赵昺皱皱眉道,脚底下却没放慢,生怕一个雷将自己劈了,那时就不知道穿越到哪里去了,也许还不如现在呢!
回到寝宫,赵昺下令今天加菜,弄只鸡,再来盆炖软羊,大吃一顿后脑子似乎清楚了许多。他登上二楼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此刻暴雨如注,雨水从各处汇集到湖中,却不见水漫过湖岸。他猛然想到大宋能立国三百年,若是每位皇帝都被这些士大夫们挟制,肯定早皇位不保。而太祖当初制定以文治武的政策不会考虑不到这点,也不会眼瞅着受这些书生们的腌臜气,其中肯定有平衡之法,以免大权中落。
“相爱相杀,相辅相成,才是治国之道,老祖宗们肯定不都是糊涂人,必有克制之法!”赵昺想想权力是皇帝存在的基础,谁当上了也不会轻易将手中的权力放弃,就是自己这个从来不喜欢弄权的人,现在当了皇帝不也是为了‘抢夺’权力吃不香睡不着吗!其中肯定还有自己未能领会到的东西。想那徽宗皇帝称的上有名的昏君了,但是对于当时权势熏天的宰相蔡京,那也是说撤了就撤了,根本就不担心其会生乱,若没有制衡之策是办不到的。
想到了其中的关节,赵昺铺开纸张,在上面写下皇帝、中书省、书省、枢密司、三司、台谏等几个主要国家机构,并在他们之间连上了几条线。现事实上,北宋大部分时期,宰相、枢密使和三司使,互不统属,各自独立对皇帝负责。
那时,中书省与枢密院称“二府”,对掌文武;而三司称“计省”,独掌财政。元丰改制之后,三司撤销,财权统归户部,置于宰相的控制之下。但宰相的权限虽然扩大了,同时也加强了副相(参知政事)与宰相的分权。到了南宋,宰相或兼枢密使,又获得了处理部分军政的权力,但也使副相与枢密院副使互兼。这种做法,固然是出于宋金战事的需要。
所以,表面上是宰相权力的扩大,实际上是新形势下保证皇帝继续**集权的举措。由此看来,说宋朝宰相事无不统、执大政之类的话,其实都有些说过了头,只有佐天子三个字,是说得准确的,可能这只是士大夫们要想达到的理想状态,却一直没有得逞。
总之世人认为宋朝政体的君权与相权的分立,君臣“各有职业,不可相侵”无非是说要分清权力的性质,使君相各司其职。所谓的政出中书,其合法性就来自权归人主的制度设计。既然如此,皇权与相权,就不是分立的,而是从属关系,主从关系,行政权从属于皇权而不是独立于决策权的关系。
但同样皇权也会受到相权的制约,强弱就要看当朝皇帝的本事了,不过皇帝又随时可以通过台谏对宰相进行敲打和撤换,若是这个制度操作得当的话,还真能实现皇帝的垂拱而治……(。)
第548章 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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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初步弄清楚了宋朝政体设置的奥妙,但他也知道是明白是一回事儿,如何运用是另一回事儿。? ? 具体如何操作他还没有想好,反正自己年轻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陪着他们玩儿,也不急在一时。且当下自己只是奉太后之命监国,虽然实际上掌控了部分权力,但名义上还没有能亲政,太后随时可以应朝臣之请剥夺了他的权力,甚至将他废黜,因而还不能玩儿的太过火,该忍还得忍。
而经筵作为培养皇帝的重要手段,赵昺明白自己是不能公开对抗的,但是听听也未必有坏处,自己尽可留其精华,取其糟粕。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存在即是合理,何况理学盛行几百年,至现代仍被部分人封为经典,说明其中定也有可取之处。且他们那些勾心斗角之术比之后世的厚黑要高明的多,那真是骂人不吐脏字,杀人不见血,忽悠死人不偿命。
想通啦,烦恼也就没有了。但赵昺却还是高兴不起来,他不觉得自己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倒像是阿q先生的精神胜利法,学会自己安慰自己了。不过在这倒霉的时代,若是学不会这招儿,不知道哪天就得被憋屈死,或是抑郁成精神病。为了补偿自己受伤的心灵,他下令晚膳再加一只鸡……
“外边怎这么吵?”赵昺看看窗外,天刚蒙蒙亮,可外边却像赶集一般的人声鼎沸,被吵醒了当然不乐意,撩起帷幔喊道。
“官家,外边聚集了大量的百姓,说是来拆除逆产的!”一个小黄门听见赶紧进来回报道。
“拆除逆产?”赵昺疑惑地道。
“官家,前两日文相出文告,告知城中百姓可以任意拆卸、搬走被惩处的叛贼家的房屋和剩余财物。官家不知吗?”小黄门回禀道。
“哦,朕知道。”赵昺猛然想起自己确实在朝会上说过此事,可想想又不对,又问道,“城中查封的逆贼宅院足有几千间,怎么这么快就拆到这里了?”
