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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的侄子黄弼接着姑姑的功劳被封为承信郎,管理大宁寨事务,初时其感激姑姑的提携,也惧于她的威势,尚能尽心尽责辅助。
后来王二娘故去,其女吴氏袭爵。黄弼想着自己这么多年为寨中立下无数功劳,可自己却未能袭爵,心中自然不大甘心。而吴氏借着母亲的余威和留下的一班心腹稳住了局势,黄弼还能念及旧情并没有翻脸,但也有些心灰意懒逐渐疏离,转而利用手中的权力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培植亲信。
等到黄弼死后,其子黄成继承了其官位,他们黄家已经完全控制了大宁寨,而到了这个时候亲情更加淡薄,他开始明目张胆的夺权。可叹吴氏已经上了年纪无力反抗,只能勉力维持局面,其死后交给女儿李氏的只剩下一个烂摊子和宜人的封号。不过其女儿也算是有本事,利用夫家和本家的势力逐渐夺回些权力。现在的局面是黄家控制了大宁寨要地及周边十余硐俚人;李氏只能居于老寨,但仍得到其余二十多硐俚人的拥戴。
“呵呵,黄家袭承的不过是个承信郎的官位,却能与李氏分庭抗礼真是……!”想那承信郎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军职,与宜人相差近十级之多,却弄得李氏没脾气真如笑话一般。可赵昺猛然想到自己还是皇帝呢,不也得看一班臣僚的脸色行事,顿觉没了意思。
“陛下,当年王二娘在琼州俚人中威望甚高,可谓一呼百应。朝廷不免担心其要生乱就难以遏制,便分权与黄家钳制,所以此事若没有朝廷的支持其又怎敢造次。谁想朝廷逐渐式微,使其反而坐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蒋科言道。
“当下李氏已不复其祖的威信,以其为使能否完成使命呢?”制衡之术向来是统治者的把戏,只不过这次玩儿砸了,赵昺当然不好说什么,担心的是其已无力震慑各俚硐,不能促成此事。
“陛下,李氏虽说是女流行事确有其祖风范,处事公正,在琼州俚人中深有威望。臣以为其必能达成使命!”何仁德言道。
“不知这李氏是否仍心向朝廷,万一……”赵昺还是有些疑虑,毕竟人心难测啊!
“陛下,臣以为李氏可用。”蒋科又奏道,“自嘉定年后,各俚硐或设法逃避课税,或直接抗缴。而李氏所辖各硐却年年能如数缴纳课税,并依朝廷之命派夫纳捐,从未迟误,显然其心仍不忘朝廷恩典,依然忠于陛下,必能完成使命!”
“嗯,这年头其尚能如此真是难得啊!”赵昺点头赞道,心中暗惆是不是可以此为契机改变对俚被动的局面,消除内患将俚人为己所用,彻底稳固住自己的根据地呢……
第565章 可有信心()
赵昺虽然有了新的设想,但是还需时间谋划,所以并没有多说。他只令让科二人先按照刚刚商议的方案回去写一份奏章递到中书,待几位宰执商议后再行实施,毕竟他还没有亲政,做事还需太后点头。随后他令军机处下令各军封锁驿路,增加驻屯兵力,堵塞孔道,将叛乱各硐俚人分割开来,这才用了午膳,躺下休息。
不过赵昺也只是小憩片刻便又起身,下午他还要上课,而今天入宫授课的正是最烦人的邓光荐,讲授的也是最为无趣的经史。但他知道要了解这个时代的社会和官场却又离不开这些,毕竟当前是士人当道,经史又是他们行为、处事的基本原则,只有这样才能‘融入’其中,并为己所用。所以尽管讨厌,他还是要捏着鼻子去学。
让赵昺意外的是他发现邓光荐有些奇怪,其过去给自己讲课时都是十分认真,可今日却有些神情恍惚,居然会读错了字还不自觉,还会无端的叹气,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他想想自己出征在外月余,不可能给他气受,再就想不出除了自己谁还敢对其使脸色。
“先生,朕有些累了,休息片刻可好?”看邓光荐心不在焉,赵昺揉揉额头打断其说道。
“嗯,也好!”邓光荐愣了下神儿,放下手中的书点点头说道。
“先生是不是心事?”赵昺却是有些诧异,若是平日自己偷个懒儿,邓光荐一定会教训他一番,可今天居然答应了,这让他更觉其不正常。
“唉,真是一入朝堂身不由己,臣觉得太累了。”邓光荐坐下叹口气道。
“哦,先生一向心怀壮志,为何今日如此丧气!”邓光荐在赵昺眼里一向是个不知疲倦的人,其可以看书至深夜,第二天仍然能正常批阅公文。初到琼州时让其纠察官场,每日更是陀螺似的连轴转,从未见他说过累。可今天却大为反常,当着自己的面儿言累。
