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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下楼!”警钟已经敲响,前方的预警哨也开始向营中撤退,这时望楼上值守的观通哨向皇帝敬礼道。
“朕只在这里观阵,绝不会干涉指挥的。”赵抬手回礼,向边上退了几步道。
“陛下,军纪规定,望楼乃是指挥中枢,闲杂人等不得滞留,还请陛下下楼,不要影响军事行动!”观通哨却不肯让步,再度敬礼沉声道。
“是,朕即刻离开!”赵听罢再无二话,抬手回礼后,转身就走。
“立正,恭送陛下!”观通手喊了声口令,望楼上的几名兵丁立刻列队敬礼目送皇帝离开。
“这是为何?”王应麟确是懵了,众人好说歹说都无法劝离陛下,而一个小小的伙长却三言两语就把皇帝给赶下了楼。
“王知事,军纪乃是陛下的御定颁行的,自然要带头执行,况且其说的不错!”谭飞也憋着笑道。
“唉,这事儿若是发生在其他朝臣身上,只怕这小卒不被打死,也要被打发了。而陛下却能身体力行,不会因为其地位卑微而训斥一句,甚至不曾有不虞之色。倘若朝中上下皆能如陛下这般,何谈朝纲不振,政令不通!”王应麟听罢颇为感慨地道。
“王知事,军中上下虽然阶级分明,但无不以军纪为先,令行禁止,即便是一军都帅违反军规,下属一样可以驳斥和上告。这其中虽有军法无情之由,却也少不了陛下带头遵行之故。”谭飞笑笑解释道,“而朝中那些文臣,却以为被僚属驳斥为耻,更有人以违反纲纪、不拘小节行事为炫耀的资本,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们若是在军中也如此,只怕屁股早就被打开花了。”
“唉”王应麟听了也只能是一声长叹,看到军中的情形,他有些理解小皇帝为何对士人‘厌弃’,并将退役的军将们逐步安插到地方,这些人长期在军中受军规、军纪的约束,已然将遵循命令当成了本能,如此一来便能严格贯彻皇帝颁布的政令,而非敷衍塞责。长此以往,他不由的替士人们的前途担心,若是他们仍然不思改变,终有一日会被逐出朝堂,失去昔日‘与天子共治天下’的荣光。
“快,到粮囤上去!”被当做闲杂人等驱离的赵却没有放弃观战的企图,他很快发现了另一个制高点,那便是中军辎重营地中高达两丈的粮囤。
“陛下,这”王应麟相劝,可小皇帝已经手脚并用的抢先爬上了一座粮囤,可自己却没有那个本事,正干着急的功夫,有侍卫们寻来梯子扶他上去。他沿着颤颤悠悠的梯子爬上粮囤,虽然有侍卫前拉后退,还是出了身白毛汗,两腿发抖,也顾不得许多就坐在了粮囤上。
这里不如望楼上看得远,但也能看得见营寨前的情形,而此时的形势再变,阵前的篝火已经全部点燃,将百步之内照的通明,可以清晰的听到如鼓雷动的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似乎粮囤都被震的随之颤动,王应麟不由的抓紧了覆盖在粮囤上芦席,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手都不自知。
王应麟喘息未定,看向己方大营,只见望楼上已经升起三盏红灯笼,他知道这是最高警戒级别的信号。而刚刚还黢黑一片的军营只片刻功夫已经是灯火通明,轮值的部队已经集合完毕,冲进寨前的工事做好防御的准备。其余的营地中尖利的哨声和口令声也响成一片,但却忙而不乱,休息的士兵片刻功夫已经全副武装在各自指定地点集结、整队,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好快啊!”王应麟看到各军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这才顾得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而此时已经能看到营前出现了敌骑的身影,一个、两个他们就像从黑暗中冲出的恶魔,而转瞬间目光所及之处的敌军已经是铺天盖地,如旋风般的冲向己方营寨。
