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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瞳又仔细看了一眼,真的发现那些鸟的胸间都是血红一片。只是荆棘鸟已经穿过了荆棘,为什么还要在这虚无的上空不停的鸣叫?他摇摇头,觉得这时候他关心那些鸟还不如关心自己——他自己也是刚从荆棘里面穿过的啊。
天空是昏暗的,河也是昏暗的,在河的对面,却是一片鲜艳。而在那片鲜艳之中,有个人影站立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颜瞳认出了那个人的背影,大声叫道:“小舅舅!”
这一声叫,把河对面的人惊了一下,同时也惊起了栖息在彼岸花上面的冥蝶,那些蝴蝶纷纷震动翅膀,落下荧光闪闪的花粉。美丽异常,柯晴海都看呆了。
宁曦却一拍颜瞳的背,道:“不能惊起那些蝴蝶的!”
越来越多的蝴蝶飞了起来,它们围绕着柯晴海不停的转圈,几乎都让柯晴海的身影隐匿在其中,再也不能脱离。宁曦一招手,便见河边舶来一条无人小船,他把颜瞳推上小船,自己也跳了上去。颜瞳刚站稳,一只手便从河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接着一个人头冒出来,诡异的笑道:“带我走吧……”
颜瞳吓的连忙用另一只脚把那人踢进水里。宁曦撑篙的手停了一下,颜瞳赶紧把扒着竹篙的水鬼给踢下去。两人配合着,倒是很快把船弄到对面,还没等船停稳,两人就已经到了岸上,踏过一丛丛鲜艳的彼岸花,从那一群快形成一个茧的蝴蝶里面拉出柯晴海,在彼岸花里面飞奔起来。
这境况甚是惊险和刺激,无数的蝴蝶在后面追着,前面的花路却像永远也走不完。他们这一路不知道弄死了多少娇嫩的花,也不知道扑掉了多少只美丽的蝴蝶。不过越跑越快,那柯晴海却越笑越欢。
“这地方我来过,难怪这么熟悉,我小时候来过!”
柯晴海猛的站定不走了,道:“不行,他还在那里,我不走。”
后面的蝴蝶都要马上包围上来了,颜瞳两眼赤红,道:“谁在那里我们也管不了了,快走吧。”
“我不走,我要等他出来。”说着,柯晴海竟然还要转身回去。见状,宁曦赶紧一个手刀落下,柯晴海顿时萎了。他扛起柯晴海,一手拉住颜瞳,脚下如祥云在飞,转眼间就走出了彼岸花的范围。
颜瞳:“早有绝招不拿出来。”
宁曦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朝前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颜瞳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宁曦却将颜瞳轻轻一推,颜瞳身不由己的朝前飞去,一直飞到一个池塘,噗通一声一头栽了进去。
“说了要带你去三生泉,你就喝个痛快吧。”宁曦说完,就带着柯晴海先走了,“我从外面接你。”
而颜瞳自掉进水池里就一直往下沉,期间他喝了不少的水,呛的他感觉自己都要死了。他眼前开始出现白茫茫的幻象,有一道强光,强光之下,还有一个人。那人侧身站着,身后是成簇的桃花。
不是梦,那个人也出现了。
那是孟长离,是曾经将他捧在怀里的那个人。
颜瞳有些激动,因为他想起来了,那人并不是梦,而真的是前世的回想。他是一面镜子,传说中可以汇聚万妖的宝镜,却是属于孟长离一个人的。
初成镜子,他并没有灵识,只是一件需要时才会见光的宝物,不分好坏,也不辨是非。而孟长离同样是没有感情的,他带着镜子,走过无数的山林,路过无数的村庄,脚步都不曾有过停留。
孟长离只为收妖而存在,而他就是收纳妖的容器,一人一镜,走过了许多的年月。
然后被他贴心放着的他,竟从镜子化作了人形。
后来,又过了许多的年月,多的他都回想不起来了,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开始有种想哭的感觉。在池底呆了太久,他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就从水里冒出头来。
入眼是一片青色,青色的叶,青色的花。
这地方,在曾经,他也来过。
因为他有了人的□,所以镜子开始有了裂缝,有妖控制了他的思维,想利用他杀了孟长离。他以为自己真的杀了孟长离,于是就跑到地狱来。
就在他们刚渡过的那条河的最下游,他看见无数的头,那些都是被孟长离杀死的妖。妖们啮咬着他,而他自我惩罚着,直到长离来解救他。
前世回想的太多,便越发觉得心里闷疼。
他现在在这里,那孟长离身在何方?
