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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伺候的桃红隐约听到内室的动静,红着脸摆摆手,和其他人一起退去院里,顺手把门和槅窗也关上了。
桃绿在游廊的美人靠上坐着打络子,几个小丫头围着看,“嘻嘻哈哈”地笑闹、玩耍。
桃红走了过去,训诫道:“你们几个的声音都小一点,打扰到主子了可不好……”这些小丫头们刚留头,是府里的大管事新买进来的,每房都去挑了。正是教规矩的时候,马虎不得。
“是,桃红姐姐。”
小丫头们见少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说话了,皆屈身行礼,十分恭顺:“奴婢们记住了。”
桃绿却拉着桃红的手过来看,笑道:“好姐姐,我这里有几个现成的,柳叶、梅花、方胜……这三个你有看上的没有,留着装香坠儿也是好的。”
桃红摇摇头,“我用不到……”她瞅着丝线的色调配的是极好的,黑色配大红,葱绿配柳。黄,做工也精致,倒是难得的。
她问道:“好端端的,怎地打了如此多,你是擅长做络子的……用一条再打不好吗?白白地放着,旧了又不好看。”
桃绿的手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说:“巧玲姐姐最喜欢络子,此刻多打几条,等夫人什么时候回去了,我就能送给她了。”
桃红一愣,知道她是想巧玲了,便欠身坐在了她身旁,安慰道:“巧玲姐姐是跟着伺候咱们二夫人的,少夫人又写了书信过去……一准儿过的很好,你也别太担心。”
桃绿“嗯”了一声,手指翻飞间,又打成了一件一炷香。
树鸣从前院过来找张居龄,走到秋阑阁门口时,发现门是关着的。他怔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桃红,笑着走过来,“桃红姑娘,我有事情找三少爷,烦扰你通报一声。”
桃红瞄了眼内室的方向,淡定地拒绝:“你等一会吧,三少爷现在有事。”
树鸣陪着笑:“……我这是急事。”
“三少爷的事更急。”
树鸣噎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吭声了。
半个时辰之后,正房的门从内自外打开了。桃红率先走了进去。桃绿把手里的丝线和络子递给一旁的小丫头,也跟了过去。
顾晗正坐在梳妆台前挽头发,张居龄则端着盏碗斜倚着高几旁边喝茶。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顾晗赌气背对着张居龄,天知道怎还有那样的姿势……舒服是舒服,但是也太羞耻了。
他跪着,却把她的一只腿扛在了肩上……
张居龄把盏碗的茶水一饮而尽,递给了进来的桃绿,笑着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当然是晗儿长得好看呀。”
顾晗的小脸刷就红了,她的贴身大丫头都在呢就这样说,也不怕她被笑话。
桃红低着头,只作看不见,“三少爷,树鸣在外面找您,说有急事。”
张居龄“嗯”了一声,又和顾晗说:“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
顾晗低低地答应了,他才大步走出去。
顾晗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想了很久……张居龄自打成了阁老后,好像比以前更忙了。书房里的折子都能摞起来一米高,案桌上都摆满了。
路上,张居龄问树鸣:“发生什么了?”
“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你过去议事。”
张居龄俊眉一皱,都这个时候了,朱高栋唤他做什么……难道是宫里出事了?他折回秋阑阁又换了常服,让树鸣去备马车。
主仆出了张府,隐藏在暗中的数十个护卫才纷纷献身,跟了上去。个个气息绵长,行走如风。
这才是正二品大员出行该有的阵势。
天色已经黑透了,半圆的月亮在空中发出晕。黄的光。
路上冷冷清清的,甚少有人赶夜路。正因如此,马车驶起来才畅通无阻,飞一般的速度往皇城的方向去。
乾清宫里灯火通明。
面容憨厚的朱高栋,穿上明。黄的袍服后,倒也有了身为帝王的威严。他在云龙圆背椅上端坐,脸色阴沉。顾临却跪倒在地。
张居龄由宫人领着进来,跪倒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栋摆摆手:“张爱卿请起……”他顿了顿,又说:“顾爱卿也起来吧。”
俩人谢恩,起身站在左侧。
朱高栋也没有心情和张居龄扯闲话了,直奔主题:“朱高知跑了。”
“跑了?”
