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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率先跳入塌陷的地面，待离霄跳入后招出偃甲层峦，封住整个地面，又驱动水系法阵机关，在偃甲层峦面上注入水层。油滴落水中，浮于水面之上，点燃之后只在水面上层燃烧，无法烧至偃甲层峦本体。
下沉的天花板立刻停了下来，沈初和离霄所处的地面下层发生了变化，小型飞行偃甲再次自下而上飞出。
沈初立刻拉住离霄，掷出可收缩绳索迅速移动至安全边缘，同一时间瞬间收起偃甲层峦，偃甲层峦上所带油水立刻下落，小型飞行偃甲受到水火双重阻隔，或是燃烧炸裂，或是失灵乱飞。
一时间现场煞是精彩，沈初和离霄站于边缘，皆抱臂笑看。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沈初和离霄所靠之处的岩壁忽然开启，青州侯姜炎站于内正笑拍着手，“两位果然不凡。”
“谬赞。”离霄得意的谦虚，心道：看到了吧！本座的弟子！
“高人谦虚了。”姜炎顺着离霄的得意说着，手一摆，恭敬引路，“请！”
离霄和沈初皆没有动，有些话得说清楚才可以起步。
姜炎看出两人的意思，停下笑问：“不知两位想让本侯解释哪些事？”
“不多，也就几件事。”离霄卖好的笑。
姜炎却看出离霄的几件事没那么简单，便先主动解答了一些疑惑：“鲛人尸体是本侯的手笔，尸体嘛当然是假的，中州至今为止只有鲛人传说，未见过鲛人真身。渔村有鲛人尸体的消息也是本候刻意散播引人前来的。”
尸体为假，又刻意散播给蓬莱仙宗，青州侯竟真的在谋算蓬莱仙宗，沈初有些好奇：不知青州侯意欲何为？
离霄心中却早有答案，闻言笑说：“侯爷果然如我猜测一般，不甘居于蓬莱仙宗之下。”
姜炎闻言神色坦然，既然对方直说他的心思，他也不再隐瞒，冷笑了声：“放眼中州皆是州府为大，宗门听其指令，唯独我青州不是，这口气本侯咽不下。”
“侯爷是个明白人，这口气换我，我也一样咽不下。”离霄说道，“偃术是一项技术，该用于造福百姓，平安天下才对，身为偃师不潜心专研偃术，反而将心思花在谋、权、专、政上，着实有违道义。”
“阁下说得不错。蓬莱仙宗有心掌控青州，又不具能力掌控，只知一味强势逼人，不能顺应天道，顺应民心，顺其而为。倒行逆施之下惹出民怨，非但不反思，不出手处理，总将祸水往青州侯府推，让侯府为其背黑锅。本侯是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愿再受其摆布了。”姜炎怒道。
离霄见状点头赞同姜炎说法，但话锋却是一转，直击要害：“蓬莱仙宗毕竟有其难以撼动的实力，侯爷虽有心，但恐怕前路坎坷。”
“本侯自然清楚，只是本侯若不试着去做这件事，那本侯的后人想做这件事就更加难，本侯不奢望这件事在本侯手里能完成，但本侯希望当这件事最终完成之时，有本侯出过的一份力。”姜炎说得动情。
离霄却不为所动，冷静的询问该询问的事情：“侯爷之苦心我已了解，不知侯爷准备如何对付蓬莱仙宗？”
姜炎没有立刻回答，只道：“本侯想先确认高人是否愿意帮忙？”
“侯爷过于谨慎了，我已听了这么多，要是不愿帮忙，侯爷岂不是自寻死路？”离霄反问。
姜炎一笑回答：“本侯方才所言之事，皆只是你我几人之间的谈话，无凭无据，即便是鲛人尸体，也已无法成为证据。”
离霄闻言目视姜炎，姜炎亦平静回视，两只狐狸散发出来的狡猾在空气中交汇，继而融合，两人同时大笑。
“侯爷的这个忙，我帮定了。”离霄笑说。
姜炎亦是笑说，释放善意：“高人若有什么相求之事，本侯也一定帮忙。”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先提要求。”离霄侧身，指了指沈初，“这是我的弟子，去年已通过了封斗高级的考核，今年想参加椽望初级的考核，想请侯爷帮忙谋个名额。”
姜炎闻言大惊，观沈初的身形，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竟已有冲击椽望初级实力，不由问：“不知高人的弟子年方几何？”
“未满十五。”
