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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云真缓缓的抬起一只手。
“嗤——”
“嗯?”涉云真看向身前的血止杀,却看到对方抬起一只手,做出阻止的手势,“只不过一群凡人,你还想动真格吗?放心吧,真出了事,我一人,哪怕不用灵力,也足矣。”
涉云真:“……”
看看对面人数不少的村民,再看看形单影只的血止杀……
涉云真放下手,道,“那就靠你了。”
“……”血止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有些不爽……”
涉云真正色道,“那是你的错觉。”
血止杀:“……算了。”
两人已经走到村口附近,牢牢守住村口的村民们戒备的看着两人。一个看起来年纪偏大,但是体格仍然见状的汉子走出来,大概是为了威慑两人,大冬天,却穿着干农活时穿的赤膊衣衫,露出一块块肌肉。
“二位客人!住都住下了,何不多住些时日?也好让我们这里尽尽地主之谊?”
血止杀讽笑。
“风景优美,民风淳朴,饭食也鲜美可口,睡得地方也被收拾的舒舒服服,你们这里,确实非常不错,若非我们只是路人,便是在这里定居也不错。”
“可是,若是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们等死,那,可就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涉云真看了血止杀一眼。
他对这些话并不惊讶,自从他感到这个村子的异状后,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你们果然知道了……”那汉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不想无辜之人枉死,但,你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所以,真是对不住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这汉子身后的青壮年们都拿起了手里的武器,把村口堵的更严实了。
血止杀脸上露出一种惊奇、嘲讽和蔑视混合在一起的冷笑,用双眼不断打量着对面的那群人,缓缓道,“难不成,你们真以为,就凭你们,凭你们手里拿着的破木棍,也能挡的住我们?”
察觉血止杀似乎有些莫名的兴奋,涉云真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温和的对对面的村民道,“各位,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一定要我们做你们的替死鬼,但很显然,我们也不愿意。”
“还是请你们让开吧,我与这位乃是武林中人,你们拦不住我们的,到时候反而伤了你们,得不偿失。”
血止杀有些讶异,转头看向涉云真。
这人……是不想让自己开杀戒?
他可是刀,锋利的、杀人的刀,沉寂就了,渴望血液的滋润乃是天性。
虽不会像嗜血魔头那样疯狂,但天性也是不可磨灭的。
听到涉云真的话,村民们似乎有些诧异,又有些畏惧,有的人已经悄悄后退了。
毕竟他们二人身穿锦衣华袍,一身衣服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虽然马车普通,但拉车的马也是难得的骏马,看起来脚力也好,比起打打杀杀,衣服便捷的武林人士,更像是远行的商人贵胄。
他们村当年也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那件事事发也才不过十年,大家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但是这两人气势不凡,也不像是撒谎,所以村民难免有些畏惧。
见自己的相亲后退,那壮汉有些急,大喊,“怕什么怕!他们只有两个人,别忘了,他们不死一个,咱们村就得死一个!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
也是村子人少,死一个都是大事,尤其那位还净挑壮年人……大家不想断子绝孙,只能选择牺牲外人。
那位壮汉又冲着两人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村里都死了四五个人了,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啊!家里的妻儿都没人养活,只能搬走或者靠村子里的救济,有个小孩子爹死了,吃不饱肚子去山里摘果子,被老虎活活叼死了啊!”
“您们都已经来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虽然他的语气里带着祈求,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一点也没法让涉云真同情。
这个村子虽然因为在山里,东西大都简陋,但是人们吃的穿的还不错,至少待客的东西够,村民穿的也暖和,那个孩子会饿到一个人跑去山里摘果子,难道这些同村的人,就一点责任没有?
涉云真不知道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必须有人死,而且还是青壮年,但是只从这个村子里的人不积极解决事情,却哄骗外人进来受死的行为看,这个村里的人,也不值得同情。
见这些人执意拦路,他那点子善心也快磨没了。
涉云真脸色渐渐变冷。“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们不顾及你们的安危了。”
汉子大喊,“为了全村的安宁,不能让他们走!”
其中一个瘦高汉子几乎是哭着喊,“对!你们不能走!村里青壮的男人就那么多,都死了,老人孩子怎么办!你们不能走!”
大概是因为心有共鸣,其他人也都激动了起来,村子口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涉云真简直想叹气了。
就算拦下他们,若是他们真的下狠手,村里子照样会死男人。
还是打着他们有可能不会杀人的想法吧。
见涉云真面色不豫,血止杀也皱起眉头。“啧,怪不得那个人死了也不放过你们,要是我,也觉不会让你们好过。”
听到他的话,对面的村民脸色都难看起来,纷纷低下头。
涉云真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什么?”
血止杀对他一笑,“别着急啊,只是这里的地缚灵蛮有意思,才想来看看,”说着,又靠近涉云真耳朵,意味深长道,“对你有用。”
涉云真下意识偏了下脑袋。
呵的耳朵有些痒。
不过……对他有好处?这种偏僻的山村,能有什么东西对他有好处?满村的桃花?让他晒干做成花茶喝来美容?不要太搞笑好吗?
他可是修真者,现在更是怀璧其罪的匹夫,这些凡间的人能有什么东西是对他有好处的?
看出涉云真脸上的不信任,血止杀笑了。
“对了,我忘了,你还不知道你师父的事。”
听到血止杀的话,涉云真心里有些不安。
“我师父?关我师父什么事?”
