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也是,她那一刻的想法太优柔寡断了,本来这种事就是容染迟早要经历的,无需刻意避开。
这边男人听了话,招呼着她们动身,由男人带着她们往城西走了一阵儿后,空气中的妖气隐隐约约浓了些,慕苏已经能大致推测出妖怪是在哪个方位。
慕苏出声道:“店家,谢谢你带路,你这便回去吧。”
男人一听,又惊又喜——也就带路走了一炷香就狠赚了一笔钱,换谁都惊喜——眉开眼笑道:“两位女侠当真不要我带路了?从这儿过去还得有一段路呢。”
他还颇为好奇压低了自己声音,悄咪咪地问:“两位举止不凡,莫非是传说中的仙师?”
仙师是许多普通凡人对修真者的称呼,表现了一种凡人对修仙者的追捧和崇拜。在普通凡人眼里,修真者法力无边,无所不能。
“不是。路过的游方道士罢了。”慕苏淡淡应了一句,便不再管他,将那止步的男人抛在身后,领着容染往妖气较深的方向去了。
而容染一直在观察慕苏。
她就这样看着慕苏瞎说,发现慕苏瞎说的时候连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真可怕。
“阿染怎么了,一直看我师尊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么?”慕苏也发现了容染颇有一些呆的神情,似笑非笑道。
你最近做的事都很奇怪。
“唔没有。”容染乖巧脸。
她上一世只觉得慕苏面上清冷如仙,实则冷漠狠毒,如今看来,慕苏倒像是心意足够坚决,所以世事皆难入她眼而已。
她们两又走了一小会儿,慕苏突然道:“为师骗他,不过不想再听他问话,多生事端,扰我心神。”
容染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慕苏会解释这一句。她这才从纷飞思绪中回过神来,而慕苏已经唤出了不工剑拿在手里,继续道,“世事瞬息万变,你若想一心无二将目标达成,突发之事大可敷衍忽视。”
所以慕苏打定了主意带她下山游历,就忽视师祖、敷衍师兄吗
真是突然心疼师祖和师兄。
但是她又因为得到慕苏的重视而十分愉悦。
容染道:“徒儿知道了。但是师尊,徒儿有一个疑问。”
“嗯,你说。”
“师尊说,突发之事可以不理会,如果突发的事情十分重要呢?”容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故意这样问,也许只是想刁难慕苏,“比如,刚才那个店家也遇到了危急之事,师尊会怎么做?”
慕苏不假思索,“想如何,便如何,阿染,你只需做自己当下想做之事,无论去处理突发之事还是先去处理既定目标都是可以的。世事无常,于人心有正误,于天道却没有,顺其自然就好了。”
慕苏的看法在修真界里很是新奇,而且也与她给容染的印象很不相同——容染本来还以为慕苏的回答应该会是济世爱人那一类的。
容染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修真者常说的顺应天道,往往是以修真者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顺应天道”不过是行事的借口,一个响亮好听的名头罢了。在根本上,修真者们还是认可修真是突破极限,逆天而行,所以万事万物皆需奋力争取,最好是能夺得天材地宝、洞天福地,而后方能高枕无忧。
那些品行高洁受人尊崇的修真大能,普遍都有心怀苍生之志,济世爱人之德,但也不能免俗。就说柳岩同——上一世的后来,柳岩同为了阻止妖兽入侵出力,耗费半身修为绘三千符篆,他本就是散修之体,此事之后闭关修养到容染和慕苏同归于尽都没出关——渡雷劫前也提前寻了许多灵宝以防万一。
“师尊的看法,和书中许多前辈都很是不同徒儿不懂”
慕苏见容染满脸纠结,温柔笑解道:“方才为师说的不过是个人之见,阿染莫多想。阿染还小,等阿染长大了,走的地方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会有自己的见解。”
重生一世的容染当然有自己的见解,但她也觉得修真是逆天而行,需得全力以赴,步步为营,绝不能懈怠,不然她前世如何能六百余岁便分神后期——慕苏已经是一等一的天才人物,也花了近两千年才分神后期。
她心里不太赞同慕苏的看法,但是又忍不住觉得慕苏的想法颇有意思。而慕苏也没有打断容染思考,引着她继续走。
两人又是走了一小会儿,突然一阵熟悉妖风迅速袭来,看方向似乎要从容染身边擦过。
正是银簪子上的妖气!
