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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墩听了觉得脸上发烧,点点头算是认错了。
“野兽比之人不傻,你要小心它们掏洞进来,把耳朵立起来听着点儿动静!”赵昺见其样子没好气地道。
“陛下说的对,这边有挠地的声音!”赵昺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一个侍卫喊道。
“快、快,准备好刀斧,露头就给老子剁,它们还成精了,看还能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吗!”陈墩连吃了两次瘪,拎起把斧子恨恨地道。
“呵呵,别说这小子没注意,若陛下不提,连我们也都疏忽了!”陈凤林笑笑道。
“为将者一时疏忽,可能就是一败涂地,损失的是千军万马,切不能有丝毫大意,否则贻害无穷!”赵昺却皱皱眉道。
“属下谨遵陛下教训!”两人听了赶紧施礼道。
“刚刚看群兽围攻,朕忽有所悟,看来此前朕想的简单了。以为只要凭借火枪和火炮便能阻敌于阵前,今天若是无这座木屋隔绝,只怕尽管咱们手持利器也是凶多吉少啊!”赵昺轻叹口气道。
“嗯,陛下言之有理,若是车阵只有外层一道屏障,的确有些单薄。若是一处被攻破,不能及时堵上,则全阵皆破,理应有如城池的内城相护,并有机动兵力。一旦外城有失,可及时封堵隔绝,不至于全阵失守。”赵孟锦点点头言道。
“正是,车阵不仅可以抗敌围攻,也可围车作城庇护大军,作为前进基地。”陈凤林言道。
“对,古之遗留的车阵,无外乎两种:一者以车为圆阵,据城抗敌;二者背水依城结却月阵,内隐骑军,适时出阵击敌。余者皆是以两阵为变化,但他们皆是以弓弩为主,刀枪为辅,而我们全军皆是火器,还需仔细研究,摸索出适用于我军的战法!”赵昺言道
在野兽的嚎叫声中,大家是一夜无眠,而赵昺与赵孟锦、陈凤林探讨了一夜有关车阵的运用,使他心中还尚显模糊的车阵概念逐渐成型。天亮之后兽群才逐渐散去,而经过昨夜的险情,众人说什么也不让小皇帝在此逗留,几乎是半挟制的将其带离,匆匆结束了一日游猎回到了船上。
虽然大家都平安归来,但是也弄得众人草木皆兵,再不敢让小皇帝‘冒险’,出游也是大队人马相随。而赵昺也只能在湖上钓钓鱼,在湖边打几只野鸭子,最多的时候则是拿着鱼竿在船头一坐半天,却往往空手而归。但是大家却不敢打扰,知道小皇帝再琢磨事情,玩儿的就是深沉。
十天的时间就这么很快过去了,赵昺估摸着车试的人也该回到平江,于是起驾回转。待他们回来的时候,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前去察看,还算不错车除了有些脏和擦碰之外,并没有缺了什么零件。其后,他又翻看了行车记录,在十天的实验中,除了车轴曾在通过一段极为颠簸的乱石道时发生断裂外,在驷马牵引下可谓畅通无阻,极限条件能够在大路上日行百里。
赵昺检查完毕后还算满意,要求对车轴的直径加大,管壁加厚。而次日就对这辆‘功勋车’做了人道毁灭,调集一批擅射的弓箭手从不同距离上对样车进行攒射。在未能将其破坏后,又以床弩进行射击,直到挪移到八十步的距离上,发射的巨箭才将三层厢板穿透。但是加装了打湿的两寸厚的稻草垫后,巨弩和火箭也拿它无能为力了,之后还是动用了中型弩炮才将其彻底摧毁。
众人评估后,皆以为此中战车在不加装草垫的情况下,火枪也难以将厢板击穿,而加装厢板后百子铳也难以造成伤害。以元军现在的装备,除非动用大型抛石机是难以对车阵造成致命损伤的,可己方装备的重型弩炮和火炮皆可先行发射将其摧毁。于是乎,战车通过了大家的评审,赵昺为了保险起见,除了对车轴改进后,又给每车加配一根备用轴和大小两只备用车轮。
