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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想要我做甚么,你说,我就去做。你不高兴时也可以打我,骂我,踹我,刻薄我也无妨。”
苏绚忍不住笑了声,嘀咕道:“还刻薄你呢,谁有那个胆子。”
霍飞虎莞尔,继续道:“我以后会多说话,多了解你,你别生气了。”
苏绚抬起头,看着霍飞虎,忽然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她似是第一次认识他,过往的霍飞虎留给她的印象,在她的脑海中与现在奇怪的表现重合起来,苏绚忍不住重新打量他。
霍飞虎却别扭地将头转向一边,脸颊有抹难言的微红。他是擎天挚日的王侯大臣,众星捧月高高在上惯了的,加之脾性冷漠,几时如此温和讨好地与人说过话?如今既说得出口,也不知是在私底下练习过多少次了。
苏绚心中感动,万千滋味涌上心头,险些红了眼眶。然而现实却是不容她感怀动心,她渐渐冷静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苏绚动了动肩膀,道:“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前提是,你得先松开我。”
书房内炉火旺盛,暖意如春。苏绚坐着不吭声,霍飞虎看着她也不吭声,两人便静静坐着,都有些尴尬。
这木头竟然跟自己告白了!苏绚打死都预想不到会发生这么狗血的情节,且霍飞虎始终不向她探究她的身世,苏绚反而隐约觉得有点不安,一时间有些惶怃。
霍飞虎见她心不在焉,神色复又黯淡下去。从何日何时起自己对这人动了真心,他其实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对她动心,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她豁达,不怨天尤人,有种坦然承受一切的勇敢。
也许是因为她诚善,对萍水相逢之人亦能不舍不弃待如一家,让他对照自己,从而心生感慨。
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她璀璨夺目的笑容与双眼磊落坚定,不掺半点杂尘的纯净。
自古往往先动了情的人,注定要经历一番苦痛。
“怎么不说话。” 霍飞虎道。
苏绚随口道:“虎哥今天怎这么多话,平时不是木得很么?”
霍飞虎一怔,两眼深邃带了几分失望之色。 片刻后鼓起勇气,想再说点什么。
苏绚早他一步:“你怎不问我是谁。你也早就怀疑我了对罢?”
霍飞虎终于沉默了。
苏绚一哂道:“关键的时候,你总能不说话。”
霍飞虎平静道:“娘亲也知道。她说你这么做必有难言之隐,我们无需刨根问底,要相信你。”
苏绚猛然抬头,映出满眼震惊之色。
苏绚难以置信道:“你们……”
霍飞虎:“你也可以使唤我……你只要说,虎哥,去给我把什么事办了,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去帮你做。”
“行了,别说了。”苏绚忽然在一刻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该坐下来,更不该与霍飞虎讨论这件事。现在要怎么收场才好,真是令人头疼。
苏绚静了很久,最后道:“虎哥……你让我再想想……”
霍飞虎不答。
苏绚心乱如麻:“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一年……不、三年,待我完成心中所想之事,再回复你。”
霍飞虎道:“你会答应么。”
苏绚难堪道:“不、不一定……”
霍飞虎静了。他看着苏绚,房内一片死寂般的静谧。
房门被敲响。
王衡的声音传来:“将军,您找我?”
苏绚低声道:“如果不行的话……也不必太过在意,我可以当做方才甚么都没听到,我先回去了。”
苏绚出门时与王衡撞了撞,然而却顾不上这许多,把来时的目的也忘了,满脑子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翌日,早朝。
前线战报。
“报——北疆兼城告急!韩将军请求支援!”
