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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妥当,即便想要此刻吃饭也能立时给他端上来,引路这等小事自然有早已熟悉路线的小黄门引领。想想府中养着这些‘闲人’也不无好处,起码自己不用在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而府衙给赵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比自己在甲子镇的住的庄园还大,房子还多,放到前世都能拍电影,搞旅游了,不过能拥有这么大一所住宅,他梦里都不曾有过。外边红墙绿瓦已够摄人眼球,里面的装修更是豪奢,内堂的这套家具摆设他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只闻着散发出沁人的清香就知价值不凡,拿出去卖了肯定够府中一个月的开销了。
心里尽管乐开花,可赵昺脸上却波澜不惊,甚至嘴角还挂着丝不屑,自己毕竟是‘宫里’出来的,虽然他连大宋的宫门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什么样,可他觉得怎么也不能比这广州府衙差,为了不在人前露怯,只能绷着点劲儿,但他看似挑剔的目光中却难掩贪婪之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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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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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刚刚体会到人多排场大的好处,可转眼又让他烦闷不已。只说这衣服,刚才入城穿的是礼服,入府以后召开联席会议又换成公服;而这入内堂开小会因为都是亲信心腹不必穿的那么正式,可以随便些,就再换成了常服。可这古装的穿法实在是繁杂,他到如今没有他人的帮助也穿不对。等换完衣服,府中的几位大员也都到了,再次见礼问安,赐座上茶这些啰嗦程序后,直到赵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才终于进入正题。
“殿下,臣昨夜查看了账册,以其所载广州府库之中所存税银仅有十万余贯,丝帛两万匹,陈年香料百斤,还有些不值钱的杂物,各仓存粮五万石,与我们所需相差甚远,差额当下只能从民间征集以补不足。”转运副使潘方首先说道。
“哦,这账面上的数字怕也都是些虚数吧!”赵昺有些失望地道。对此他早有思想准备广州两次易手,谁来了不先奔府库搜刮个干净,加上那些贪官污吏趁乱上下其手,如果真能剩下账面上的这些东西,赵昺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人发个清廉的大牌牌儿。
“殿下圣明,臣也是这么想的!”潘方倒是松了口气,他过去主管过市舶司,那是个油水丰厚的地方,从上到下都想撇点油水,到了难免出现亏空,帐和实物对不上。如果殿下就让他按照账上拿出东西,自己都不知让哪里找去。正想着如何解释,没想到殿下对此门清儿。
“本王听说吕贼撤军时曾征收了不少粮食。但他走得急未能全部带走,让梁贼随后派兵押解到营。而咱们突然到了,梁贼仓皇出逃。那批粮草应该还在,你们可曾找到?”赵昺想了想问道。
“这倒奇怪了,以洒家所知,鞑子出征一向是出入只饮马乳,或宰羊为粮,沿途狩猎射杀野物补充军粮。侵入后便因粮于敌,并不会随军携带大量粮草的。殿下听错了吧?”赵孟锦插话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敌军中以不止是蒙古、女真和契丹、党项这些游牧狩猎为生的部民了,他们灭金和南侵之后收降纳叛编入军中。汉人占据了多数。那吕贼的军中更是我朝降军组成,让他们像蒙古人那般不吃粮食也能行军打仗是学不来的。”赵昺笑笑说道。
“对,殿下所说极是,洒家孤陋寡闻了。”赵孟锦一听也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殿下。臣知道此事,吕贼征集的粮草都通过水路运至石门营中。因连日降雨,出大庾关的道路难行,只携带了五日粮草,大部仍存在石门营中。臣率兵夺取石门后已派兵守护,还未来得及点验,估计存有十万多石稻米。”这时江璆起身言道。不过他也十分纳闷,此事知者不多。而殿下刚刚下船又如何晓得的,他原来还准备作为见面礼送上的。看来是瞒不住了索性先说了吧,免得被动。
