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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的赵昺自幼领军,熟知兵法韬略,在军中有着崇高的威望,对战争的目的和目标有着明确的战略,领兵作战自然没有问题。且经过其多年的经营,朝廷内部不断的整合,已经日趋稳定。按说御驾亲征即不用害怕后院起火,也不必担心将士不肯用命。但他自知还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没有子嗣。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没有子嗣后代都被认为是人生之悲哀,而皇家没有子嗣则更是牵扯到国家利益大事。国家没有继承者则等于亡国,甚至因此而改朝换代。因而历史上出现些呆傻儿皇帝也就不新鲜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大宋皇嗣历来艰难,有不得不传位与兄弟的,甚至有从宗室中遴选收为养子的。到了赵昺这一代倒好,活下来的三兄弟轮着做皇帝,却是一死一俘,还是剩下他哥一个,由于他们皆是年幼继位,自然不会留下子嗣。宗室在亡国后也是惨遭屠戮,侥幸活下来的近宗皆被虏往北方,可以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赵昺的婚事才会受到朝野的关注,而尽快诞下子嗣也成了朝廷上下极为重视的事情,甚至被列为国家的第一要务,自然亲征也被列为禁忌之事。可他并不想做种马,作为现代人也明白十五岁还称不上男人,身体还未发育完全,生出的孩子也会多有缺陷,以此他也是顺其自然,并没有刻意为之,没想到还是成功的要喜当爹了。
“官家为何后悔了?”眼看着小皇帝冷着脸不说话了,陈淑侧身凑过来笑着问道。
“朕后悔刚刚罢选秀女了!”赵昺冷哼一声道。
“为何?”众人听了都是一怔,更觉奇怪,异口同声地问道。
“汝等一个个的口舌如刀,处处违逆于朕,当然要将汝等皆换掉,免得哪天被你们气死!”赵昺用手指一一点着他们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众女听了轰然大笑,意识到是皇帝在她们面前吃了瘪,下不来台才怀恨在心耍孩子气呢!
“官家金口玉言,说出话岂能随意更改,后悔也晚了!”章屏好不容易止住笑道。
“官家乃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小气,为与我们斗气而不惜毁约。”王妤也大着胆子打趣皇帝道。
“大家不要再闹了,否则真的会废了你的!”陈淑板起脸对二人道,可话未说完她却又先笑了。
“好了!”吴曦看小皇帝在众人的调笑中已是满脸无奈,出言制止道。而大家这次住了口,一个个正襟危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戏精,都是戏精!”
“谁说的一孕傻三年,这一个个的比猴儿还精!”
“成大事者有静气,我不生气!”
“唉,好男不与女斗,何况是孕妇,她们都是弱势群体,我要宽仁!”
赵昺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和沮丧,心中却是暗骂,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几个有才的当老婆,个个博学多才,说起话来满嘴都是道理,驳的自己哑口无言,看来孔老二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语绝不是空穴来风,只怕其也遭受过老婆的蹂躏才有此感悟。但此时是非常时期,他是骂不得、打不得,否则出现丁点儿意外,只怕太后分分钟会把他召过去上课,如此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赵昺在老婆们面前吃了瘪,还得忍气吞声,这让他十分窝心,不过很快就有了出气的地方。中秋节假期尚未结束,便有急报送到,润州和江阴对面之敌有异动,不仅集结大批兵力在对岸示威,近日还发生多起敌军渡江袭击沿江村镇之事,敌虽然很快被赶来的驻军歼灭,但是造成了沿江军民数百人伤亡。