在车辆定型之后,赵昺将其作为通用车型,根据需要进行改装,衍生出指挥车、辎重车、医疗车和炊事车等功能车。而剩下的就是组织制造,确定编制,然后组建一支车营进行演练,摸索经验,为大规模的装备探索出一条道路。
赵昺的计划是以步兵战车和炮车为骨干编组。一辆步兵战车搭载十四人,其中火枪手十二人,驭手两人,配备火枪十四支,马四匹,号旗一面。以伙长负责指挥全车战斗,编为三个战斗组;一辆炮车搭载八人,其中炮手六人,驭手两人。装备速射炮两门,子筒九个,火枪两支,马四匹,号旗一面。以炮长指挥全车战斗,编成两个炮组,驭手在战时不仅要照顾马匹,还要持枪担任警戒。
车营以都为基本作战单位,编有战车二十辆,步兵战车和炮车按照二比一的比例装备,也就是每都编有有步兵战车十辆,炮车五辆。另有指挥车一辆、辎重车两辆、炊事车一辆、医疗车一辆,全都共有战车二十辆。每都有正都头一人,副都头两人,由正都头负责指挥战斗,两名副都头分别主管步兵和炮兵,编有虞侯一人,司旗、司鼓和司号各一人,主簿一人,医士两人,兽医两人,火军六人,辎重伙八人,共计二百零六人。
按照赵昺的计算,每都所有战车勾联在一起,可以形成一道长九十步的防线,他们即可结成圆阵独立作战,满员满装的情况下能有十天的自持力。而四个都就能结成一座方圆十里的方城,其中可藏兵上万。因此他计划车营至少要编有四个战车都。为了在守得住的基础上,还要追得上扩大战果,他以为还需编入一队骑军。
如此一来,一个车营则包括了步、炮、骑三个兵种,兵额顶得上一个团。因此车营以统制为最高指挥官,下设副都统三人,分别主管步、炮、骑,另设有正副虞侯各一人,组成车营的领导机关。营部编有判官一人、参军三人,司法、司功、司户等胥吏三人,另有主薄三人。
营部直辖辎重一都,编有辎重车二十辆,兵员八十人,皆配备火枪;亲卫一都,兵员百人;斥候一队,编有骑兵三十人,医士二十人。此外编有骑兵一都,兵额三百人。则一个车营共有千余人,战马近千匹。赵昺想此事是陈凤林发起的,便以一军为基础挑选兵丁编成一个车营,并上报兵部批准,告知军器坊依图打造战车,尽快成军投入训练
忙了几日后,编组车营之事的框架已成,剩下的便是下边人的事情了。而再去游猎已不可能,赵昺也是闲不住,便微服出门想逛逛平江城。要知道,平江就是后世的苏州之名,不仅有鱼米之富,还有运河之便,早已是闻名天下的富庶之地,自然好玩儿的地方不少。
“嗯,这羊肉不错!”这天赵昺玩了一日,便在街边选了座看似不错的酒楼,赵孟锦等人也在旁作陪。送上一盘炙羊肉,他尝后不住赞道。
“客官,这羊肉乃是正经的蒙古羊,味道最是鲜美!”酒店的掌柜不认识皇帝,却是认识赵孟锦的,见其也对这少年十分恭敬,知道是个大人物,忙不迭的亲自伺候。听到少年连称美味,陪着笑道。
“呵呵,你这掌柜的真会做买卖,蒙古羊放养在南方便敢说正宗的蒙古羊,骗了不少人吧!”赵昺放下箸子打趣其道。
“公子,本店是正经的百年老店,怎敢拿那放养在江南的蒙古羊冒充,这皆是从漠南草原的羊,吃着草原上的青草长大的。”掌柜的赶紧摆手道。
“掌柜的又在骗人,如今两国交兵,长江两岸皆由重兵把守,江上战船往来不断,片板都难过江,你们哪里来的漠南的羊,不会是去年采购的吧!”赵昺点着掌柜的言道。
“公子真是屈死小的了!”掌柜的听了哭丧着脸道,“这长江上虽有兵船巡逻,但是今年江南的粮食无法运到江北,西北闹了粮荒,便有鞑子驱赶大批活羊南下交易,如今一斗粮食就能换取只大羊,便有不少人冒险过江贩运,从中赚取差价!”