“那就对上了,可这些也只能维持一时。”赵昺点头道,并没有多问。
“殿下,我们可提前征收赋税要百姓纳粮以补不足。”蔡完义建议道。
“此事不可为!”还未等赵昺表态,高应松便出言反对道,“朝廷已经以张镇孙为广南东路制置使兼任经略安抚使,王道夫权兵部侍郎、广东路转运判官,凌震为都统制,共谋收复广东南路。我们攻打广州已然越权,若以客军之名在此征收税赋也会授人以柄。”
“高提刑所言极是,税赋皆来于民。而广州连遭兵火,且朝廷也屡次征调粮草,地方不得不率加赋税,百姓早苦于其累,家已无余财再难以负担。再者春耕刚刚结束,夏粮还未收获,我们强征粮税只怕会陷百姓于绝境!”潘方也极力反对就地征收粮税。
赵昺瞅瞅众人都在低头思索没有人吭声,自己打广州就是求财来的,现在缴获不多,就地征收又犯忌讳。而众人听了反对声谁也不吭声,看样子是默认的,眼瞅着这两条路是走不通的。若是自己用强,朝廷的申饬他到不在乎,骂一顿自己也少不了一斤肉,怕的是这几个老家伙非得跟自己玩儿死谏这一套。
更让赵昺担心的是一旦广东的一班人得到消息来跟自己要地盘还真不好拒绝;另外据他所知朝廷的船队并没有远离广东海面,他们也都是饿红了眼的,自己得了广州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便会知晓,说不得也得让自己上贡。但如今让他过宝山而不入,还得搭上点,赵昺怎么想也不甘心,当下必须想办法既要快,又要合理的解决问题还真得艺术点。
“洒家不管你们如何,反正军中只余两日粮草可食,到时没了吃的,我便让他们到你们各个衙门去吃饭;要不洒家就一不做二不休……”赵孟锦听他们说了半天,就是难以解决粮饷的问题,气哼哼地说道。
“赵都统慎言,我帅府军乃是仁义之师,岂容你如此放肆,你若做出这等事来,本官刀也不是吃素的。”应节严起身指着赵孟锦肃然道。
“大人,洒家……洒家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去做。”老头儿生起气来也挺吓人,赵孟锦缩缩脖子说道,可他又心中不服,“大人军中快要断粮之事不假吧,薪饷马上又要发了也不错吧,可你们又要当****又要立牌坊,这钱粮又从哪里来?”
“放肆,殿下面前怎么能如此粗鄙,大家不正在商议如何筹集吗?”应节严又是一瞪眼道。
“洒家这不是着急吗?”赵孟锦瞄了应节严一眼低头哼哼道,显然还是不服,你们没本事弄来钱说啥都白搭。众人也不再理会这个莽汉,聚在一起又商议起来,有的说可从当地豪强大贾中商借,有的说可以帅府的名义从百姓中和粜,有的说调高海商抽成比例以取财等等。
“本王可否请教大家一个问题?”赵昺听着他们在一起会商,好像把自己这个主角给忘了,他轻咳了两声说道……(。)
第103章 谁比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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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听了半天,这些人还真是像赵孟锦说的那样是即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与豪强商贾们借款,那是说得好听,一者你拿什么还,跟骗没啥区别;再者朝廷一败再败,国家信誉早已破产,人家谁信你,即便借也是敷衍了事,不会满足你的全部要求。和粜说白了就是变相掠夺,用极少的钱换取百姓的东西。而提取海商的抽成,说到底又回到越权之事上去了,等于白说。
讨论来讨论去,几个人的办法依然是万变不离其宗,依然局限在过去依靠行政权力那一套中,也高明不了哪去,且都无法达到自己快打快收的目标。赵昺听着着急,觉得该是亮亮自己的方法的时候了。
“殿下请讲!”见王爷发话了,几个人停止讨论,应节严拱手说道。
“本王身为天下兵马副帅是否有权管理属地之外的地方事务,调度地方官吏?”赵昺向众人询问道。
“这……殿下乃是陛下亲封的天下兵马副帅,当然有权调度地方官吏,管理和监察地方事务。”应节严想了下答道。
“嗯,除非陛下另有旨意削夺殿下之权,否则都不算为过。”江璆也认同应节严的说法,其他几个人也点点头并无异议。
“既然如此,本王在广东路诸官未赴任之际代行其职也是合理合规的吧?”赵昺又问道,几个人对视一眼,想想也无不可,也表示同意,“既然如此,本王便以天下兵马副帅的名义在广州行事又有什么不可呢!”