很快,兵部和枢密院也就当前蒙军的动向分别上奏,陆秀夫就此事进行堂议后,众臣也以为这是敌军欲渡江南征的前兆,应即刻加强江防和军备,阻敌于江北。但是赵昺看过奏本后却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他没有说,而是下旨照此执行,诏令江东制置司各部停止秋演,加强沿江堡寨的兵力,第一水师进入长江巡逻,各州府动员乡兵协助驻军守卫村镇,防敌偷袭。
虽然对外宣传事态十分紧急,大有战争一触即发之势,但是赵昺并不特别紧张。其实在秋后搞事历来是两军的常态动作。一者因为秋后雨季彻底结束,上游来水减少,长江水位降低导致水流减弱、江面收窄,且气候逐渐凉爽,正是用兵之时;另一方面秋后马肥之时,也是北部游牧民族‘打草谷’的时节,宋军在此时也会加强军备,直至雨季的再次到来。
这种惯例从大宋立国以来就开始了,后来虽然退缩到江南也一直保持下来,而赵昺收复江南后也依照此规矩,他却是化过去的被动防守为主动出击,去年更是闹了个大动静,搅得两淮动荡。迫使蒙元由攻势转为守势,更是耗费巨大的财力和人力开始修筑城防,并导致伯颜倒台,和议重启。
今年蒙元大军再次陈兵江北起初并没有引起赵昺的关注,毕竟去年吃了亏,今年做些准备也属正常,可是一再寻衅就不正常了。因此才引发朝廷的不安,怀疑是不是征西的计划泄露,敌军才会在江东发起攻势意在牵制,行围魏救赵之计。
不过赵昺却不这么认为,他将各方收集来的情报加以分析后以为蒙元之所以挑起边衅,一者是钱闹的,另一方面是被郑思肖这厮气的。他之所以有如此判断,是因为事务局传回的情报显示蒙元朝廷和议的基调并没有变动,且他们得到河南行省报告却是南朝陈兵江东,且多次渡江袭扰,似有发动北伐的迹象。即便如此真金亦只是敦促玉昔帖木儿严加防守,不可擅自动兵,防止落敌口实而终止和议,他正是据此作出了判断。
赵昺判断是钱闹的是因为两淮经去年一折腾,伯颜又耗巨资修城防,使得河南行省的财政入不敷出,还留下个大窟窿。而今年桑哥重新掌政后大行钩考,已经将这把火从中央烧向地方,河南行省紧靠京畿,又是当下财赋的重要来源之一,自然首当其冲。
河南行省财政本来就亏空,加上历年来官员的贪墨,那就是雪上加霜。别说完成伯颜留下的半拉子工程,连窟窿都堵不上,而钩考之后各级官员只怕都要破产。玉昔帖木儿刚来就赶上这么糟心的事情,自然不能眼瞅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获罪抄家,大家一商量只能骗了。
于是乎众官一边上书朝廷将责任往伯颜身上推,声称所欠下的税赋皆是因为其大举修筑沿江城防之故。另一边则是报称南朝要北伐,谁都知道打仗是最烧钱的,自然再无法填补历年留下的亏空。而大战在即,此刻再行查撤官员明显是不合时宜之举,就是桑哥亲来也毫无办法。
不过玉昔帖木儿的主意虽然不错,但是他们还要过一关,那就是河南行省右丞马绍。此人虽然是汉人,但是为人廉洁刚正,若是其参他们一本,禀明实情,那就弄巧成拙了。可老天长眼,前时安童和马绍受命与南朝和议,安童素来与桑哥不合,又被罢相,心灰意冷之下消极怠工在扬州溜了一圈,露了个面就称病折返大都,事情就落在了马绍身上。
大宋这边是以刘黻为正使,郑思肖为副使。刘黻年迈,朝中又事务繁杂,和议的主要任务便落在了郑思肖身上。因而蒙元和议就变成了郑、马两人的交锋,按说他们一个是蒙元的名儒,被忽必烈赞为‘秀才’,一个是大宋新晋的探花郎,皆是当世翘楚,水平相差不大,可马绍却被其气坏了……
第1042章 怼懵了()
按说此次和议要比上一次桑哥主持的和议要有诚意的多,真金答应以现在两国实际控制下,也就是以长江划界,称兄弟之国,这等于答应了此前宋朝提出的条件。因而马绍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此行能够完成任务,但是现实却很残酷,他碰到了一个完全难以理喻的对手——郑思肖。
两人第一次会面就擦出了火花,马绍以为大家都是学儒,也皆算是当世名士,应该有许多共同语言,大家可以吟诗作赋,谈古论今,说不定还能留下段假话。可见面之后,南朝这位副使根本就每个他一个好脸色,说话更是夹枪带棒。
若是只是如此,马绍也就忍了。话不投机,他觉得就谈些风月,缓和下气氛,可没想到人家更是弃之以鼻,以为他所学皆是‘伪学’。这下马绍就不能忍了,这可是牵扯到士人的风骨和大义,两下便就谁真谁假展开了辩论。马绍以为儒学起源和发展及兴起皆于江北,自然是正宗。