“这……”姜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放眼中州，未满十五便可登临椽望阶的人物寥寥无几，但凡出了一个，都会被师门视为珍宝，以核心弟子身份待之。真是名师出高徒，也真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蓬莱仙宗曾让青州侯府下过政、令，境内天资绝佳者不得去其他州研习偃术，否则将牵连族人。他要如何向蓬莱仙宗解释这个少年由来呢？
离霄看出姜炎的为难，丢出了诱人的筹码：“侯爷，此事若成，我定当竭力帮助侯爷。”
姜炎一听，思及沈初能这般能耐，能教出沈初的离霄自然更是厉害，此人的实力远超于他的预计，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当即道：“高人放心，此事包在本侯身上。”
“那就先谢过侯爷了。”离霄笑说，继而问，“该侯爷说应对之法了。”
姜炎隧道：“本侯这些年潜心研究偃术，发现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不能久战。”
“持久性？”离霄点头，“这确实是个弱点，可偃师们一早就发现这点，他们有诸多解决的方法，比如事先做好法阵贮藏于特制储物袋中，临阵时可更换。”
“但储物袋能携带的法阵也是有限的。”
“确实有限，但可以补给。”离霄反驳。
姜炎回答：“补给线可以切断，大能在阵前压力过大，负责补给的自然不会再是大能。”
“可要制作出让大能都□□乏术的偃甲十分困难，不是我小看侯爷，以青州府的实力恐怕做不出来。”离霄毫不掩饰的说破了要点。
姜炎一愣，显然意识到他低估了离霄。离霄此人他是听一个心腹梓师提起的，言这人的水平一流，再复杂偃甲船都能修理。青州境内有个大商户钱氏，专门从事海上贸易，其所拥有的海船是中州最为复杂的偃甲船。某一回他的船出了问题，找遍梓师修理都未看出问题，最后是这个小渔村的梓师修好的。
姜炎遂开始暗中关注离霄，目睹了几回其教导弟子的方式，又偷偷命人观察过被沈初拆毁的废墟零件，断定此人的水平一流，心生了招揽之意。而后鲛人尸体一事出现，此人应对处理方式更让姜炎中意，遂最终决定正式招揽。
然而此时的一番对话，让他意识到离霄阅历深厚，看事不仅具有大局观，还具有一流的洞察力，他所谋划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对方的眼。
此人的身份值得深究……
姜炎皱眉，考虑着是否需要再说下去。
离霄看出姜炎的迟疑，笑说：“我之真实身份是侯爷怎么猜都猜不到的，但我可以保证我之身份不会妨碍侯爷的大业。侯爷可以信我这句话，也可以不信我这句话，反正侯府是留不住我的。”
离霄的保证十分无赖，沈初忍不住笑了，为青州侯默哀，惹上魔尊就是这么麻烦。
姜炎闻言心中作了一番十分迅速的盘算，他看得出对方绝不是口出狂言，而是有这个实力敢这么说，既如此，他便赌一回，据实以告，博得对方的援助。
于是道：“本侯相信阁下，本侯也会将谋划一一道明。”
“侯爷请讲。”离霄缓和态度，笑说。
“蓬莱仙宗在青州立足依旧，根基深厚，要想拔除势必得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是外部，也就是我方才所言，制作一些特殊偃甲，用来攻陷蓬莱仙宗；另一方面才是重点，从内部挑拨，分化蓬莱仙宗。”姜炎道。
离霄点头：“蓬莱仙宗在青州独大，久未受威胁，其内部派系林立，争斗频发，其整门形象在青州子民心中十分不堪，侯爷的两条方针十分正确。”
“鲛人尸体一事是本侯多年的谋划，据传神兽翻羽多年前在蓬莱仙宗禁地内离奇消失，仙宗多年寻找未果，三岛间因此相互猜忌已久，部分人认为神兽翻羽的消失是仙宗门人所为。神兽翻羽最十分喜爱鲛人泪，仙宗曾派人秘密去南海寻访，但一直未果，现鲛人尸体一出，必然引发仙宗三岛内讧。”
神兽翻羽？沈初奇怪，青州竟也有神兽？他并不知道，当初中洲一分为九，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每一州皆镇有一神兽。
离霄闻言点头：“侯爷好计谋，对蓬莱仙宗来说世上再无多少事物可以勾起他们的兴趣，神兽翻羽正好可以。”
“青州侯历代都借由灵根优质子女逐渐渗透蓬莱仙宗，仙宗对此虽有防备，但青州侯府多年乖顺，他们的防备心早已淡化。此事一出，他们趁机点火，必然可成燎原之势。”姜炎再言。