“着啊,殿下说得好,即使将这广州府搬空了。他张镇孙又敢放个屁,这官司打到朝廷去咱们也不怕!”赵孟锦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住口,咱们帅府军乃是仁义之师、正义之师,绝不是那些散兵游勇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能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坏了我帅府军大义之名。你再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本王先斩了你以正视听。”赵昺听了大怒,一拍书案道。
“殿下,属下放肆了,可也只是说说而已,绝不敢如此行事。”赵孟锦见殿下发怒,赶紧请罪道,心里却腹诽不已,到了又白说了,又不是一场空。
“刚刚潘副使也说过。广东连遭兵火以致民生困苦,咱们也不宜过度索取,是不是啊?”赵昺不在搭理一脸沮丧的赵孟锦转向众人问道。
“殿下真是仁义,体恤民生真是万民之福。”潘安刚才还担心殿下知道自己有了权力会滥用,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略带惭愧地说道。
“是啊,我军入城后秋毫无犯,万民无不称赞殿下治军有方。”江璆说道。殿下这番话让他对自己这个学生好感大增。
“各位大人拗赞了。”赵昺摆摆手道,“本王以为我们驱逐鞑子收复广州乃是大义之举。大家可否认同?”
“殿下领兵复土当然是大义之举,这不容质疑,即便朝廷得知也会下旨嘉奖,大家怎么会对殿下所为有疑?”江璆毫不迟疑地答道。
“江转运使所言正解,殿下虽未得旨意,但伺机收复广州并无不妥。朝廷若因此申饬殿下。岂不寒了天下英雄的心,谁还会揭竿而起反抗暴元。”应节严见殿下东拉西扯的离题越来越远,将他搞得也有些迷糊了,一时想不清楚殿下所为的目的。可他所问的事情也并无不妥,也只能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本王打败了鞑子,将他们所有的财物收为军用也是正当的喽!”应节严在府中资历最深,职位最高,又是‘老人’,他的话就有一锤定音之意了,赵昺也好像放下心事般的说道。
“战场缴获用于补充军需,奖赏将士,乃是定例。再有殿下为一方镇抚当然有权处理战利品的。”江璆答道。
“嗯,那本王诛杀叛逆,惩治通敌者,收缴其家资所有,也无不妥啦!”赵昺兴奋地说道。
“当然,殿下是……”江璆惯性般的答是,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错,本王的意思就是要查抄贼首和资敌叛逆的家产充公,以儆效尤,使他们明白背叛大宋是要付出代价的。”赵昺说完长出口气,跟这些人说话太费劲了,这么点事儿也得绕个大圈子。简单的说其实就是要打土豪,不然自己上哪弄钱去。
“……”赵昺一言即出,刚刚还热烈回应的众人一下像吃了哑巴药似的都噤声了,可又无从反驳,谁让他们刚刚还一个劲儿的说殿下干的好,干的对呢!而赵孟锦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刚才自己说要强征,他们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的教训自己。如今王爷的主意比自己更狠,说起来就是光明正大的去抢,这当****又立牌坊的本事比他们可强多了。
其实众人也知道广州海贸繁华数百年,造就了诸多的豪强世家、巨商大贾,这些人动辄家财千万计,确实是肥羊。但是这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必然会与当权者有联系,充斥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可这些家族根植当地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根基甚深,往往动一发而牵全身,朝廷也需借助他们的缴纳税赋。因此谁也不敢轻易打他们的主意,即便是蒙古人初到也要依靠他们维护基层统制,殿下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在众人看来无异于火中取粟。
“各位,本官以为殿下所谋可行。”一阵沉寂后,蔡完义突然起身说道。
“蔡提举请讲!”赵昺见无人响应也是一阵心慌,自己总不能跳过这些下属亲自领兵去抄家,眼见蔡完义替自己出头心中也是热乎乎。
蔡完义出身不过是一个司城官,在府中这些新晋的大佬面前资历最浅,原官职最低,而他也知道自己是得了王爷的提拔才得以骤登高位为众人所轻视。所以改组后行事更加低调,在议事时一直是少言寡语,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多是随声附和,但在这关键时刻还是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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