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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种平式幞头,亦称平头小样,是一种软裹巾式,顶上的巾子较低而平,为一般士庶与官吏宴居时戴用。
另外还有一种常用的帽子就是东坡巾。相传当时苏东坡因为贬官入狱,在狱中无法身着官府,故想出此头巾,东坡巾实为狱服。东坡巾可用多种布料制作,有内外两层,内层有四面为方形,比外层略高;外层也是四面,但四面都不相连,边缘为开口,前口开得最大,后面还有两条带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几乎无人不戴。
其实,苏东坡改良的帽子远不只于此,他被贬谪到广东惠州时,又将南方人用来防日晒雨淋的“竹笠”改成“东坡帽”,即在斗笠沿处加上一圈几寸长的黑布或蓝布,以防止阳光直射到人的脸庞。当地老百姓一下就接受了这种帽子,并广为流传,当下小船上的老道就是戴的这种帽子,可谓僧俗皆宜。
今日出游,众人都着便服,连警戒的军士都是如此。而赵昺尚未到戴冠之年,一般在宫里都是戴个平头幞头,这种帽子士庶兼用,也是宫中上下通用的。虽有些不大适合,但宫中上下谁不认识他,且知道小皇帝不拘礼节,却也无妨。但是今天却让郎老道走眼了,真把他当成了船上的仆役……
“烦请小哥儿再通报一声,贫道有宝物献上!”连番求见下,却一再被拒绝,郎如山却越发认定船中坐的就是自己想见之人,再次向赵昺拱手施礼道。
“六公子,那老道称有宝物献上,只求一见!”赵昺听了假模假式的回身禀告道。
“你看着办吧!”陈墩却是翻了个白眼儿道,意思很明白,就是皇帝你自导自演,又没有剧本,我只是个陪练。
“道长,我家公子称不便相见,只问是何宝物!”赵昺却是只当没看见,回身‘传话’道。
“小哥儿,还请先停船,贫道亲自献上!”郎如山陪着笑道,心中暗惆自己在江南也算是明道,即便皇亲贵胄见面也客客气气,而船上这人却十分不耐,其如此托大相比不错了。
“你这老道怎么如此啰嗦,我家公子也是你随便见得的吗?若你心怀不轨,岂不拉着吾等受苦,好不识趣!”赵昺却是立刻翻了脸,指着其呵斥道。
“小哥儿勿恼,贫道绝无恶意!”郎如山听了连连摆手,紧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想想又将腰间的佩环解下道,“还请小哥儿过船,献上!”
“等着,不要靠的近了!”赵昺又回身冲郑永打了个手势道。其立刻会意,传令停船。而他待船停稳,也不下船,只递过一个抄网让其将东西放入其中。
“小哥儿万勿小心,毁损了宝物。这可是贫道耗费了九九八十一日的时间,才炼制成功的丹药,也只成了这几粒,其有强身健体、返老还童之效,还……”其实如此已经很无礼了,但郎如山却不以为杵,将东西放到抄网中,还不住的叮嘱道。
“候着吧,让我们公子看过再说!”赵昺收回抄网,先把玉佩拿了放入袖中,不等其说完便转身回到舱中。
“陛下,这可是郎道长亲自炼制的丹药,千金难求啊!”赵昺将锦盒随手扔到矮几上,马端临急忙扶住,十分心疼地道。
“是吗?打开看看!”赵昺拿出那块玉佩在亮出照了照,看出这是块上好的羊脂玉,感叹这道士真有钱,打赏个下人都如此阔绰。
“陛下,这就是丹药吧?”几个人围着小心的将盒子大开,只见其中摆着九颗葡萄大小,红里泛黄的药丸,王德捧到小皇帝面前问道。
“朕是不吃,劝你们也别吃。道士炼丹不离朱砂、金、铅之物,时常服用,轻者手脚麻痹,重者失语呆傻,都是害人的东西!”赵昺撇了一眼道,他十分清楚这三种矿物质都会引发慢性中毒,最好的结局都老年痴呆,而金子多了随时都可能将肠子和胃坠破。
“陛下,不会如此严重吧?”应节严好道,应煦必然受到父亲的影响,而炼丹正是道士修行的重要一环,他看着药丸道。
“哼,若朕将这些都赏与你?”‘啪’的一声,赵昺将盒盖扣上拿起道。
“这……”
“美得你,待你偷偷吃了,发起疯来,朕如何向先生交待!”赵昺说着反手将锦盒从舱门扔了出去,正落在泊在一边的小船上。
“官家……”王德惊叫了一声,极为惋惜的看着落到小船上的锦盒破碎,药丸撒了一地。
“你这道人是不是讨打,竟敢用假药蒙蔽我家公子,滚得远些,否则沉了你的船!”赵昺点点几个人,双手击掌,发出声脆响。然后捂着脸到了舱门处一脸怒火气急地骂道。
“贫道哪里敢欺瞒陛……贵人,这的确是贫道费劲心力炼制的金丹!”郎如山虽然没有看到舱里的情形,但是听到了有人喊‘官家’,又听到声脆响。此刻明白舱中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却又恼了其,赶紧解释道。
“还敢胡言乱语。我家公子说你这牛鼻子分明唬人,若是这丹药真有返老还童之效,为何你满头白毛,一脸白须。”赵昺跳着脚骂道,“你当面吃下一颗,若是白发尽消,便信了你,否则定要找你算还这一巴掌!”
