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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像是打翻的五味瓶被搅拌机搅过一样。
差不多是十年前,李立第一次和闻暮雨面对面。他惊讶于表妹本人远比照片还要漂亮,也诧异于表妹的冷若冰霜。
像人偶一样精致漂亮的面孔上连一丝表情也找不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清清冷冷如碎冰般的寒意。哪怕闻暮雨话说的礼貌,行为也没有不端的地方,但她那副神情依旧会让人觉得她倨傲不逊、骄横无理,端地令人生厌。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李立也不会对闻暮雨有什么意见,问题是在那之后——
第62章()
闻暮雨早早地褪去了少女常有的婴儿肥,才刚十四岁就已经出落得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不要说是同年纪的男生见了她会转不动眼珠子,就是成年男人也会无法控制的多看她几眼。
小小的一个人儿,连身材都还没有完全长开就已经有了一种难言的婉约妩媚。站在一群普遍长着雀斑青春痘、头发都没法保持整齐的女生们中间,闻暮雨岂止是“鹤立鸡群”几个字能形容的。哪怕她和其他女生一样不施脂粉、顶着一头乱发,她的素颜依旧纯美天然,令人心动。哪怕她和其他女生一样穿着又土又丑还极其不合身的校服,她那纤秀的体态也不会被完全遮住。
一举一动中的优雅得体,一言一行中的淡定大方。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里不动闻暮雨都是幅带着少女特有的忧郁气息、文艺气质,值得一看再看的画儿。
这样的闻暮雨是个名副其实的祸水。
年纪不饶人。在杨玉洁吃越来越多的保养品,用越来越多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敷的时候,闻暮雨正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一天比一天的娇美妍丽。李全起初还能记得闻暮雨是自己的亲侄女,闻敬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即使有那个贼心也没有贼胆儿把主意往闻暮雨的身上打。
随着李全陆陆续续地听人谈起闻敬,听说闻敬涉嫌多项商业诈骗吃定了官司,这是肯定没法东山再起了,李全对闻敬起了轻蔑之心。闻敬的老婆、李全的亲妹子李云又四处奔走忙于救助自己的丈夫,又因为丈夫的行为不端在工作的学校里被人找了诸多麻烦。一时间李云自顾不暇,压根没有能力也没有精神去关心远在另一个城市里的闻暮雨。
得不到父母的消息,闻暮雨成天郁郁寡欢,越发是一抹轻愁我见犹怜。李全占着自己是闻暮雨的亲舅舅,对自己龌龊的心思一无所查、毫无防备,胆儿是越来越肥。杨玉洁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对李全更加苛刻。李全老脸厚皮当作不明白杨玉洁的含沙射影,又因为杨玉洁的苛刻更加疏离杨玉洁这个老婆。李全想做的是有违人伦的丑事,这种丑事哪里是能够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李全又全部装作听不懂。杨玉洁阻止不了李全,就恨上了没眼色的闻暮雨。她欺闻暮雨父母不在、无力照拂,变着花样儿的折腾闻暮雨。
闻暮雨先是被绞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拿走了闻暮雨的衣服饰品,后是被当作保姆一样使唤。无奈不管杨玉洁怎么欺辱闻暮雨,她始终没法回到和闻暮雨一样的年纪。闻暮雨还是那样清丽可人,衬得杨玉洁愈发嘴脸难看。
