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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财政困难。
这也是他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大营周边十分紧张的原因,此地不仅是自己的行营所在,还停泊着千多艘漕船,装载着四十万石的粮食和三十多万斤火药及大批的炮弹、子弹。一旦被敌偷袭得手,那么足以导致徐州会战被迫延迟或是放弃,收复两京的愿望也只能是‘望京兴叹’了
“陛下,属下出动了一个团的兵力会同水军将方圆十数里的苇荡都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人!”搜索持续了二个多时辰,参与的兵力达二千余,却是无功而返。眼看都过了午时,罗大同上船请示是否还要继续道。
“陛下,这片苇荡浩大,在其中搜捕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小的曾听人说起过,常有犯了事的人会躲进苇荡中,而负责搜捕的衙役们也不理会,只是守住周边的要道,等到秋后乡民收割苇子的时候,那会儿躲藏的人无处藏身,他们才会进去捉拿!”这时王德插言道。
“既然如此便收兵吧!”赵昺沉思片刻道。
“陛下,不若将这苇荡点了,即便他是神仙也得被烧死!”罗大同也有些窝火,几个人折腾的上千人不得安生。而其它各部皆已出征,偏偏留自己看守大营,心中也是不痛快,两下相加心中更是气恼,恨恨地道。
“放火?!你作死啊!”赵昺听了怒道,苇荡浩大遍布湖边和浅滩,若是点燃就是火烧连营,若是波及到大营那还了得。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轻声嘟囔道,“不对”
“陛下”罗大同却被陛下弄糊涂了,出声想问却被一旁的谭飞制止了。
“此次敌军刺探军情,是否欲在偷袭我方后方大营,毁掉粮草?”好一会儿,赵昺看看两人问道。
“陛下,我军已经控制了各条大路,一两个探子潜入也许难以发现,可同样无所作为。而敌军遣大股精兵偷袭却难以不被发现!”罗大同摇摇头道。
“那他们会不会通过水路渗透呢?”赵昺又问道。
“我军已经控制了运河,他们想从运河渗透根本不可能,即便”谭飞觉得陛下想多了,运河上下游皆有内河水军布防,又有陆战旅控制着枢纽、水闸,比之陆路防守还要严密,毕竟运河只有一条,而陆上大小通道无数,难免会有疏漏。可看到陛下一直盯着湖面时,也惊出身冷汗道,“陛下是担心敌军会通过陴湖水路向后方渗透,偷袭我军大营!”
“对啊!”罗大同听了也醒悟过来道,“陴湖水域宽广,勾联数地,与符离水面相接,他们完全可以通过此路潜入零壁。”
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赵昺将目光投向宽广的湖面,繁茂的苇荡及河汊中的水寨,当初之所以选在湖边立营,也是考虑到大批的漕船停留在运河中,一旦受到袭击在狭窄的河道中难以及时疏散,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于是选择在湖边设营,除了便于大军取水、警戒,也是为了便于及时输送。
物资都装载的在漕船上,这样就不必来回装卸,浪费人力。何处需要,漕船便可编组后进入运河直达目的地,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减少了随船民夫的数量,如此不仅能增加后方的劳动力,还变相的减少了粮食的消耗,本是一举两得之事。至于敌军袭击粮道,劫掠粮草,赵昺也并非没有考虑。
但是想着两军对阵符离,据零壁尚有百里之遥,敌军想派兵袭击就要穿越宋军的多道防线,所以遣大军来袭的可能性极小。最有可能的采用小股精锐部队利用己方防线上的漏洞潜入后方实施奇袭,可他们人数少,不可能将物资运回己方驻地,而放火就地销毁是最为可行的方法。