“哦,那么说掌柜的羊也是来之不易的吧,只在大酒楼才能吃得到!”赵昺听了点点头笑着道。他就曾走私贩私,当然清楚只要有利润便会有人铤而走险的,想要断绝基本不可能。
“公子错了,当下江南卖的皆是正经的蒙古羊,价格比之江南的羊要低的多,想要多少都能买的到!”掌柜的摆摆手笑着道
“竟然有如此多羊过江而来,那江防岂不形同虚设了!”赵昺听了沉默半晌没有言语,好一会才喃喃地道
第856章 前车之鉴()
赵昺想到过蒙元会因为断绝了江南的财赋会陷入缺粮的困境,而当下他们难以用兵,和议又悬而未决想开榷场交易也不可能,那么获取粮食的渠道只能是走私。但是当下长江中下游皆被己方控制,又切断了运河入江的水道,海运通路也基本断绝,即便有人走私也难以形成规模。
如今长江沿岸的走私羊居然到了能够冲击本地羊价格的地步,那么足以说明走私已经十分猖獗。而这背后却意味着不仅是防线上有疏漏,且官商勾结,甚至是军商沆瀣一气,相互包庇牟利。这也是赵昺最为担心的,如此不仅使蒙元获得了粮食,缓解了危机,还使得吏治腐败,军力丧失。且蒙元也可以利用走私渠道向江南渗透,威胁到江防。
“陛下,此事属下的确不知,且并未参与其中!”赵孟锦见小皇帝面色不善,急忙屏退掌柜的,施礼道。
“朕信你,但是走私之事要尽快查清,都有何人参与其中,尤其是军中定要彻查!”赵昺板着脸言道。
“属下遵命,绝不负陛下信任!”赵孟锦言道。
“嗯,明白就好。”赵昺冷哼一声道,“你们皆知朕曾三令五申禁止军中经商,但有违者,严惩不贷!”
“属下绝不敢忘!”赵孟锦再度施礼道。他知自己身为江东沿江制置使,统管军政,责任重大,今天出了这等事情,无论如何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而其他在座的几人更似噤若寒蝉,立在一边不敢吭声,过去都说小皇帝脚下带血,走到何处都会带起血雨腥风,今天之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头落地。
“此刻敌军在沿江布有重兵,对我江南虎视眈眈,少有疏忽便是江南不保,十年之功毁于一旦。”赵昺仍然怒气不减地道,“现下走私猖獗到如此地步,可见江防已是漏洞百出,当务之急是要整肃军纪,不杀几个看来是不足以刹住此风了!”
“属下定会严办罪首,以正军法,重振军威!”赵孟锦连连施礼道。
“坐吧!”赵昺将那盘羊肉推到了一边让众人落座道,“诸位可知当年名震天下的岳家军吗?”
“禀陛下,属下当然知道!”赵孟锦点点头道,而其他也点头表示知道。
“朕知道你们对于严禁官员及军队经商颇有微词,以为当初岳武穆也纵容所属参与商事,且一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赵昺轻笑着道。
“属下不敢!”赵孟锦赶紧施礼道。
“呵呵,即便不敢定也定有疑问,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赵昺夹口菜放到嘴里道。谁都知道在任何时候,打仗和养军队都是最费钱的事情,保持军费开支是维持军队和国家稳定的头等大事。宋朝是个商业社会,商业气息非常浓厚,由于军队规模庞大,所以曾经一度允许军队经商,范仲淹、岳飞等名将都曾经安排专人经商,赢得了丰厚的利润,用以补贴军费。
“属下知道,也是当时迫不得已,朝廷不得不允许军队经商筹措军费,以解燃眉之需!”陈凤林言道。
“说得不错,南渡初期财政拮据,军费紧张,朝廷诏准军队经商。岳家军在鄂州的酒库、公使为、备边库、激赏库、回易库等十四库,专门任命李启为回易官,每年获利一百一十余万贯;鄂州典库、房钱、营田杂收钱,襄阳府酒库、房钱、博易场每年收入四十多万贯,供应其军三个月的军费开支。韩世忠罢兵权时,仅上缴回易利息等钱一百余万贯。”赵昺言道。
“是啊,据传闻张浚大肆购买田地以万顷计,每年收到的租粮便有六十万石,其又以银子铸成几个大圆球,号称‘无奈何’,借以炫耀!”赵孟锦接话道。
“嗯,这也可以看出当年张家军为何不敌岳家军了,岳武穆将所获银钱用于国事和军中,而张俊却是借机肥私!”陈凤林言道。
“此言说出了根节所在,朝廷为弥补军费不足允许各军经商,但是结果却迥然而异,其中有几人将银钱用于实处,又有多少人中饱私囊,想各位都曾在旧军中为官应深有所感!”赵昺言道。
赵昺在前世就为满屏的弱宋而感叹,当下却为祖宗们的遗祸而发愁。为了解决军费,大宋的皇帝们开了允许军队经商的口子等于前门拒狼后门进虎。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