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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上海的学校我肯定考不取,能考个省里的技校就不错了。你快去吧,如果再有杨梅的消息我通知你。”
杨春回到杨梅教室门口,这时教室的门开了,鱼贯着出来一些同学,却没见杨梅。杨春朝教室里面看去,杨梅依然坐着埋头做题,杨春喊她,杨梅抬起头看了杨春一眼,不情愿地起身放下笔到门口。
杨春把饭盒递给杨梅,特意说大姐交待桂花酒酿要趁热吃才好,杨梅点点头转身回教室把饭盒搁到书桌上,并没有要吃的意思。杨春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不见杨梅动筷了,好意提醒一句,杨梅却连头都没有抬,好像被试题给难住了。
杨梅这样也许是考前综合症吧。想想自己上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大大小小多少文化和专业课考试,每次考前都会紧张得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好那时也没有什么牵绊,只要一心读书就好。二姐杨梅不同了,她的心里有创伤,需要时间来愈合……
杨春正走得急,想去锅炉房见识一下刘硕喜的瘸子堂兄。不过转念一想,这时去也发现不了什么。既然让刘硕喜按兵不动,自己也不宜操之过急。
杨春经过车棚时,洪海推着自行车高兴地迎了过来。
洪海关心地问杨春是不是不舒服,杨春这才想起来,已经连续两天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了。
“听说王老虎逼你退学,你不用怕他。他没有资格让你退学的,你是咱们学校的文艺特长生,学校要重点培养你。可能下学期就让你转回重点班。”
“谢谢。”
杨春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姐和二姐的终身大事,重点班已经吸引不了她了。杨春自知不是搞学问的材料,能考上一所普通大学不至于学历太差就行了。至于将来要做什么工作,也没想得那么长远,能让大姐和二姐过上幸福生活才是目标,眼前最要紧的当然是让四季春服装厂营利规模不断扩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腰里有钱才硬气,才能实现各种梦想。
洪海见杨春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不免有些着急。杨春转班以后洪海想见杨春一面都很难,洪海几次在自行车棚里转悠希望能碰到杨春,结果连杨春的自行车都没看见。
洪海昨天打听到杨春请病假了,晚上跑到杨春家观察,看见窗玻璃上映出杨春和杨桃的身影,才算安心地回家。
“杨春你等一下,”洪海见四下没人快走一步拦在杨春身前,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递给杨春:“这是最新的数学习题册,里面会有期末考试的应用题。”
洪海也不管杨春愿不愿意要,把练习册塞进杨春刚才装饭盒的提兜里。被人强迫示好,杨春哭笑不得,只好收下洪海的好意。不过杨春可没打算做练习册上的题,回到家把练习册扔到书桌上就没再碰过。直到杨桃给杨春打扫房间,无意中碰掉了练习册,从练习册里飘出一封信拿给杨春看,杨春才发现洪海竟然在练习册里夹了一封情书。
“信里写的什么?该不会是情书吧?”
