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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到了现在闻敬还被钉在耻辱柱上,那么毛氏兄弟就是最先把闻敬拖到耻辱柱前、用巨大的锈铁钉一锤将闻敬的胸膛钉死到耻辱柱上的人。闻暮雨要是会喜欢上毛刚的儿子白云……不要说是阎海对闻暮雨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了。就算阎海不认识闻暮雨其人,只是听别人说了闻暮雨的故事,他也会唾弃为了爱情而放弃原则,代替她无法代替的父母去原谅仇敌。
没有人有资格代替死者原谅凶手。没有人有资格代替受害者宽恕加害者。
受害者如果能原谅他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与悲哀,那是加害者的仁慈与善良、悲悯与宽容,而不是加害者的义务,更不是加害者的责任。
所以阎海不会再说闻暮雨的复仇是不对的,闻暮雨的所作所为全是错的。然而,阎海也不认为闻暮雨的复仇就全是对的,闻暮雨造成的伤害就没有错的。
一旦闻暮雨的复仇被人揭露,她终将遭受其他被殃及池鱼的无辜者的指责与非难——陷害与复仇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两者都是双刃剑,持剑者终将为剑所伤。闻暮雨自己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并不盲目。
闻暮雨是在完全了解自己可能会承受怎样的结果之后还选择了让恨意蚀骨,能让闻暮雨做出此等决定的痛楚可想而知。所以阎海想,他会跟着她,直到最后的最后,直到见证了这个被恨意蚀骨的女人的结局或是末路。……其实如果她愿意,就算是末路,他也想跟着的。
再看白云,阎海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白云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闻暮雨的棋子。一颗旁枝末节、无关宏旨,只是用在一件事上面的棋子。
他阎海是闻暮雨的伙伴,又何必和一颗很快就会废掉的棋子一般见识些什么呢?
阎海的态度在白云的意料之外,他不明白阎海为什么会用那种……那种、类似于怜悯地眼神审视自己。敌视他能理解,能理解尴尬,能理解不满;嫉妒或者羡慕也是应当。可是,怜悯?为什么?
白云无法理解阎海的想法,但是他此时也无意深究一个孩子的反应。身边的闻暮雨比起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来可重要多了。他们虽然没有确定关系……咳,还,没有确定关系。不过他相信,马上他和闻暮雨就会给彼此一个确定的头衔。
思及此,白云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甜蜜的些许。向闻暮雨介绍着事先向山庄主管问来的怡翠酒店自助餐的推荐菜肴,白云的心情很好。
闻暮雨也确实会选:眼下她和自己与另外一对年轻的男女关系复杂,见了面满满的都是尴尬。这样的四人别说是坐下来一起吃饭,恐怕光是同处一个空间都要难以面对彼此。到了自助餐餐厅这种人流繁杂的开放式开阔空间,四人随时能用取餐之类的借口离开席位,也会因为顾及到他人的视线与看法而收敛自己过度反应的行为。说白了,谁也不愿意在公众面前出丑,谁也不希望被当成街边闹剧被人围观,自然也就会各退一步,让彼此之间的气氛圆融一些。
另外据山庄主管说,怡翠酒店的自助餐确实很不错,从窗外的风景到室内的服务,所有的一切俱是一流。白云想不论以后自己是不是能真正地进军酒店行业,怡翠酒店都有考察的价值。这种相对高端,但是又够平民化的自助餐厅自己也该实际的体验一下其魅力。
为了公平,怡翠酒店的餐厅不像其他餐厅那样实行预约制,到店的客人都需要按照先后顺序来排队。由于店内管制严格,需要用有效证件来获取排队需要,代排或是转卖序号都会被列入禁止入内的黑名单,所以店内的气氛一般比较平和。唯一的问题是在开餐前就开始排队的人很多,因此怡翠酒店的自助餐餐厅在开餐以前是不开店门的。员工也只能从专用的员工入口出入。且,直到开店前五分钟,提前去排队的人都会被守在店门前的服务生以“请”的方式让其离开店门口。
说实话,白云挺佩服敢做这种规定的餐厅经营者。在这个顾客是上帝,有钱的上帝有权弄死你的年代里,敢这么对待顾客的经营者屈指可数。
不过转念一想,怡翠酒店本来就是皇室旗下的集团。能搭上皇室这条船的,又有几个是胆小的呢?
