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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光,将人调理得还真有些模样了。
余同鲜少会陪着陈公子出去应酬,俩人约会就是约会,吃饭、健身、骑马、射击什么的,余同对运动天分极高,哪怕并不熟悉的,看两眼也就会了。
现在手里有钱,待休息天,余同就把小鱼带出来,一是让小鱼开开眼界,不要总是局限于锅碗瓢盆;二则,在余同看来现在的小孩儿都傻了巴唧的,自以为很会玩儿,但真正玩儿得一点儿品质都没有。余同是个讲究的人,自然要培养一下小鱼的品味。
小鱼头一遭骑马,换了俊俏的骑马装,跟着余同挑马,然后余同也不需要教练,自己亲自教小鱼。小鱼板板的坐在马背上,嘴巴里问,“骑一次马得多少钱哪?你又背着我攒私房钱啦。”本身自余同辞职,小鱼就自发的进入到了精打细算的模式,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如今余同死活拉他出来骑马,又是这样高档的场所,小鱼觉得自己屁股底下坐的不是骏马,而是金条啊。
这得多少钱啊啊啊!
“腿不要夹得太紧,马会不舒服的。”余同提醒小鱼。
小鱼不高兴的动了动屁股,对余同道,“问你事儿呢。”
“嗯,私房钱,不过这些钱不能给你。”余同先堵了小鱼的嘴。不料,小鱼这次倒是罕见的善解人意,“你身上有些钱也好,跟那姓陈的出去,你好歹把人家睡了,也不能总要人家花钱。听着像吃软饭似的,男人得有自己的尊严呢。”
余同微微一笑,“难得小鱼你大方一回。”
小鱼翻个白眼,闷闷地,“你怎么能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内心在滴血呢。”
余同哈哈大笑。
其实只要男孩子,鲜有不喜欢骑马的,尽管是头一遭骑,小鱼也挺臭美,最后还让余同给他拍了几张马上的照片,美滋滋的看了好几遍。
骑了两个小时,余同又带着小鱼去餐厅用餐,小鱼正在点菜呢,余同的手机忽然响了,见是陈公子的电话,余同刚接起来,陈公子劈头就问,“在哪儿呢?”口气里还带了三分火星儿。
余同并没有说话,陈公子又问了一遍,“在哪儿呢?”话中的不悦已明晃晃的带了出来。
转念间,余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温声道,“在马场,带我儿子来骑马,现在在餐厅吃饭,怎么了?”
“你儿子?”手机那头儿,陈公子的惊讶显而易见。
余同道,“既然你也在马场,若是方便,一块儿过来吃个饭。你跟我这么久,也见见小鱼。”
“你怎么知道我在马场?”
“有脑袋的都知道。”余同挂断通话,笑问小鱼,“点好了没?”
小鱼瞧着每样菜都贵的很,还在磨茹呢。余同从小鱼手里取了菜单,随手点了几个小鱼往日喜欢的菜色,服务生就退下了。余同端起温水喝了一口道,“一会儿陈公子过来。”
小鱼自以为机警的问,“我是不是要避一避啊。”
“不用。”对小鱼这种反应,余同并不欣赏。
其实陈公子是跟着一帮狐朋狗友的出来吃饭,这家餐厅的布置其实很注重客人的隐私,桌与桌之间都有巨大的绿色植物来隔开。不过,偏生就是这样巧,陈公子上楼的时候看到余同满脸温柔的与小鱼说话,当下一口老醋横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很。眼瞅着姓余的另有新欢,陈公子哪里还吃得下饭,硬是中途借着撒尿的名头儿,出来给余同打了个电话。
不想,闹个大乌龙。
陈公子自小在这种家庭长大,脑袋虽不大灵光,应酬上并不是缩手缩脚的那类人,更不会觉得自己拿不出手。既然余同叫他过去,他心里现在对余同着实热乎儿的不得了,便抬脚过去了。
“哟,这就是大侄子吧。”陈公子早知道余同有个儿子,不想都这么大了,热情的跟小鱼打声招呼。
小鱼木着一张小脸儿,既不应声,也不说话。
陈公子笑笑,不以为意,只管跟余同说话,“阿同,要不要跟我们一去一起喝,有几个朋友过来,我介绍给你。”
“不用了,既然是远道的朋友过来,你招呼好,以尽地主之谊。”余同的口气,不冷也不热,就是那种对待普通朋友的模样,道,“我跟小鱼吃完饭也要家去了。”
“行,你单子挂我账上。”在余同儿子面前,陈公子还是略略想表现一下的。
余同没应下也未拒绝,笑道,“好了,快上去吧,别怠慢了朋友。”
陈公子这才放心的走了。
小鱼松口气,对余同道,“长得真差劲儿。”比起他爸以前的女朋友们差远了。
余同笑了笑,其实人是最容易妥协的生物。当初小鱼知道陈公子打他主意时是何等的伤心气愤,如今既已成事实,倒开始评判陈公子的相貌。有何差别呢?难道陈公子貌美如花,就能改变陈公子曾经逼迫于他的事实吗?