原本炸开了锅一样的朝堂登时落针可闻。
只见那报信的将士浑身脏污,瞳孔凹陷,艰难道:“陛下,金辽百万大军压境,二十万大军攻打兼城,韩将军率兵与其大战一天一夜,金辽援兵不断……兼城快守不住了……求陛下派兵、派兵……”那信使说着说着,头渐低了下去。
从兼城至樊丹,快马两日两夜毫不停歇,竟是活活给累死了。
皇甫麟听到了满场百官的抽气声。一众武将纷纷甩袍下跪,义愤请缨。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北疆战况迫在眉睫,处处吃紧。然筹集兵马需要时间,从中原地区调兵至北疆需要时间,战场形势不定顷刻有变,哪里还来得及。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但却都束手无策。
一殿寂静。
霍飞虎道:“陛下。”
所有人闻之一凛。霍飞虎做事既有分寸又有计量,话不多却能定乾坤,声不高但可震朝纲。但凡他开口,便说明事情仍有转寰的余地。
皇甫麟木然道:“霍将军有何提议。”
霍飞虎道:“可从河渊、枫城调十万将士至兼城。”这两处离北疆最近。
皇甫麟道:“需要多少时日。”
霍飞虎道:“三日。”
皇甫麟冷漠道:“霍将军觉得,兼城还能撑住三日么。”
霍飞虎甩袍跪下,威然道:“臣愿领兵前往,只要两日。十万做后备军,补给前线。”
“不行!”傅清坚决道:“臣请陛下命臣领兵前往兼城!霍将军决计不能去。”
殷礼不甘示弱道:“陛下,微臣才是兵部主事,理应微臣率兵前往支援!”
霍飞虎皱眉。
皇甫麟道:“够了。丞相是何看法。”
施侯博躬身道:“回陛下,臣以为,霍将军乃最合适人选。如今北疆军中士气挫败低迷,霍将军在军中声望极高……”
皇甫麟:“够了。太史。”
太史毕华宴郑重道:“陛下,臣附议。”
“微臣附议。”
“末将附议。”
……
皇甫麟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只要守一夜,撑不住就撤退,等援军支援,无论如何不能死守……活着回来。”
霍飞虎莞尔,皇甫麟又道:“老夫人由孤替你照顾,别担心。”
霍飞虎点了点头,片刻后朝皇甫麟单膝跪下,行了一次庄重的跪拜礼。随即在皇甫麟复杂难言的目光注目下走出太和殿,孤独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皇甫麟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喃喃道:“一定得活着回来,否则孤要如何向你霍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霍飞虎只从禁卫军中抽出一千名精锐,火速回了府,召来得力手下在书房内重新制定计划。
苏绚察觉府内气氛有些不寻常。侍卫均是步伐匆忙,神色慎重庄严,令她隐隐觉得不安。
远远的,王衡苦着脸牵着匹马从十几步外走过。只见那马浑身火红,一缕马鬃金黄,双目乌金发亮,犹若神驹。
苏绚不禁心中赞叹,赶忙喊住他:“王衡!”
王衡满眼通红,眼里蕴着泪,却垂着脑袋不让她瞧见。
苏绚心中一惊,问道:“怎了,发生何事了?”
王衡偏头去捋马鬃,哽咽不答。
苏绚踹他一脚,怒道:“快说!”
王衡欲言又止,最终道:“将军要上前线支援兼城,他不带我去。”
苏绚一愣,随即浑身冰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苏绚:“怎么突然就要……兼城这就撑不住了?他现在在哪?”
王衡抹了把泪:“在祠堂里,与老夫人告别呢。”
苏绚怒道:“哭甚么!打个仗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苏绚眉头拧着,心里有点火,一脸戾气往后院祠堂走。走到半路,步伐逐渐变缓,最后茫然地停了下来。
62()
阴沉了大半个月的雪天终于放晴了。淡薄的阳光中苏绚看着霍飞虎背着光朝她走来;那一刻她有种错觉;霍飞虎似乎想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下来。
然而他在苏绚眼前停下;站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做。
苏绚漠然看着他;声音平淡得近似乎无情;她说:“虎哥,你要去兼城。”
霍飞虎答:“是。”
苏绚:“那干娘怎么办?”
霍飞虎低头注视她;淡淡道:“还有你。来。”霍飞虎从身上取出一物,欲予苏绚带上。
苏绚一眼便看出是那块玉锁;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避开了。
老夫人从祠堂里出来;远远地看着他们。
霍飞虎莞尔道:“待虎哥从北疆回来,就等你三年。”
苏绚道:“我不会答应的。”
“没关系;不答应我也等。”霍飞虎伸手强硬地把她拽了过来,下一瞬将温热的唇贴到她的额上。
苏绚:“……”
苏绚像只受了惊的刺猬,猛地推开他,竖起了全身的利刺。
霍飞虎微微笑了起来,目光中满是宠溺与舒心神色,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被苏绚一手打开,便伸手再揉。
苏绚忍无可忍,压抑着声音咆哮道:“够了!头发都乱了!”