颜瞳忍不住哭:“长离,你在哪,长离……”
之后,他又想起来,长离把他放在雪山,然后他一个人走了。他说他会回来,可是他等了许久,等他等不下去终于出去找他时,却在山脚发现了长离的尸骨。
长离到死都守着他……
“孟长离虽死,却会永世守护在你身边。”在梦里,他也如此说过。
颜瞳从水里爬出来,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他或许只是想去找前世的孟长离,刚迈出一步,脚下被石头绊住,于是直直的摔了个狗啃泥。
然后,他想到了狐狸。
那只孟长离唯一收养的狐妖,九凌。
当初他化作人形和孟长离相恋的时候,九凌是最气愤的。那狐妖九凌不肯让他留在孟长离身边,就趁着孟长离不在的时候想咬死他,虽然狐狸根本伤不到他,可是狐狸要咬他的时候,孟长离却突然回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后来,孟长离的肩上就多了一道永远也无法恢复的伤痕。
想到这里,颜瞳又哭又笑。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笨。谁会一开始就那么在意着他,不仅提醒他,还帮他弄走眼睛里面的地妖,单从他肯从十楼跳下去接住他,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为他做的。
成蔚然就是孟长离!越想越兴奋,颜瞳恨不得立即跑回去,紧紧抱住成蔚然,他的长离。
可是,事实总是会摆出一大堆问题来为难他。他走到一个街道,这里的人不再是一片灰白,看得见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汽车有自行车,有摆摊的还有买东西的,他走了一会,感觉那些人都好奇的把他看着。他刚想问什么情况,便有一个眼神阴鸷的老头上前来捉住他的手腕,对街上所有的人道:“他不是这里的人!”
那些人见状,纷纷朝他汇聚过来,他想摆脱那老头的桎梏,那只手却跟铁钳一般,紧紧箍着他。他开始感到害怕,不知道这些“人”要把他怎么办。
人们都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像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一样,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那老头也桀桀怪笑:“是你自己跑来的,可不要怪我们。”
颜瞳两腿发软,他使劲掰着那老头的手,可是人越来越多,他甚至连老头的一根手指都没有掰动。
突然的,颜瞳嗷嗷哭起来,他不想在这里呆,他要回去,他还要去见成蔚然,问他还喜不喜欢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了起来。
可是,那些人并不在意他的眼泪,包围圈越缩越小,小到他几乎都看到外面的光线。
他越哭越凶,蹲□,一直胳膊还被老头拽着,就那么哭着。
天地间,仿佛只是他的哭声。
然而,他感到手上突然闯过来一道大力,将他和老头冲散。有人拉着他跑,那手虽没什么温度,可是让他异常的熟悉。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见那老头气冲冲的扬起巴掌,一巴掌扇将一个人扇倒在地。他觉得有些眼熟,又去看了看在前面拉着他的人,那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长发飘在他脸上,连熟悉的香味都还存在。
颜瞳没止住的哭又持续加大,他想抱住前面的人,可是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些距离,没办法,颜瞳只好大叫:“妈妈,是你么,妈妈,妈妈,你回头看看我!妈妈,妈妈……是你和爸爸吗,妈妈,你回答我啊……”
前面的人一直没有回头,她将颜瞳带到一处宽阔的地方,那里庄严的耸立着一道石门。然后,她终于出声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说着,本来在颜瞳前面的她,不知怎么到了颜瞳身后,在他后心轻轻一推。
颜瞳猛的惊起,正好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成蔚然抱着颜瞳,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抱着颜瞳,走出房门。颜瞳越过成蔚然的肩膀,看见宁曦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而屋里一片狼藉。
“你们怎么了?”一出声,颜瞳才发现自己声音干涩,眼睛还有些生疼。他摸了摸眼睛,又听到屋里的宁曦咳嗽了几声,于是问,“我好像没跟宁曦打架吧?”
