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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艾九九身边仆奴成群，对于管家这般恭敬的模样无任何不适的感觉，浅浅的点了点头后，通身贵气高傲自然天成，跟着沈佳期并肩走入了走廊，没有一点局促的样子，让一旁观察他的沈佳期等人眼中闪过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是哪里来的这份气度！
这个时候文老爷子已经醒了过来，文华英正在拿着毛巾在帮他擦脸，而沈恬则是坐在床边削着水果，见到沈佳期带着艾九九与同伴进来，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小艾同学，可算是等来你了，你都不知道老爷子昨天半夜醒来就一直念叨着一定要当面谢谢你，说什么都把你请来，还是我们说天太晚了，怕打扰到你，他这才肯罢休，刚刚醒来后又问了起来……”
老爷子不赞成的看向儿媳妇，儿媳妇自来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其实没有什么坏心，只是他一向讨厌这些虚的，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平常也就忍了，但是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还是忍不住跳出来打断了儿媳妇的话。
“恬恬，小恩人来了，还不快去倒茶，说这么些话做什么，小恩人姓艾叫九九是吧，老夫托大，就称呼一声小九，小九啊，你随便坐，不要拘谨……咳，咳……”
沈恬微微一愣，倒是没再接着说什么，只是冲着艾九九笑了笑后，转身走向与病房相连的茶水间。
艾九九浅浅的扫了眼沈恬，而后冲着老爷子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在文老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而沈佳期侧是快速迈步到了老爷子背后，轻轻的帮他顺着气，文华英这个时候也收拢起了毛巾站在老爷子的病房边，满是笑意的看向艾九九，“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你不知道昨天爸爸送做完检查后，医生就说了，幸好急救的急时，如果再晚一点……”
第四十章 什么是正（）
艾九九含笑对着文老爷子与文华英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何况，沈女士是付了诊费的！”
文老先生和文华英被那句‘付了诊费’华丽丽的噎到了，父女两人做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一个老教授，一个是大学讲师，做文的看不起经商的，这大概是中国文人的一个通病。
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到那种迂腐不化的地步，但是多多少少不喜欢太过市侩的人，更何况，沈恬付的那五百万诊费的事情，两人跟本就不知道，原本心里还以为这是一个医者仁心，不喜功利的好人，不成想，居然也是一个喜爱黄白之物的凡人。
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两人齐齐默了一下，不过到底是救命之恩，如果没有这小姑娘出手，只怕文老爷子也只有等死的份，两人还是感激的，只是眸光不再那么热切。
艾九九瞧的分明，她心思通透，只是浅浅一笑，便置之不理。
有什么好在意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她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又碍不着谁的眼。
上辈子的时候，那些个老八股的讽刺听的还少吗？可是他们有谁看到她身后那些靠着她养活的数十家救济堂！又有谁看到她那一纸药方，救下来的十几万身患疫病的劳苦百姓？
若没有那些个钱材药物支撑着大量实验，她又从何处研究出药方？
她若只一味善心，只一位仁义，治病救人不收分文，那她吃什么花什么，跟随着她的那些人吃什么，花什么，难道她这样了，药商卖药给她的时候就不收钱了吗？难道她为了研究医道，在促使医学进步的同时，那些所需要用的工具、药材等……就不需要钱了吗？
不喜‘铜臭’，哈，真当自己是仙了，一辈子不用柴米油盐？而这些东西，哪样不需要用钱？
文人叱咤文坛，商人驰骋商场，无论脑力体力，商人花费得绝不比文人少，只不过人生追求的目标和方式不同罢了。
她行医卖药，用的是自己的本事挣钱，而且往往要价不菲，惹真论起来，也不能算是纯粹的商人，但是一但粘到了‘铜臭’，那些个文人就会无差别攻击，更何况她还是以女人之身行医，在那些个文人的眼里，简直就是道德败坏，不守妇道，更何况她还身份尊贵，有着自己的封号，那帮人就更加的逮着不放，三天两头的往皇舅舅那里递折子，各种怒斥，把她的皇皇舅舅烦的苦不堪言。
若是这帮人当真是有骨气的，抵制她到底，她艾九九道是不介意送他们个‘好’子，伸个大拇指。
可是当真的遇上了疾病，命不久矣的时候，那个不是棒着大把的钱财求上她的门去，就为了活命！
文人……切！
艾九九心中不屑，当然，不是说所有的文人都是这样，她也不准备一竿子打倒一船的人，不过到底艾九九的那个年代对于女子行医不够宽容，让她受了太多文人的苦，所以心里会有所抵触而已，其实她虽不敢妄称文人，却也喜欢读书，深知学问的不易和重要。她对文人孜孜不倦、严肃认真的求学精神和广博的学识一向是无比崇敬和羡慕的。但一码归一码，一个人的学识并不能和他的人品划等号。
与文人相比，她反倒是喜欢商人的坦率。
商场如战场，商人之间少不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因斤斤计较，充满“铜臭”气。要不怎么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呢？这恐怕是文人鄙视商人的主要原因。
但是，文坛又也不是什么清静之地！她昨天晚上学习了一夜，也不是没有下过功夫的，她看的最多的便是史书，回溯过往，不管哪个时代都不缺事非。
自古文人多相轻。文人之间你短我长，边吃奶边骂娘的事历代可数。有的作家一心想要成为文坛的“总瓢把子”，无奈才陋学浅、技不如人，加之岁月苦短，眼看自己脑钝手拙、行将就木，写死也弄不出堪例如四大名著——等经典名著“叫板”的东西，便急红了眼，索性豁出脸皮破口大骂。管他已故的还是健在的，谁的名气大骂谁。十全十美的人和作品是没有的，挑毛病骂人比创作省事多了。再说，这的确是出名的一条捷径。被骂的人名气越大越能引起“轰动效应”。而且文人无职无权，不用耽心因此穿小鞋。于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如此乌烟瘴气又怎么有资格去说别人？！
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是谁，什么职业，只是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不同，三十六行行，行行出状元，不应有孰尊孰卑之分，文人有文人的绝活，商人有商人的招数。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南拳北脚，各打各的。话不投机，你一边“歇菜”去就是了，若什么都去计较，那也够神烦的了，艾九九将自己此行的目地，想的透彻明白，所以自然也不在意病人态度的转变。
