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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岳贤停好车子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里亮着迎接他的温暖灯光,厨房里飘出了诱人的食物香气,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关着纱窗门的厨房里忙碌着。
他陷入了怔忡。
惠怡眉端着双耳小锅,一手还拿了两个碗,急急忙忙地往院子里赶。
“哎,你傻站着干什么?快帮我把桌上收拾一下啊。”她轻声唤道。
闻言,林岳贤连忙上前一步,把庭院里小桌上的落叶扫了扫。
惠怡眉把锅,碗和勺子一样一样地放在桌子,念叨道,“你说你回来了也不关院子门,驱蚊灯你也不开对了,这马上就要吃饭了,你洗了手没有?”
林岳贤终于回过神来。
他先是蹲在地上,打开了驱蚊灯——那其实就是很普通的灯,但在灯罩上装了一个可以放药水的小槽,利用灯泡的热度将药水化开,能起到驱蚊的作用。
跟着,他疾步走到门口,把院子门给掩上,并落下了插栓;然后他又走到厨房门口的清洁处拧开水笼头洗了一下手。
当他走回小桌边的时候,惠怡眉已经将替他盛了一大碗的通心粉了。
老实讲,其实他和她一样,一点也儿吃不惯英伦的饮食,所以基本上虽然用着当地的食材,但煮面做饭什么的,仍然沿袭着国内的做法。
她煮的通心粉,说不上有多美味,但有荤有素,有汤有水
有种家常的味道。
过日子就是应该是这样,平平淡淡,实实在在的。
“你怎么不吃啊?”惠怡眉见他只是拿着勺子只吃了一勺就盯着那碗通心粉再也不吃了,不由得有些惊诧,“是不是不好吃?这么晚了你将就一下吧,明天有空再熬粥就是了。”
他微微一笑,“很好吃。”
她低下头,开始用勺子搅拌起碗里的通心粉来。
要不要跟他说一下今天遇到艾承宣的事啊?
——可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和艾承宣之间又没说什么,再说了,当时还有个热吉娅在场,自己当然是坦荡荡无事不可对人言的
惠怡眉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说这件事儿呢,可他却已经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通心粉。
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两人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
下午在图书馆里帮导师查阅资料的时候,惠怡眉做的就是速记笔记,这会儿需要把笔记全部都整好,明天才好拿给导师。
所以她一直俯案疾书
两人的房间门虽然隔着一条走廊,但两个房间却是共用一个阳台的。
所以林岳贤一直站在自己的阳台门口,无数次想要跨越那道鸿沟,很想亲口问一问她:艾承宣到底找你说了些什么?
但这样会不会太突兀?
现在是个需要形式上要尊重女性的社会,她又在国外留了这几年的洋,如果此时他贸然提问,她会不会觉得他管太多了?会不会令他们日渐趋暖的关系变成寒冰?
但林岳贤始终认为,夫妻双方应该坦诚相对。
可当他鼓起勇气想去她窗看看,并伺机找个机会问问她的时候
——他看到她正紧皱双眉,俯案疾书。
她生得极美。
大约因为现在是夜里,她也没太打理自己,所以头发有些凌乱;原本光洁的额头被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一半,较平时更显得稚气一了些。
而此时放在她面前的一盏台灯将她的脸儿照得白白的,洁白的牙齿微微咬住了那形状优美的菱角红唇,水润润的大眼睛也半眯了起来
她显然是遇到了功课上的难题。
一旦认真起来,她就习惯地紧促双眉。
可林岳贤只要一看到她皱眉,心底就生出一种冲动,恨不得直接上前就替她捋平了眉毛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有惊动她。
他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直到夜深,直到她房间里的灯熄灭为止。
林岳贤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回了房间。
无精打采的洗了澡换了衣服,他抱着白日里她喝过牛奶的杯子上了床。
**
第二天一早,林岳贤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扣响的声音。
“林子谦?你今天有课吗?现在已经七点一刻钟了。”惠怡眉在外头说道。
七点一刻了?!