成蔚然不动声色,只是又把颜瞳抱紧了几分。
颜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跳,急促而且热烈。他把手放在成蔚然胸口,看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问道:“成哥,你喜欢我么?”
成蔚然的下巴绷紧了片刻,他看了看颜瞳,没说话,倒是有些受不得颜瞳直白的目光,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断网一下午和一晚上,尼玛到最后熄灯了盲打三千多字,我自己膜拜个先~作业快做完了,这周就要停课,偶也~~自己来欢呼庆祝~去上课啦~~
☆、灾祸
第五章灾祸
天还没亮的时候,颜瞳突然醒过来,他径直跑到成蔚然的房间里,一个猛扑压在成蔚然身上,纵是成蔚然已经被他的动静惊醒,也被那一扑压的胸口沉闷。颜瞳也不是个识眼色的,不懂见好就收,他把成蔚然拉起来,张口就问:“成哥,我在下面看到我爸妈了,刚才我还梦见他们了,可是他们都不肯跟我说话,成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成蔚然盯着颜瞳看了一会,之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成蔚然都不知道,颜瞳本该放弃问下去,可是他挠挠自己的头,又很是纠结的说:“我感觉我爸妈在下面过的并不好,他们怎么还在下面,为什么没有去投胎,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么?成哥,既然他们还在下面,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过好点,或者能不能招个魂请他们上来一趟我跟他们聊聊?”
成蔚然摇头:“不能。”
颜瞳急道:“为什么不能,就招个魂而已,电视上不是常演么,我都见过地狱了,总不会是假的吧!”
成蔚然道:“不安全。”
想了想,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颜瞳还是乖乖点头:“好吧。”一早的兴奋劲就这么消失无踪了,还以为成蔚然能帮他见一见自己的父母,谁知道——他低下头,转了个身开始往门外走,决定暂时不去想了。
颜瞳走了两步,又被成蔚然叫住,成蔚然不知道何时下了床,一把拉住颜瞳的手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颜瞳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这一看,他自己也被吓到了,只见手腕上竟然多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在常年不晒太阳的白皙皮肤上,看起来异常鲜艳。而且他才发现,那时宁曦叫他戴着的珠子也不见了。他没反应过来,成蔚然就拉着他往卫生间走,打开水龙头,把颜瞳的腕子放在了水流之下。
“成哥,你干嘛!”大早上的冷水冷的颜瞳寒毛直颤,他打了个哆嗦,要从成蔚然手上挣开,没想到成蔚然捏的奇紧,另一只手拿了香皂就往他手上擦。
颜瞳被成蔚然吓到了,抽不回自己的手,他就一手撑着洗脸台,身子尽量往后仰,好避开飞溅的水花。
成蔚然洗了好大会,没见到颜瞳手腕上的印记变浅或者消失,反倒显得越来越清晰,不单单只是一条红线,而且是由许多小字排列组成的红线,因为字迹太小,无法辨认清楚。
成蔚然有些挫败,他关了水龙头,拿毛巾擦干二人的手,用目光直视着颜瞳。那眼神让颜瞳有些心虚,此时两人身处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距离又挨的比较近,很容易让人想些有的没的。
而成蔚然只是看了几秒,然后就走出去了。
颜瞳咬着下嘴唇,说不失望是假的,还以为成蔚然这么关心自己,是要真情告白来着。他又拍拍自己的头,骂自己傻×,要是告白的话昨天那么好的气氛他都先问了,成蔚然照样理都不理。
真是,不知道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就算心里有多么多的想法,颜瞳还是要继续自己的生活,在卓衍发动车子的时候,准时出现在楼下——上司的车已经成了他的专车,而上司也像是他的专人司机。
当然,颜瞳是不会告诉卓衍他的真实想法的。
两人去公司的途中,颜瞳忍不住向上司透露自己从宁曦那听来的消息:“我听人说,鸿羽的地基下面有一只磨盘,有一百只鬼在下面推磨,好像是为了推动欧阳家的财运,可是不知道怎么和一只千年腐木纠缠到一块,那腐木本是一个和尚的法杖,据说是有些佛性的,他不满足于一百只鬼的服侍,时不时就跑出来弄个人下去,听起来好玄是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