张居龄迷惑不解:“什么意思?”
顾临叹气道:“刑部大牢出了内贼,不知道是谁私自放走了朱高知……”
朱高栋气的拍了下案桌,“堂堂刑部,怎地有了内贼?”他想起朱高知的罪行,更是火冒三丈:“他这样凶险的人物,一旦有了自由,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张居龄温和地开口:“皇上稍安勿躁,微臣倒觉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说?”
“贤贵妃是朱高知的生母,如今在冷宫里待着,他的两个儿子被贬为庶人,王府也收回了……大势已去,他不可能不明白。”张居龄和他解释:“他就算从牢狱里逃出去了,也是保命罢了。”
朱高栋抿了一口热茶,慢慢地说道:“张爱卿说的话,朕也想过……但朱高知谋反过,断断留不得。”一想起朱高知也想坐上皇位,他就满心的不舒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上说的对。”
张居龄倒不是称赞朱高栋,而是针对于朱高知本人的评价。
朱高栋没说话,独自想了一会,突然从多宝阁里翻出一块令牌递给张居龄:“张爱卿,缉拿朱高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西厂的锦衣卫随便用……他们见到它,会听你的调遣。务必缉拿归案。”张居龄和他是半师半友的关系,又卖命替他守住了老朱家的江山,他要是不信他,还能信谁?
令牌通体鎏金,反面雕刻着双龙腾云图样,正面是阳刻阴雕“圣旨”二字。代表着朱高栋的身份。
“微臣遵旨。”
张居龄跪下接了令牌,又听朱高栋说:“顾爱卿要辅助张爱卿调查。”
顾临拱手应“是”。
等俩人走出乾清宫,戊时差不多都过了。
顾临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啊。
“祖父,您没事吧。”张居龄从袖口处拿出锦帕,递给顾临。
顾临摆摆手,没有接,他看着张居龄,说道:“朱高知的事情麻烦你了……”张居龄能抓到他,他也能减轻些罪过。skbdowngg
第190章 190()
“祖父可别这样说,这是我份内的事。”
张居龄拱手; 劝解道:“皇上是脾气好的人; 今晚不过是心急。”
顾临笑了笑; 换了话题:“晗姐儿最近可还好?”
“一切都好。”
张居龄恭顺地开口:“孩子在肚里月份大了; 她不方便出门; 等过了年就去看您和祖母。”
“她身子骨不好……”顾临点点头,嘱咐道:“好好照顾着。”
张居龄应“是”。
俩人边说话边往外走,到了午门才告辞。
张居龄到家的时候; 顾晗已经睡下了。她最近总是感觉疲乏; 坐着都能打个盹。
“三少爷好……”
桃红见他回来,屈身行礼。
张居龄“嘘”了一声; 看了眼内室放下的帐子,小声问:“少夫人睡熟了?”
“是的。”
张居龄再走路的动作就很轻了; 他看向桃红:“让小厨房给我下一碗羊肉烩面。”
桃红答应着去了。
张居龄换了身家常直裾,又去净房洗手。
顾晗睡的正酣; 翻个身踢了被子。她孕中怕热,不喜被褥太厚。
等张居龄吃晚饭; 又洗过澡,亥时都过了。夜实在是太晚了。他吹灭了照亮的烛火; 掀起帐子躺在顾晗的外侧。
身边猛然多了个人; 顾晗像是有知觉似的,拱到张居龄的肩头; 蹭了好几下; 嘟嘟囔囔的好一阵子; 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张居龄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往怀里带了带,拿起芙蓉色暖被给俩人都盖上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风里开始带着寒气。
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逝去不回头。转眼就到了九月十四,张家彻底忙了起来。搭棚试灶,张灯结彩。
远道而来的亲戚携着礼金和礼物也开始上门了,因为张居龄升为阁老的缘故,来的亲戚好像就特别多,张修和王氏只迎客便忙的不可开交。顾家和杨家也来人了,是顾曙和杨若。
张修陪着俩人在花厅喝了一会茶,笑道:“夙之忙的很,整日都见不到人影……不能陪你们说话,可别挑理。”
自家老三是顾家的女婿,又是杨若的好友……这俩人登门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出来迎接的。但是老三确实是不在家,一大早就去了衙门。
“无妨。”杨若摆摆手:“我们有手有脚的,也不需要他陪着。”
张修笑着点头,又让下人去端时令的瓜果。
“张大人客气了。”
顾曙也很客套:“阁老大人事物繁多,我们是能理解的。”他喝了一口茶,又说:“此番前来,也奉了祖母的意思,看看堂妹,给她带一些东西。”
“也好。”
张修招了一个小丫头过来,吩咐她:“领着顾大人去三房一趟。”
小丫头屈身应“是”,顾曙起身拱手:“多谢张大人。”
杨若坐在位置上未动,看着顾曙走出了房门。顾曙是去见他的堂妹,自己呢?没有任何理由去见顾晗吧?