然后,他斜眼看对方,“你知道我师父为什么消失了?我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怪不得……在剑阁没有见到他。”
血止杀无赖道,“反正,这里的怨灵有能帮你师父的东西,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要,”涉云真回答的非常迅速且干脆。“为什么不要?还有,不许转移话题,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我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血止杀轻笑,“你还真好意思。”
“哼!”涉云真扭头,“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关键就在于,要先让村里人自己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血止杀道,“没有人愿意被掩盖自己的存在和死亡,哪怕是罪人。”
第53章 靡室靡家()
“不好了!不好了!大力死了!这次是大力!”
正在僵持着,突然有个瘦弱的村民从涉云真两人身后朝着村口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这次桃花娘娘选中的不是外人,是大力啊!”
顿时,不管哪一方的人,都朝来者看去。
涉云真是不知情不了解,而对面村里的村民却是面色难看。
那个瘦弱的汉子也是中年人,大概因为体质不强,起不到威慑作用,才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聚在村口。
这个中年人跑着跑着跌倒在地,也不爬起来,跪倒在地上,捂着脸哭着说,“桃花娘娘不准备饶过咱们了!咱们村子里再也没法找替死鬼了!呜呜,以后死的,呜,就是咱们了!”
对面有一个青年手里的木棍掉了,落在地上“咣啷”一声,然后爆发出一阵哭腔,大喊了一声,“爹!”拔腿就朝来人的方向冲去。
涉云真迷茫的看向血止杀。
这是出了什么事?
血止杀眼神深幽,但笑不语。
村子边沿一处木屋里,刚刚奔跑离开的青年抱着床上的尸体嚎啕大哭,声音凄惨至极,令人不禁心生感伤。
屋里站着几个桃花寨人,大多与这家主人交好。如今好友加同村去了,来看看情况,顺便帮忙打点后事,也好让人家走的体面些。
这些人大多是中老年人,有些中年汉子脸上,还露出些许物伤其类的表情,看着床上失去人气皮肤灰白,散发着桃花香的男人,似乎在看着什么令人忧伤的东西。
血止杀和涉云真也跟来了,血止杀是想拿到那件东西,涉云真则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这才发现,死的那个人,恰巧是之前救了涉云真的猎户。
对这个猎户……涉云真心里略微有那么些复杂。
这人说是好人,却在明知村里不对的情况下,仍然诓骗他们入住。若说是坏人,却又实实在在冒着危险救了涉云真一回,他是修仙者,堕马顶多受些伤,很快就能恢复,可若是凡人,那就是伤筋动骨。
如果马匹发疯的,还有可能死人。
毕竟这个时代医疗技术不高。
涉云真也想过,如果当初没有这个人出现就好了。
只是一个路过的山村,不同于常人,修真者不需要一日三餐,休息也可以打坐回神,更何况涉云真已经迈入筑基,血止杀连人都不是。他们大可以不入住村庄,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师父出了事,而这村里有正好有东西对师父有帮助,那就……顺势而为吧。
不过……
涉云真感叹,“不愧是仙侠世界,连个穷乡僻壤都会有神器。”
“什么神器?”血止杀看他。
涉云真反看回去,眨眨眼,无辜道,“不是你说的?这里有能帮到我师父的东西,难道不是什么法宝?”
血止杀:“……没有人规定只有法宝能帮上修者的忙。”
“……好吧,”涉云真问,“那到底是什么?”
血止杀笑的意味深长,“一件好东西。”
“……”
涉云真吞下到了嘴边的我想抽你,然后转头看向床边的青年。
这个青年大概刚到二十,脸上的青涩还未完全褪去,就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成熟的很早。
现在,在他初接触成人世界后,唯一能给他帮助的父亲却死了,想来这孩子未来要吃不少苦。
虽然身体只有十几岁,但是认真算起来,他的真实年龄也已经二十多了,完全可以把这个青年看成晚辈。
半大小子搂着自己父亲尸体哭号的样子,真的非常凄惨。
涉云真拽拽血止杀的衣袖,问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的血止杀,“你不去问问怎么回事吗?”
血止杀伸手摸摸涉云真的脑袋,被一手拍开,他也不以为忤,道,“这个……我说过,只能他们主动告诉我们。”
“如果他们主动告诉我们,这个村子的怪异之处就会消失?”
“不,”血止杀道,“只是,他们不主动告诉我们,就算我们解决了事情,这里的诅咒,也还是不会消失。”
涉云真用手肘戳戳那家伙的腰,“喂!你不是很会给人下套吗?快去快去!动用你的一肚子坏水!”
血止杀:“……你才一肚子坏水!”
说完,还报复性的掐了涉云真一把,弄得涉云真呲牙咧嘴。
幸好对面的村民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的尸体上,否则,这家伙贵公子的形象就崩了。
不过,这人还是走过去,问那些村民,“这位兄台前些日子帮了我们二人一次,那次相见时,还是健壮的很,为何短短几日,便暴病了呢?”
旁边的村民为难的互相看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人尴尬的打着哈哈,“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啊。”
血止杀挑眉,“哦,那真是可惜,这位兄台还有大把的时光,却早早去了……看来,是平日劳累太过?不然,这么健壮的身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了呢。”
“是啊是啊……”刚刚说话的村民尴尬道。
一直抱着尸体哭的孩子却突然止住了哭号声,咬牙切齿道,“不是生病死的!我爸爸一直健康的很!分明是……”
“小栓子!”
一个村民厉声喝止他。
小栓子更大声的吼了回去,“你们要瞒住事实,我偏不!我爹死的冤枉!那些事,我爹压根就没参与!这次死的,怎么偏偏就是我爹!我爹那么好的人,平时也没少帮你们干活,你们就看着他死的不明不白?”
村民们都讷讷的闭上了嘴,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略大的还在劝说情绪激动的青年,“小栓子,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