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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清冷的声音犹如雪山皓皓白雪,,又寒冽,却比平常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只是这份柔软隐藏的太过深沉人根本察觉不出分毫,就连苏木君,在这短短的一个字里,也没能探查出这一丝的不同寻常。
苏木君坐下后,抬起楚云月斟的茶喝了一口,也没急着说话,那悠闲的神情举止看得楚云月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眸看着面前氤氲的茶雾,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今日的赐婚你如何打算?”
楚云月神色清冷淡漠,似乎对此并意,可唯有那只垂落在矮几下微微捏起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突然掀起的紧张。
这一刻,在这小小的空间中,他竟然听到了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而有力,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紊乱……
“先这样吧,下个月就是我的生辰,你先想办法拖着,最多半年,等你登基后废了这婚约就行。”
上一世楚皇就是死在今年的八月,她下个月就成年了,只要拖过这几个月,等楚云月登基,楚皇去世后,这婚事随意找个借口作废就好,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没有开口拒绝的原因。
一个是现在各国使团都在,各势力的斗争明显的白热化,作为将军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她确实需要一个挡箭牌来阻拦各方势力的妄想和骚扰。
另外一个是最多半年,楚国的皇权争夺也该落下帷幕了,等原身的仇报了,楚云月登基为帝,她也无需再留在楚国。
到时动身前往秦国找阿雪,自然不会再用苏木君的身份,所以淳瑜郡主嫁给谁,是谁的未婚妻,也与她无关了。
这一刻,楚云月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骤停了一瞬,那微微紧缩一闪而逝的痛意他微敛的凤眸腾起圈圈深渊般的寒潮,波涛汹涌。
却又在下一秒归于平静,抬眸时那片无波的凉淡就好似之前的漩涡潮海不过是海市蜃楼般。
楚云月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儿,那白皙的脸颊在烛光的映照下越发的晶莹剔透,甚至在此时透出了几分即将化为虚无的缥缈楚云月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握住。
可就在他意动的时候,却对上了那双幽妄深幽的猫眼,那黝黑明亮的光泽明明该是明媚透彻的,却犹如黑夜般神秘危险,带着点点莫测的邪冷与阴诡,轻易的就拉回了楚云月那一瞬间朦胧的神智。
凉淡的凤眸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复杂,唇角轻启,吐出一个字眼:“你……”当真不考虑成为我的妻吗?
“接下来如何打算?”
楚云月话音一转,终究没有将真正想问的话问出口,因为对上那双幽妄莫测的眼眸,他突然没有了勇气寻求答案……
或许,此时这样合的关系,更适合彼此吧……
他突然不能接受当一切说开了,最终会与她形同陌路的结局。
苏木君细细打量了楚云月一瞬,眼底划过一抹疑惑,转瞬便隐匿在一片幽妄之中,不答反问。
“左相府你当真不打算拉拢了?”
楚云月听言,暗自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异样,轻啄了一口茶才缓缓的出声说道。
“左相府依附顾国公府,顾国公府虽算是我娘家的势力,可是顾国公府势力庞大错综复杂,我不想他日继位后外戚干政,出现架空皇权的事情。”
苏木君明了了,楚云月这是想要借着铲除楚文瑾楚文清这些竞争对手的时机,在乱流中击溃顾国公府错综复杂又庞大的势力。
就算不能将其彻底扳倒,至少也要断其羽翼,斩其锋芒其气数大伤,再也没有力压四方的气力。
对此苏木君倒是赞同,顾国公府对于楚云月来说本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毕竟他与楚文瑾的关系非比寻常,两人的母亲都是出自顾国公府。
于顾国公府来说,无论是两人谁登上了皇位都是极为有利的一件事情,好在楚云月双腿‘残废’,顾国公府无需在两者之间做取舍。
一旦日后楚云月‘恢复’了,先不说顾国公府是否会重新站队楚云月,就说他们的忠心就已经不纯粹了。
日后楚云月登基,各方势力重新洗牌,若是不趁此机会削弱顾国公府的势力,最后只会出现一种情况。
就是楚云月所顾虑和担心的,外戚干政架空皇权。
何况楚云月的母亲似乎还对楚文瑾有着非比寻常的情感,到时候若是因此影响了楚云月的地位,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苏木君眸光流转,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母亲似乎很喜欢楚文瑾?”