张居龄现在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和顾晗的生活应该就像升官的历程一样,越来越好……
杨若端起盏碗,喝掉剩下的冷茶,心里清醒了许多。顾晗过的好比什么都强,从今往后,他便不打扰了。离她远远的。
阳光灿烂,微风徐徐。
秋阑阁里。
顾晗心情不错,双手扶着腰在庭院里溜达,问道:“梁嚒嚒,给四小姐的添箱礼找出来了吗?”
梁嚒嚒扳着手指算:“嵌红玉大金镯一对,绿猫眼石挂珠长簪一支,和田黄口玉海棠钗一对……”她想了一想,又问:“老奴记得就这么多,您看看还差了什么?”
顾晗笑起来:“嚒嚒的记性很好,一点差错都没有。”作为张家的儿媳妇,她的添箱礼理应和宁氏一样多。
她又说道:“包起来吧,我晚上送去桂花苑。”
梁嚒嚒屈身应“是”,退下去准备了。
顾晗走了一会路,觉得有些累,扶着桃红的手往屋里走,想坐在香妃长榻上歇一歇。
守门的小丫头挑起帘子,顾晗才跨进屋里一只脚,就听到有人喊她:“晗姐儿。”是熟悉的声音。
顾晗顿了顿,回头去望。从月门处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穿着杭稠团花直缀,身材高大,英姿勃勃,满脸的笑容——顾曙。
“大哥?”
顾晗又惊又喜,转身去迎他:“你怎么过来了?”
顾曙步子大,几步就到了顾晗面前,笑眯眯地:“我来给张四小姐添厢,也来看看你。”
“快。”顾晗右手一伸,“屋里请。”又问他:“祖母可还好?我许久未回去,很想念你们呢。”
“祖母身子骨挺硬朗的……大家也想你。”
顾晗看着顾曙笑了笑,大哥真是坦率的可爱。一句话还分两次说,后半句分明和事实不符合。
他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吧。
兄妹俩说着话,进了正厅,各自找位置坐下。顾晗让丫头们上茶水和点心。
顾曙让随行的小厮拿出包裹递给顾晗,“这里面是二婶母和祖母给你准备的糕点和补品……祖母说都是你幼时爱吃的。”
顾晗让桃红收下,笑着说:“倒是劳烦了祖母和母亲,什么事情都为我操心。”
顾曙的语气十分随和,“你自小身子就怯弱,多补补也是好的。”
顾晗笑着应下,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顾曙便起身告辞。
“慌什么,吃罢午饭再走吧?”
顾晗挽留道:“也不在乎一时半会的功夫。”
顾曙和她解释:“我一个人倒无妨,只是和杨大人结伴过来的,约好了待会去柳巷胡同买书……改天吧。”杨若路上还说,买过书要和他一起回顾家找三叔谈事情。
“那好吧。”
顾晗点点头,起身送他出了秋阑阁。
一直到下午酉时,张居龄才从衙门回来。
顾晗正翘着小脚坐在圈椅上吃桃酥,旁边的青花瓷盘子里还放着白松糕、赤豆饼、冰皮桂花糕……见到他,笑道:“夫君,你要吃吗?是大哥从大兴带过来的。”
“大哥?”
张居龄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顾曙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