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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里退?总不能退到江南去,吾要去都万户府,向都万户、向右相去告都哥、告图里,他们见死不救,使得我们全军覆灭,绝不能放过他们!”哈必赤咬着牙言道,自己过不下去了,那大家谁也别好过。
“千户,那这些人……”
“让他们顶一阵吧,否则谁也走不了!”哈必赤现在是家破人亡,光棍一条,可谓是无牵无挂了,这些部众又算得了什么,他冷哼一声道。
哈必赤说完,穿街向东而去,那些败回的人也赶紧催马跟上。而聚在镇子中的人,有脑子灵活的,听到镇外的喊杀声,意识到事情大为不妙,跟着千户的脚步追了上去。待剩余的人发现不对,哪里还有心思再打下去,大骂着哈必赤无义轰然散去,可此时想走又岂是那么容易了……
哈必赤带着一肚子怨恨前去告状,其实他还真是误会人家了,他们此时仍在想方设法的救援,只是苦于道路被阻,难以寸进,非是不想救其。
长芦镇一路的援军距离最近,来的也最快,他们也清楚己方与哈必赤千户所是唇齿相依的关系,相互可以为援,一旦其被歼灭,那么就要由他们独撑局面了,所以救援也最为积极,当下集结了五个百人队前来。但是当他们来到滁水前准备经浮桥过河时,浮桥却在几声巨响中被炸成数段,随着江水滚滚而去。
架设浮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有船只,还要有其它材料,更要有技术。当下又能去哪里寻,且对岸南军旗帜招展,显然是早有准备,岂会容他们安安稳稳的架设浮桥。领军的副千户想想,即便万事具备,架桥也非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还是另寻办法吧!
傻子都知道,没有桥的情况下,乘船过河是最好,也是最快捷的办法。于是他们沿江开始搜罗船只,可因为宋军封锁长江以来,航运断绝,商船和货船都已难见踪影。但打鱼和摆渡的小船还是有的,一阵忙乎,连吓唬带抢的还真弄来了三十多艘船。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船只太过狭小了,想要连人带马同渡是不可能的。可救兵如救火,便也顾不得了,便选了一个百人队弃马乘舟先行过河抢占渡口,再设法将战马渡过河去。但宋军也不是傻子啊,他们早已在渡口布置了阵地,待他们半渡江中的时候,先是以迫击炮轰击。
对于这种新式火器,江北蒙军还是头一次见识,一个椭圆形长着小翅膀的铁疙瘩带着刺耳的啸声从天而落,掉到水里还好,多半只会被掀起的水柱浇身水,少数倒霉的被弹片击中血洒大江。若是不巧落到船中,一声巨响之后,便都掉到讲理喂王八了;即便没有爆炸,但是在船底上砸出个盆大的窟窿也够受的,根本没有办法堵上。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区别只是一个活着喂王八,一个是死了喂王八。
即便侥幸躲过了炮火的轰击,眼看强渡成功,就要踏上土地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上百条枪瞄着一艘小船射击,不仅人成了筛子,船都被打成漏勺了,而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坐着漏勺渡河成功的,当然能一苇渡江的达摩老和尚不算,可世上又有几个达摩呢?只怕也是只闻传奇,未见神迹。
乘船强渡失败后,他们依然没有灰心,又尝试着寻找浅滩徒涉,可这滁水不是家门口的小河沟,又不想现代似的处处断流,哪里能寻得到。一计不成又想一计,传说当年的女真人可以浮马渡江,他们为何不能一试呢?于是大家寻到一处水流平缓之处,可往往水流平缓的地方必然是水面宽阔,等他们好不容易横渡过半,却发现对岸的宋军也已经转移了阵地,正静静的等着他们进入射程内!
