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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坐正了身子,望着车窗外松林店的路牌,几乎都不认识这里了。曾经讨过馒头的那户军嫂家的老房子不见了,变成了宽敞的柏油马路。汽车和牛车同道行,不见扬起尘埃,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一派祥和。
松林店军区疗养院藏在一片丛林之间,空气显得格外好。段红下车扶起杨春,杨春做娇无力状搭着段红的手。段红的手指尖很热,可能是因为她的军装里面穿着红毛衣,脸色也显得热烈而温暖。
“这里空气真好,很适合我的精神病。”
“说的就是呢!”
段红看了看杨春,露出两排方块似的牙齿笑了。
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最好的办法,就是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千万不要辩解,要按医生的要求做。要保持安静,不激动,不暴躁。千万不要急着想走,要让医生觉得你的病情已基本好转了,自然会让你离开。
杨春想明白了对策,再看段红也没那么不顺眼了。心里还莫名地同情起段红,做为一名护士长,抛下家里的老老少少到深山里看护病人,想想就替她觉得委屈。
不问过去,不想将来,安安静静地做一枚精神病患者。
有了这样的信念,杨春觉得疗养院的小日子竟然很美好。除了她一个是精神病以外,其他都是各军区送来调养慢性病的军官。
中午只要有太阳,杨春总是坐在院子里晒后背。后背晒得暖暖的心里也跟着暖暖的,不过她的心里可一刻也没闲着,一直在思考那段幻境人生。人生是从那里断片的,必须得接续上,才能接受得了眼前的现实。
杨春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有时候太阳落山了才顿觉起身。段红也不打扰杨春晒太阳,她的任务就是看着杨春,记录杨春的行为和说话。
时间久了,疗养的军官中有人喜欢上了杨春,这时段红总会说杨春是精神病不适合做老婆。几次三番警告,军官只好收起爱的火焰,远远地看着杨春,每每看到杨春如画的侧影,心里就会替她惋惜。
“该吃药了。”
段红端着小托盘递到杨春面前,杨春拈起药丸看也不看就放进嘴里,然后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再放回小托盘时,对段红露出一抹微笑:“谢谢!”
药丸都是维生素!杨春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杨春发现段红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她也有好几天了,在她脑中数不清的问号中,又划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要想找到答案,只能等答案自动浮出水面。
“五一”劳动节这天傍晚,军区文工团要来疗养院慰问演出。病员们早早就搬好小板凳,在临时搭建的舞台前排排坐好。杨春是疗养院最特殊的存在,对她也格外优待,特意把她的小板凳放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间位置上。
“下一个节目,也是我们的压轴节目。请听歌曲《思念》,演唱者:苏暖。”
听到苏暖的名字,杨春的心格愣一下。真是山水有相逢,前世最讨厌的人竟然在这一世又遇上了。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苏暖穿着合身的军装,头上戴着军戴,两根齐肩的发辫上扎着紫色的缎带蝴蝶结。一双秀眸闪着亮晶晶的光彩,张开涂了玫瑰红唇膏的小嘴,温婉细腻的声音缓缓响起,伴着身体动作,整个人像一幅画般美好。
晕,这臭丫头竟然长高也长得更漂亮了!
杨春痴痴地盯着苏暖,打算不计前嫌,以欣赏的眼光来聆听她的歌曲。一曲终了,杨春举手拍掌,脸上还不禁露出微笑。
在热烈的掌声中,苏暖向观众鞠躬致谢,目光在杨春的脸上飘过,露出一丝不易察的轻视。就是那么一丝轻视立刻勾起了杨春心底的野火。上辈子没有机会和苏暖同台较量,这次机会就在眼前绝不能放过。
有人喊再来一曲,苏暖显得很兴奋。
“既然大家喜欢听我唱歌,那我就再唱一首。如果有会唱的朋友,可以跟我一起清唱。”
苏暖朝身后的乐队示意不用伴奏,琴师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乐器。苏暖拿着麦克风轻轻哼起前奏,然后转入副歌。
苏暖唱的是她自己写的歌《云水谣》,唱了一辈子军歌,她就想唱一首她自己创作的歌。今天这样的场合相对宽松,唱起来也格外动情。
苏暖闭着眼睛唱她最得意的主歌部分,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二胡的伴奏声。不等她睁开眼,仿如天籁似的声音渺渺而起,和着她的嗓音唱起。
第二百二十八章 相见不相识()
杨春偷偷跑上台顺了一把二胡拉起来,又和部队文工团的独唱演员苏暖合唱,一直坐在观众席最后悄悄织毛衣的段红,听到病员们高声喝彩,这才发现了台上的杨春。
这还得了,杨春的神经病又发作了!