林岳贤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咣当!”
也不知什么东西从他床上滚落了下来,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音。
他低头一看,是昨天她喝过牛奶的那只杯子
林岳贤顿时心疼得呲牙咧嘴的!
他飞快地捡起来一看
还好还好,这杯子只是手柄断了,杯口豁了一个洞而已,杯身还算是完好无缺。
“林子谦?你怎么了?”惠怡眉在他门外急急地问道。
很显然,她也听到了杯子落地的声响。
“我没事,”林岳贤连忙扬声说道,“你去楼下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说着,他用最快的速度草草收拾了一下房间,把残缺的杯子胡乱塞进了衣柜,又换好了衣服,慌慌张张地去卫生间里洗漱了,这才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惠怡眉已经拎着布包站在院子门口等了。
他疾步走到了前面,抢先走到了巷子口,拿了车子开了过来。
惠怡眉上了车。
她把一个布袋放在驾驶位旁边的小搁板上,说:“这里头有一杯白粥,白粥上面我给放了些甜椒圈炒蛋,还有几个蒸馒头,你带到学校去吃。”
他转过头看着她。
“吃完了以后别慌着洗碗,上课重要,杯子和碗带回家再洗也不要紧。”她轻声说道。
林岳贤莫明其妙地就笑了起来。
“好。”
他紧紧地抿着嘴,生怕从嘴角边泄露出一丝笑意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她为自己准备了早餐,这是好事啊!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为什么不敢笑出来,让她知道他很高兴呢?
他含着笑意抽空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可她却已经低下了头,摆弄起她的课本来了
林岳贤没说话。
然而,笑容却一直浮在他的嘴边。
把她送到荷福大学门口,目送她走进了校园以后;林岳贤才把车子停到了一边,打开了她为自己准备的布袋。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雪白干净的餐巾布包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林岳贤打开了那块餐巾布,看到里头放着一支锃亮的不锈钢勺子;在餐巾布的下面,则放着一个有盖的陶瓷杯盅,揭开盖子一看,杯中果然盛满了莹白浓稠的粥,粥面上还顶着一撮艳丽的红色甜椒圈炒金黄色的蛋粒;杯旁还有一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油质厨房纸,看形状,里头应该包着几个白胖馒头
他用勺子舀着粥,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米粥浓稠,甜椒炒蛋焦香鲜美,馒头味淡但味道纯正。
平时两人都忙于学业,有空的时候,也多愿意把时间花在充实自己,以及多看书多查资料的方面上,鲜少用在吃喝的方面。
但是,熬粥和蒸馒头是很耗时间的。
她一大早起床准备这些早餐,很显然,是因为她以为他不喜欢昨天晚上的晚餐
林岳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所以说,她也是在乎他的吧?
**
惠怡眉和林岳贤的生活过得挺简单。
每天一早,他开车送她去学校,下午又开车接她回来。回到家中,她准备晚饭他则收拾庭院,跟着,两人一起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晚饭;晚上的时候两人会一起呆在一楼的客厅里看看书,然后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到了周末,学校不上课的时候,两人通常会去书店泡上一整天
虽说这样的小日子过得平静无波,却也有滋有味。
只是,这个礼拜天的下午,罗曼过来了,于是林岳贤和罗曼去了前头的安德鲁家。
惠怡眉一个人在家里闲得无事,就捧着一本书坐在庭院里的椅子上慢慢地看。
“怡眉姐,怡眉姐?”
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声音小小声地响了起来。
惠怡眉转头一看。
有人正在扒自家的围墙上,露出了半张脸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呢!
热吉娅?
惠怡眉的眉毛皱了起来。
热吉娅来干什么?难道艾承宣又有事?
