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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也往往经不住诱惑,要知道摆在她们面前的并非普通的诱惑,向前一步便是母仪天下,若是成为国母便是权倾天下。为此有机会的人都会为之疯狂,而这只有将他人踩于脚下,自己才有机会上位,便当知宫闱中争斗比之战场上的搏杀还要难以对付。”赵昺却有些激动地言道。
“官家慎言,勿要传了出去又惹出是非来!”苏岚听了大惊,掩住陛下之口道。而她想想小皇帝的话不无道理,其实在选秀开始时明争暗斗就已经开始了。当时李三娘与陛下早有婚约在身,却在众臣的干涉下连个妃位都没有得到,却还被程素讥笑和欺压。若非小皇帝的一力坚持,以李三娘俚人的身份,其下场比之自己恐怕还不如,而小皇帝如此打压程素往深里想,其实也是在与朝臣们相争,以此警告他们不要过度参与自己的家事。
“现在知道怕了,其实朕早就怕了,怕有朝一日夫妻成仇,怕外戚擅权,怕内宫干政,怕骨肉相残”赵昺知道天家无私事的道理,宫中的争斗其实也是外朝政治斗争的延续,各方势力的角斗场。
“官家向来聪慧,相必早已有了主意,且当下娘娘们尚未入宫,心性也不了解,也许是官家想多了,未必会有这些事情发生。”苏岚轻叹口气言道。
“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看一步吧!”赵昺也知到现在事情进展到当下业已无可改变,而一切又尚在未知,自己就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料敌预先,毕竟自己这方面的经验基本上等于零,只能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了。
‘咕噜、咕噜’
“官家想必又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取些点心来!”这时小皇帝的肚子中传来一阵肠鸣声,苏岚轻笑着道。
“不必了,都是些素点心,不仅寡淡无味,且也不当饥!”赵昺换了个姿势躺平,摆摆手道。
“官家在寺中住了一个多月,对这素菜的口味倒是高了,连御厨做的点心都吃不上口了。”苏岚笑着道。
“唉,前时当了一阵子和尚,整日吃素。回宫这也没几天,五脏庙还未祭妥,便又是斋戒十日,到今天也有半月不知肉味了。而这些东西根本填不饱肚子,吃了稍时便饿了!”大典之前要斋戒十日,以示虔诚及对神灵的敬畏,却苦了赵昺的肚子,天天处于半饥半饱之中。可说皇帝天天吃不饱饭,又有谁会相信呢?
“官家再忍耐几天,便是大婚的日子了,就可以解除斋戒了。”苏岚忍住笑道。
“是啊,干脆朕出家算了,也免掉了这许多的啰嗦事情,不必为世事烦心。”赵昺揉着肚子苦笑道。
“若说他人出家,奴婢倒是信了,但是若说官家会出家,奴婢是万万不信的!”苏岚听了再也忍不住,噗嗤笑道。
“怕是姐姐舍不得朕去做和尚吧!”赵昺看苏岚一笑间妩媚万分,他不免春心荡漾,翻身搂住了其的腰肢道。
“官家,大典未成,斋期未过,切不可妄为!”苏岚见状大急,可小皇帝自幼练武,又每日操练不缀,一时间哪里挣得托,挣扎着道。
“哎呦”赵昺突然叫了声松了手。
“官家,奴婢非是有意!”情急之下,苏岚在小皇帝肩膀上咬了一口,其这才松了手,她整理下衣裙小心地道。
“疼死了朕了!”赵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捂着肩膀低声叫疼。
“官家,让奴婢看看,伤到哪里了!”苏岚知道小皇帝自小就精灵古怪,最善于装可怜。可眼见小皇帝不停喊疼,她反而含糊了,蹲下身拉开其的手,拉开衣服欲查看道。
“竟然敢咬朕,看朕回去对你施以家法,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赵昺却一把捉住苏岚的手,瞪着眼恨恨地道。
“官家若是破了斋戒,得罪了上天和列为先皇,奴婢却是万死难赎。”苏岚却是正色言道。
“是,朕谨遵姐姐教诲!”赵昺听了立刻躬身施礼道。
“官家,这是要折杀奴婢吗?”苏岚怎敢受皇帝的礼,急忙避开道。
“官家,船已经到绍兴,转向攒宫了。”这时舱外传来王德的提醒声。
“朕知道了!”赵昺答应一声,推开舷窗,向外望去,指指前边的一座拱桥道,“呵呵,去岁朕自此渗透入江南腹地,却为这几座拱桥所挡,当日只能将它们一一炸掉,现下总算是修好了!”