楚云月显然没想到正说着事的苏木君,会突然岔开话题说起他的母亲,那修长清冷的身躯几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眸光微敛,纤长的睫毛似乎覆盖上了一层寒凉的阴影。
苏木君敏感的察觉到了楚云月周身清冷的气息顿时多了一丝难以掩盖的寒凉,那自骨子里透出的冷意苏木君眉头轻微的挑了挑。
也没催促,更没有再说话,只安静的抬起茶杯喝着茶。
过了半响,才感觉到楚云月周身外泄的气息收敛干净,只留下一席清冷之辉。
随即便听到了那淡淡凉凉平直无波的声线:“若是我死了,她不会心疼,可若是楚文瑾死了,她会心疼。”
清冷淡凉的话语,简短却充分说出了其中的差别与看中,更道出了一股子不为人知的心酸涩然。
偏偏楚云月的声音如此冷清淡凉,那清俊深邃的面容上平静无波,淡凉冷漠,事不关己的漠然更让人感觉到一股反差的酸涩感。
自己的亲生母亲对旁人比对自己还要在乎,这样的感受应该是疼痛而难过的吧。
可偏偏楚云月一副淡漠无波毫意的样子,若非痛到深处,绝了期盼,又怎会如此置身事外漠然平静。
苏木君眸底划过一缕幽光后,并没询问什么,而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既然你决定舍弃左相府,明日正是一个除掉左相府的机会,一会儿我会去找楚文清,明日一旦事起你在朝堂上的人跟着推一把,就算给出一个交代,左相府都会成为这件事情的牺牲品。”
楚云月收起心中冷冽的寒气,凉淡的凤眸微微划过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出声询问,只是沉静的点了点头。
这是两人合作以来彼此掌握的分寸,她不说的,他不问,只需要结果让彼此满意就好。
该说的都说了,苏木君便没有再多留,带轿帘掀起时,寒风袭入,吹凉了楚云月清冷的身躯,更吹凉了他本就不算炙热的心。
凉淡的凤眸有些恍惚的看着矮几上的白玉茶杯,那空荡荡的白玉就好似他的心口一般,失去了原本注入的,唯留下一片空茫……
锦凉留在外面驾车,锦清走了进来,看着气息越发清冷甚至透出几分随时消失的缥缈之气的楚云月,锦清眼底略过一丝心疼,忍不住开口问道。
“殿下是喜欢淳瑜郡主的吧,为何不与淳瑜郡主说清楚?”
他和锦凉就在马车外,只隔了一道车帘,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实在不明白,既然主子喜欢淳瑜郡主,为何不与她说清楚,还任由她拖延婚期,最后甚至有可能废除婚约……
“现在这样,很好。”
楚云月恍惚的眸光逐渐清明,身躯动了动,躺在了身后的软塌上,敛了眼眸。
这样很好,配合无间的合作伙伴,偶尔的联系交谈,偶尔的交心谋划,比起形同陌路,很好,不是吗?……
锦清见楚云月闭上眼睛一副休息的模样,也不敢再出声打扰,转身去了外面同驾车的锦凉坐在了一起。
马车里暖气温暖,灯火通明,却始终多了一份让人心酸的孤寂。
回到府里后,苏木君便换了衣服悄无声息的潜出了府,前往了宁王府。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皇宫中,历代帝王居住的长兴宫里。
帝王的塌上一席紫衣少年优雅的横卧其中,一手支着脸腮,黑色金丝飞龙床单为背景,乌黑透亮的三千青丝披散而下,在绣着金色飞龙的黑色上蜿蜒成一条妖娆的小河,一路盘旋铺洒看不到边际。
灯火下的容颜清绝精致,美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每一处流畅动人的线条都透着丝丝诱惑人心的美感,眉飞入鬓,一双美艳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尾尾角开的极大,透出丝丝妖媚神秘的致命吸引力。
美得毫不真实,美得动人心魄,美得让天地万物都在瞬间失了颜色,只一眼,就能夺尽世间生灵魂魄。
那双极为澄澈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远处悄无声息摸进来的禁军统领,犹如明镜般奇异的澄澈中,一点妖异惑人的幽蓝光泽渐渐蔓延。
透着诡魅气息的暗紫唇瓣缓缓勾勒,清绝靡丽的笑容让这张精致美丽到毫不真实的脸,越发迷蒙绝滟。