杨桃逗趣让杨春念来听听,杨春却一把把信撕了。
“不是情书,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话,没什么好看的。”
杨春觉得把情书撕了还不解气,又踏上一只脚来回蹭几下。
第一百十四章 误表白()
女孩子收到情书就算再不喜欢那个男生,也不会气得撕了情书还不解恨,还要踏脚踩几下才解气。其实洪海的情书很普通,普通得和大多数初中男生暗恋女生以书信表白情话一样。只是杨春从洪海的情书里发现了一个谜底,一个曾经让她误会韩冬的谜底。
韩冬说连续给杨春写了几封信,杨春却都没有收到。这时看到洪海的信,杨春突然明白了韩冬写给她的信都被洪海给截走了。
原来韩冬给杨春写信都会把信纸叠成一个整齐的“又”字形,而洪海折叠的情书正是学着韩冬的样子,可惜洪海只学到了皮毛,“又”字形叠得长短不一,接缝处也没有对齐。
杨春为什么这么肯定洪海是学的韩冬呢,因为杨春和洪海做过同桌,洪海虽然学习不错,不过手工方面很笨拙。平时美术课上老师教做的手工纸鹤,洪海既学不会,也没兴趣学,却突然在信纸上做造型,显然是照样学样参考韩冬的。也许洪海觉得情书就应该是这样折的,所以才会完全模访韩冬,连情书字里行间的语气,都学着韩冬独有的冷静和客气。
如果不是为了找洪海算帐,杨春还想在家再赖两天去学校。杨春提前结束病假到班里上课,竟然受到了王老师的表扬。杨春突然觉得心里有愧,整整一天都表现得像一个好学生般专注听课认真做笔记。
下午放学的铃声一响,杨春抓起书包冲出教室,一口气跑到自行车棚,找到洪海的自行车拔了气门芯攥在手里。眼望着洪海越走越近,杨春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等洪海走进车棚,杨春拦在洪海面前。
洪海可没想到杨春会在自行车棚等他。自从前天把表白信递给杨春,洪海就心情忐忑地等着杨春回音。洪海既想杨春答应和他共同努力学习进步,又怕杨春会把表白信交给老师,影响到他的三好学生评奖。洪海有些后悔不该用书信的形式向杨春表白,如果和杨春当面说出口,虽然有些窘,可是能直接得到回音,还不会有把柄落在杨春手里。
想到把柄洪海又顿时豁然开朗了,韩冬给杨春写的信也是把柄啊。如果杨春不识相,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那就向学校报告杨春和韩冬早恋。
洪海突然想起他写给杨春的表白信也没有落款,一封没有落款的表白信,就算杨春想要当把柄也没有意义。
洪海抬眼看见杨春拦在面前,不由得露出一抹激动的笑:
“杨春,你在等我。”
洪海本能地以为杨春在这里等他,是因为他的表白信而感动来示好。可是看见杨春眼底冒出的怒意,洪海慢慢收拢起激动的笑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有事?”
洪海打算装傻。从当官的父亲那里学来的一套应酬手段还是挺实用的,难得糊涂,大智若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杨春盯着洪海的眼睛不说话,可是如二月寒泉清冽的眼神足以让洪海失去镇静。洪海的眼神不由得慌了,说话也开始舌头打结。
“我得,回家吃饭了,今天的家庭作业,特别多。初二开学,要有晚自习了,我打算申请,一张床位,住校学习方便些。”
在杨春的盯视下,洪海觉得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总算不知所云地说了一堆话,赶紧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洪海解开车锁跳上自行车准备逃走,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杨春这是来向他挑明那封表白信的。
“讨厌你,滚远点”已经写在了杨春的脸上,再不逃走还真要等杨春开口,把难堪的话说出来丢面子呀。
洪海猛蹬两下打算从杨春身边冲过去,这时自行车车把突然打横,洪海差点摔到在杨春面前。还好腿长撑住地,低头一看自行车胎瘪了。
倒霉!
洪海暗骂关键时刻出丑跌面子。
一只幼粉白净的手伸到洪海面前,杨春摊开掌心。洪海看见杨春手里的气门芯,顿时明白了自行车没气是杨春所为,伸手想抢回来。杨春缩回手比洪海的速度更快。
洪海知道今天这一关是必须得过了,“说吧你想要怎样?”