“官家不知,布告一出,城中的百姓都疯了一般,不顾阴雨不断,仅两天便将那些查封的宅院搬运一空,据说不仅将房子全拆了,连院子中铺设的石板都搬走了,比之鞑子劫掠还干净。”小黄门言道。
“那百姓们今天是来拆蒲府的?”赵昺听了点点头,心下琢磨看来国人搞拆迁是有传统的,在没有现代机械帮助下,只凭两只手就能在两天的时间里拆平了数千间房屋,连地砖都给扒了,这度若是拆城墙恐怕也用不了两天就给夷为平地。可估计若非谁扒了给谁,便也不会有如此高的效率了。
“这些百姓真是贪得无厌,现在居然连行在也想拆了,若非有护军把守,只怕早就冲进来了!”小黄门有些愤然地说道。
“呵呵,拆就拆吧,反正咱们也带不走!”赵昺却笑了,其实这么好的府宅给拆了,还真是有些可惜,若是留到后世肯定又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遗迹。不过他觉着自己这个时候不拆,恐怕也留不到几百年后,毕竟后世的人们可比自己败家多了。
“真是可惜了!”小黄门嘟囔道。
“你也觉得可惜?”声音虽小,赵昺却是听到了,爬起来问道。
“是啊,官家!”小黄门赶紧拿件衣服给小皇帝披上道,“小的自出宫还未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拆了太过可惜。再说官家说过,我们还要回来的,若是拆了下次来便没有地方住了。”
“嗯,说的有理,朕将来还要回来的,那就先不拆了!”赵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打了个响指道。
“官家说真的!”小黄门没想到自己的意见陛下会听,惊喜地道。
“当然!蒲家长子未除,这小子回来眼看自家的房子被拆了,人全被杀了,他又奈何不了朕,便会将怒气撒在拆房的百姓身上,必会百倍的从他们身上搜刮回来的。再有你说的对,这么好的房子拆了实在是有点可惜,是吧!”赵昺认真地说道。
“官家说的对!”小黄门也使劲点点头道。
“好,那你就传朕口谕说当下此为朕之行在,不得擅动。”赵昺说道。
“是,官家,小的这就去传谕!”能替陛下传话,那就说明自己已经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小黄门自然兴奋异常,说罢转身就要走。
“回来!”赵昺又叫住小黄门道,“另外你再看看,这院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咱们能用的上的,尽快都送到船上去,将来留着宫里用。”
“官家放心,小的一定做好!”小黄门欢天喜地的去了。
“当个皇帝真累,连个身边人都要防着!”赵昺看着欢天喜地地小黄门却叹口气道。昨日他夜读《韩非子》有关君王的篇章,据其总结君王身边是有八种坏人,称为八奸,曰:同床、在旁、父兄、养殃、民萌、流行、威强、四方。
一等人,是同床,陪王伴驾美娇娘,鸳鸯枕边风吹响,捞取实惠入私囊;二等人,是在旁,亲信侍从心不良,收受贿赂进谗语,骗的君主喜洋洋;三等人,是父兄,骨肉至亲狠又凶,笼络大臣讨俸禄,暗造几家小朝廷;四等人,是养殃,又管采买又盖房,中饱私囊常吸血,搞得国家穷的慌。
五等人,是民萌,小恩小惠给百姓,收买人心装圣贤,组团忽悠把钱弄;六等人,是流行,豢养说客骗美名,花言巧语说的好,实际都是大畜生;七等人,是威强,豢养打手和流氓,官员组织黑社会,骚扰百姓抢银行;八等人,是四方,里通外国祸心藏,巨型汉奸很混账。