容染受限于修为,还没有察觉,走在慕苏左边沉心思考着。而慕苏眼疾手快,一手将容染搂过来环护在怀中,一手不工出鞘,墨色剑影环游一周,从天而降立在慕苏身前。
容染几乎是撞进慕苏怀里的。她靠在慕苏柔软的身体上,僵着身子,再一次懵了。
另一边,以不工为中心,灰蓝灵力荡开成波纹,形成一个禁锢灵力场,将妖影囚禁在了其中。这妖怪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慌不择路,居然往她这儿逃窜,简直自投罗网。
第104章 若有()
辞致急吼吼的走了之后; 容染取了灵石为灯; 继续尝试破解玉牒中更多的内容,没看多久; 门却再次被叩响。
现下总归是深夜,谁会无缘无故来敲门?莫非是辞致去而复返?容染展开灵识去探查,外面的人却并不是辞致——是另一种她熟悉得不得了的气息。
容染心念微动,眼角眉梢的弧度不自觉放松; 神情都柔软了几分:“是师尊么?”
“是我。”外边传来慕苏温雅宜人的声音。
容染把玉牒收了起来,起身去开门。
繁星点点,无边月色; 慕苏站在门口,一身白衣,眉目温和舒展; 像误落凡尘的月中谪仙:“阿染。”
容染有瞬间恍惚; 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派乖顺,将慕苏迎了进来; 一边为她倒茶,一边问:“师尊深夜来寻我,有事么?”
慕苏受林家招待; 刚回来不久,路上恰好遇着辞致离开。进院子里; 见容染房间点着灯; 她便自然而然过来了。
阿染和辞致偷偷进藏经阁是为何?
唐苑应该也进去了; 阿染和她是否会面了?
为什么她们什么都没带走?
慕苏心里有许多不解之处,但她并不准备问——阿染长大了,有自己不愿意同她说的事,她不需要事事知晓,只要确定容染好就行了。
“无甚大事,不过路上遇见辞致离开,便来看看。”慕苏坐了下来,“你们可遇到了麻烦?若是遇到了麻烦,别忘了还有我。”
容染愣了愣。
慕苏眸光清明,容染却明白过来:慕苏早知道她和辞致有许多事瞒着没有说,但她并不刨根问底。
“我们没遇上麻烦,”容染语气轻快,递过去茶,卖乖,“不过我们这几日又发现一些线索和她身世有关。我还有与叶寂然的约战在身,辞致心急,便自行去了。”
“原来如此。”说到了辞致的身世,慕苏了然的点了头。她本想起身,却又停下了动作,眉眼含了些笑意,突然道,“阿染若是想进云起山庄藏经阁,我与林家交好,阿染可以同我说。”
容染又愣了一下,幸而很快回过神来,熟练展开笑容:“当真可以么?多谢师尊。”
她趁机看了眼慕苏,慕苏依旧保持着那样的表情,眉眼温和,含着笑意。
但慕苏话中意思慕苏知道她和辞致进藏经阁了?
容染心内惊疑不定,保持着镇定,等着看慕苏会说什么。
然而慕苏却什么别的也没说,站起身来:“夜深了,阿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容染低了眉,语气恭顺:“师尊慢走。”
慕苏将门小心合上,容染抬起头,眼神直楞楞看着门框,太阳穴直跳。
慕苏她知道了?她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不问下去?
慕苏这般聪明又体贴,即便猜到她和辞致做了什么也不多问那慕苏会不会看出了别的什么?