或者,因为是他操了陈公子,把人捏在了手心儿,然后,他与陈公子之间的关系就能忽然变成真爱了?
不。
余同为何要用手段拿捏住陈公子,归根结底是他不敢与陈公子结束这段关系。脚已经踏入河里了,除了往前走安全的趟过这条河,余同别无所选择。
尽管饭菜比小鱼自己做的可口许多,小鱼也没吃多少。
待结账时,余同问了问陈公子的包厢号,连同陈公子那桌一并刷卡,就带着小鱼回家了。
回到家余同才问小鱼,“是不是不合胃口啊?”
小鱼叹口气,“我一吃那饭就觉得是用你的卖身钱吃的,哪里还吃得下去。”
余同笑骂,“胡说八道。”
“哪里是胡说,以前我爸骗女人,可不也要跟人家上床的。唉,现在你不过是换了个男人而已,陈公子还长得那幅尊容,真难为你还要千方百计的应付他。”小鱼一面叹气,一面脱了外套,“我爸那会儿骗女人,不过是骗万把块钱,大不了挨顿揍也就算了。如今你跟这么有权有势的干上,我心里担心的很。”
“怕什么,你只要信我就好。”
小鱼拎着睡裤去洗澡了。
小鱼觉得自己一天叹的气,顶得上半年的份量了。待睡觉前,小鱼脑袋扎进衣柜里翻腾了半天,拿了张银行卡出来给余同,“呐,这是你上班一年挣的钱,虽然不多,你拿着花吧。”
余同打趣道,“天要下红雨了这是。”
“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手里哪儿来得那么多钱,不过看你给姓陈的刷卡那么痛快,有多少钱架得住糟啊。反正这是你挣得,拿着吧。”小鱼心疼不已,还是将卡放到了余同手里,道,“多花点儿钱,兴许能少卖几次身呢。”
余同气得掐小鱼屁股一下子,笑斥,“你是找揍呢。”心下却不是不熨帖的,小鱼这种抠门儿竟舍得把钱拿给他用。
搂住小鱼,余同道,“那我就真收起来了。”
“给你就是给你了,难道我还会反悔不成。”小鱼又瞅了一眼银行卡,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倒头睡了。
余同哪怕不缺钱,也没将银行卡还给小鱼。小鱼有小鱼要走的路,让小鱼知道一点儿世道艰难,并非坏事。
陈公子一行人吃喝尽兴,要签单时得知账已经由余同先结了,陈公子的脸顿时笑得跟朵牡丹花儿似的。他自来不缺钱,但是,余同肯在他身上用心,与以往那些一门心思往他心上要钱要权的婊子们完全不同,这样一想,陈公子心里愈发受用无比了。
80、第七二章
小鱼将余同挣的钱都给了余同,自己荷包大大缩水,好在还有先前在公司上班时存的钱,不至于后手不继。小鱼稍稍安心的同时,想着一定要抓紧时间找点挣钱的生计才好呢。
小鱼在班里是学委,跟同学们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他又在学生会,虽然只是个小干事,不过学校里也有许多勤工俭学的机会。但,说句老实话,小鱼如今眼界高了,倒不怎么瞧得上。
其实大学的课业并不重,就是现在小鱼要去市场里接手工活儿做,一个月也能挣到一两千。但是,余同早跟他说过了,“你得学着用脑子赚钱,而不是用力气挣钱。”
小鱼实在有些不明白,啥叫用脑子赚钱?他们班上倒是有人出去做家教的,只是依小鱼以往的成绩,他也做不了家教啊。
要命的是,小鱼发现自己又长高了许多,去年的秋装竟然穿着小了。如今半点进项全无,还要花钱买衣服,小鱼郁闷的要命。暂时没有开源的本领,只得节流了。小鱼去面料市场买了一些面料,当然,这也是要本事的。
这是批发市场,里面除了面料商档口老板就设计师设计助理了,若是给老板看出你不是行内人,像几米几米的扯样布,定要多收钱的。故此,小鱼装成以往设计助理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进去,先问了大货价,再要色卡,最后要挑了几种面料,各要了几米。果然便宜的很。
正式的服装课已经开了,相对小鱼并没有什么困难,他本身就手巧,又在服装公司干过。如今不过是刚刚有初级的机房实践课。
当然,此机房,并非计算机的机房,而缝纫机的机房。
给服装专业的学生学着踩缝纫机,然后做些个简单的口袋之类的,在小鱼看来,实在没啥难度。只是,具体做衣服的课程,一时半会儿还讲不到。
书到用时方恨少,小鱼以往在公司跟着样衣房的人学做过几天的衣服,就是手艺平平。如今他面料得了买好了,就奔着自己做呢。不图别的,就俩字:便宜!