或许是震慑于这份超乎天地万物的美走近的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份美丽中所沾染的丝丝森然惊悚的危险。
“美人~好久不见,爷可真是想死你柔软无骨的娇躯,果然印证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爷不过半月不见美人,美人竟然出落的越发美的惊心动魄了……”
刘典一双眼眸早已染上了醉意,迷醉在了这份惊为天人的美丽之中,几乎是凭着本能的移动着脚步靠近。
这一刻,看着这张美到魔魅的脸,他早已头脑放空迷失在了一片虚无绝滟之中,只想靠近,靠近,占有,占有,抓住这份不属人间,毫不真实的美……
若非这段时间风声紧,他怕被太后知晓,这才压制住心中的冲动按兵不动的回避了半个月,没有来找这小皇子发泄心火。
可没想到今日实在忍不住前来偷香,这小皇帝竟然变得越发美的让人醉心。
若说之前的小皇帝很美,却美得没有灵魂,没的柔弱,少了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那么此时的小皇帝,却美得让人心惊,仿似这份美根本不应该属于这天地,更多了一分让人灵魂为之颤动迷醉的蛊惑与妖冶。
此时刘典无比的庆幸自己两年前的大胆,那柔弱的小皇帝,加上那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终是让他忍不住欺辱了他。
好在这小皇帝异常的胆小,根本不敢大声喧嚷,只会默默的承受着众人的欺负,哪怕他将小皇帝当成了娈童,小皇帝也不敢吭声,最后还在他的威逼下屈于他的身下。
那软弱无骨青涩稚嫩的身躯,只要每每想起,就能让他热血沸腾冲动不已。
现下看到小皇帝软弱无骨又带着几分妖惑气息的侧躺在床榻上,更加让他兽欲大增,只想不顾一切的扑倒,哪怕死在这勾引人的小子身上也值得!
早已被*燃烧了脑子的刘典,并没有注意到那犹如小河一般蜿蜒在床榻上的三千青丝,那不同于往日的长度,透满了诡异妖邪。
秦澜雪含着一丝清绝笑意的看着渐渐走近的刘典,一身禁卫军统领的服饰让他轻易的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想到那个被他用引饕蛊吸取了记忆的替身,澄澈美丽的丹凤眼中,妖异惑人的幽蓝越发浓郁妖鸷,渐渐吞噬了干净的眼白,整个瞳孔呈现出一片诡异阴森又妖惑的幽蓝色。
刘典欺辱了那替身两年,将其当成了禁脔,不仅是刘典,众多的宫女,太监,更甚者是秦国大臣将军,或多或少都染指了那替身的身躯。
这半个月来他将那些宫女和太监一个一个的清理干净,没想到还没到刘典,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可偏偏早已被美色吸引的没了神智的刘典,仍旧没有注意到这可怕阴诡的变化,一步步走近,却不知这步伐是通往地狱深渊的最深处。
暗紫色的唇瓣越发靡丽深邃,手指微抬,一道黑色的气流嗖的划破空气,直逼刘典的面门。
刘典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呆愣愣的看着那突然窜出的黑色气流,下一秒就觉嘴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还不等他回味,就感觉到整个口腔麻木一片,唯有浓重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嗅觉。
愣愣的抬手抹去,这才发现嘴角莫名的一片湿润,缓慢的低头看去,触目的一片血红,以及口腔中骤然爆发的尖锐疼痛,这才让刘典后知后觉的惨叫起来。
在那满是血红的嘴张开时,一物‘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截血腥的舌头……
“嗷嗷……”
只可惜,饶是刘典如何凄惨的鬼嚎,没了舌头的他根本放不开嗓子,就犹如被人堵了嘴一般只能发出道道凄厉的闷哼,那啊啊啊的嚎叫在这偌大的宫殿中,根本引不起人的注目。
何况整个长兴宫里服侍的太监宫女,早已被秦澜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