“啊?!”郎如山听了顷刻呆住了,他自知就是现在把这丹药都吃了,也不能黑发重生,可自己的话又说得太满,想要反悔都不能,眼见对方船舱中又出来几个小厮,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吃啊!”赵昺看到己方有人过来,气势更壮,指着郎如山道。
“他不吃就说明其中有鬼,是要谋害公子的!”王德与小皇帝配合多年,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上场了,也骂骂咧咧地道。
“这牛鼻子一路跟随我们,定是要谋害咱家六公子的。抓了他,大刑之下不怕他不说!”赵昺说着作势欲跳,像要过船抓人。
“小哥儿,贫道这就吃给你看!”郎如山见事不好,急忙捡起一颗丹药塞到嘴里,不过脸色却吃了黄连一般的苦,自己怎么就成了这般命苦。
“你为何要一路追踪我家公子座船,是不是欲行不轨!”赵昺见其吃了丹药,扔不罢休地道。
“小哥儿,贫道师徒今日经过西湖偶见紫气东来,必是有贵人在此,这才下湖寻找,但见船中紫气冲天这才前来搭讪,想要一睹贵人真颜!”郎如山听了喉头耸动急忙将丹药咽下,回答道。
“这湖上只有雾气,哪里来的紫气,分明是看到我们船大人多,借机用几粒假药行骗,讹诈我家公子钱财,是也不是?”赵昺再次喝问道。
“小哥儿勿要乱语,贫道绝无此意!”郎如山苦笑着道,自己怎么转眼又成了卖假药的骗子了。
船中的众人却已经憋的肝疼了,小皇帝进进出出,自说自话的演起了独角戏,把个老道耍弄的迷迷糊糊,语无伦次,却不知道真神就在眼前。如此滑稽可笑的事情着实让人发笑,但是又不敢在小皇帝面前笑,以免失仪;再一个也担心让那老道看破,坏了陛下的‘好事’,因此只能强憋着。而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小皇帝竟然还有如此本事,说谎话不仅脸都不红,且这脏栽的让你辩无可辩,一套套的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小哥儿不要欺人太甚,堂堂提点洞霄宫的郎真人,还不会做出骗人钱财的下作之事!”眼看郎如山被逼迫的尴尬异常,舱中的邓牧再也坐不住了,出舱喝道……
第832章 各有目的()
邓牧突然跳出来为自己打抱不平,郎如山却并未觉得欣喜,却感到万念俱灰,感叹上天不公,让自己错过了重新光耀自己门派的机会。
道教门派众多,但是三大圣地是龙虎山、茅山和同样是位于江西的阁皂山。住在龙虎山的是天师道,住在茅山上的是上清派,阁皂山的灵宝派,后来又有宋末异军突进的全真派。长期以来在道教内部的斗争中,三派互为竞争对手,从南北朝到唐朝多是上清派和灵宝派轮流坐庄,几乎压得张天师们气都喘不过来。
但从宋朝开始,形势慢慢地朝有利于天师道的方向发展。可到了蒙古崛起之后,全真派已经七十三岁的邱处机审时度势,谢绝了宋、金两国的征召,率十八名弟子,应成吉思汗之邀,踏上了历经两年多的万里征途。邱处机一行历尽艰险,终于到达了西域的大雪山下的成吉思汗军营。
这一趟长途跋涉,使邱处机成为当时无人不晓的人物。成吉思汗也被邱处机感动得一塌糊涂,在多次和他促膝长谈,对其言听计从,称呼上连先生都免了,直接叫他邱神仙。当邱处机即将东归之时,成吉思汗给了全真道两个利好政策:其一,下令免除全真道的一切赋税;其二,命令邱处机掌管全天下的出家人。这件事标志着,至少在名义上,全真教已经是道教领袖。
自从邱处机老先生开了个好头之后,全真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受到元朝统治者的推重。但膨胀得过于迅速,往往会很快爆裂。在元朝初期,全真道大修宫观,广招门徒。号称东尽海,南薄汉淮,西北历广漠,虽十庐之聚,必有香火一席之奉。