苏暖扭头望向杨春,竟然忘了自己的歌词,看杨春一步步走到舞台前方,唱得台下掌声雷动,有的人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使劲给杨春鼓掌。
杨春朝苏暖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麦克风塞到苏暖手里。苏暖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接住杨春递来的麦克风。这时台下的掌声还没停歇,段红跳上舞台拉杨春。
“对不起吓着你了,她有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有病……”
杨春回头朝苏暖笑得意味深长,能戏弄一下前世的小冤家还挺爽的。
苏暖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报幕员上来解围宣布演出结束,苏暖才匆忙下台。看着苏暖耸动的背影,估计今天这一幕让她觉得丢脸了,爱哭的毛病又爆发了。
“我有病。”
杨春双手插在病号服的袖子里,那意思得段红给她搬小板凳。段红一手按着藏在白大褂里的半成品毛衣,一手拿着杨春和她自己的板凳显得有点吃力。杨春故意绊了一下,段红跟在她身后也崴了一下脚,手里的板凳摔到地上,白大褂里的毛衣也滑落出来。段红狼狈地拣毛衣抓板凳。杨春笑呵呵地朝前走去。
“杨春,你倒是给我帮帮忙哟。”
织了一半的毛衣因为竹针滑落扯出一大截线头,毛线团也滚出老远,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段红怕领导看见她工作时间做私活,急得头上冒汗。
“好。”
杨春一手抓一个小板凳,轻松地直起身,猛然望见舞台后方一道熟悉的人影,心里咯噔一下就停止了跳动。
韩冬正轻拍着苏暖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因为演出中的突发状况而难过。苏暖哭得更凶了。
“那个神经病突然跑上来捣乱,别人还使劲给她鼓掌……”
苏暖越想越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写的歌会有人唱,而且还唱得那么好听。她心里不得不承认杨春的歌声比她更动人更清澈。
“你都说那个姑娘是神经病了,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就不要再计较了。你是来慰问病员们的,病人开心你也应该开心才对。”
韩冬说着觉得眼前多了一道黑影,抬眼瞧去,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姑娘,在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定定地望着他。
杨春确定扶着苏暖的军官是韩冬。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见到韩冬了,杨春不能不激动,等她确定了没有认错人,快步朝韩冬走去。
“就是她,就是她刚才上台捣乱。”
苏暖突然发现了近前的杨春,指着杨春让韩冬看。韩冬望着杨春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无从想起。
“韩冬,你怎么来了?”
如果不是周围有文工团的人走动,杨春就拥抱住韩冬了。这段时间除了思念两个姐姐,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回忆和韩冬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种思念的甜蜜和不能相见不知音信的感觉,交替在内心搅动,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对不起,我们认识吗?”
韩冬的话让杨春的脸顿时一片惨白,怔怔地望着韩冬的眼睛,竟然说不出话了。
“不要理她,神经病!”
苏暖还想说杨春不但是神经病,还是一个花痴。会向英俊的男人现殷勤。韩冬的英俊是文工团员们公认的,都羡慕苏暖有一个做团长的男朋友。
每每听到这话,苏暖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可惜韩冬并没有答应做她的男朋友!如果韩冬真是她的男朋友就好了,韩冬就像一缕阳光,和他在一起总是那么温暖舒服。
“苏暖,不要那么说话。没有人希望得病。”
韩冬朝杨春歉意地点了点头,和苏暖往疗养院病区走去。
“韩冬,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杨春。”
杨春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和韩冬错过。五年的空白记忆,一定是发生了许多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韩冬不该忘记对她的承诺。
“杨春?”