明亮的餐厅简洁高雅,每一处流露出的科技感与窗外大自然的美景都行程了鲜明但融洽的对比。餐厅里的食客们也多是温文有礼,从容不迫。就连少数一看就知道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的人也没有猴急地如同打家劫舍,恨不得一盘子食物撑死自己。
新鲜、干净、精致,看了就让人有食欲、味道也非常可口的各色佳肴更是不辜负餐厅的盛名。就连之前一直板着脸的周凝都在几种小甜点下肚之后有了些微的笑意,话也开始从铁打的嘴巴里慢慢地吐露了出来。
“卧槽!这个也太好吃了!不行,我得多吃点儿!”
一张脸被晒的只有镜片下面的一双眼睛还是白的,挂着白眼圈的眼镜男说着又叉起一块蜜汁烤金枪鱼鱼腹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阿麒,你多吃点儿肉。看你这段时间瘦的——”
头发花白、但看起来十分精神健康的中年女性则把几支焗烤帝王蟹放到了旁边高壮男性的餐盘上。
闻言,身高近两米、身材壮硕如熊的男性露出了难以言说的哭笑不得。出于职业敏感,也出于专业素养,龙麒一直对他人的视线非常敏感。夹在身形干瘦但特别能吃,还只吃肉的白展与拼命塞自己食物的亲妈中间,龙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
这些视线说不上有敌意,其冷淡比不上五个月前的同事们,对龙麒也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龙麒依旧无法在隐含的嘲讽面前安之若素。
他承认,他是玻璃心了。
“我……我去拿点儿喝的。”
龙麒说着起了身。母亲和白展疑惑的眼神之中,他有些讨厌自己——他虽然觉得自己不嫌弃像是几辈子没吃过肉的白展,也不嫌弃拿了一大堆海鲜的母亲,但他的行为仿佛已经在对这两个他很在乎的人说:我嫌弃你们。
“……光是饮料太对不起度假了,我去拿点啤酒红酒……或者别的什么的。”
像是要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龙麒随口说着,很快就走了出去。
白展顿时和龙麒妈妈对视一眼:为了能让身体随时保持在最佳的状态,向来不喜欢碰酒精的龙麒居然主动提出要喝酒?这是吹得什么风呐?
离开了餐桌,在餐厅内慢慢地游走着,龙麒略略松了一口气。这让他更加觉得自己虚伪。
第153章()
意识到自己一阵放松地龙麒更加觉得自己虚伪。他心中羞愧,脸上也跟着变得不自然起来。好在这家餐厅够大,取餐台也够多。他端着餐盘走上几圈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对于不住在海边,又很没吃过山珍的人来说,怡翠酒店的自助餐确实豪华。在这个商家都忙着涨价,自助餐性价比越来越低的今天,怡翠酒店的自助餐算得上是真正实惠的高性价比。只不过这是对比食材料理与服务来看,单看价格,怡翠酒店的自助餐并不便宜。要是龙麒还在福门署做他的小警员,自费请老妈和白展吃上这么一顿得让他后面连吃几个月的泡面。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龙虾鲍鱼翡翠螺,龙麒想起了以前署里小赵对自己的“教诲”:你兜里有多少钱,你就有多少的人权。以前龙麒并没把小赵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反倒觉得一天把钱挂在嘴上的小赵有点好笑。现在龙麒才发觉小赵不过是“务实”。
——小赵要结婚了,眼看着婚房、婚车、宴席摆酒、怀孕生子的储备金、孩子上学的学费等等无限多的金钱需求就这么劈头盖脑地砸了过来。听身心疲惫的小赵说,自家父母正和女方父母撕扯着彩礼钱的事儿,家里都要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了。龙麒不可能劝小赵说:“这么辛苦你这婚就别结了呗”。只好用网上银行给小赵包了个大红包送去,算是报答他以前在福门署里对自己照顾有加。
宋兴这个靠着常家大树的“基层公务员”自己拿的不多,对下属倒是从不怠慢。龙麒的工资在南都勉强能够挤进个中层底端,但同样的工资拿到滨湖城去可就是以前待遇的几倍了。龙麒不是个爱乱花的人,平时又跟着宋兴屁股后面跑,连个花钱的时间都没有,是以这五个月下来,龙麒倒还真有了那么点儿实在的小积蓄。
想到结婚的小赵,脑子里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的龙麒就会反复地想起闻暮雨。每次他都努力用:“她才离婚,肯定不会马上就想再结婚的。”来打消自己的念头,末了又因为发觉自己内心深处居然才存在着个这么荒唐荒谬的想法而感到自嘲。