惠怡眉的心里打起了小鼓。
都已经这么多天没有来往了,她还以为艾承宣真的已经放下了,可此时热吉娅再一次出现惠怡眉咬了咬唇,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想再和艾承宣有什么交集了。
“怡眉姐,怡眉姐,你开一开门让我进来,我,我有话和你说。”热吉娅趴在墙头小小声说道。
惠怡眉道:“你说罢。”
热吉娅一愣,小嘴儿就撅了起来。
“怡眉姐,我现在脚都挨不着地,你,你开了门,让我啊!哎哟”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不见了。
跟着,惠怡眉听到了“咚”的一声**坠地的闷响。
墙外传来了热吉娅委屈又小声的哭泣
惠怡眉又好气又好笑,走到门口打开门就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只是,她刚一开门,两个穿西服的男子就冲进了她的院子,还推搡着她往院子里走了两步
惠怡眉被他们堵了进来,不禁有些慌乱,又惊又怒地质问道,“这里是德国领事馆的属地!主权属于德国,你们竟敢乱闯这里”
说着,她突然看出来,这两人分明就是华人男子!
惠怡眉一愣,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救命!救命!help!help”惠怡眉大叫了一声,转过身撒脚就跑!
但身后毕竟是两个年轻壮实的男子。
那两人一包抄,就和惠怡眉对峙了起来!
她掀起裙摆,狠狠地踹中了其中一人,但另一人却很快就把她给禁锢住了!
很快,她的口鼻也突然被人用手帕捂住了。
一股难闻又剌激的气味让惠怡眉渐渐失去了力气。
只是,在晕倒之前,她听到了热吉娅的怒吼道,“你们干什么?我不许你们对怡眉姐这样!喂,喂”
惠怡眉缓缓阖上了眼睛。
57。56。55。54。1()
惠怡眉和热吉娅手牵着手躲在大衣橱里,一动也不敢动。
大衣橱里宽敞倒是挺宽敞的,但总有一股用来薰衣服的香料味儿,闻久了有点儿头晕胸闷的;而且大衣橱里还黑漆漆的,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背靠在橱板上,都能体会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对方的呼吸声以及对方手心里汗涔涔的感觉。
“吱咔嚓。”
这是门被推开,然后又被关上的声音。
“母亲。”艾承宣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固伦公主艾挽澜“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
屋子里只有儿子一人。
“我听说,你弄了个女人回来?”固伦公主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艾承宣默了一默。
还不待他开口,固伦公主又道,“平日里,你爱怎么胡天海地的,我也不管了。可现在,热吉娅即将成为你的未婚妻,你总得给她几分体面”
“母亲!”艾承宣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对热吉娅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您,您为什么就不听一听我的意见呢?”艾承宣急急地说道,“我第一次看到热吉娅的时候,她还是个奶娃娃!她,她就像我妹妹一样,您,您要让我爱上我妹妹?”艾承宣解释道。
看着儿子焦急的模样,固伦公主笑了起来。
“这哥哥妹妹的,其实也挺亲热的嘛!热吉娅家世好,长得也好,她还是个天真,热情的女孩子你和她好好地处一处,你会喜欢上她的。”
“可是母亲,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艾承宣说道。
固伦公主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她语气轻松地说道,“上回在国内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写过信给我了吗?你在信中说,也许你爱上了惠相的曾孙女儿。”
看着母亲不甚在意的表情,艾承宣顿时心生期待。
“母亲,那”
“但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固伦公主淡淡地说道,“我没有直接拒绝,是给你面子。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如果惠氏女是你的良配,我不会让你在那个时候离开”
艾承宣再一次叫喊了起来,“母亲,您还没见过她。只要您见见她,您一定会喜欢她的。您不是最喜欢端庄大方的传统大家闺秀吗?她简直就是按照您的标准贴身订做出来的她是世上最最最完美的女子”
“我不需要喜欢她,”固伦公主答道,“承宣,你应该明白,你的婚姻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意义惠氏女,就算她再美,就算她再娴淑,她也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