“快开炮啊”眼见敌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营寨冲来,头一次见识这种‘大场面’的王应麟不仅脑门上冒汗,不觉后脊梁上也已经是汗津津的,而己方营中的部队虽已严阵以待,却毫无动静,眼看着敌骑已经冲到距营寨外的壕沟不足二百步,他禁不住惊叫出声道。
‘轰、轰、轰’王应麟话音未落,突然爆炸声骤然响起,爆炸的闪光在黑夜中分外刺眼,他以手遮掩偷眼看去,但见火炮阵地上依旧静悄悄的,而爆炸却似是平地惊雷,将地面掀起,将迫近的敌骑炸的人仰马翻,攻势不由的一滞。但敌骑并未停止进攻,也只是稍稍一缓,后边的敌兵在震耳的号角声中又悍不畏死的飞马向营寨进行冲击。
“蒙古鞑子悍勇果然如传闻一般,前者仆,后者继,不怕阵不回还!”此情此景,让王应麟不禁又犯了文青病,面带讶色地道。
“王知事,蒙古人出战往往以‘拔都’军为先锋,他们是进着可能生,而退则必死,因而冲锋陷阵才会不畏生死的。”谭飞在旁解释道。
“拔都在蒙语中不是勇士的意思吗?难道其中不皆是军中精锐,而作这牺牲品岂不可惜!”王应麟疑惑地言道。
“呵呵,王知事曲解了,此拔都非彼拔都,蒙元有以桀骜不驯者和死囚犯做先锋的习惯,这些人若是奋勇向前,立下功勋则可被赦免,但怯阵后退,或是逃亡者必会被后边的督战队射杀,因而充其量不过是消耗对手的炮灰而已!”赵笑笑道。
他知道这些蒙古炮灰虽然可怜,但终有被立功赎罪的机会,而后世朱元璋继承其传统建立的‘长生军’、‘谪发军’才是最悲催的。其服役分临时、终身、永久三种,“长生军”很不幸属于永久类别。和“拔都军”不同,进了“长生军”的死囚打仗再勇猛也不能被释放,他战死后,子孙后代都要一直充当“长生军”的炮灰。“长生军”生是老朱家的人,死是老朱家的鬼,有了孩子也是炮灰,可以说明朝不完蛋,他们家族生生世世都是炮灰。两相对比,蒙古人还菩萨一般。
“陛下,敌军前锋闯过雷区了,不过其拔都营只怕也消耗殆尽了!”爆炸声渐渐稀落下来,蒙元敌骑虽又逼近了一步,但攻势也缓了下来,谭飞指指战场言道。
“敌兵损失惨重,是不是要知难而退了?”王应麟亦向战场上看去,虽然有篝火依旧熊熊,可爆炸后腾起的烟尘还是影响了视线,隐约间可以看到战场上躺满了马匹和尸体,伤者的惨呼和战马的哀鸣清晰可闻。
“不会,这只是开始,蒙军不碰个头破血流是不会轻易罢手的!”赵摇摇头道,敌军虽然头一轮冲锋下损兵折将,却还不足以令敌丧失攻击能力,也不会善罢甘休
第1073章 波澜不惊()
对于当面的对手,赵昺在收复江南之初就展开了调查,而事务局在其中也是出了大力的,尤其的对于几位主将的底细更是查了个底儿掉。不仅对于他们的家世和从军经历,参加的战事做了全面了解,连他们的财产、生意、妻妾和儿女都查了个清楚。所以说他在发起战役之初,早已下了番功夫的,也针对性的做出了战术安排。
脱烈都万户驻扎在泰州,据情报显示其算是有‘根脚’的人,从爷爷辈开始就追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因战功升为千户;到他爹这会儿调拨到忽必烈麾下效力,为其夺取中原和上位立下汗马功劳,升为万户;脱烈都自幼也依照蒙古人的传统随父兄征战,参加过进攻淮南的一系列战役,夺取泰州后任达鲁花赤,后又袭承父爵为万户,在大规模调整兵制后,其在泰州率军屯田。
脱烈都作战勇猛,罕逢一败,但这养成了其骄横跋扈的性格,与同僚并不和睦。且在泰州屯驻多年,俨然将这里当做了第二故乡,将心思都扑在了这里。而泰州又靠近江南,不仅土地肥沃,适于耕种,还有运河、长江水运之便,种种地、做点买卖,小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赵昺十分明白夺人钱财与杀人父母之仇一般,他收复江南后,脱烈都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双方冲突不断,除了经济上遭受损失之外,军费也随之增加,尤其是年初宋军居然过江劫掠,掳走了数千人口,还抢了近两万匹战马,双方可以说结下了大仇,因此袭扰江南他也是分外卖力。
而另外一位驰援扬州的真州主将都哥与脱烈都相比就逊色不少了,他不是官二代,靠自己的奋斗当上了万户。没有根脚的他只能小心翼翼,但一场无妄之灾还是降临到自己头上,被渡江的宋军闹了个天翻地覆,还损兵折将,现在只身逃脱的瓜步镇千户哈必赤还不依不饶上告。