文老爷子被坐在自己对面，虽然肥胖，但是却气质不俗，眼睛清澈通透，面色无一丝波动的女子眸光淡淡一扫，原本升起的那种微秒心理，不知为何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想起刚刚听闻这少女收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种羞愧感，开始自省，这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吧！昨天的事情，他醒来后已经听女儿细细的讲了一遍，‘静安堂’的做法，他虽气愤，但是已是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多少也理解对方两分，倒不是很计较，而面前的这个女子，那种情况下肯出手相救就已经不易了，要点钱财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容易让人接受，再说了，哪个人寻医生看病是不用出钱的，他怎么就会那么想当然的觉的这女子应该视金钱为粪土？为何心中会感觉有落差，不过是他的先入为主，看不透罢了！
看不透的何止他一个，文华英心里也没有想过要亏等面前的救命恩人，但是自己给，跟别人要那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她忍不住就追问了一句，“不知道大嫂出了多少诊费？”
艾九九笑眯眯的回道：“五百万！”
“什么？治这病居然要五百万……”
文华英不是没见过钱的，也不是小气的人，她们文家虽然不如沈家这么大富大贵，但也小有资产，但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看个病就要五百万的医生，她还是没见过，更何况，当时的艾九九也不过是扎了几针而已，又没有用什么名贵的药材，怎么会要的这么贵，她忍不住惊叫出声，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想起，当时的那个情况，如果没有艾九九的出手，文老爷子只怕命早就没了，五百万一条命，真的不贵！
艾九九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头疼了起来，她讨厌这种不干脆又麻烦的人，一点也不利索，这让她忍不住唇角勾起了一抹坏笑，追加了一句，“是出诊一次五百万，不是五百万包看好，懂！”
“啊——”
“胡闹，你这哪里是医生，简直就是吸血鬼，圈子里的败类，你师父是哪个，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我倒要与他理论理论，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弟子，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抹黑我们中医！”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那声惊呼自然是来自于文华英，而另外一道声音吗？则是此时开门不请自来的两位老人，走在前面的那位，穿着唐装，脸上皱褶斑斑，看上去年纪不小，但是保养得体，发色多黑，而跟在身后一步之遥的另外一位老人，则穿的较正式，肩上还背着一个药箱，面色与那位唐装老人差不多，但是因为白发苍苍硬是让他显老了几分，而那句着教训意味，激动呵斥她的便是后面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第四十一章（）
艾九九微微一挑眉，有些莫名期妙的看着突然出现教训自己的老者，直到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注意到对方手中的医药箱的时候这才冷下了脸色，扭头看向文家人，“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认谁都看的出来她眼睛中的怒火，文家人其实也糊涂着那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文老先生就算是再怎么不问世事，中医这个圈子里的一些规矩也是知道的，一事不烦二主，除非上一位大夫拿不出有效的办法放，才会请另外一位诊治，一般两个大夫连面都不会见，这是圈子里默认的规矩，这关系到了这医者的脸面，甚至一个世家的脸面，他又怎么可能前脚请了艾九九后，后脚就请别人，而且还让两人撞上，这简直就是在打脸，而且还打的‘啪啪’响，怪不得这艾九九要发怒。
可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因为带着那位大夫来的唐装老人，也就是他的亲家，沈恬的父亲沈耀宗！
他俩一向脾气不投，但是为了儿子能够好过点，他还是会维持表面的平合，更何况，他这次生病，沈家人出力甚多，他要是在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好翻脸质问就显的他太不知好歹了，所以他也为难！
文华英就比较糊涂了，她跟本就不知道艾九九要的解释是什么，还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单纯的跟本想不到深层次的东西，甚至还觉的这位老者虽然话难听，但是说的有理，五百万啊？那真不是笔小数目。
倒是沈佳期反应比较灵敏，笑眯眯的蹭到了沈耀宗的面前，亲昵的道，“外公，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对了，这位是？”
沈耀宗慈爱的拍了拍沈佳期的脑袋，“有司机那，大热天的，用不着你跑腿，这位是爷爷的好友，‘静安堂’的李老，你喊李爷爷就是了。”
静安堂！
这三个字一出，屋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脸色一变，不说文老爷子，单是文华英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心里对这几个字很是抵触，只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早知道这位就是李老，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沈佳期更是在心里暗暗叫苦，他外公这是搞的什么飞机，本来跟爷爷的关系就不是很好，现在居然在明知道爷爷跟小姑昨天才在那里受辱，爷爷着点命都没了，人家都不肯医的情况下，还把这位还请来了，这是诚心想让人心里不痛快么，还是想让他们所有人不痛快那？“
不过他还是听话的喊了一声，”李爷爷。“只是声音有些干哑满是沮丧。
李老点头应了一声顺手从包里拿出封红包来递到了沈佳期的手里算是见面礼，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艾九九，很有她不报上师门，不承认自己错误就不肯罢休的架式。
这个时候沈恬也出来了，手中还捡着茶水，看到她爸爸来还高兴的喊了声‘爸’但是当视线看到李老的时候，明显一愣随后拧了一下眉头，显然她是认识李老的，但是不代表她不为昨天公公出的那事生气，‘静安堂’简直太缺医德了！
”唉，昨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李伯父是特意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