如此营地近水就让敌军焚毁军粮的方法失效,且遭到袭击后,漕船也能够及时疏散到湖面上,使敌人的战术落空。但是现在看似周密的计划还是存在疏漏,赵昺没有想到敌军也可以利用湖中的水道侵入己方的后方,那样不仅可以借助苇荡遣小股精兵渗透,还能够利用舟船大举调兵来袭。而现在芦苇虽然已经返青,可主杆依然干枯易燃,他们甚至只需点燃苇荡,就能让己方的营寨陷入大火围营的险境。
今日偶然在苇荡中发现的人,赵昺基本可以断定就是敌军派出的斥候。在他们发现己方的屯粮之地,甚至是皇帝行营所在之后,只要是稍有脑子的将领肯定都不会放过这个足以扭转战局的机会。只要成功毁掉敌方的粮草就能让前方的军队发生恐慌,进而撤军;若是能侥幸把敌方的皇帝擒获,或是斩杀,那么不仅可以取得不世之功,还能让敌军崩溃。
“陛下,属下以为不论敌军是否有偷袭我军大营的计划,我们都不能等闲视之,还要早作准备!”罗大同也是冷汗直流,别说是让敌军焚毁了粮草,就是伤及陛下一根毫毛,作为护驾的主将他都难辞其咎
第1201章 一意孤行()
“贺内使,前日前去探营的哨探被宋军发现,定然会有所警觉,我们今日出发夜袭零壁宋军后营不是好时机,还是再探后定夺为好!”符离城州衙中蒙元诸将也在议事,侍卫亲军汉军前卫指挥使玉哇失言道。
受命阻止宋军北上后,蒙元侍卫亲军西路军便快速南下至归德府应天府在金朝时将南京降为归德府,入元后成为河南江北行中书省的直隶府,延续此名,然后以汉军前卫、左卫及部分火器卫为前军,由达鲁花赤贺惟贤前往宿州,他们击败叛将都哥后收复符离,与随后赶到的宋军对峙。
宋军再遣援军到达后,让他们倍感压力,而前日派出的探子回报在零壁发现宋军将运输粮草、物资的漕船隐蔽与零壁陴湖东岸,并发现南朝皇帝的行营似乎也驻扎于此。在获悉后,众将皆以为这是击败宋军,反转战局的良机,无论是毁其辎重,还是生擒其帝都足以迫使宋军退兵,但在如何用兵上还是发生了分歧。
“玉哇失,宋军并未俘获我军探子,也许只以为是附近的百姓在湖中渔猎而已。即便会让他们有所怀疑,但也应迅速发起袭击,否则他们警觉后迅速撤离,我们岂不功亏一篑!”贺惟贤捋捋胡须言道。他是怯薛军中的‘必阇赤’负责掌管文书,算是大汗的身边人,此次被任命为西路元军的达鲁花赤。
达鲁花赤在元廷中其实也是个普通官职,其本义是镇守者、制裁者、掌印者。起初只是在路、府州、县三级都是除原来长官之外,要设置一名达鲁花赤,如现代的中央特派员,负责监督各级的地方官,在重要地方和军队还设有副达鲁花赤,主要是由蒙古人担任的,他们往往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但是后来就有些混乱了,皇室、各斡耳朵和诸王驸马拥有编户齐民之外的私属人户,也各设总管府或提举司管理。
这些府、司照例都设有达鲁花赤,与重要财政收入有关的官衙,如规运所、运粮提举司、茶园提举司、栽种提举司以及各种宝钞库,皆设此职。设达鲁花赤的还有御药院、行御药局、回回药物院、监造金玉宝贝官、御衣局、尚衣局、掌管大寺院财务的各总管府、营缮司、提举等司。以致达鲁花赤品秩最高曾达正二品,而品秩最低的是路府治所的录事司达鲁花赤只有正八品。
蒙古军和蒙古探马赤军一般不设达鲁花赤。其他各族军队除特殊情况外,都在元帅府、万户府、千户所设达鲁花赤以监军务,品秩与元帅、万户、千户相同。因为此次出征事关京畿安危,真金便遣贺惟贤出任西路军达鲁花赤监察军务,其虽是汉人,品秩也只有五品,但是因为出自怯薛军,又是大汗的亲信,所以众人都尊称其为‘内使’,而他对此称呼也十分受用。
“内使,玉哇失说的有道理。南朝皇帝十分狡诈多疑,其获知有人探营,必然会有所警觉。而其领兵多年,自然知道辎重的安全事关战争的胜负,定然会采取措施严加防范的。”汉军左卫指挥使伯答儿见其不以为然,还是提醒道。
“南朝皇帝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为了坐稳皇位才夸大其功,众人也以讹传讹而已。即便其有些本事,可你想想发现有人窥视大营这等小事,底下的人也会惊动其吗!”贺惟贤冷笑声言道。
他也算是‘官四代’了,太祖是雍国公贺贲,在世祖征战中以皇太弟收诏征战云南驻六盘山,贲献白金五千两,世祖即位赐金符总管京兆诸军,追封雍国公;爷爷贺仁杰从世祖忽必烈南征北战,攻绩卓越,深为世祖信赖,特授正议大夫上都留守。