不过都哥也算是个‘明事理’的,自知惹不起南朝,便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放弃沿江后退,不与宋军发生冲突,对他们的‘到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如此却也受到了意外的惊喜,双方的走私生意做的红红火火,钱包鼓了不少,因此对宋作战也越发消极起来,至于玉昔帖木儿的南侵计划也不大感冒。
在得知是两人出援扬州之后,赵昺也针对他们不同的态度制定了相应的战术。对于都哥一路,他采用‘放任’的态度,让其安然进入城中,他清楚城中有这么一位‘爱好和平’的人守城,对于己方来说威胁并不大,甚至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对于脱烈都这个还没有吃过大亏,骄横好战者就要是另一个态度了。因而赵昺遣兵对其进行拦截,却又不与其主力作战,只对其后队下手,可如此安排的用意并不是给其一个下马威,而是要进一步的激怒他,让其掉进另一个陷阱,以达到打压其气焰的作用。
果然事实与赵昺分析的不错,都哥来援在进入宋军的防御圈后,根本不主动挑衅,而是以‘逃窜’的姿态忙不迭的从宋军两部的间隙钻进城中。脱烈都正相反,大队人马以大摇大摆的状态行军,让人看来就是脸上贴着‘你揍我来’的标签一般,以此来挑衅宋军来战。
赵昺采取的在半渡后袭其后军的战术,不仅让脱烈都加深了宋军依然怯于野战,只会采用偷袭的看法,却也将其激怒。因此他算定脱烈都会夜袭,而目标当然是飘着大宋皇旗的行营。其想的若是能生擒南朝皇帝最好,退一步讲也可能会让小皇帝惊恐不安而退兵,同时也出了自己的一口恶气。再者是己方刚刚登陆,尽管会严防夜袭,但是由于时间紧迫,不可能修筑完善,尚有空子可钻。
脱烈都没有想到的是赵昺早已为其安排好了一顿大餐。他判断脱烈都袭击的方向应该是营寨北门,因为西门面向运河,地域狭窄,不易于展开队形;而从东门进入,一方面距离行营较远,而夜袭贵在快进快退,一旦完成任务立刻撤退,还没有谁猖狂到以为只凭千人的袭击可以横扫一座数万人的大营。另一方面从东门进攻还容易受到从北门出击的宋军的侧击,被切断后路。
基于这些判断,赵昺命工兵在太黑后悄悄在北门前两百步以外布下地雷阵,纵深达五十步,埋设地雷百余颗,并暗伏爆破手,令他们待敌军前锋大部进入雷阵后再行点火,而己方人员出入皆走东西两门。果然,打前锋的拔都营中招,还没有靠近营门便被炸的伏尸遍野……
“蒙元损失如此,居然仍死战不退,真乃猖狂之极!”眼看着夜袭的敌军伤亡惨重,可他们还纵马狂奔,向营寨冲击,王应麟惊讶地道。
“呵呵,两军对垒,一旦势成,便是后浪推前浪,身不由己了。”赵昺听其所言不禁哑然失笑,这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王应麟显然是外行。
他哪里知道大军冲阵岂是想听下就停下的,尤其是骑军,在发起冲锋后想停下基本不可能,你一个急刹车,后边仍在冲锋的战马就会追尾,撞你个人仰马翻不说,还会遭到后边马蹄的践踏,连全尸都保不住。再有马这种动物胆子并不大,现下受到爆炸声的惊吓,更是难以控制,只能一味向前。
另外战斗已经开始,主将也不会因为受到挫折就停止进攻,反而要利用此机会督军向前,以求借前锋的牺牲冲开障碍,打开通路。而脱烈都以拔都营为先锋也是拿他们当炮灰用,根本不在乎这些伤亡,因而后军沿着蹚开的雷区接着冲锋。
“放、放、放……”随着炮兵指挥官的口令,命令被一层层传达到各炮位,这时布置在前沿工事速射炮和递次配置在后的前膛炮依此开火。开花弹在敌群中炸开,每颗炮弹都能带走几条生命,掀起一片血雨;霰弹则呈扇面泼出近百的小弹丸,凡是在范围内的不论人马皆如被扫帚扫过一般,成批的倒下;而发射的实弹过处就像一头野猪拱出的一条小胡同,被击中者无不碎裂,即便落空弹跳间往往也能蒙中几个倒霉蛋。
“哼,血肉之躯,怎能敌炮火之威!”看着敌骑在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