尽管屡次渡江失败,但是长芦镇元军依然不屈不挠的坚持寻找过江之法,但是哈必赤明明是自己坚持不住了,不仅不再等人家,还要去告人家见死不救,任谁说也是比窦娥都冤枉……
驻**的都哥万户府看到烽火后也是极为重视,都哥即刻点兵出援,但是各千户屯驻四方,一时难以集结到位。所以他率驻**的直属千户先行出发,并通知据瓜步镇最近的三个千户立刻点集增援哈必赤千户所。因为他清楚哈必赤千户所和长芦镇千户所是己方的两个前哨阵地,他们一旦失守,首先遭受威胁的便是自己,他不能不救。
各部受命后即刻上路,初时的行程十分顺利,但是接近瓜步镇的时候阻力随之而来。此时南军已经在行军大路上布置了防线,挖了壕沟,摆放了拒马。对于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这些久经战阵的勇士们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他们即刻派出前锋清理路障,填埋壕沟。
可他们发现宋军十分缺德,不仅将挖沟掘出的泥土堆积在内侧,使他们不得不从它处运土填埋,还不断的以冷枪冷炮实施狙杀,费了不少劲儿,死了死伤了四五十人总算将壕沟填满了,可连南军的毫毛都没伤到。但是当他们以绳索拖开路障,纵马冲锋时,突然听到‘嗵嗵’两声爆响,从对方阵地上腾空飞起两个硕大的炮弹,在他们前方炸开。
虽然将众人吓了一跳,战马有些受惊,但是并无人受伤。感到被耍弄的元军大怒,立刻纵马冲锋,可刚刚冲出几十步,战马却纷纷失蹄仆倒在地,毫无准备的骑手被甩下马背,或是压在身下。不等起身却又被后边同伴疾驰的战马踏上一只脚,他们同样落得人仰马翻的下场。待他们终于收住马查看时,才发现路上落满了拒马钉,战马踩上后岂能不受伤。
都哥现在明白了,宋军刚才发炮并非是要实弹,而是为了抛撒拒马钉。但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大路就这一条,只能从这里通过,所以只能派人手持盾牌上前清理路面上的拒马钉。可宋军岂会安分的让他们去捡拾,不住的发射排枪向清理路面上的人射击,仿佛将他们当做靶子一般。尽管那些人伏下身子,举着盾牌,但也都是徒劳,伤亡依然不断增加。
待付出不小的代价后,拒马钉被清除完毕,都哥再度发起冲锋时,这回好好的路面下突然一声巨响,纷飞的弹片四散飞溅,战马不是被豁开了肚子,就是炸断了腿。起初他们还以为只要能闯过去,便会平安无事,可爆响一声接着一声,即便前边的战马凭借速度侥幸躲过,可后边的却遭了秧。
都哥不得不命令再次停止进攻,他也不知道宋军还会在路面上布下什么埋伏,而前方还有起伏的土堆,显然还会有条壕沟等着他们,至于后边仍是拒马钉,地雷阵,自己也会被拖死在这里。他左右看看,大路两侧皆是插好秧的稻田。而他作为一个改行的老农民自然也清楚,别看田里的水只有盈尺,可底下却是不知道多深的烂泥,人走在其中都要小心不要被陷住,战马进去蹄子都拔不出来,是万万不能下去的。
而都哥看向对面的宋军一个个贱兮兮的笑脸,面对己方士兵的叫骂依然是副我贱我光荣的样子,根本不在乎,似乎是在期盼着自己纵马从水田中冲过来,使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更加狐疑不定,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第969章 问题不断()
更鼓声声,已是亥时。但是此刻建康的燕子矶水寨码头上灯火通明,倒是与对岸的烈火熊熊的瓜步镇相呼应。赵昺就站在码头岸边,看着一批批渡船离岸驶向对岸,又一次次满载着人员和物资回港。
“陛下,这是最后一批撤回的部队了,还是到帐中歇息片刻吧!”指挥渡江的刘通从引航船上跳上岸,见皇帝还在码头,上前施礼又指指将要靠岸的船队道。
“不必,对岸还有遗留的百姓吗?”赵昺摆摆手问道。
“禀陛下,在撤军之时,各部已经对全镇进行了搜索,凡是能找到的,且愿意回归江南的皆集中到渡口,先行与负伤的军兵分批送回,卑职已经确认对岸渡口百姓全部过江!”刘通回禀道。
“共撤回多少人?”赵昺又问道。
“禀陛下,江北百姓共有七百余户归附,人口三千四百二十三人,其中丁壮有一千六百余口,皆已登记造册!”刘通回答道。