眼看着好好一个标志的小美人就要毁在老婆手里,李全心一横就要对“勾/引”他的闻暮雨下手。闻暮雨到底不傻,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亲舅舅居然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但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瞬间警醒,避免了和李全的单独相处,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比闻暮雨年长一些的李立不屑于管家里的这些破事。满心都是快点飞出稻草窝的念头,他向来都是冷眼旁观看那对让他羞耻自卑的父母又做了些什么蠢事。他没想到闻暮雨会来求助自己。更没想到闻暮雨之所以会来求助自己是因为自己那不懂色字头上一把刀的爹把狼爪伸到了还未成年的侄女身上。
再看见自己亲爹那张猥琐的老脸,李立恶心的都快要吐了。他没法忍受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是这么一个不要脸到极致的淫/棍,就用“一场误会”解了李全的围。对闻暮雨说李全想要对她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完全是她一厢情愿的误会。被自己的儿子抓包,李全怎么好意思还对闻暮雨动手动脚,立刻顺着李立的话说这是一场误会。
闻暮雨和李全没有发生既成事实,闻暮雨也没有证据证明李全是对自己有邪念。一口咬定李全对自己有淫/念只会让所有人难堪,令自己蒙羞,当时还小的闻暮雨就接受了李立的说法,真以为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不过自此以后闻暮雨就鲜少靠近李全了。
一举一动都在儿子李立的监视之下,李全再也没有过什么动作。闻暮雨工作之后他又殷勤地向闻暮雨介绍男朋友,有那么一段时间,闻暮雨十分天真的以为当年的事情确实是自己误会了大舅舅。
想到自己小时候不懂事,竟是把那么恶劣那么恶心的罪名往大舅舅的身上套,大舅舅还不计前嫌的和自己来往;加之李全的热情让闻暮雨难以拒绝,闻暮雨这才勉强接受了李全让她相亲的提议。然后,闻暮雨就这么遇见了上辈子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梁宇轩。
时过境迁。回头去想,闻暮雨只道自己是一步错,步步错。这一错就害了自己生母的性命,害了自己一双未出世的儿女,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上天对闻暮雨既仁慈又残忍。仁慈的是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残忍的是要她重生一世也还得背负着那些不可逆的错误与悲哀,不给她消除悔恨与遗憾的权利。
少女时代的闻暮雨只求助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李立。闻暮雨唯一求助于他的那一次,就是告诉他他的生父似乎有意染指自己的那一次。那是少女时代的闻暮雨第一次求助他人,也是最后一次求助他人。
大舅舅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究竟是自己多心多疑误会了,还是自己并没有误会什么,大舅舅确实想对自己做有违人伦的事情闻暮雨不清楚。只有有一点闻暮雨是清楚的。李立的态度告诉了她:她没有同伴。
李立离了家后就和闻暮雨再无交集,他不关心那个被他抛弃的家,也不关心自己都看不起的父母。偶然的机会李立听人说起闻暮雨在自己离家之后也很快地也离开了那个家。至于那之后闻暮雨和李全、杨玉洁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李立便一无所知了。
这个时候再听到闻暮雨的名字,李立只觉得心底沉渣泛起,说不出的别扭。
少女充满脆弱与乞求的脸不停地浮现在他的眼前,颤动的红唇似乎吐出的声音似乎还在自己耳边萦绕,淡淡的肥皂与少女的体香好像又要钻进鼻孔里撩拨自己的心绪……过去的幻影让李立烦躁至极。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闻暮雨。
……是的,没错。不管是亲爹李全的禽/兽心理,还是一向正经的自己的失常,都是闻暮雨的错。所有的、一切的、全部的都是那个烟视媚行的祸水闻暮雨的错!
坐在出租车上往城里赶的李立对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冷笑了一下:反正这次自己那不成器的爹妈会翻脸也一定是闻暮雨从中挑唆的缘故吧!
