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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张家父子听到此已经彻底明了了,原来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岂有此理,这赵知府竟然是个如此私相授受之人,竟然将我儿的名额换给了他的准女婿,不行,我一定要去衙门告他!”
张文脸色难看的低吼一声,虽说民不与官斗,可是自家的儿子,就算这一告的结果会差劲人意,甚至惹祸上身,但他们张家也决不能忍气吞声就这样算了!
张西泰到底还是更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危,听到自家父亲的话,连忙安抚道。
“父亲先别急,如今我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去衙门告状,只会被他们官官相护的赶出来,甚至有可能给张家带来祸端,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张贤礼三人听了张西泰的话倒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张西泰的目光越发赞赏了,如此境地还能保持理智的想对策,而非冲动行事,这张西泰就算此次真的求告无门,被人误了前程,只要忍过一时,将来也势必一飞冲天,出人头地。
何况,张贤礼看了季君月一眼,这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嘛,这么大一张王牌,只要不是惹到朝堂上那些大臣,不涉及一些利益纷争,就没有她不能解决的事,一个区区从四品官员,皇后娘娘动动小指头就能捏死他。
微生礼尧知道对面那小公子既然帮忙查出了其中的问题,想来是不会放手不管的,这张西泰倒是算遇上贵人了……
闫华直接开口道:“我们大家兄弟一场,就算这解州无人审理此案,本公子也能帮你劝服我父亲,定然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闫华虽然不太清楚自家父亲的事情,却多少能知道自家应该算是平国公府一派的人,与那温国公府和清王府正好是政敌,这么一个宰断敌方触须的机会,父亲应该不会放过。
张西泰感激的冲着闫华一拜,倒也不推辞的说道:“那此事就有劳闫兄了。”
不管最后成不成,张西泰都记得这份恩情。
张贤礼见此忍不住的摇头一笑:“这不是还有季小公子在嘛,这事恐怕轮不到我们插手。”
张西安想的和微生礼尧一样,既然主子插手了,而且此时看起来一副泰然若素的模样,定然是有办法解决的,所以一开始他就将希翼的目光落在了主子的身上,至于哥哥认识的这三个朋友,他其实不太信得过。
张西泰和张文听言,微微一愣,不过下一刻,父子两已经朝着季君月一拜。
“季小公子,若是有办法的话,还请帮一帮西泰,我们张家虽是普通村民,却也愿意奉上一颗卑贱的真心,为小公子做牛做马。”
张文这话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可谓不中,不过对于权贵之人来说,要一个普通人做牛做马不过抬手间的事情,根本没有的交换利益。
但好在,张家确实有季君月看中的东西,而且她既然一开始就出了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不过是想看看张家的态度而已,毕竟求来的和旁人送到手里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张家亲口求了她帮忙,自然会更加铭记这份恩情,可若是她自己主动帮忙,就少了那么几分刻骨铭心了,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得来容易从而不珍惜的心态。
张西泰自然看得清楚,比起闫华来说,这个身份不明的季小公子才更让人放心和信任,他的人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把考卷抄录出来,而且此时还能如此安然若素,必定是有解决之法的。
想到这里,张西泰那一拜的举动就更加诚恳了,抬眸看向季君月,眼底是一片真诚,真心实意的请求道。
“还请季小公子帮忙解困,张某知自己现今不过一介布衣,并无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好在张某还有点学识,只要季小公子不嫌弃,将来必定会报答公子。”
屋里的人谁也没再说话,全都各怀心思的看着张家父子和季君月。
只见那绝滟清贵的小公子缓缓一笑,那笑容说不出是神秘还是乖邪,带着几分张扬乖张,又透着几分邪肆莫测,摄魂心魄,却也高深莫测的让人不安。
“这么说来,你们张家就真的要成为我的人了。”
张西安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连忙朝着自家的哥哥和父亲打眼色,不管如何,能够跟着季小公子,目前来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还是他们张家占了便宜了。
张西泰和张文也都明白,他们若是成季小公子的人,虽说定然是下人,可那也绝对是荣幸,不过他们张家人并非攀附权贵的小人,也并非那富贵出卖人格的人,可是……
先不说如今的处境,就说张西安已经跟了季小公子,不管最后这小公子是什么身份,他们一家势必是要与这小公子扯上关系的,而且看得出来,这小公子也并非是草菅人命,专门践踏别人尊严,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人。
他们张家若是能跟随为之尽上几分心力,倒也是福气和缘分。
何况张文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孩子败于官官相护之中,于是张文第一个表态了,认真诚恳的点头道。
“从今往后,我张家愿意听从公子差遣,尽管不能为公子带来什么好处,可一颗真心,还是能给的。”
无疑,张文这话不但说的诚恳,也说到了点子上,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对于权贵之人来说,恐怕唯一值点钱的也就那颗真心了。
张贤礼、闫华和微生礼尧因为张文这一席话,全都意外的看向了他,这一次倒是真心实意的将这位长辈看在了眼里。
如此通透又实在的人,世间少有,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村里人。
张西泰也看出来了,这小公子这句话背后潜藏的意思,他也就这一身的学识能够拿得出手了,承蒙这小公子看得起,他又有什么好矫情犹豫的,于他来说倒也是好事一件。
想到这里,张西泰也开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若是季小公子能够还我清白,我张西泰愿意和弟弟一样追随小公子,从今往后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张贤礼暗自惊心叹息,皇后娘娘会出现在这里,应当是要回宫了,既然不过路过却能在举手之劳间得这么一个助力,当真叫人叹服。
要知道这张西泰目前虽然不过是秀才,而且如今秋闱落榜也是小人所谓,那么他便可以算是举人,虽无官无职,可是凭着张西泰的才华,绝对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以张西泰正直的心性,既然认了皇后娘娘为主,只要皇后娘娘不随意践踏,必定不会生出二心,将来朝堂上势必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助力。
现在张贤礼都不得不猜测,皇后娘娘只怕早就打了拉拢张西泰的注意,否则也不会把他的弟弟收于身侧……
季君月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张家人已经表明了态度,她也不会再耽误时间,直接丢了一个令牌在凤夜手里,交代道。
“去找解州的巡抚来处理此事,那些考卷也一并带过去。”
“是。”
凤夜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既然主子给了他象征一品大将军的令牌,摆明是要摆出身份为张西泰做主了,不管这巡抚是哪一党的人,如此明显偷梁换柱私相授受的罪名,都必须要处理给个交代。
何况既然解州的知府是王氏一族的人,派来负责监考的监察御史又是清王府的人,那么这个巡抚若无意外的话,一定会是皇甫氏或者窦家一派的人。
毕竟三党执政多年,暗中争端无数,断不可能让一个州的官员都是一个党派。
第三百三十三章:捅了一刀;宣判()
那令牌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就落在了凤夜的手里,而且凤夜握着令牌就直接离开了,根本没有给在场的人看清楚的机会,可是却不表示众人不知道那东西代表了什么。
几人心中一震,随便丢出一块令牌就能驱使一个从二品巡抚大人,这要多大的权利才能做到?