他爹贺胜更了不得,尝从许衡学习,通经传大义。年仅十六便入怯薛宿卫宫禁,在忽必烈远征草原时,其是距离忽必烈最近的怯薛军军官,在班师回朝遇到大风雪,忽必烈老寒脚发作时,他也像狗血剧女主角一样脱衣用身体给忽必烈御寒。因此为世祖所器重,也是忽必烈最信任的秘书,各种军国大事都向他咨询,陪伴忽必烈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妃子们。
其后贺胜拜集贤学士,领太史院事。后代父职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虎贲亲军都指挥使。而贺惟贤也接替其父入怯薛,担任必阇赤,为真金所信赖。他们家世代为大汗近臣,对于其中的事情最是了然,以贺惟贤所见,像有人窥营这等小事,若是皆报之大汗,那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内使所言甚是!”伯答儿听了想想也是,别说皇帝,就是自己也受不了,但他仍觉的不妥。宋军自去岁开始北伐,先夺扬州,全歼两都万户府十余万,主将玉昔帖木儿殒命。此后又借势夺取两淮,展开全线进攻,越淮河进入淮北,兵进河南、山东,若是南朝皇帝如其所说那么不堪,手下也有良臣猛将辅佐,这等关系后方大营安危的事情定不会不理,况且还是御营所在。
“内使,我以为还是多有不妥!”玉哇失再次言道。
“又有何不妥?”贺惟贤有些不耐烦地道。
“内使,我军袭击敌军后方大营,意在突然。但今时正是二十日,夜里乃是月明之时,皓月当空亮如白昼在湖中行船无法遮掩隐蔽,恐尚未至敌营便被发现,夜袭也即落空!”玉哇失言道。
“子时月升,我军傍晚出航,借黑暗视线不明之时迫近敌营,待月明之时正好可辨明目标,发起进攻,岂不是天助我军吗!”贺惟贤轻笑着道。
“内使,陴湖虽然广阔,但其中也多有浅滩、暗流,且近岸河汊纵横,又有大片苇荡。黑夜行船难以分辨,十分容易迷航误入河汊,或是触滩搁浅翻船,而我军兵丁皆不擅水,不仅难以接敌,反而易造成损失!”玉哇失听罢有些无语,其根本就是一个毫无军旅经验之人,却又对军事行动指手画脚,可自己又惹不起,只能勉力进言劝说。
“玉哇失说的不错,暗夜行船十分危险。另外南朝水军强悍,作战经验丰富,行营重地绝不会放松警惕,会派出哨船在湖面巡视,一旦我军露出行迹必然会被重创的!”伯答儿虽未与新宋军交过手,却是听闻过宋军的战绩,当年张弘范、刘深、阿里海牙皆是本朝名将,但是皆败在南朝水军手下。而进入江南后,又连败荆湖水军、海运转运漕军、回回水军,将本朝水军几乎歼灭殆尽。残存的水军任南朝水军任意往来海岸线,根本不敢接战,己方一旦与南朝水军遭遇那就是有去无回。
“以你之言,南朝水军在湖上昼夜皆可往来,而偏偏称我军不可夜渡,那岂不矛盾。再者南朝水军强悍无非是借助犀利的火器,而我军也有火器傍身,难道就弱了他们不成。恐怕是二位将军怯敌惧战吧!”贺惟贤见自己的意见被两位主将反对,不禁有些羞怒,说话的声音也阴冷下来。
“内使,我军虽装备有火器,却不及宋军犀利。且火器卫宝贵,皆是经久训练的精锐,应在战事关键之时作为奇兵使用,而不易过早消耗……”玉哇失本不想再劝,可听其还要动用火器卫参战,皱皱眉还是忍不住言道。
“玉哇失,你是何意?焚毁宋军粮草,生擒南朝皇帝都算不得关键吗?我以为若是此战能胜,一个火器卫又算的了什么,即便皆战死也是值得的。”贺惟贤不待其说完便打断话头厉声道。“知道尔等以为我不通军事,便心存不屑,又担心我献计建功,令你等面上无光。不若我们皆上书大汗,由大汗定夺,但我必禀明你等贻误战机之过!”
“我等愿听内侍吩咐!”玉哇失和伯答儿听了皆面待无奈,对视一眼齐声施礼道。
“如此最好,下去准备吧!”贺惟贤听了冷哼一声离座而去。
“这世道真是变了,怯薛军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我们也是出身怯薛,宿卫汗帐,贴身护卫大汗,历经沙场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