“唉,当时官家冒奇险,率军深入江南腹地护陵,奴婢是日夜担心,在佛前为官家祈祷,总算是盼到官家大捷的消息,才算是安下心来。以后官家若是再度亲征,一定要带着奴婢从旁侍奉,也免得煎熬之苦!”苏岚听了却是黯然地道。
“嗯,朕答应姐姐!”赵昺重重的点点头道
第898章 情何以堪()
赵昺所乘御船至码头,在众臣的簇拥下到行宫暂歇,而他感概良多,前时自己亲自领军突袭,那时的陵园已然荒败不堪,行宫更是失去修缮,屋漏檐塌,他只能寄居于高宗陵的寝殿。可今日各处都已修葺一新,恢复了昔日的辉煌。
连续的辛劳,加上心中有事,让赵昺倍感疲惫,但是还是召见先期到达的太常寺官员,询问祭陵准备的情况。在三日前,太常寺已经将陵祭所用香、祝、牲、吊等物送至绍兴,奉安于陵区公所之内。前日已经将香、祝、牲、吊等祭祀用物送至各陵,由各陵供祀厨役将应制祭品制做出来,存放于神库。
昨日业已依制陈设好各陵的祭品。祭案分为正案两种。正案为帝后祭案,按陵园所葬帝后每人各设一案。各案之上祭品的陈设均有定式:
皇帝正案之上分别陈设有爵三、茶一、汤二、饭二、菜四、炙肉一、炙肝一、肉骨一、油饼一、角儿一、栗一、枣一、圆眼一、荔校一、胡桃一、馒头二、羊肉一、系肉二、汁壶一、酒壶一;皇后正案上陈设的祭品除不置酒壶置茶壶外,余同皇帝案。此外,帝后正案之前还共设黝牛一、羊一、泵一,再前置帝后奉先制吊各一段,吊前设香一、烛二。别葬他处妃嫔者,只遣内官赴坟所祭以牲醺。
因是皇帝亲祀,除正祭外,香烛祭品都有所增加,更为丰厚。其中:香,备大山降香八斤八炷、速香八斤八炷,小山降香二斤二炷、速香二斤二炷;烛,除正祭外备大山八两烛十六支、四两烛三十四支、一两烛五十支,小山备八两烛八支、四两烛十支、二两烛二十支、一两烛四十支。
吊,除正祭外,备大山奉先吊十六段、礼神帛八段,素帛十段,小山奉先吊四段、礼神吊二段,素帛四段;牲,除正祭外,备大山牛三只、猪五只、北羊五只、兔六只,小山备牛二只、猪五只、北羊二只、鹿一只、兔二只;果,除去祭外,正祭备粗果八坛、细果四坛,从祭备粗果二坛,细果三坛;酒,除正祭外,分备八瓶、六瓶。
随后赵昺又问明将在明日子时开始行祭陵仪式,所用礼仪皆如日前演练一般,并无改动。随后他勉励了两句,便命其先行告退。想着现在刚过未时,离大祭之时尚早,但他却无困意,令人传护陵使罗铣来见,随后传谕陈墩备马。
“陛下,这是要去哪里?”待罗铣到了,见小皇帝已经在门口等候,连忙上前施礼询问道。
“罗护使,陵区如今已然大变,朕想知道当日战死于陵区的护军官兵葬于何处?烦请指引一下。”赵昺令侍卫牵过一匹马给其言道。
“此乃卑职职责所在,愿为陛下效劳!”罗铣听了急忙施礼道。
“免礼,走吧!”赵昺飞身上马,抬手令其免礼道。
“是,陛下!”罗铣这才上马,却不敢与小皇帝并马羁而行,而是落后半个马身。陈墩则带着一队侍卫随行护卫。
“当时大战之后,双方遗尸众多,却因战时紧急不及妥善安葬,大军便匆匆撤离,朕一直心念此事!”赵昺扭脸问道。
“陛下仁义。当日陛下领军撤离后,卑职用所遗财物购买了棺木及敛葬之物,召集附近村民收敛遗尸。”罗铣禀告道,“其中共收敛御前护军遗尸八百余具,重新装殓后按照陛下吩咐葬于白虎岭南麓,并在墓前立碑记名。”
“嗯,做的很好!”赵昺点点头道。
“卑职末微之功岂敢当陛下赞。”罗铣在马上施礼道,“至于鞑子遗尸达两万余具,可谓遗尸遍野,卑职会同附近村民用了十余日才清理干净,将尸体群葬于谷外,集土作丘十座为京观,并以绍兴府马知府所记战斗经过,镌刻于碑上以记陛下惊世之功!”