其实小鱼很会选专业,按余同的话说,啥服装设计,就是个裁缝。别说小鱼初中毕业,就是文盲进去,单学门手艺也没问题。
果然,这些专业书,小鱼翻了翻也不是多难,他自己量了量尺寸,草草记录下,偷个空儿就去机房打了个板出来。现在小鱼颇有些审美眼光,又去辅料市场弄了些不要钱的辅料,该烫片的地方烫片,该敲钉的地方敲钉,再做个重金属风格的标,直接用别针别衣服上。
小鱼穿身上,就觉着袖子那里有点儿不得劲儿,不过到底还能穿,且小鱼弄得花里胡哨的,挺能见人。
对着镜子臭美的一番,再往烫台上整烫了一回,小鱼随手拿个塑料衣架挂起来,继续忙别的。
机房的徐老师在小鱼身畔站着,瞧着小鱼开了针织机缝了两件T恤,再用双针拷边,干活俐落至极,绝不像生手儿。不禁问,“小鱼,你以前学过?”
小鱼其实就是个二把刀,不过以往他身边儿的人,不论是郑东泽还是余同,都是一把装B好手。小鱼有样学样的,不管到底手艺如何,先摆出一幅熟手的模样姿态来。听徐老师问,小鱼回头笑笑,“徐老师,我在服装公司打过工。”他常要在课余来机房做衣服,这位徐老师是专管着机房的。现在他家里常有余同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礼盒,吃的居多,品质还大都不赖。礼多人不怪,小鱼何其会做人,就偷偷带了两盒来给徐老师送礼。
这位徐老师不过是管管机房,并非任课老师,鲜少有人奉承。小鱼这般懂事,徐老师就格外的给他开放便之门,有时候小鱼短个针线衬纸啥的,徐老师都会免费给他用。反正就是鱼帮水,水帮鱼啦。
“怪不得,看你跟他们就不一样。”徐老师笑,“我瞧你做的衣裳比大二、大三做的都好。”
“哪儿啊,穿着不大合身,袖子那里不合适。唉,做两件,省得买了,上学不用太讲究。”小鱼说的是实话,以往在公司时郑东泽都会给他许多样衣,小鱼改巴改巴,就挺显档次。再有的,就是余同带着小鱼去商场置办的。款式或许没有小鱼做的这样花哨,但是,哪怕一件素净的衬衣,只要穿上就觉得哪里都合身,绝不会像小鱼自己做得这样,总有这里那里的不舒服。
这就是差别吧。小鱼暗暗想。
一时到了中午,徐老师喊小鱼一道去吃饭,对小鱼道,“你东西就暂且放我这里吧,什么时候来做,直接去我那里拿就行了。“
“诶。”小鱼将机子关了,笑道,“我下午没课,针就不卸了。”说着俐落的将线与小剪刀、小镊子啥的,连同半成品的衣裳一并收好,就近放到了徐老师的房间。
徐老师管着机房,就进了些布衬、剪刀、软尺之类的来卖,算是多个进项。小鱼他们班刚上专业课的时候,东西还是刘蓉统计了,一并在徐老师这里买的呢。
小鱼待徐老师锁了门,自己挎个包儿,与徐老师一并去了食堂。小鱼不禁问,“徐老师,你怎么不在家自己做啊?”
“懒得弄。”徐老师笑,“待过几年退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