那时间府内脚步声响不绝,士兵集队奔向府外正门,井然有序。
霍飞虎牵着苏绚走,苏绚挣了几次都挣不开,索性让他牵着走了。
两人出了府门,是时只听一声悍气十足的厉喝声:“跪!”
五百名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单膝跪下,齐声大吼道:“参见将军!”
那声又喝道:“跪稳了!”
霍飞虎漠然道:“起来。”
苏绚抬头看这些士兵,竟是清一色身长八尺,只比霍飞虎矮了半个头,皮甲收拾得齐整。
他们背后挎长弓,腰间佩着一把两尺长的大刀,胡茬刮得十分干净,五官英气十足。从将军府里出来的,显然不是禁卫军,然其气势却是分毫不减甚至更为威猛。
苏绚深吸一口气,问道:“虎哥,这是……你的兵?”
霍飞虎点了点头,苏绚心中一震。这就是传说中霍飞虎的亲卫队,比禁卫军更神勇更铁忠的亲卫,只听命于他一人的私军。
可是……
“他们在后府。”霍飞虎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若是想去瞧瞧,就唤王衡带你去。”
说话时,最后才得了消息的诸人纷纷赶来送别。王衡垂着脑袋牵着马也过来了。藩宁难得红了眼眶,道:“恭送将军,谨祝将军武运昌隆,早日凯旋归来。”
所有人道:“祝将军所向披靡,四海归心,早日凯旋而归。”
霍飞虎一一看向众人,热泪盈眶的梅子、唏嘘感慨的齐娘、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的季姐、蹙着眉的鹿儿……最后与郑三相视。
霍飞虎道:“替我照顾她。”
郑三一哂回道:“那是我应做之事,不劳将军费心。祝将军凯旋。”
霍飞虎不可置否,看向苏绚,仿佛在期待她说点什么,然而苏绚什么也没说。
霍飞虎又等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苏绚始终不开口,霍飞虎便朝方才那发号口令之人道:“都准备好了?”
那人道:“按将军的吩咐做足了。”
霍飞虎遂朝身后众人一拱手,提缰上了马,对王衡道:“照顾好娘亲。”
火红神驹一声长啸嘶鸣,队伍浩浩荡荡奔腾离去,那为首的男人策马扬鞭,在灰白的天际之中渐行渐远。
那一刻苏绚心中的感觉是,空荡荡的,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他带走了,缺了一块,痛得要命。
那天下午,苏绚与老夫人是在霍家祠堂里度过的。午后寂静,两人促膝相坐,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开始与她说话。从她儿时的生活到霍飞虎生了病不吃药的坏毛病再到与她相识,点点细微处都记忆得清晰透彻,那分明是铭记于心,念入骨髓!
然说到最后,苏绚一张老脸忍不住红了。
老夫人和颜笑道:“那时我就想不明白啊,我怎就莫名其妙地认了个干女儿呢?我明明是去找媳妇儿的啊?”
苏绚那表情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半响才吱唔道:“干娘,我其实没您想的那么好。我这人坏毛病特多,不值得您这样……”
老夫人嗔怒道:“值不值由干娘说了算。再说了,飞虎那小子不也喜欢你么,他也觉得值……”
苏绚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道:“他才不……我也不……反正我……咱就一直这样不行吗?”
老夫人长长一声叹息,“若是你有甚顾虑之处不妨与干娘直说,干娘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你。又或是飞虎有何让你不满之处,你说,干娘让他改改,那孩子一身坏毛病……”
苏绚面容悲惨:“干娘!您到底瞧上我哪一点了?您说!”我改还不行么。
老夫人微一愣,看她两眼,斟酌许久,再看她两眼,还是无语。处在一块的时候觉得这孩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