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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焦头烂额。
“不哭不闹,也未向太后和朕求情,冷静的让人觉得害怕!”赵向身旁的彩棚歪歪嘴言道。
“皇后娘娘却也是奇女子了,家族危在旦夕,仍能临危不乱,即便是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应节严向那边看了一眼,吴曦果然如小皇帝所言,其在楼上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心中所想。
“哼,不知是福是祸啊!”赵却是冷哼一声道。
“陛下欲如何处置皇后娘娘?”应节严暗自摇头问道。他知道小皇帝的意指,内宫后妃太强,又有政治野心,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就是场灾难;而若是真的贤良淑德,则亦可成为皇帝的臂助,即可随时劝谏,也能辅政。但是人心难测,谁能说得好啊!
“先生,朕也知罢黜皇后并无助于解决当前危机,还可能使吴家铤而走险。但其有过不能不惩,若是吴家仍一意孤行,朕也就不能不痛下决心!”赵知道老头儿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笑笑说道。
“嗯,臣会将陛下之意转达给吴家!”应节严点点头道。
“陛下,那吴硕拦截圣驾,当众口出狂言辱及陛下,若是就此放过,只怕有损陛下威严!”邓光荐言道。
“朕答应饶过吴硕的性命,却没有答应不予惩处。其不是有个殉国的父亲吗,自可以体恤殉国烈士之后为名,赦其死罪,削去其爵位,流放鄂州充军戴罪立功。”赵言道,“至于皇后亲族,除许国公外皆降爵一等,夺其官位,回乡自省。许国公及长子仍留于京中府邸,以示恩宠!”
“陛下如此处置,十分妥帖,即打压了吴家,也可堵住悠悠众口,陛下刀下留人已是无比宽仁。”江点点头道,觉得并无不妥。
“陛下回宫后还要对皇后多加安抚,勿要使性子,引得后宫不安!”应节严想想劝道。
“唉,这真是麻烦,朕真心不知当如何自处,几位先生可有教诲!”赵摇摇头苦笑道。
“陛下……这后宫之事,臣等不便多言!”应节严听了老脸一红,这玩意儿自己这个当师傅的还真没有办法教,只能靠其自悟了。
“先生,如今朝中形势日趋复杂,朕想增加两位副相,协助朕处理政务。”赵见状心中暗乐,教你们一帮老小子一个劲儿的教训我,这等事情看你们如何教。但是也知这等事情自己也不好追问,转而言道。
“陛下,此时确需对朝廷进行调整,以求制约和填补吴家子弟门生致仕后留下的空缺。至于……”应节严知道增加副相早有先例,本朝最多的时候有七位丞相,当然也有独相的时候,他点点头表示认可小皇帝的想法,但是人选他一时也不好多言。
“朕想以江尚书入阁任参知政事,另一位暂时还未想好!”赵看向江道。
“陛下,臣……臣怎能担此重任,还请另选贤能!”江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好事落在自己头上,但是心中却是狂喜,自己入相则江氏一门也是两代四相,足以光耀江氏门楣了。不过还是依礼推辞道。
“先生论出身,江氏满门忠烈,族中殉国百余人。论学识,先生亦是文韬武略皆精。而论忠心,先生教导朕十余年,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如何不能为相,至于那些虚礼,咱们自家人就不必了,弄得朕也极为不舒服,好像朕强塞给先生似的!”赵笑笑道。
“这……这,陛下厚爱让臣无以言表,自当殚心竭力以报君恩!”江深施一礼道,算是接受了。
“恭贺宗保,江家又出一相,足以告慰殿帅了!”应节严向江拱拱手道贺道,也表明其并无异议。
“恭贺江兄晋相!”邓光荐也随之道贺道。如今小皇帝的三位师傅,两位已经入相,而自己早已入阁,小皇帝的回报可谓丰厚。
