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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顾长安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她的头发已经灰白，看上去是那么的伤感，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无语凝噎着，“母亲，可我……”
他很想说，我就是忘不了她啊！
张氏看着顾长安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随后将画放在了桌子上，“东西我就给你放在这里了，你好好想一想吧。温家的二小姐不错，虽然是我们高攀，但是我看温家的意思也是有意跟我们结亲，我已经将你的生辰八字送过去了。”
张氏说完之后，这才走了出去，那一头银丝直接刺痛了顾长安的眼睛，望着张氏的背影，顾长安轻唤了一声，“母亲……”
自古忠义难两全。
顾长安就这样呆呆得望着画上的人，她永远那么淡然，那么温和得笑着，可那种笑容里又有一股稳定人心的力量，这才记起来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跟随沈祁安去沈家参加沈心傲的生辰，那时候他并无多大印象。
可如今，这样的笑容却驻进了他的心中，让他日思夜想难以入眠。
母亲说得也对，她那样的女子怎么会愿意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呢？她应该有更加宽阔的天地。
“云素……”
只有这个时候，顾长安才有勇气唤一声沈云素的名讳，平日里也只叫做“沈三小姐。”
就这样，顾长安让人温了酒对着一幅画吟诗了一晚上，张氏听闻之后也是一夜未眠，直念着“作孽啊，作孽啊！”
第二日顾长安红着眼睛去找张氏的时候，张氏只觉得心疼到了心尖尖上，可这件事情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只有狠下心来让顾长安走出来，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你不要怪娘！”
张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出声说道，“娘也是为了你好。”
“儿子知道，之前是儿子让娘亲担心了，儿子的婚事任由娘亲做主。”
顾长安说完之后朝着张氏拜了拜，“儿子上朝去了。”
“还不去看着点儿。”张氏对着顾长安的随从吩咐了两声，这才转身进了屋。
……
沈云素将信送到了慕天南的手中之后便也没有回信，可沈云素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小姐，我已经查到了，这段时间大小姐和文姨娘两个人的吃食倒是不同。只是我看到周妈妈与文姨娘身边新来的那个丫鬟叫做辛娘的接触过几次。”
“什么身份？”沈云素在纸上写下了辛娘的名字，随后问道。
“据说是文姨娘之前家中的丫鬟，后来她进入花梦楼的时候就散了，如今又找到了。”
“好一出主仆团圆的戏份。”沈云素也没有多说，却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文姨娘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势单力薄，本来与花姨娘合作，可偏偏花姨娘起了异心，为了对付云氏，她急需要一个聪明而又能够抓住沈心傲心的女人。
刚巧就认识了文秀，如今想来这一切都太顺畅了一些，似乎早就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一般。
“有没有查到文姨娘和其他人联系？”沈云素有感觉，文秀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她的身后应该还有其他人，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她现在还不知道。
“没有！”青梅摇了摇头，“不过说也奇怪，文姨娘这几日都去了书房，每次都说要给老爷送汤。”
“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主要让花姨娘知道。并说这几日老爷都宿在文姨娘的房中，并说似乎有人听到说府上要立夫人了。”沈云素说完之后，就抬起头来。
“可是这还不没有立么？”青梅有些莫名其妙。
沈云素只是笑了笑，“这个你不用管，只需要将消息散播出去就好了。另外，让人好好去查一下之前柳姨娘生病的时候，药倒是是谁在负责。”
“是！”
青梅应声而去。
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映衬得她小脸瘦削，而且眉目清冷，虽然嘴角上是有笑容的，可偏偏眼眸极冷。
这几日沈云素一直在梳理之前的事情，从柳姨娘病重到后来的沈青璃中毒，更到最近的沈青璃变化，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只手在把控着这一切。
沈云素有一种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中，可他之前没有出手，只是冷漠得看着，似乎在等待着杀死自己得最佳时候。
之前柳姨娘中毒的事情，沈云素一直怀疑是沈心傲所做，而且一切一切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沈心傲，可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只怕不简单。
第267章 中毒（）
“你瘦了。”
只觉得灯光一闪，沈云素便觉得眼前多了一个墨色的身影带着一抹关怀的声音。
“你来了！”
沈云素看着慕天南，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来，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来一般。
慕天南点了点头，看着沈云素的表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盯着别人，眼眸中上过一抹羞赧，很快就转过了头去，“你让青萝给我的信，我已经收到了。”
慕天南直接端起之前沈云素喝过的水杯一饮而尽，她本想阻止，可到底话到了嘴边又算了，“你怎么看？”
“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太铤而走险了一些。若是皇上不相信呢？”
“那我就让他相信我并不适合去西戎和亲。”
“为什么不想去？”慕天南以为自己不会问，可偏偏忍不住就问了出来，他其实最想问的是，是因为我么？可到底没有问出来。
“因为这里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沈云素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恨意，虽然很快，但是却还是清晰可见。
“嗯嗯，我知道了。”
慕天南点了点头，沉默半晌之后才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三弟，非置她于死地不可么？”
沈云素诧异得抬头看着慕天南，之前他是不会问这些问题的，可今天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显然是憋了很久才问出来的。
“你真的想知道？”
沈云素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可是这个理由却十分荒诞，你也愿意相信？”
“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其实慕天南让人调查过沈云素的事情，从她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情都调查得彻彻底底，除了十三岁生日那天差点儿淹死在水中之外，却无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
