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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月转身看向徐皋,神色清淡又平静,收起了平日里惯有的邪肆笑意,问:“不知徐将军现在可否听我说明来意?”
徐皋的视线从地图上收回,再次落在眼前拥有绝色姿容的少年身上时,已经没有刚开始的不喜和嘲弄,除了为他知道的如此清楚而惊心外,还有更多的好奇。
沉默了一瞬,徐皋看向右中郎将曹显交代道:“立即派人去按照地图上重新标注的路线探查一遍。”
曹显收起心中的震惊,出声应了一句:“是!”就转身出了中军大营。
随后,徐皋才看向季君月,神情多了一抹认真:“你确实够资格为上连关尽一份力,不管你真正的来意是什么,一旦确定了你所绘地图是真的,你就已经为上连关带来了一份便利,立下一份军功。”
季君月看着徐皋,还好这个将领不是一个心胸狭隘又思想顽固的人,这倒是让她接下来的行事更为方便了。
徐皋见季月没说话,神色依旧犹如初见时那样悠然平静,波澜不惊,初次见,给他的感觉是傲慢自大,可是现在再看,反而给了他一种荣宠不惊的气度……
徐皋心中对于季月的印象渐渐改观,随即看向几名将领介绍道。
“这是新兵营的季月,相信大家看了他刚才绘制的地图,多少也对他的外貌带来的印象有所改观,那么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听听季月要跟我们汇报的事情吧。”
对于徐皋让一个新兵无视规矩中军大营,甚至直接面对面汇报情况,几位刚才看了季月亲手所添置的路线地图后心中已经减少了成见,并没有出声反对,沉默的看向季月,都等着看这个为众人带来惊喜的美丽少年要说什么。
季君月也没再耽误时间,直接道:“窦大将军带兵五万增援武阳关,此时上连关仅有十万兵马驻守,正是趁机夺取的好机会,塞外胡人部落众多,势力大多零散以西匈奴挛鞮氏、西羯族大月氏和西鲜族慕容氏为首。”
“慕容氏主要根据地在西北,我们暂且不论,大月氏和挛鞮氏主要盘踞在西南,以他们手下众多的小部落人马,若是兵分两路分头攻打武阳关和上连关并非难事。”
“况且,一旦他们成功将兵力吸引到了武阳关上连关的防御变弱,便可兵分三路突袭,一路正面攻入上连关分散秦兵的注意力,一路西行过荒原下河流,只要人数不多又多加注意,以胡人善水和对平原的熟悉度,足以悄无声息的潜入上连关西侧。”
“局时上连关的兵力一定会被分散,一旦兵力集中在了西面和正门,这个时候若是有一支敌军从南面穿过祁芝山到达南面山脚,奇袭南面驻守士兵,那么整个上连关就会被前后左右包抄,再无反抗之力。”
季君月的语速不急不缓,咬字清晰,声音磁性又流畅让人听起来感觉很是舒服,可是她话语里表达的意思却让众人心中出现了强烈的分歧。
“你分析的敌军会攻打上连关这一点本将能够赞同,可你说敌军会兵分三路本将却无法苟同了,先不说西面的平原,就说那南面地势崎岖的祁芝山,祁芝山算是上连关南面的天然屏障,敌军想要大批量翻越祁芝山抵达南面山峰的山脚根本就不可能,若说数十个还勉强,但这数十的兵力根本不足为奇。”
季君月的话这才落下,一名都尉就开口反对了。
张武也开口说道:“确实,南面就是祁芝山,上连关的南面正好背靠一座险峻的山峰,胡人若是想从南面攻入,必须经过那座险峰,那样山峰我们都带兵试验过,想要多人翻越根本不可能,最多也就能下来五十人,我们南面的守卫虽然薄弱,但两百人却是有的,根本不足以构成你所说的奇袭。”
其他人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均是和两人差不多的想法,都觉得季君月的说法不切实际。
就连徐皋,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不过那神色很明显,也是没有把季君月所说的南面奇袭的事情放在心上。
季君月在说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其实今日无论是谁,也都不会相信她的推论,毕竟按照常规理论,南面确实是无法突破的。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生在高科技的现代,一切险峻地势都不是问题,但最的原因并非如此。
而是她利用源力仔细探查过那片区域的地势,那座山峰虽然险峻,但并非真的无法克服,只要胡人学会利用绳索,并且早早的做好准备,便可由一人直接从山峰南面的半山腰连接一条稳固的绳索至南面边关的眺望塔上,形成一条‘路’,给后面的队伍带来便利,顺着绳索一一偷渡而下。