“此战胜利乃是护军将士浴血奋战之功,正是他们的牺牲才奠定了收复江南的基础。”赵昺摆手道,表示自己不敢居功。
在罗铣的指引下赵昺渐渐的走入了战场,而此时他们据守的棱堡已经被拆毁,恢复了原状,经过一年多的时间,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已经重新长满了荒草,若非知情人已然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双方动员了近十万人的大战,而这场战役却足以载入史册,它改变了宋蒙的形势,也可以说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
赵昺纵马冲上雾连山的一处高坡,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指挥了此次战役,双方士兵激烈厮杀的场面犹如还在眼前,枪炮的爆鸣声和士兵们的嘶吼声及战马的嘶鸣声仍萦绕在耳边久久不去。而那时候自己是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渡海前来,可谓是前途未卜,从来没有设想过今日是什么局面。
“陛下、陛下”正当赵昺感慨不已时,身后传来阵阵焦急的呼唤声。
“陆相、文相,如此匆匆,可有要事?”赵昺回马看看却是陆秀夫和文天祥两人骑马追了上来,不等二人喘息已定,他皱皱眉问道。
“陛下,连日操劳,要保重龙体!”陆秀夫却是被问的一愣,在马上极力平稳了下急促的呼吸施礼道。
“就为此事吗?朕还没有那么娇弱吧!”其的回答让赵昺有些摸不到头脑,看看二人疑惑地道。
“陛下正是勃发之年,是臣关心则乱了!”文天祥听了抬袖擦擦额头的汗讪笑着道。
“二位宰辅匆匆而来,是另有它事吧?”文天祥不咸不淡的话,让赵昺听着怎么那么不相信,他用马鞭轻敲着马鞍问道。
“陛下勿要多心,刚刚臣与左相前往行宫请安,并禀告告陵之事,方知陛下已出宫,确无它事。”文天祥在马上拱手施礼道。
“陛下,文相所言不假,臣等是担心陛下龙体,这才寻了过来。”陆秀夫看小皇帝又瞅向自己,也赶紧回答道。
“那便谢过二位了,朕只是有些烦闷,因而出来透透气!”赵昺笑笑做出一副权当信了你们的神态道。而心中却知这两位其实是担心自己在大典之前偷着溜走,因而才急匆匆的追了过来,要不也不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陛下,现在虽已是早春,但不比琼州,天还是有些凉意,不要沾染了风寒!”陆秀夫是老实人,也已看出小皇帝所想,只能硬着头皮将谎言说到底了。
“陆相,去岁妖僧杨琏真迦毁我先祖之陵寝,汝与朕率众出琼州前来护陵,文相等人也离开琼州赶赴闽赣督促义军发起反攻与朕相呼应,那时是何感想啊?”赵昺指指偌大的陵园问道。
“当年陛下率领护军与臣在钱塘江口分兵,臣彼时极为忐忑,此战乃是行朝十年后首次登陆江南。而陛下又亲赴险地,当日便想大宋可以没有臣,却不能没有陛下。若是陛下有难,臣便是一死也要将陛下抢出来!”陆秀夫回答道。
“吾却非陆相那样担忧,臣以为此次反击虽看是行险,但是陛下却非鲁莽之人,必然已经考虑周全,因而还是对于胜利还是大有信心的,不过却也没有想到,可以陛下能够连败蒙元之军,迅速占据了江东,攻下临安!”文天祥捋捋胡须笑着道。
“是啊,陛下能一战收复江南,不仅出乎臣等的预料,只怕也是行朝上下都没有想到的。而这全仗陛下运筹帷幄,才有今日之功!”陆秀夫言道。
“朕在琼州韬光养晦十年,苦练精兵,整顿吏治,便是等待时机复夺江南。因此万里奔袭,看似行险,朕却是有信心的,因为行朝上下一心,军有战意。但是重返江南之后,朕却觉的甚是迷茫,前途难辨!”赵昺叹口气道。
“陛下亲政在即,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怎会有此想?”陆秀夫和文天祥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间的心意,他拱手施礼道。
“彼时朕以护陵之名尽起琼州精锐反攻江南,可以称之为背水一战,若是不能成功则输光了家底儿。可是朕并不害怕,因为行朝中尚有忠臣良将,只要汝等在,就不愁东山再起。但是今天收复江南后,朕有军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