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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烤炙的野味,也有传统的鱼炙、肉炙、冰镇的清凉饮料,酒水,甚至还有‘冰激凌’。
但赵昺发现最多的还是简易的街边摊,就似大排档一般,支个棚子、摆上几张桌子就开张了,他也不时停下脚步买些尝尝,觉得味道确实不错。而价格当然也是平民价格,便宜的几文钱就能买到一份,一陌钱四五个人就能寻张桌子‘大吃’一顿有酒有肉的大餐了。更让他欣喜的是不论是大酒楼,还是小吃摊对于新币的接受度都很高,一路走来还没有发现有人拒收。
“哦,早知道在家中就少吃些了,现在看着却吃不下去了!”陈淑喝下了碗酸梅汤,揉揉肚子苦着脸对皇帝抱怨道。
“呵呵,这可怪不得我!”赵昺其实吃的也不少,但他要比陈淑有节制,还没吃到嗓子眼,做个鬼脸笑道。
“唉,你不知道,母亲和伯母总觉得我在宫中吃不饱似的,一个劲儿的夹菜,又不好剩下,只能全部都吃掉。”陈淑轻叹口气道。
“知道还不少吃些,满足了嘴巴,却苦了肚子!”赵昺看其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刮了她个鼻子道。
“可惜还有诸多的东西没有尝过,实在有些不甘心!”陈淑拍开皇帝的手,看看望不到头儿的街巷道。
“喜欢,可以再来啊!”赵昺宽慰其道。
“公子不要说笑了,若非公子恩典,妾身哪里有机会出来啊!”陈淑哀怨的看了皇帝言道。
“喜欢吃什么,可以让他们送到家中啊,我就刚刚看到店中的伙计拎着食盒送餐的!”赵昺想想也是,宫门深似海,别说陈淑,就是自己出来一趟都跟做贼似的。而他也发现大宋已经有了‘外卖’行业,提供送餐服务的。
“公子越说越离谱,他们想要进宫,只谭飞能答应吗?”陈淑扭脸指指谭飞轻笑道。
“自然是不能的!”谭飞讪笑着答道。
“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有人争执!”赵昺突然指指前边道。
“一到这个时候,便要耍鬼!”陈淑却是不为所动,撇撇嘴不满的轻声道。心中暗气皇帝不解风情,哪怕说几句假话哄哄自己也好,何必装神弄鬼啊!
“让开,让开,临安府衙役公干!”这时有一队四五个巡街的衙役大声呼喝着快步跑了过来,向赵昺所指的方向去了。
“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衙役?”赵昺见了翘着脚向前看去,可只看到攒动的人头,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像是出了乱子,还是避开吧!”谭飞看看左右,又有衙役向前边聚拢,意识到肯定有事情发生,为了避免惊了圣驾,赶紧让众人围住皇帝让开主路。
“看看去,我听着似有打斗之声,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皇城附近殴斗!”赵昺却皱皱眉言道,他们所处的位置都能清晰的看到北宫的楼阁,据此也不过里许,这等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闹事。
“公子,还是远离勿要被误伤,属下遣人察看后回报如何?”谭飞看小皇帝的样子,便知道其不想旁观,想要凑热闹,急忙劝道。
“诶,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事情便发生在朕的眼前,如何能做事不理!”赵昺却瞪了谭飞一眼道。
“公子,事情自有有司处置,临安府的衙役都去了,还能有何大事发生!”谭飞却是不敢松口,还是相劝道。
“前边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向这边跑了过来,赵昺拉住一人问道。
“我也没看清,只是听说高家将探花给骂了,临安府的衙役前去处理,也一并被打了,刚刚正是高家的护院追打衙役,惊散了人群。”那人停下脚步边紧张的向那边张望,边说道。
“高家,哪个高家竟如此厉害,敢辱骂探花,殴打差人?”赵昺却是十分惊奇,接着问道。
“还有哪个高家?看公子是初到临安吧,就是前枢相高桂啊!”那人看看赵昺,以一副极为鄙视的语气言道,似在笑话其太没有见识,连如此人物都没有听说过。
“高桂?!”赵昺惊诧地道。