韩冬的头剧烈地疼了起来,皱眉按住太阳穴,疼痛稍稍缓和了些。
“对不起,我想我们不认识。”
“你跟她废什么话,咱们赶紧走吧。”
苏暖瞪了杨春一眼,拉着韩冬朝前走。
“我们一起参加过925-0特种部队。”
杨春提醒韩冬曾经共同探险的经历,眼眶不由得红了。
“抱歉,你真的认错人了。”
韩冬扭回身,头再一次剧烈地疼痛起来。这回苏暖彻底怒了,几步冲上来揪住杨春的胸口。
“神经病,你要再纠缠我们,我对你不客气了。”
苏暖的粉拳高高举起不过是吓唬一下杨春,杨春一把扣住苏暖的拳头反身一背,把苏暖摔倒在地上。苏暖先是一惊,然后嘤嘤地哭了起来。韩冬快步过来把苏暖扶起来。
“同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叫韩冬,不过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925-0特种部队。我一直在第四十九旅当兵。”
韩冬客气地说完,扶苏暖走进病区。双扇玻璃门将要关上的时候,韩冬回头又看了杨春一眼。杨春的身子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特别柔弱,杨春?暗念这个名字时,韩冬的头又一次剧烈的疼了起来。见鬼!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凌晨时分惊醒,却想不起惊醒的那个梦境究竟是什么样子。
“杨博士。”
韩冬向杨远征敬了一个军礼。
“舅舅。”
苏暖扑向杨远征的怀里撒娇地问长问短。如果不是因为舅舅的关系,苏暖不可能进入军区文工团。苏暖倒不是走后门,她本来就是一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可以说进入军区文工团还屈才了。为了更多地接触韩冬,和韩冬能发展出爱情,苏暖愿意屈就。
“韩冬,快点过来坐。”
杨远征望着韩冬脸上不禁露出欣喜。
“最近军备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能拿冠军。”
杨春征握住韩冬的手,不由得心里百感交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今生今世不许变()
杨远征一直致力于研究一种干扰和重置人类大脑神经的药物,他终于成功了。不过为此也付出了健康的代价,为了配制特殊药液,他吸入了过量的有害气体,造成中枢神经损坏,无法正常行走。在松林店疗养院休养一年多了,也只是能拄着拐杖行走不过百米。
探索x深洞的杨春小组一共七名队员,虽然全部活下来了,可是进洞四年以后,人人都以为他们也像以前的科考队员一样消失了,却在某一天的傍晚,突然出现在x洞口已经开始腐烂的桃木堆上。除了韩冬、杨春和尹格婉若才睡醒的样子,其他人各个都面无人色,不成人形。其中还包括失踪十八年的几名科考队员。
失踪的科考队员被秘密运送北京做进一步治疗和研究,七名队员则交给杨远征进行脑部信息重置。韩冬是杨远征的第一个病例,看到昔日情人的儿子躺在手术台上,杨远征的手有些颤抖,如果手术失败,韩冬可能会失去生命。
可是如果不拿韩冬做第一个病例,其他的队员根本还谈不上是军人,身体素质更无法承受手术失败的风险。好在手术成功了……
“演出怎么样?”
“还行吧。”
苏暖讪讪地笑着。显然舅舅还不知道她在台上出了丑,杨远征住的高干区的病房,医生和护理人员的素质都极高,不可能有人八卦影响病人心情。
杨远征非常遗憾没能去看外甥女苏暖的演出,医嘱要保持安静不能激动,多卧床休息。他自己是医学博士,当然更加知道自己的身体,神经受损是最难康复的。
“你妈妈肯定担心你,你呀,得找个人照顾你才行。”
“舅舅……”
苏暖害羞地扭开头偷偷看向韩冬。杨远征意有所指,韩冬当然也听得出来。不过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儿女情长上,他要发明更好的军工机械,设计出更灵活精密的武器。何况杨远征是自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