“臣以为陈仁则入相,其资历和学识皆能担当的起。”应节严知道小皇帝的意思是要大力提报帅府旧人,以抗衡江南士大夫集团,想了想道。
“朕以为其不妥,一者其乃是贵妃伯父,恐会授人以柄,遭众臣弹劾;二者,朕欲以陈任翁接任兵部尚书,兄弟二人皆入阁就够招人恨的了!”赵摆摆手笑道。
“嗯,陈都统以文资领兵,且又历经多次大战,还曾多次主持练兵,熟悉军务,以其领兵部再恰当不过了。”江对继任者的安排十分满意,尤其是陈任翁领兵多年,却一直是文官身份,这在诸多将领中也是少见的。
“如此一时间,臣也想不出还有谁可入相!”应节严已经明白小皇帝如此安排的意思。
江家同样是老牌的官宦世家,可与吴家比肩。但是护国之战中,老辈的兄弟三人皆殉国,族中子弟死伤惨重,对大宋的忠诚可谓是以血肉铸成的,可当下人才凋零,再无昔日的威势。如今即便江钲和江兄弟皆列相位,也难以威胁到皇权,再者此也是小皇帝完成了昔日与江万载间的承诺。
陈家相对于江家和吴家只能说是新贵,在官场没有庞大的人脉,哥俩儿全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富贵。而小皇帝对陈家不仅有救命和提携之恩,又在众人反对的情况下,将陈家女儿立为贵妃。他们无论是出于感恩戴德,还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女婿都会不遗余力的,却又没有像吴家那样的威胁。
而小皇帝这样做便可以通过江家拉拢到一批江南士人的人心,又利用陈家掌管兵权保证了军队的效忠,如此完全可以抵消吴家的势力,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不利于自己的形势扭转。接下来一批老臣皆已到了致仕的年龄,正可借机再将一批忠于自己的官员安插入阁,兵不血刃的完成对朝廷的改组。
“此事也不宜操之过急,待有合适之人再行任命不迟!”赵若有所思地道。
“陛下,已经三鼓了,太后已经倦怠,要回宫休息!”这时王德进来禀告道。
“好,准备起驾!”赵点头道,“吴家之事就有劳先生从中斡旋了,先生可明确告知其,朕不担心青史留污,也不怕有人相胁!”
“臣明白!”应节严施礼道。
“恭送太后,恭送陛下!”赵出得彩棚,一盏红纱小灯已经缘杆升至半空,表明陛下欲回宫了,而楼上众将早已看到,列队相候齐声施礼道。
“免礼,大家尽可再快活两日,朝会之后还要继续议事!”赵抬手相搀,又指指众将道。
“谨遵圣谕!”众将再次施礼道。这时响鞭声响起,灯山上十数万盏灯渐渐熄灭……rw
第920章 不适应()
‘轰、轰、轰……’
赵昺扶着太后走下城楼,百余架焰火同时点燃,照亮了明朗的月空,而奏乐声再度响起,宫中灯火却依次燃起。宫城在焰火和灯火的影射下美轮美奂,犹如神话世界一般,让人不觉陶醉其中。但美妙的时刻总是短暂的,随着焰火的消散,一切又归于虚无。
穿过外朝正殿,途径御园,这里的灯火更胜,不仅路边灯火不断,所有的楼台亭阁都挂起了灯笼,且树干上也经过装点,湖中还飘着一盏盏的莲花灯,比之春节时还要堂皇。队伍过了御园转向慈宁宫,将太后送归,众人才转向东宫。
“王德,将宫内的路径两侧的灯火间隔熄灭,御园中的尽数熄灭,只保留外朝三大殿的灯火不熄!”赵昺依然没有乘辇,其他人也只能陪着,行了一段路,他回首吩咐道。
“是,官家!”王德立刻施礼道。
“王都知,还请稍缓。”王德正准备差人去做的时候,跟随在小皇帝身边的吴曦却言道。
“皇后还有何事?”赵昺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官家,上元夜城中大户人家在灯会结束后,会在自家请百戏、放烟火,挂灯,更有幽静的坊巷中的大家也会多设五色璃璃泡灯,更自雅洁,靓妆笑语,望之如神仙。还有的人家于小楼上以人影作大影戏,以博儿孙一笑,灯火更是终夕不绝,而宫中灯会皆灭,不合常例,会惹来非议!”吴曦叉手行礼后笑着道。
“朕一日下来业已倦了,明日还要早起,处理公文。朕看大家也忙碌一日,都有倦色,明晨亦要早起请安,夜游就免了。而灯烛还要遣人看护,且消耗甚多,能省些便省些吧,又何必在意他人的议论!”赵昺说罢挥手令王德速去执行。