仔细琢磨下韩非子的话,赵昺开始觉的其肯定是个心理特别黑暗的人,而他肯定又没当过皇帝,否则也不会拿这番话去忽悠秦始皇了,要照他这么说皇帝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是坏人,起码有这个嫌疑,因此必须处处提防,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被算计事小,**事大。
但细细品味也不无道理,自己喜欢独处一室,甚至轮值的内侍都让他们在门外听喝儿,不就是担心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自己在梦话里胡说八道,把前世的一些事情,自己的打算,用谁不用谁,恨的想要宰了谁的机密都泄露出去,因而不得不独寝,以防不小心泄露了天机。而防的就是那些身边人。
至于话说半截,藏头露尾,装神弄鬼,不也是因为放着手下的臣僚们看穿自己的底细。让倪亮负责自己的警卫工作,同样是怕那些心眼儿多的人趁自己睡着了把脑袋给砍了去,送给忽必烈领赏。而那些追随自己的兵将们若说没有利益相诱的因素在里边,实在有些冤枉他们。
而外边的那些百姓不肯离城,多半也是担心自己离开后家业被人劫掠一空,可听说能免费将人家的东西搬回去,马上就由可怜虫变成了强盗,甚至连皇帝的行在都敢觊觎。若是城池被攻破,不定有多少人做带路党,争先恐后的领着元兵来捉自己呢!且也会有人站出来称小皇帝残暴不仁,他们多么盼望‘王师’的到来,欢迎词都是现成的,换个抬头就都解决了。
“朕这辈子注定要做孤家寡人了?”赵昺仿佛中了韩非子的魔咒一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难怪皇帝们都爱称孤道寡,看来老前辈们都比自己有觉悟,不像自己这样患得患失……
在小黄门传谕后不久,噪杂之声渐渐平息,被扰了清梦的赵昺想睡个回笼觉,可脑子中满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穿衣起身信步走出门。此刻天已经大亮,暴雨初歇,天空显得异常蓝,而饱受风雨摧残的花园却与这泉州城一般皆是满地狼藉,小径上遍是残枝败叶。
如此凌乱自然大煞风景,原本清澈的湖水也变得浑浊异常,赵昺围着湖转了一圈,想着天晴后元军又要恢复进攻便也没了兴致,回宫简单的吃了早膳,准备处理公文。不过这些日子事情该做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在除了例行汇报敌军动态,粮食和军资消耗及各部伤亡情况外,别无常事,他只需简单看过,批个阅字表示自己知晓了便罢。
不过今天还是有点新鲜东西的,那是刘洙送上的作战计划,在前几日的朝议上他曾提出过以水军火箭船袭扰元军大营,这会儿递上来的正是详细的作战计划。赵昺仔细看过,现刘洙搞的挺大,因为连日暴雨晋江水位猛涨,大型战船已经可以溯流而上,因而他欲出动五十艘大型战船,以火箭弹和弩炮对沿江设立的敌营进行突袭,以打乱敌军的部署,减轻城防步军的压力。
赵昺简单的计算了一下,大型战船一般配备十具火箭射架,五十艘就有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