“把韩冬的信都拿还我。”
原来是要回韩冬的信!洪海条件反射地伸手在书包里掏,突然想到他的情书还落在杨春手里,如果要还韩冬的信,就必须得把他的情书还回来才行。这样才显得公平,这样大家才能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洪海一手抓着两封韩冬的信,一手朝杨春摊开。杨春懂洪海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把洪海的信给撕了,就直接告诉洪海好了。洪海却不信,把韩冬的信又装了书包里。
杨春哪能让洪海出尔反尔,抬手就把洪海的手臂给反扣过去,洪海顿时失去自由活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春把韩冬的信拿走。
“洪海,你的信我一个字没看就撕了,我就当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信。我警告你,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偷拿我的信,我对你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客气了。你别想当三好学生干部,更别想成为优秀共青团员,要抹黑你的办法我有一百多种,你要是想试试我乐于奉陪。”
读着韩冬一个多月前写来的信,杨春的心底渐渐柔软起来。许是这些日子没有韩冬的消息,那时的信就成了心灵的蔚籍。
转眼到了清河镇中学中考的日子,因为初一初二要给初三学生倒教室做考场,学校放假三天。杨春提前放学回来,看见大姐杨桃正准备蒸肉包子要带去学校给杨梅吃。杨春说学校教学楼现在封闭不许外人进,肉包子等杨梅考完试回来再吃。学校的食堂这三天应该会加菜,杨梅的伙食不会差。
姐妹俩正说着,听见院门响,跑出去看,杨梅竟然回来了。杨桃惊喜地打开门请杨梅进来,又问杨梅考试准备得怎么样。杨梅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把手里的布带子扔到自己空置很久的床铺上。
第一百十五章 伤离别()
杨梅扑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脸,对坐在窗边的妹妹杨春似乎没有瞧见。
杨桃觉出杨梅的古怪,上前试了试杨梅的额头,轻声问:“梅子你咋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是,我肚子疼。做女人真倒霉,明天考试我来月经了。”
杨梅没好气地说。复习这么久都没有月事来骚扰,眼看着明天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月事却赶巧来了。这个时候小镇上还没有卫生巾那么便利的女生用品,女生来月事通常都是用粉色的皱纹卫生纸斜着叠成一条,再垫在一根宽带子上用线绳系在腰间。条件稍好一点的会去商场买一根橡胶做的月经带,家里窘困的就用旧布裁两条密密锁了边再缝上带子一样用。
可是卫生纸终究饱吸量有限,一堂考试要一个半小时,中途肯定会阴湿了裤子令人难看,再说身下湿淋淋地,还伴着阵阵的血腥气和隐隐的腹痛,哪还有心思算题作文。
杨春对二姐只能深表同情,除了给她买一根橡胶带和最柔软的卫生纸也别无他法。杨春的记忆里第一次来月经时正在北京,是师傅的女儿苏暖教会她用卫生巾。
苏暖,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见到你了,也希望不要再见到你!
苏暖当年特招入伍时,杨春已经考入了上海艺校。从此两个人的交集仅限于一些晚会上偶尔同台。
杨梅晚上没有吃饭,杨桃怎么劝也不吃。杨桃没有办法,又怕杨梅饿出毛病,又跑到路口的小卖店买了一袋奶粉回来。杨桃不买奶粉还好,杨梅看见杨桃递来的奶粉直接抢过来甩出老远。
“二姐,你耍什么疯!大姐是好心怕你饿着,你不愿意喝就算了。”
杨春把奶粉拣起来,看见奶粉袋上印着的大肚子孕妇的形象,顿时明白了,二姐杨梅是触景生情,想到了她流产时的痛苦。
杨春朝一脸委屈的大姐杨桃使个眼色,把奶粉递给杨桃,杨桃默默地拿着奶粉出去了。小卖店里只有这么一种孕妇奶粉,杨桃哪想到竟然会触动了妹妹杨梅的神经。
杨梅在床上躺了一会,受不了身下潺潺的涌动,拿起杨春帮她折好的卫生纸出去,走到院里又怕黑喊杨春跟她一起去厕所。杨春拿这么个二姐也是没有办法。
杨梅上完厕所回到屋里可能身体觉得舒服了些,看杨春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杨梅半靠在床头问杨春,最近是不是听说了一个姑娘被她的未婚夫搞坏了下身,到上海看医生去了。
杨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再说这么劲爆的话题,也不适合两个中学生谈论。
“你别装了,我知道那个刘硕喜还到大姐的服装厂找你打听事了。”
原来说的是刘硕喜和小怜。
杨春的苦心没有白费,服装厂的小媳妇们很快就把小怜受害故事的新版本在清河镇传开了。连初中生杨梅都知道了,杨梅是在学校厕所蹲坑时听隔壁两个女老师聊天聊起来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梅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她觉得妹妹杨春去上海应该不是打听小怜的消息的,杨春和小怜以前又不认识,哪有必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专程跑一趟上海。
杨梅突然从床上跳下地,定定地望着杨春,“你是不是去上海找韩枫了?”
“找韩枫?韩枫是谁?我从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杨春这时不想让二姐的心绪起伏太大,毕竟明天大考当前,杨梅好好发挥考出好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杨梅望着杨春的眼睛翘唇轻笑,“睡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