“正是,其身份不凡,传言其有护驾之功,官家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临安府更不敢管他府上的事情。也算是那新科探花不长眼,居然敢当众斥责其行为不端,那不是自寻晦气吗?劝公子也远离,不要去管闲事!”那人冷笑着说道,像是在嘲笑探花太书呆子气,居然与其辩论是非,简直就是自寻其辱。临走还好心的‘告诫’他道。
“公子,这事情棘手,还是不要过去了!”谭飞看小皇帝已经脸色连变,知道其已经动气了,但还是试图阻止道。
“高桂这厮好歹也是读书人,出将入相,居然能做出殴打公差之事,也太过霸道了吧!”赵昺不知道郑思肖如何得罪了高桂,自己不好妄加评论。但是无论为何却连代表官府执法的衙役都给打了,这不仅有违为官之道,也破坏了官场的潜规则,让他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桂早已赋闲多年,淡出多年,怎生会做出如此嚣张之事呢?”陈淑也十分惊奇,更觉不可思议,一个沉寂多年的人会在临安府有如此大的能量。
“我也不解,必须要弄个明白!”赵昺同样想不通,眉头紧锁道。言罢当先向涌来的人群逆行而去。
“公子稍等……”谭飞知道已经拦不住了,可无论公私,他都不能让皇帝受到丝毫伤害,一边领着几个近卫跟上,一边向散在人群中暗中护卫的亲卫们发出信号,要他们迅速向皇帝周边靠拢,加强警戒的同时向宫中报信,做好增援的准备……
第1005章 未必()
高桂在行朝海上曾任副相,陈宜中出走占城后又继任知枢密使一职,但其却没有阻止张世杰掌控军权,并协助他控制了朝局,也就是说参与阻止赵继承皇位。崖山之战后,行朝迁往琼州,对于这种站错队的官员,即便赵与张世杰达成谅解后,自然也不会继续予以重用,只是在朝廷中安排了个闲职,享受着副相的待遇,实际是退居二线了。
所以说对于高桂,赵与其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每年的元旦朝会上作为老臣例行邀请,其也就是每逢节日上个贺表,始终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行朝迁回临安后,高桂也到了致仕的年龄,祈请退养。赵核准,想着其这么多年来未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又是前朝老臣,便进爵为信阳郡公,全薪退休,荫子孙二人,也算给其了个交待。
按说如此,高桂也算是平安落地,只凭着其退休金也能安度晚年,享受下天伦之乐了,不再涉足于世事的纷争。让赵想不通的是其为何会与新科探花郑思肖发生冲突,且还是高调的在这繁华的大街之上,难道其还想发挥些余热,欲搞出些事情,便拿郑思肖做筏子。
赵虽然满腹疑问,但也不敢妄下判断,在侍卫的保护下拉着陈淑挤过人群,来到现场。看热闹永远是国人最喜欢的消遣,被刚才冲突惊散的人群又渐渐聚拢过来,赵抢占了一处高台占据了有利地形,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场中的情形。
谭飞却十分紧张,担心皇帝的身份一旦暴露会引发更大的骚乱,指挥着几个侍卫结成一个小圆阵将皇帝和贵妃围在其中,当他看到暗中跟随的其他侍卫也已经跟了上来才松了口气,打了几个手势让他们在高台下布置一个防卫圈,尽量将人群隔离,监视和防止有不轨着靠近核心圈。
侍卫们的眼中只有皇帝,若是有必要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周围的人全部干掉,而当下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他们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切入,然后一起发力将高台周围的人挤了出去。突然被挤出了出去,有人自然不高兴,可看看一个比自己魁伟许多的大汉,眼露凶光,手摸着腰下,立刻明白这些人绝非善类,不是自己可以惹的起的,也只能嘟囔两句,远离这些恶人。
赵向来的是谋而后动,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贸然插手,更不会采取行动。当下临安府的衙役们也已经聚起了有二、三十号人,与一群人对峙着,不过明显对方人数要占据多数。而据说引发事端的探花郑思肖此刻帽子歪斜,衣衫不整,沾满了尘土,但其却如临安府的发言人一般站在两队人马中间大声痛斥对方。