“在我的另外一个世界的生活中，我嫁给了慕天熵，助他夺得了皇位，可他联合我的嫡姐杀了我，还杀了我的孩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块投入了湖心中的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沈云素都觉得这种话十分荒诞，可偏偏慕天南看着她却露出了一抹关怀的神色来，“不要想那么多，终究都过去了。只他这样做确实太过分了一些，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遇到过这种事情，我还让人去调查过你口中的锦安。”
慕天南十分歉意得说道，似乎对于自己竟然去调查沈云素的事情觉得羞愧难当，可这话落在沈云素的耳中就有些其他意思了。
这种荒诞无稽的理由他都相信么？这到底是傻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沈云素不愿意多想，只愿意相信其实慕天南只不过是傻罢了。只是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慕天南没有理会沈云素眼中的震惊，而是摊开了一副地图，“这是皇宫中的地图，其中有几条密道，你记在心中。父皇近段时间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已经告诉过母后，母后那边儿也没有确切的回答。”
沈云素心中愧疚，只想着，“我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他这般对自己。”
“我……”
沈云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天南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抱歉。这几****也想了想，其实你说得很对，可我就是不愿意罢了。”
“这是我在宫中的一些眼线，如果以后进宫了有事情可以直接找他们。”
沈云素只觉得这东西有千钧重，这相当于是将他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她的手中，他如何知道自己不是故意欺骗他的？
“你……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放心？”
“为什么不放心？”
慕天南转身看着沈云素，“相对于这些，我更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沈云素都忍不住面色一红，她不知道原来慕天南还是一个情场高手，说这种话的时候更是脸色都不带变的。
“这种厚礼，云素不能收。皇上下旨本就是为了提醒我西戎的事情，既然是云素自己的事情，我自然会自行解决。”沈云素看着慕天南的眼睛。“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不能接受，你可明白？”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这般近距离得看着，彼此都冷静而又自持，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中的神色。
沈云素看着慕天南那双温柔而又深情的眼睛，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可到底还是冷下心来。
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
“我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说完之后慕天南站起身来，“对了，沈家有一个武功不弱于夜枫的人随时在你院子上方徘徊，你自己注意一点儿。”
随后，慕天南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沈云素的面前。
沈云素不知道的是，在他第一次看到那般骄傲跋扈的女子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得记住了她。
那个时候她站在厨房，对着一些老妈子呵斥着，明明穿着破旧而又不合身的衣衫，可眼睛里却露出了不同于其他人的光华来。
这才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她就已经从那个小丫头成长成为可以跟自己淡定自若的沈云素了，或许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否则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如何敢对自己说出，“我想和你合作”的话来呢？
慕天南的身影刚刚消失，青萝和青梅两个人就推门进去了，对视一眼，并未从沈云素的眼眸中看到多大的情绪波动。
“将东西收起来。”沈云素说了一句，“算了，还是我看了之后烧了吧。”
沈云素展开那封信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误解 慕天南了，宫中他都有这么多的眼线，那么上一世他是为何落得那个下场的呢？
沈云素总觉得慕天南身上的秘密极多，至少于她而言，现在竟然没有办法可以去明白的力量。
先不说突然出现的“三公子”，现在又有了这样的一封信，这一点点得都揭示出慕天南不是那么简单得人，可偏偏上一世却输在了慕天熵的手上，他真的需要和自己合作么？
这样一想，沈云素才发现自己虽然帮助慕天南做了几件事情，但是无一不是在慕天南的帮助下，而且慕天南在做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来。
关于慕天南的事情，沈云素许多地方都想不清楚，倒也索性不再去想，只将那信上的事情记在了心里，而慕天南也告诉了她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已经通知了慧觉，只要沈云素这边儿确定好了，那边儿就可以实施了，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对于慧觉，沈云素虽然不是十分信任，可两个人之间合作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那慧觉应该不会拿自己儿子的生命来做赌注。
……
文秀苑里此时却是一片慌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心傲的脸色铁青，目眦尽裂，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老爷。”
几个人慌乱得跑了下去，而沈心傲看着床榻之上脸色苍白得文秀，露出了一抹深思和一抹心疼，这几****的关切他都是看在眼中的。这其中的真情假意确实没有必要去深究，毕竟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上还去追究真情假意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老爷，别动怒。约摸是吃错东西了吧。”
文秀的心中疑惑，这几****事事小心，关于饮食方向更是千百般的注意着，每次吃食之前都要检查好几次，却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这到底是谁做的呢？
“老爷，大夫来了……”辛娘有些怯懦得说道，沈心傲看了一眼辛娘，点了点头，“好好照顾姨娘，我先去外面了。”
文秀这才放下心来，至少沈心傲此时不会离开，那么事情的究竟如何便有人做主了。
那大夫不是沈家一直在用的大夫，却是京城慈宁堂的坐诊大夫，平日里也是给京中的少爷小姐们坐诊的，这次确实给一个姨娘看病，心中本有些不愿，可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丞相大人一张铁青的脸，瞬间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抬脚走了进去。
赵大夫也算是熟悉医理，可看了半晌也未曾看出来究竟是中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