“陛下,臣想辞官归隐乡间!”邓光荐沉默了片刻突然言道。
“先生这是为何,是朕怠慢了先生,还是有人欺辱先生了?”赵昺根本没有想到邓光荐会提出辞官,起身大惊道。
“陛下对臣礼敬有加,何言怠慢。臣为帝师,同僚又怎会欺辱吾。只是……”邓光荐起身施礼道,却又说了个半截话。
“先生,那到底是为何突言归隐呢?”赵昺更加奇怪,摊开手不解地问道。
“陛下,如今行朝业已迁琼,其中不乏名臣悍将,臣自感学识浅薄,难以胜任,有负陛下重托,不若让贤。”邓光荐再施礼道。
“朕一直以为先生直言敢谏,做事勤勉率直,今日为何吞吞吐吐,好不爽快,真是急死朕了!”邓光荐这一谦虚,赵昺这下更不明白了,站起身急问道。
“陛下勿急,臣以为行朝迁琼后声势大振,复国有望。可却没有想到,唉……”邓光荐眼见小皇帝是真急了,连忙施礼请陛下坐下,欲言却又长叹一声。
赵昺又是一番安抚,让人重新换了茶水,邓光荐稍缓下情绪才娓娓将原委道来,他也弄清了怎么回事,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其对当前的官场看不惯,可又无能无力,想着壮志难筹不免心灰意冷,便耍起了士人的脾气要辞官去当隐士。这让他不免好笑,也感到十分难过……
邓光荐是在帅府成立后以侍读身份出仕的,此前其不过就是一个书呆子,满脑子的修身、齐家、治国的信条,想在国难之际能凭自己的才学力挽狂澜救国救民。而赵昺的帅府成立之初可以说就是个草台班子,大多数人的出身都很低,也使得他们思想比较单纯,也少有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而像应节严、江璆及随后加入帅府的陈则翁、潘芳等人也是坚持士人信条的正直良臣,加上赵昺一直平等待人,君臣之间并通过几次整军严肃纪律,到琼州后又大肆惩奸除恶,所以说无论从政治环境上,还是人文环境都是十分简单,且形成了良好的官场风气。邓光荐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开始了自己的仕途,并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
行朝同样是在仓促和慌乱之间组建的,当时行朝式微,为了壮大声势不论良莠尽数接纳,这也导致它的组成成分就复杂多了,既有一心复国的忠臣,也有欲借此腾达的投机分子,还有丢城失地无处可去才来投奔的官吏和残兵败将,再加上些缺乏组织的地方豪强组成的,这就像一大盆东北名菜——乱炖。
这时若有个好厨师也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烹饪出锅好菜,可偏偏主持朝政的陈宜中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无法将各路人马整合在一起,只能凭借阴谋诡计拉拢亲信,打击异己的方式树立自己的权威。从而使臣僚以溜须拍马、搬弄是非为能事,为了自保又纷纷拉帮结派。此后随着文天祥、陆秀夫被排挤出朝、赵与择、陈文龙等人战死,导致行朝正气被压制,小人奸佞当道。
待陈宜中逃走,陆秀夫主政,此时行朝风气已经形成,并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而陆秀夫也想重振朝纲,但他又受到张世杰等人的牵制,弄的自身难保,想整顿也是有心无力,赵昺当时也想乱中取利,自然也不会插手。而随着行朝迁琼,这种风气也随之带到了这里。而邓光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但其身为帝师也没人敢动他,可以其经验又难以应对,表现的极为不适应,又感慨于自己无力改变,就有了今日辞官之事。
“先生,国事艰难,此时急流勇退却不是我辈之风,辞官归隐坐视亡国更不是君子所为啊!”赵昺看着依然满脸无奈的邓光荐言道。
“陛下,臣明白己之所为无益于朝政,可视之……”
“先生对朕可有信心?”邓光荐虽然明白,但依然是一脸迷茫,赵昺知道其深感无力改变现状而苦恼和无奈,于是打断他的话言道……