而郑思肖则认为宋朝南渡之后,中原已无儒学,首先中原陷于蛮夷之手后,大义之士皆已随君南渡,留下的人也是隐居山野不仕蛮夷,江北早无儒士;另外蛮夷岂能理解儒家文化的博大精深,而江北的无良士人们为了迎合,对儒家经典教义进行了删减和夷化,早非它时。
郑思肖之言等于指着和尚骂秃子,讥讽马绍乃是不仁不义,助纣为虐之徒,并历数这些蛮夷的罪恶。盛怒之下的马绍偏偏又难以辩驳,自契丹、女真和当下的蒙古人历来是被视为不通王化的蛮夷,而他现在侍奉蛮夷就先失了大义之名,成了蛮夷的‘走狗’,在辩论中也自然失了先机。
马绍在大义上失了分,自然想从学术上挽回颜面,可他一张嘴便自己咽回去了,人家根本就不想与他这个伪学者谈论,这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一口闷气憋的胸膛都要炸了。他想既然话不投机,那么大家就谈公事,但郑思肖此时则狮子大开口,划江而治已经难以满足南朝的胃口。
郑思肖临行前数次就和议之事得到陛下的召见,要其本着有理、有利。寸土不让的原则进行谈判。却又暗示他此次是蒙元提出的和议,是其求着咱们的,绝对不能示弱,更不能低三下四,态度一定要强硬,条件寸步不让,即便谈崩了也不要怕。
听了这些话,郑思肖自然是热血沸腾,激动的热泪盈眶。遥想大宋立国以来,从与契丹达成的《澶渊之盟》,女真的《海上之盟》、《隆兴和议》,到与蒙元历次的和谈基本上都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自降身份屈膝乞和,哪里有如此硬气过。
作为一个时代愤青,激进的民族主义者,郑思肖接受和议的任务后本是抱着即便一死也不能受辱的决心,欲以自己的血来洗刷大宋遭受的耻辱,惊醒后人的。但当下有了小皇帝撑腰,他自然更觉的底气足了,一个六品的官儿居然摆出了当朝一品的气势。不过郑思肖还是低估了小皇帝的气概,划出的底线是要以当年‘联蒙灭金’之议为准。
对此议的对错世人多有争议,但郑思肖却以为事实上宋廷当时一直在根据时局变化不断调整对蒙对金的策略,而“联蒙灭金”决议的出台也是几度峰回路转,最终在很多意外事件的促成下,在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不得不走上了联蒙灭金的道路。而且从过程来看,朝廷并非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最后走上“联蒙灭金”的道路更多的是一种“两害相较取其轻”的无奈。
在绍定六年春,蒙古大军进攻开封,金哀宗逃到距开封三百里外的归德,开封留守长官崔立遂向蒙古投降。完颜守绪继续向南逃亡到蔡州时,蒙古派人到南宋的襄阳,要求联合灭金;于是,两国签订军事同盟,蒙古答应南宋可以收回淮河以南若干被金强占的地区,南宋答应供应粮秣;南宋与蒙古,仍以淮河为界。
在灭亡金国的过程中,南宋收复了寿、泗、宿、毫四州及涟水一军,加上消灭李全所得之海州,共五州、一军、二十县之地,两淮全境收复。京西又得唐、邓、息三州十一县,京东得邳州二县。但不辨形势大局的宰相郑清之和大将赵范,仓促决定乘蒙古人不备的千载良机,闪电收复三京: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南京应天,梦想一夜收复整个黄河以南地区。
半年后灭掉金国后飞蒙古兵团本已撤回关中。宋军则三路出击,在没有遇到抵抗的情况下收复开封、商丘、洛阳,南宋又上演了举国狂欢的喜剧;一个月后,举国庆祝的狂欢还未结束,蒙古兵团就发动反攻,结果是可以推测的,三京再度陷落,头脑发热的宋军精锐共丧失十余万人,蒙宋之战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所以当马绍听到郑思肖要求以当日两国联合灭金时所定协议为准,要求以黄河划界时,他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疯了。但马绍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按照历代的惯例两国间签订的协议应该以最新的协议为准,所以那时签订的协议做不得数。可他很快就被打脸了,郑思肖帮着他回顾了蒙宋两国之间的历次和议,但是最终都是以蒙元拒绝而未达成,所以就应当以此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