离霄点头，诱惑、鼓吹、矛盾皆已准备完毕，青州侯此计能成，但似乎计谋已在，不需要他的帮助，不知青州侯打了什么主意，便问：“那侯爷要我做什么？”
“两件事，一、为本侯改进偃甲，本侯意欲制造一些不具灵根，或灵根微弱者亦可使用的强力攻击偃甲；二……”姜炎略作迟疑，然后看向沈初，“想借阁下的弟子一用。”
离霄闻言皱眉，第一件事的用途他明白，蓬莱仙宗虽然强大，但人却不多，相反青州侯手里却多得是人，只是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不具灵根或灵根不佳。制造一些他们可以使用的偃甲，可以在进攻之时消耗大量仙宗弟子的法力。但第二件……离霄心下不爽，他已觉察出姜炎的用意，沈初天资绝佳，却遗珠在外，他一经出现必然会引得仙宗相互之间加深猜疑。
这件事姜炎绝不是之前就想到，而是刚刚谋划出来的，照理他应该依旧安排了人挑拨仙宗，但为何还要沈初加入？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前安排的那些挑拨之人说话份量不够，还不如沈初这种天资聪颖，入门便能得核心弟子地位的人来得重。
确实是条好计，但是！！本座的弟子怎么容得你来谋算？
离霄当即反对：“我徒儿就知道修偃甲，你让他改进偃甲他能做得很好，去挑拨离间他做不好。”
“挑拨一事无需阁下弟子亲自出手，他只需出现即可，换句话说他只要存在在那里即可。”姜炎解释。
离霄依旧不允，不想沈初却开口：“可以，我去。”
“欸……徒儿！”离霄想制止。
沈初解释：“无论用什么方法送我去参加椽望考核，我都会在仙宗掀起波澜，侯爷利不利用其实都一样，不是吗？”
离霄咂咂嘴，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沈初说得对。
沈初见状笑了笑，看向姜炎：“侯爷，既然我答应了，那侯爷是不是也该释出善意。”
“本侯一定会为你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你在仙宗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包括小女。”姜炎允诺。
第57章 ｜｜｜家｜发｜表（）
057
“徒儿方才为何要答应青州侯？”离霄再次问。
两人与青州侯姜炎商议完毕后，姜炎便以技艺尚可为由留下了两人，但未安排在青州侯府就职，而是安排去了临淄城的守军大营。
青州侯府一向受到蓬莱仙宗的严密监视，在侯府中担任维修偃甲职责的偃师梓师们大部分都是蓬莱仙宗弟子，剩下也大都倾向于仙宗。贸然插、入两人会引起仙宗注意，还不如送去军营。临淄城的守军在蓬莱仙宗的刻意为之之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营内纪律松散，士兵多陋习颓废，正是安插隐蔽的好场所。
两人由侯府下人领着进了军营，登记入册，领了处住处。守军的居住条件非常优渥，两人一间，内外两房，分设一床，另备齐全生活设施。吃饭可由军中伙房送，也可自行烹饪，食材可向伙房讨要，也可领钱自行购买。
离霄对这个规定很是满意，沈初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喂好沈初是他的人生第一要务。
侯府下人自将两人带入军营后就已离去，军营内负责带路的人敷衍了事，随便指了个方向就让离霄两人自己去找。因而到了房间之后，他们身边已无外人，离霄便开口道出了疑问。
沈初真打量着房间，寻思着哪里不方便，装些小偃甲改善下。听到离霄的问题，随口回答：“刚不是回答你了吗？”
“刚那个不算。掀起波澜确实是注定的事，但是怎么摆平是侯爷的事，你没必要因此帮他一把。”离霄说道。
离霄看得很透彻，确实离霄肯加入对青州侯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助力，他在偃甲上的造诣是很多人都难以比肩，姜炎很多尚处于想象阶段的偃甲，在离霄手里都有可能化为实物。单凭这点来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