这个少年虽然已经十九,可是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怎能有如此大的权利……
因为没有看清楚那令牌是什么,所以张家父子只能满心震惊的猜测季君月的身份,而闫华却因突然想到了刚才张贤礼诡异的言行举止,眼珠子一转,视线就落在了面色平静的张贤礼身上。
人都因为这令牌震惊又满心猜测,唯独张贤礼不惊不讶,除非他一早就知道对面那小子的身份。
想到这里,闫华凑过去小声问了一句:“你认识对面的小子?”
张贤礼毫无心理负担的摇了摇头,同样低声道:“只是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而已。”
“你就吹吧,若只是像一个故人,面对他能够驱使一个巡抚,你怎么一点震惊的反应都没有?”
闫华根本就不信,别看他平日里纨绔,可心底门清着呢,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否则也不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举人了。
张贤礼深知自己刚才的反应已经引起怀疑,不过他是打死不会承认的,于是端着一张翩翩公子波澜不惊的嘴脸,道了一句让闫华翻白眼的话。
“这还不是因为季小公子像我的故人,我那故人身份不一般,因此顺理成章的也就当季小公子身份不一般了。”
得,这个理由还真是妙的让人无从反驳,不是被说服了才无法反驳,而是被这怪异的言论弄得无语了。
微生礼尧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眉头微蹙,刚才那块令牌他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一出手就丢出一块足以驱使巡抚的令牌,这让他的心口压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因为事实的结果越来越明显了……
对面那个绝滟的‘小公子’十有*就是那位吧……
想到这里,微生礼尧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的,那种略带僵硬和忐忑的表情虽然不明显,却也让他整个看起来都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变扭感。
季君月不动声色的扫了微生礼尧一眼,见他那表情,心下一动,便猜到了大概。
这个微生礼尧能够不动声色的与她你来我往的说上那么几句,不论内里的真实情绪如何,就凭他表面能够端得住,就是个人才。
如今她的行为和张贤礼的言行举止,以微生礼尧表现出来的从容机智,足以猜测到。
就在这边厢房里的人因为季君月的举动心思各异的时候,那边凤夜已经带着一品大将军的令牌去往了巡抚所在的府邸。
因为知道季君月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所以凤夜也没走什么正常程序,直接翻越府邸找了个下人询问了巡抚吕儒林的在处,就犹如一抹鬼影般出现在了书房。
正在查看各城各县汇报上来的情况的吕儒林看到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饶是他再沉稳,再见惯了大场面,也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就要张口大喊抓刺客,却不想那个身着墨蓝锦袍的青年手一抬,一个玄铁制成的一品大将军令牌就映入了吕儒林的眼底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卡在了脖子眼。
“奉季大将军之命传令。”
冷沉锐利的声音犹如一柄入鞘的剑,虽然并不锋利,却让人心惊肉跳。
吕儒林一呆,季大将军?
呆愣的看着青年手里的玄铁令牌,那令牌绝对是真的,而且随着青年手掌一翻,那令牌背后一个威严的季字就暴露了在他的眼中。
季……
吕儒林脑子电光火石间还来不及乍现答案,心口就已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下一刻一个认知后知后觉的猛然窜入脑海,吓得他脸色一白。
不……不是吧……
吕儒林哭丧着脸,虽然很不想承认心中的认知,可看着对面那个明明长得尖嘴猴腮却气势逼人的青年,不得不忐忑的从案桌旁走出来,冲着青年一拜道。
“下官吕儒林见过季大将军。”
既然对方用的是大将军的身份,他自然要跟随,总不能反着来直接称呼皇后娘娘吧……
凤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吕儒林,从怀中拿出那十几份抄录的考卷递给他道。
“大将军有令,命吕大人速查此次秋闱中举一事,牵连人员不论官职,不论出处,统统按律处置,大将军明天一早就会离开,离开前希望看到结果。”
吕儒林连忙接过那十几份纸张一看,居然是考卷!
原本还不太明白,可听了青年的话后心中一沉,眼底划过一丝苦笑,每次科举就不可能不涉及暗地里的勾当,往日里也没什么,只要那些人能够压下来就好,可这回偏偏倒好,居然被皇后娘娘给遇上。
既然找到他这里来,还拿来了那些个中举之人的考卷,其中还有一个明显就并非此次中举的人,不用查也知道,定是有人弄虚作假被皇后娘娘给发现了……
不过好在凤夜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