第566章 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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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光荐听了小皇帝的话愣住了,说实话他现在对自己这个特殊的学生已经有了说不出的感情。? ? 作为一个老师来看,其的确称不上一个好学生,不仅厌学还总是质疑先贤之言,且有许多奇思怪想让他难以解答;若是作为一个臣子来看,小皇帝显然又具备了一个帝王应有的素质,其聪明睿智、仁孝坚毅、公正廉明,爱护军将、体恤百姓,无论是文治武功都显露出成为一个明君的迹象。
另外邓光荐是一步步看着小皇帝率领着一帮乌合之众,在极为艰苦和危难之中一点点的壮大,不仅没有为敌所灭,反而凭借其英勇和智慧亲领大军屡败敌军,守住了大宋最后一块土地,为行朝的到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下的琼州比两年前已经生了巨大的变化,有了自己的铁矿、煤矿、盐场,开垦了大片的土地,基本上做到了自给自足,并吸引了大批移民的到来。
若非亲身经历,邓光荐绝不会相信这皆是在一个孩子的领导下完成的。想想小皇帝出琼继位更为惊险,在极为复杂的局势下不仅成功的继承了帝位,还大败敌军赢得了群臣的拥戴,掌握了权力,将行朝带至琼州。现在虽然朝局混乱,又有俚乱生,但比之从前的危机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又有何理由不相信小皇帝能重振朝纲,平定叛乱呢!
“臣相信陛下!”邓光荐想过种种经历,重重点头道。
“既然先生相信朕能重整朝纲,复我大宋又何必急于归隐呢?”赵昺看向邓光荐言道,“先生也知朝中人员繁杂,心思各异,朕能信得过的人并不多,若先生都离朕而去,凭朕一己之力又如何能达成所愿啊!”
“陛下,臣愿效犬马之劳!”邓光荐见小皇帝说的诚恳,自己若是再不识趣也对不起帝师这二字了,当下施礼道。
“先生免礼,快坐!”赵昺急忙相扶,并让他坐下亲手斟茶道。心中也是暗松口气,他挽留邓光荐不仅是因为其有才华,还有就是自己知道邓光荐是因为对朝政失望才离开的,可在外人眼中就是自己给逼走的,那样一来谁还会效忠一个连师傅都容不下的皇帝呢!
“陛下大仁大义,是臣错了!”邓光荐再施礼后才坐下道。
“先生整顿朝纲之想,朕也早有此意。但是行朝初定,又是用人之际,便暂时放下了,可谁知竟惹出了这么多的乱子。”赵昺喝了口茶说道。
“陛下仁义,臣也知陛下的难处,若是刚到琼州便大肆裁撤旧臣会让众臣寒心,惶恐不安,不利于朝廷稳定。只是有些人不知天恩,依旧恣意行事。据臣所知,刚刚安稳一些朝臣便大肆建宅,蓄养姬妾,甚至开始强占良田,逼人为佃,全忘了当日的艰难,却全然不知陛下为复国节衣缩食。”邓光荐想到一些人的所为,愤然说道。
“朕对这些也有耳闻,本想缓一缓再行事,可如今看不动已经不行了。可朕就不明白为何这些奸邪之辈为何能登堂入室,出入庙堂?”赵昺半是愤懑,半是无奈地道。
带‘病’提拔可以说是历史上各朝各代都出现过,在现代也是屡见报端,难以杜绝,而赵昺也知道维持庞大的国家机器,提拔新人不仅是朝廷必须之举,且是必然之势。然而上级官员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愿意提拔重用“带病”之官,其中又有何玄妙呢?他一直搞不清楚统治者们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是为什么!
“陛下所言不虚,一些奸佞之徒得以登上庙堂之事屡见不鲜,其中却是原因各异,不一而足……”邓光荐见陛下请教,便又自觉的行使自己的解惑之责……
邓光荐唾沫星子乱飞,言语时急时缓,还不时引经据典的说开了,赵昺现这邓光荐真不愧是学者型官员,虽然被朝上之事弄得焦头烂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分析起缘由来却头头是道,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其说的很多,他总结起来主要是以下几点:
一是由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将“带病”官员提拔到高位。还拿蔡京为例。徽宗崇宁元年,宰相曾布为了得到绝对控制权,与另一位宰相韩忠彦闹得不可开交。韩忠彦想到了贬在定州当知州的蔡京“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