李立的想法毫无逻辑,却也算是歪打正着。而被他视为烟视媚行的祸水的闻暮雨此时正做着一个称职的祸水。
凌晨四、五点是人最累的时候,也是人的神经最放松的时候。闻暮雨的身形像鬼魅一样飘出了内科的病房,无声地向着杨玉洁所在的外科病房而去。
在查出亲手杀害自己母亲的人就是黄让之后,闻暮雨在夜色中又一次来到了安置杨玉洁的附属医院。当时天色已晚,绝大多数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下班回家了,留下的只有几个刚毕业的小/护士,还有白天那个对闻暮雨相当有好感的年轻医生。
见闻暮雨这么晚了还来陪床,年轻医生不由得和闻暮雨多搭了会儿话。闻暮雨听说这医生还没吃晚饭,就主动请了这位年轻医生到医院餐厅里吃宵夜。
身边有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平时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是没有对象说、也没有时间去说的年轻医生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能听自己倾诉的对象。当即就话匣子开了闸,想关都关不住。
闻暮雨耐心好,一直陪着这年轻的医生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慨,她那一双潋滟眸子似会无声轻语,唇边的轻笑亦略带玩味,这更是惹得那年轻医生来了兴致。从平日里的积怨不满到对未来的畅想年轻医生统统都毫无保留地说给了闻暮雨听。
意识到了自己的多话,心道惨了这下可要被美人当作八卦份子来看了的年轻医生心中暗自后悔。好在闻暮雨似乎也对他的话挺感兴趣,不但配合着他的话题,甚至还主动问起这所医院里有没有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年轻医生顿时精神一振,又和闻暮雨谈起了医院里的种种怪谈,最后还和闻暮雨说起了内科病房里那个命不久矣,近期正闹着想要安乐死的小伙子的事情。
第63章()
李立到达附属医院的时候天还没亮。打开房门,李立看见病房里亮着一盏散发着晕黄微光的小灯,接着就看见灯下陪床的闻暮雨正头点头点的打着盹儿。
心中闪过一种撕扯般的怪异感觉,说不出是自己是喜是怒、是惊是悲的李立有一瞬的怔忪。
见了李立,闻暮雨也不惊讶。李立相较十年前而言胖了不少,但神情里那种清高而自命不凡的地方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来了……”
用手掩住略微惨白的柔唇,闻暮雨打了个呵欠。缓缓地从杨玉洁床边的椅子上起身的同时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确定过时间的闻暮雨用不疏离淡漠也不亲切热情的态度对李立轻声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有和李立打招呼,也没有向李立说明自己是谁,也不要求李立自我介绍的闻暮雨惺忪着双眼拎起自己的手提包。
“护士告诉我她们平时六点开始查房。最近天气冷,到七、八点才开始查房的事情也是有的……”
随*代完,连句“告辞”都懒得施舍给李立,闻暮雨微风一般略过李立的身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心下泛起不知名的滋味,李立对着闻暮雨那惊起走廊上感应灯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他很是郁闷,却在问自己为什么郁闷的时候被自己给难住了。
走出住院部,闻暮雨走进了飘扬的雪花中。她脸上的表情是薄凉的,宛如没有温度的水流被浮冰所覆盖。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点漆眸子里亦是冷情的,好似一团一碰就会冻伤人的黑色结晶。
大舅妈啊大舅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死,不一定都是痛苦的极致。就像死不一定都是能带来安宁的终点。
你真正的痛苦正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的享受吧,我送你的这份大礼。
没有软弱自然无泪可流。漫步在风雪之中,闻暮雨的眼眶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有黏在她面上的细碎冰棱因为融化而像泪一般沾染上她的羽睫、她的柔唇、她苍白的面颊。
闻暮雨的手提包里装着一个金属制的小盒。那个小盒里摆着数支无痛注射器。其中几支注射器已经被使用过了,内部还残留着些许的黏稠的猩红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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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被称作“财神爷”的金芳仁最近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原因无他,前段时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黑了属于他的户头,把他户头里的钱一笔笔的转出,还捐赠给了自己的手没法伸到的慈善机构里去。
诚然,金芳仁很有钱,是个身缠万贯的主儿,但他也架不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的那种黑法。如果用区区几百万或者是几千万就能让这个臭小鬼满足,金芳仁很乐意用这么点钱收买到黑自己账户的臭小鬼,让他为自己做事。
哪知那个愚蠢的臭小鬼做起事情来根本就没有留什么余地。看着自己户头里的钱像水一样哗啦啦的流出去,金芳仁心疼得要死的同时也明白了对方是想一黑到底,要黑得自己倾家荡产、颗粒无存。
金芳仁可不是个被毛头小子打了脸还能笑脸迎人、礼贤下士的贤人。见对方这是摆明了要和自己对干到底,他也早早地舍了收买对方的心思,直接让手下去查人抓人。查到黑了自己户头的人竟是滨湖城巨商之一阎忠的小儿子的时候,金芳仁冷哼一声,明白了为什么黑自己户头的人竟像是没有一丁点儿私心那样把黑到的钱全部都捐赠了出去。
——阎家的小少爷本就不差钱啊!他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我满足的游戏。
不过这游戏玩谁身上都行,就是不能玩在他“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