全真道的道士们扩充势力,到处建设新的道观,后来发展到抢占寺院的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和尚们通过官员和王公贵族,把情况反映到皇帝那里去了。于是道士们的噩梦就来到了:此时的元朝皇帝蒙哥,早已经皈依佛教,下令僧道两教进行大辩论。
结果全真教全部败北,他们的这次失利,不仅十七个主辩手被迫剃发当了和尚,对于整个道教也是一次惨重的损失。因为这使得元朝皇室一度对道教失去信任,忽必烈于是下令,除《道德经》之外,焚毁所有《道藏》中的道经,全真教自然也丧失了道统的地位!
不过全真教的没落后,没等上清派乐呵一会儿,蒙古人打过了长江,江南沦陷。而天师道因为当年忽必烈遣人前往龙虎山‘请符命’,算准了其“后二十年,天下当混一”,也有传闻在灭宋的战争中,天师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既然有功当然要赏,令天师道主领江南道教。如此东方彻底压倒西风,上清派和阁皂派干脆被张家主领三山了,标志着天师道在道教的内部分争中,取得了压倒性的最后胜利!
但是天师道只算对了后二十年,却没有算出再有十年大宋又卷土重来,而早在数年前,因为天师道附敌便被大宋行朝取消了一切封号,视为叛徒。当时人们只当是个笑话,大宋已经灭国,如此不过是为了面子而做出的姿态,如同梦呓一般,可是当下谁还敢把无视这道圣谕呢?
各派的陨落,让郎如山看到了希望,上清派一直是作为大宋主流,又向来掌管着皇家观院,主持有关的祭祀大典,且与朝廷官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他知道背叛这一点在儒家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儒家的酸腐书生们怎么能容忍天师道往外族的皇帝身上靠呢?
郎如山与朝廷的臣僚多有交往,甚至很深,自然也清楚那些儒家士子虽然喜欢把架子端个十足十,标榜自己是气所磅礴,凌然万古存的忠义之士。但实际上儒家人士其实也不是像他们自己说的那么坚定,只不过换衣服换得慢几拍而已。在江南沦陷期间,自己虽然也接受元廷敕封,掌管江浙的道教事务,可与其它两个教派相比,还是相对清白的,那么大家谁也别说谁更黑了。
理清了形势,郎如山意识到自己可以一雪被其它教派打压的前耻,重振上清派昔日的辉煌,而他也将成为道教里程碑式的人物,被永载史书之中。但他很快又发现事情不妙,大宋历代皇帝一向视道教为国教,可重回临安后,即未前往道观祈福,祭祀众神,也没有召见作为道教最高领导机构的洞霄宫提点的自己,甚至没有发布任何有关道教方面的敕令,自己几次上书请求拜见,却都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皇家的疏远,朝廷的冷漠,让郎如山有些坐不住了,他清楚没有皇帝的支持自己别说重振门楣了,连道教都将就此衰落。但他彼时还将希望寄予太后身上,以为小皇帝终究年幼,不知其中轻重。可太后归京后,事情仍然没有改观,不但对他们不理不睬,反而是前往相国寺礼佛。
上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郎如山苦无求见门路的时候,突然传出小皇帝在孤山校阅退役军兵的事情,他意识到机会来了。延祥园就是西太乙宫,自己还兼任担任提点,岂不有了接近的机会,可是当他去‘视察’的时候,却被挡在了湖上,不仅连岛都未上去,且人家根本不认其这个宫使。
不过郎如山不想放过机会,且行朝中早有传闻,小皇帝幼年之事曾梦中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