只需数百人,便可成功奇袭南面,一旦南面被占领,西南军被左右夹击偷袭,再加上军心一乱,那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战败。
让她如此确定的还有一点,她前去探查敌情的小飞蛾一分钟前已经传送来了消息,敌军确实打算兵分三路,从祁芝山利用绳索奇袭。
季君月将自己想到的敌军有可能用到的方法说了出来,对于利用绳索的方法,大部分人惊奇的同时仍旧保持着不苟同的观点。
“用绳索?这跟翻越险峰有何区别,同样极具危险,就算胡人再强壮,他们始终只是力气大又野蛮凶残的蛮夷,并非武林高手,怎能同武林人士飞檐走壁的能力相提并论!”
要知道这可是秦国兵都做不到的事情!
也有那么两人保持了沉默,暗自思索,那人便是徐皋和鲁威。
虽然两人都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可是却无法真正的确保完全不可能,正是因为存在着那么一点点不确定的因素两人无法第一时间反驳季君月的话。
季君月要的就是这抹犹豫,会犹豫,就说明有机会,于是看着徐皋颇为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若真的大敌当前,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都有可能改变结果,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徐将军,属下希望你认真考虑,其实这件事情不过是早早防范于未然的事情而已。”
“我们提前防范了,若是到时候敌军并没有如同我说的这样奇袭,也不过是消耗了多天布置陷阱提前防备的人力而已,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敌军真的就如同我猜测的那样,我们提前做的准备将会为整个上连关挽救回无数条性命,甚至更有可能让敌军有去无回,在成功保住上连关的同时,也能为西南军增添一份荣光。”
季君月的话犹如一记猛捶重重砸在了徐皋和鲁威的心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都赌不起,上连关绝对不能失守,哪怕有可能白忙一场甚至耗费不少的人力。
只是,一旦这么做了,若是到时候敌军并没有从西南两面奇袭,到时候耗费军中人力之责,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季君月看着徐皋闪烁的眼神,已然看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关于这一点,从小接触军中事物的她比人都清楚,于是道。
“属下愿立下军令状,若是到时属下猜测错误导致军力耗损,愿以项上人头赎罪,只愿徐将军准许属下亲自负责选人埋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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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军令状了,君君要带人干坏事鸟,哈哈~下午五点二更喔~,有可能会提前,群么一个~
第两百零二章:校场点兵;臣服()
鲁威看着下方窃
和季君月同在一个军帐的夜砚等人也愣了,心中隐隐有了某种惊心的猜测。【全文字om】
人群中,梁钰看着高台上比女人还漂亮勾魂的少年,眉头渐渐紧锁,心想难道是哪家权贵家的公子哥?
新兵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到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穿着新兵服的新兵!……
偌大的校场前方一米的高台之上站着几个将领,将领旁边是都尉、军侯、屯长和百夫长,几人站在高台两侧,而高台的正中央站着的不是徐将军,而是一个……
第二天一早,天还为彻底清明,新兵都按照往常一样集合在校场,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军中的军侯给大家安排训练。
众人苦哈哈的翻了一个白眼,可任由他们磨破了嘴皮子,季月就是半句不松口,最终众人只能在心痒难耐中渐渐睡去。
睡?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谁还有心思睡觉!