不过赵从郑思肖的话语和对方的回骂中还是弄不清冲突的原因,可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从来不缺好事者,他们从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以此来获得些满足感。恰巧他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人,看其装扮就是常在酒楼外帮闲的闲汉。
‘闲汉’听着便是充满贬义,意指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的男子。但他们又有别于好勇斗狠的强盗,更像是街头的混混和无赖、懒汉。但是他们为了生存也需要谋生的手段,便也有了不同的叫法,其实皆是寡廉无耻、皮厚心贪的一类市井无赖。
有一些略通文墨并懂得双陆、下棋、说噱调笑的,这些人专在富家子弟间钻营,靠帮嫖贴食、陪赌伴酒、奉承助兴的手段吃白食,这些人叫“贴食”“帮衬”“清诳”“游嘴”;有的闲汉整天厮混在妓院里,帮老鸨诱引富家子嫖娼花钱,替粉头写柬,帮孤老传书,弄口风流茶饭,这种闲汉叫“陪堂”,也叫“赶趁”“妙客”“拐儿”。
有的弄点糖果、瓜子、头油、花粉做由头,专往酒楼茶肆、妓院勾栏这些富家子弟取乐处钻营,执役侍候,献物讨赏,这种闲汉又被称为“架儿”,或者叫“厮波”“小买手”。此外有些闲汉仗着自己能说会道,又有些社会关系,干些债务中保、交易中介的事,替贫人代笔,靠富汉求食,从中抽分子,吃回扣,这种闲汉叫“涉儿”,也叫“保儿”“帮涉”。
没有技艺,也没奉迎的本事,在街上闲逛混日子,打听到谁家办喜事,就早早上门去,帮着打杂、应酬、凑热闹,谁家办丧事,就去充当挽郎,谁家升了官、上了榜,就上门报喜,有吃有喝有赏钱,瞅空还能搞点额外油水,这种闲汉也叫“闲子”“闲的等”,是闲汉中混得最差劲的。另还有“花腿闲汉”的称谓,喜欢在腿上刺花,招摇过市,如同现代的前卫少年一般。
挨着赵旁边的闲汉显然是混迹于酒楼的,已经看出他想急于了解场上情形,年岁又不大,显然涉世不深,正是不错的目标,混些赏钱应该不成问题。可想要凑过来却被侍卫所阻,难以近前,而其也知道待会儿事情明了,自己的‘富贵’便也没了,一时间急的搔首弄姿,意图吸引主家的注意,实在是滑稽可笑。
赵对于闲汉这个混迹于社会底层的职业自然不陌生,在任何时代都不曾绝迹,且社会上少了他们也仿佛像缺少点东西似的,而这些人却也能满足有些人的特殊需求。就像现代混迹于医院、车站和大卖场的‘黄牛’,各个部门门前帮办各种手续的‘中介’一样,为了减少麻烦也都乐意花些小钱找他们代办。而当下官府也都喜欢利用这些人充当眼线,收集信息。
“让他过来说话!”赵冲王德使了个眼色轻声道。
“公子安,小的李狗儿听公子吩咐!”闲汉终于挤到正主的身前,连忙施礼,连带做自我介绍,却又迟迟不肯转入正题。
“我家公子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嗦,捡要紧的说!”王德自然清楚其的心思,掏出一张五贯钱的纸币塞给其道。
“谢公子赏,狗儿愿意效劳!”见这位公子出手阔绰,李狗儿自然心花怒放,只这五贯钱就够他好好乐几天了,当然也起了叛附的心思,想着若是能跟上这么个财主,自己的好日子便也到了,自然是知无不尽,极力讨好。这李狗儿从始便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且又在这条街上讨生活,自然消息灵通,对当事人及其家中情况十分了解,且又有一副好口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赵这才知道,这高桂并非自己从前所知的那样低调、本分。其回到临安后,虽然在政治上仍然不得意,但是毕竟曾任朝中高官,即便只有个闲职在世人眼中也是有极有面子的,加上一些过去的亲朋故交的吹捧,他沉寂已久的心又活泛起来。
高桂知道自己是犯了路线错误,政治前途暗淡,尤其是目睹了姚良臣和陈宜中等人的失败,意识到已经没有了复起的希望,便转而将心思用在了生财上。他这些年官场失意,却也积攒下了些钱财,加上府中不缺捧场的,于是拿出积蓄趁行朝重回临安,一些有亏的商人担心会被抄没家产的情形下,又使些手段暗中恐吓或以提供保护为名,低价买进了些临街的商铺和酒楼,做起了生意。
时间不长,颇有经商头脑的高桂居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