容染心里发紧。
………
西灵兽密境。
叠湖是西灵兽密境偏南方最大的湖,大体呈月牙形,湖中有四五个大大小小的岛屿,北临大片断断续续的绝壁,南面一片葱郁森林。传说有仙界遗落的神兽后代栖息在叠湖的岛屿中,又传说叠湖附近住着许多强大的妖兽。
而事实也是,叠湖附近栖着无数灵兽妖兽,却总是谜一样的安静祥和。
在这样的安静祥和里,半空中突然展开一个急速旋转的冰白光阵,有什么身影从光阵中突然现身,直直的坠往水里。
那身影满是血腥之气,是个女子,原本应该是穿了身浅色的衣裳,但衣裳却被染得血迹斑斑,干涸的血迹红得发黑。她怀里揽着另一个人,是个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女子。
正是路语思和辛弥。
因为强行展开传送阵法,路语思现在灵力有些空乏,很是疲倦,强撑着保持清醒。
下落之势极快,幸而下方是湖水,路语思稍稍定了心,搂紧了还在昏迷中的辛弥,还来得及掐了个避水的法诀将两人裹起来。
落水声伴着水花四溅。
灵兽秘境之中,不论什么地方都可能有潜伏的凶兽,辛弥昏迷,未知的水体之下更是可能有路语思应付不来的东西。
路语思并不久留,凭着避水诀,待能在水中自如漂浮游动,路语思立即带着辛弥出水,往最近的陆地上了岸。
路语思极其困乏,但这地方毫无遮掩,若是那群妖兽追来,连灵识都不需要,凭肉眼便能一眼看见她们,因此她不敢放心停留。给辛弥先吃了颗上等的治伤灵药,她把辛弥背起来,往一片山那方走去。
“语思”
走了一阵儿,辛弥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路语思脚步顿了顿:“师父?”
但辛弥没有回应。
路语思敛了眉,强打着精神继续走,辛弥却是又迷迷糊糊地开口:“语思”
“”路语思大抵明白她还在昏迷中,脚步再不停留,心里却酸酸涩涩。
若不是为了保证她能安稳脱身,辛弥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她境界差蓝衣人太远,若蓝衣人突然把目标放她身上,她全无招架之力——辛弥让她先行突围的时候她便有所预感,果然,辛弥以自己为饵,诱得那蓝衣人中了囚龙锁。
如果那时候辛弥没有燃风身诀过来,而是原地等死,路语思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大概是回去和辛弥一起死。
进了山间,又走了一阵子,寻到一个洞穴,路语思松了口气,带着辛弥进去安置。
是个天然的洞穴,没有别的生物留下的痕迹,石壁和地面都有湿湿的水渍。
地面湿漉漉的,路语思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张木榻,又取出自己的衣物厚厚铺了,这才放心将辛弥从背上放下来。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满手的结痂血痕,应当是之前强行结阵时,灵力与血液不受控制留下的参差伤口。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伤口,掐诀点了火属性灵石为灯,接着展开一个匿息阵法:她们两身上都有很重的血腥味,需得遮掩住,尽量不让那些妖兽灵兽察觉才是。
待匿息阵法布置完毕,路语思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她咬了口自己的舌头,以疼痛逼自己清醒。
辛弥一身破烂染血的衣物,路语思小心地为她除去。腰背部分布料和血痂凝在一起,看辛弥无意识皱了眉头,路语思想附身去吻平。
但终究是没有。
在辛弥的伤口面前,路语思心里没有别的杂念。
辛弥身上只有两处伤口,但腰部那一处几乎环了她整个腰身,因为被黑蛇鳞刺所伤,密密麻麻的伤口结成触目惊心的血痂。
路语思取出上好的外伤灵药,为辛弥一点点抹了,再为辛弥穿上衣裳,好好安置在床上。
她终于松了口气,任由疲倦侵袭自己的神经。
到辛弥醒来时,路语思在她面前勾着身子坐着,眼睛却是合上的。
她身上的素色衣衫染了许多血迹,双手自然的搁在腿上。她的表情平静又柔软,透着些许倦色,左边脸颊上几道血痕,极细,已经结痂,惹眼无比。
辛弥小心的下床,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件衣裳,撩起下摆,瞧见连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语思自己却还是这幅模样。
辛弥心里软成一片。
她小心翼翼地除去路语思的衣衫,见路语思身上没有什么伤口,松了口气,转眼却发现语思手上参差的血痕。
她眸光晃了晃,敛了眉目。
或许是某种默契,她像路语思照顾她一样,为语思擦净身子,换上早年为语思准备的月白色襦裙,将她放平在榻上。
这地方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