闻暮雨和他八字没有一撇,他甚至不敢联系她。别说成家了,就连距离朋友这个坎儿都还有挺远的距离。
龙麒心下叹息一声,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神游时夹了一堆海鲜堆成尖儿地躺在自己的餐盘里。被周围其他人用含义微妙的视线一看,高壮的他脸上顿时一红。
拿都拿了,再放回去也是欲盖弥彰,说不定还会引来洁癖者的嫌弃。龙麒只能僵硬着身体从取餐台前离开。他这还没走上几步,就越过龙虾高高翘起的胡须看见了和两男一女坐在一起的闻暮雨。
闻暮雨显然也看到了他,此时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三分诧异。旁人询问了她些什么,她立刻点头回答。从嘴唇的动作来看,她这是在说:“是”。想必这是被人问她认不认识龙麒了。
龙麒是个显眼的男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个子高到在大多数的大夏男人们面前可以“一览众山小”,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体格健壮,隐藏在衣物之下的肌肉线条具有强而优美的力量感。龙麒的存在感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他的那张脸,以及那张上相当西化的深邃五官。在一片被海岛的艳阳晒得健康如锅贴的人之中,龙麒依旧白的像软陶。从脸到脚都透着浑然天成的白。
闻暮雨甫一看见龙麒心中起了疑。不是她多心,而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凑巧”与“刚好”,更不会有那么多的“偶遇”与“奇迹”。闻暮雨不相信“机缘巧合”,闻暮雨只相信“有因有果”。
对同行的白云、周凝和阎海丢下一句“我去就来”,闻暮雨往龙麒的方向走去。
不管龙麒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种地点,闻暮雨现在都对龙麒不感兴趣。她早已不指望龙麒能够帮自己找到生父闻敬,更不指望龙麒能找出指使黄让和杨玉洁杀害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说白了,她已经不打算在龙麒这条线上浪费时间。眼下她策划的另一场的一场重头戏就要上演了,这个时候她需要尽快地打发走龙麒。
“龙警/官。”
望着自己想念了好几个月,后来却连电话都没勇气再打上一个的美丽女子,龙麒只觉得端着餐盘的手像是端了一盆烧红的木炭。他的双手被烫得恨不得想丢下手里这辣手的一切,又恨不得将手里那堆尖儿地海鲜藏到自己身后。
——只要是长着眼睛还没瞎的人,谁都能看得出今时已不同往日。闻暮雨已经不是那个可悲的离婚女人,也不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亲属。现在的闻暮雨光看穿着打扮都能知道她不缺衣少食。再看她面容微倦,但并没有盈满痛苦哀伤,纤细瘦弱的身体不再似几个月前那般风吹便要飘走一样单薄可怜,一张素净的面孔依旧白皙,但已经有了正常的血色……看来断了联系的这几个月来,闻暮雨确实生活得不错。
“闻、闻小姐……”
龙麒讷讷,更觉尴尬。他感觉浑身灼烧,只想快步逃离眼前这个人来人往的空间。
“实在是太巧了,居然能在这里见到龙警/官。龙警/官最近还过得好吗?”
闻暮雨的声音和煦如春风。见她关心自己,龙麒复杂的心绪里半是隐秘的喜悦,半是仍在灼烧的尴尬,余下的想念、羞愧与不知所措倒是淡了一些。
“……我、已经不是警/官了。”
想起自己在闻暮雨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帮她查清楚她那失踪的父亲究竟去了哪里,还要为闻暮雨找出对她母亲下狠手的背后指使人,龙麒心中微恸。这都已经半年了,他还是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福门署是个小警署,能调查的事情太有限。龙麒职务又不高,没有权限很多东西都查不到。就是他老同学的法医白展都能比他查到更多的事情。
到了宋兴手下,说是狐假虎威也好,说是驴蒙虎皮也罢,总之顶头上司是宋兴的龙麒得到了一定的权限。然而宋兴这个议员不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