“臣妾知道官家向来节俭,但今年官家刚刚亲政,正应普天同庆,又何须在乎这些小事,况且每年仅有一次,奢侈一次亦无妨事,否则百姓还以为皇家还支付不起些灯烛钱!”吴曦又拦住欲走的王德道。
“呵呵,朕自幼便缺钱,一文钱恨不得都掰成两半花,自然比不得吴家富裕,钱财不缺,朕自然要斤斤计较!”赵昺听了却干笑了两声道。
“官家说笑了,官家富有天下,怎是吴家可相提并论的。”吴曦怎能听不出小皇帝的话语中的揶揄之意,低头讪讪地道。
“皇后也当知,朕为一国之主,汝亦是万民之母,自当知皇家的一粥一饭皆是来自天下子民缴纳的税赋,但是他们日日奔波劳碌却难以果腹,朕如何能吃的下,又有何权力享受这奢侈!”赵昺冷哼声道,“一场灯会耗费百万贯,这乃是数州一年的赋税,琼州则需十数年才可得,皇后却说的如此轻巧。而今年制灯灯户却要因此难度春荒,说不得还要卖儿卖女,借贷度荒。”
“官家言重了,此次灯会并没有花费如此多,且臣妾业已将买灯钱悉数拨付,岂有难度春荒之说!”吴曦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连忙辩解道。
“贤妃,朕听闻汝幼年持家,又擅于经营,定也知进贡之事!”赵昺没有在听其辩解,而是指指雷妍道。
“官家,臣妾也只是略知一二。”雷妍上前向皇帝和皇后施了个福礼道,“各地官府贡献之物皆是收于民间,或以和买之名强令征取,而宫中拨下的财物即便中间经手的官员清廉,征户也勉强得之半数。若是宫官恶毒,从中盘剥,得到的财物往往十不足一,以致破产。”
“皇后可曾听明白了,汝拨下的款项也只能弥补之半数,而一盏灯少者也要十贯,多着百贯。耗费如此之多只是为了博汝一宵之乐,但这些钱却可以支付三军月余的军费之耗,两万户百姓一年所需。如此还不算临安府及各县所耗之费,朕只是修缮了一座居所便遭受百官弹劾,不得不亲自上殿自辩,汝当如何向百官,向万民解说?”赵昺愤然道。
“臣妾亦是奉了太后谕旨负责操办,又查阅了年常例,其中并无逾越。却忘了当下乃是国难之时,还请官家责罚!”吴曦听罢深施一礼道。
“朕只当吴家盛名之下无虚士,谁知却是难付其实,皇后还是先静思己过吧!”赵昺言罢转身而去,只留下众后妃面面相觑。而吴曦更是懊恼,定定的看着宫中灯火一一熄灭,偌大的宫城重归黑暗,只剩下明月在空,留下的斑斑暗影,心中不免黯然……
次日是正月十六,今日依照惯例放灯到十七日,因此京城中仍然是一片喧闹,享受着失去多年的繁华。而朝廷亦是封印闭衙,吴曦昨夜虽然一夜未眠,但还是早起去向太后请安,却得知陛下早已来过,太后传口谕今日不必陪伴,让他们自去游玩。
吴曦告退,与众妃商定早膳后前去游园,并邀皇帝一同在园中宴饮。而她思忖片刻后,令人转向御园中的致远堂,说起来自大婚之后与陛下同居一夜后,皇帝也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又搬回致远堂,自己却还未曾探望过一次,今日前去正好可以缓和下昨夜闹得有些僵的关系。
当临近致远堂时,吴曦便下了轿令他们折回,自己只带了两个侍女前往。但当她到来时却不巧小皇帝出去锻炼尚未回来,只有苏岚在整理房间。
“苏尚宫,何须自己动手,由她们整理便好!”吴曦被迎进屋中,苏岚请她稍坐,便忙着动手收拾,她笑笑言道。
“娘娘有所不知,官家所用的物件都有定规,寻不到便会发脾气,那些小黄门粗心大意的一旦摆放错了,便会惹得官家生气!”苏岚听了略一施礼道。
“如此说来,官家难以侍奉,真是有劳姐姐了!”吴曦听了言道。
“娘娘此言差矣,官家待下甚厚,从不无端责骂,且自幼年便是自己整理内务,从不假手他人,侍奉官家说不上辛苦!”苏岚笑着回话道。
“哦,原来如此!”吴曦自在寺中一见,便知苏岚与小皇帝情非一般,进宫后又知苏岚侍奉小皇帝多年,从未更换过,其所言那就是真的了。
“娘娘勿要翻动案上的文卷!”吴曦起身也在屋中走动,进了书房见书案上的公文有些凌乱,便想整理一下,却被苏岚喝止了。
“为何?吾只是想整理一下而已,并不会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