季君月并没有多说,只道:“明天一早你们就知道了,睡吧。”
夜砚几人并没有说话,不过那一双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季君月。
“季月,听说你去找了百夫长求见了徐将军,结果如何了?”张慈山出声问。
商议清楚后,季君月离开了中军大营,待她回到新兵营的时候,屋内灯火已熄,但人都没有睡,听到帘子被挑起,纷纷都坐起了身。
于是季君月跟鲁威商议,埋伏一事让他挑出三千精锐,至于偷袭敌方军帐,就由她亲自带着新兵去完成。
徐皋扫了张武和鲁威一眼,又看了看持有不同意见的两个都尉,道:“三对三意见持平,那就听本将军的。”
其它两个都尉也是站在李川阳那边的,完全不赞同让一个新兵这样的胡闹。
鲁威的想法和徐皋的差不多,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与其到时候出了意外手忙脚乱,不如现在给季月一个机会提前布置好一切,况且他会盯着季月的,有什么漏洞也能及时补上。
张武因为是自己牵引让季月见到徐皋的,所以心中多少有几分对季月的宽容,并没有太过苛刻。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听取他的建议就算了,还将埋伏和偷袭一事都交给他安排,这简直就是史无前例,儿戏胡闹!
“将军,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些?”李川阳不赞同的出声质疑。
确实,若是季月失败,最终的结果只会成为新兵营里的笑话,现在新兵营还不过一千多人,不久的将来新兵营可是有十多二十万的,但凡有点自尊心的,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世人的嘲讽。
“至于你说的偷袭敌人大营一事,只要你能说服新兵,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最后成功了,你小子可就能成为新军中第一个当领将的人,若是失败,就算活着回来,这新兵营你们也是待不下去了。”
徐皋沉思了片刻后才说道:“若是你刚才所绘的地图是真的,本将军准许你的提议,祁芝山和之水平原埋伏一事你可以负责,鲁威监管,确保不会出现问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天方夜谭,可万一真的被季月这小子做成了呢?那么那些跟随他一起行动的人,可就是功不可没了!
早晚一条命报效国家这句话多少触动了在场众领将的心,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会看得如此透彻,一句话就总结了戎马半生的军人最终的结局。
季君月漫不经心的一笑:“既入军营就该想过早晚一条命报效国家,回来参军的大多都是穷苦百姓,无论是生计还是功名,总有人愿意为那军功,为那身红袍赌上一回。”
季月纵使再聪明厉害,他仍旧不过一个新兵,在新兵营里没有绝对的凝聚力让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听他的,更没有人会不怕死的跟他一起去冒险。
徐皋仍旧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而是道出最为关键之处。
“新兵根本没有上过战场,什么都不会,没有磨练出不怕死的心智,没有人会跟着你一个同样是新兵的人去冒险的。”
众人心中一阵无语,徐皋此时已经不太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一个骄傲自负好大喜功的人,反而他所说所做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论功行赏?这小子还真敢说,这是想军功想疯了?!
不待众人开口,季君月狭长乌黑的凤目凝视着徐皋:“我不会耗费西南军的兵力,最后偷袭敌军大营的时候我会带着新兵去,而且人数不会过百,若是最后死了并不会对上连关造成影响,若是我们最后赢了,还请将军论功行赏就好。”
季君月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落在在场的一众将领耳里无疑是一道惊雷,一个个看着她那张波澜不惊绝色至极的脸,只觉这娃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季君月没有细说,只道:“我可以保证让奇袭的敌军有来无回,不仅如此,我还会带一小部分人偷袭敌军大营,夺取敌军统帅人头。”
徐皋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给了季君月一个说服自己的机会。
“若是让你负责你想怎么做?”
徐皋看着季君月,虽然意外她敢立下军令状,不过这倒也为他解决了一个麻烦,只是让一个亲兵亲自负责埋伏一事,是不是有些儿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