“好,你做的很好!”赵昺点头赞道。
“谢陛下,此战卑职对形势估计不足,计划不周,未想到此战会打得如此艰难,也未料想有这么多百姓归附,未能及时抽调船只,导致运力不足,撤军速度缓慢,还请陛下责罚。”刘通再次行礼道。
“此战也超出了朕的预估,错不在你。而汝在忙乱之间能够迅速征集到上百艘大小船只,已经很好,该赏而无罚!”赵昺勉强笑笑道。这次战斗在他预想中,应该是一场干净利落的短促突击,甚至不待敌援军到来就已经结束回撤,可事实确是拖泥带水,磨磨唧唧,两次增兵,动用了一个师九千余兵力,几乎耗时一日一夜才完成作战计划。
“属下等参见陛下!”说话间,船只陆续进港靠岸,陈凤林上前参拜道。
“嗯!”赵昺抬手还礼,扫视着阶下众将道。
“属下让陛下失望了。”皇帝连句辛苦都没有问,更不要说夸赞了,加上陛下冷峻的眼神,这使得陈凤林大感不妙,连忙请罪道。
“进帐休息吧!”赵昺未置可否,只是让他们进帐休息。
“陛下尚在迎回返回的官兵,属下怎敢去休息!”陈凤林没敢走,而是站在一旁道,“陛下,此战战果可谓辉煌,不仅几乎全歼了哈必赤千户所部两千余,重创了都哥万户府一部,还抄了他们的仓廪,缴获粮食五万石,金银约合五十万贯,战马七百余匹,耕牛五百多头。并将其所属的驱户尽数带回江南,又一把火将瓜步镇烧成白地,没有几年的功夫怕是恢复不起来了。”
“我军伤亡如何啊?”赵昺扭脸看着其,撇撇嘴角问道。
“禀陛下,我军阵亡三十余人,伤者二百余。”陈凤林略一思索道。
“哦,那你觉的此战是胜是负呢?”赵昺冷笑着问道。
“属下……属下以为算是不胜不败吧!”陈凤林听着皇帝的话头不善,琢磨了片刻不大自信地道。
“一场手拿把攥的营救行动,最终变成了打草谷,你改行占山为王,朕觉得十分合适!”赵昺轻笑着言道。他其实心中也窝着火,此战严格的说是打的政治战,而非单纯的一次营救行动,但是现在主客易位,完全变了味儿,让此战的政治意义大打折扣。
“陛下,属下有过,未能实现陛下的战略意图,愿承担一切责任!”陈凤林施礼道。他知道陛下千里来此坐镇应救被困者,也是顶着不小的压力。现在付出的伤亡远大于被救出的人,这便会引发朝野的质疑,以为付出巨大的代价去解救十几个几无生还可能的人本身就是错误的,也是对牺牲的士兵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朕是打掉牙往肚里咽的汉子,非是让他人背黑锅的懦夫!”赵昺有些生气地道。
“属下知陛下向来有担当,但属下不想陛下威名受损!”陈凤林肃然言道。
“比之那些阵亡的将士朕的名声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你们要找出失误的根源!”赵昺见其样子,心中还是一软,但还是板着脸厉声道。
“参见陛下!”这时二师断后的一众人也陆续登陆,李鸿斌领众将上前敬礼道。
“嗯!”赵昺抬手还礼后,上前从他们面前走过,却没有在都统李鸿斌和都虞侯严岳两位主官面前停留,而是在司马李磊面前站住脚,上下打量了下其,又拍拍其肩膀言道,“辛苦了,确有为将之才!”
“陛下拗赞了,卑职只是恪守职责而已!”得到陛下的亲口称赞,李磊有些激动,但是仍不卑不亢地敬礼答道。
“李司马不得无礼,怎能如此与陛下答对!”在旁的严岳却是沉声斥责道。
“下官知道了!”李磊转身向其点头言道。
“李司马不知礼数,还望陛下勿怪,卑职代其赔罪了!”严岳不再理会李磊,而是转向皇帝施礼道。
“李司马是哪年从军的?”赵昺却当没看见其一般,而是依然与李磊说话道。
“禀陛下,卑职本是乡兵,崖山之战后才正式从军!”李磊回答道。
“哦,汝曾在崖山勤王,算起来也有七八年了!”赵昺点点头道。
“正是,卑职从军后编入殿前禁军,后又入新军旅两年学习。”李磊回答道。
“陛下,李司马也是少年英雄,弱冠从军,今年不过二十有四。”这时陈凤林上前介绍道,“李司马入伍后参加过征讨泉州及历次琼州防御作战,小小年纪便屡立战功,且擅用奇谋,在收复建康的战斗中,率本部兵马率先登城,立下大功!”
“卑职不敢居功,皆是陛下与都帅指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