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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川土地眼白一翻,差点没当下仰倒下去,幸而被浒山山神一把拉住,送了点灵气,缓过来,颤颤巍巍的站着,看着血止杀。
可怜的小老头,胡子一把,雪白雪白,头发眉毛都能拖到地上,看上去就比血止杀高了好几辈,却被血止杀这个“年轻人”骇的直翻白眼。
见这小老友实在可怜,浒山山神也起了几分愧疚。
若是当初没有拉上这小老友一起找人就好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将会独自一人承受魔刀这尊煞神的怒火……阿弥陀佛,小老友,对不住了,下次一定让那些树精的根扎的深一些,帮你固固土,少让山里那些家伙去骚扰你地盘上的生物,这次……你就受了吧!
“回上仙,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大家细细搜了,可是这浒山境内,他的确没有您那位朋友的踪影啊!”浒山山神脸色难看的很,几乎要哭出来了。
一脸的褶子加上那悲怆的表情,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可他妄图打动的对象却不为所动。
“哦?”血止杀又喝了一口茶。
“是吗。”
浒山山神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拉自己的邻居出来挡枪,“这是我的好友,浒山周围地区泗川的土地。”
闻言,血止杀淡淡看他一眼。
浒山山神只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当下低头,表现出恭敬的样子。
可怜泗川土地,被拉出来挡在老朋友身前,直面对面煞神,整个人都快抖虚脱了。
实心眼儿的老头儿也没想到,是自己朋友坑了自己一把,还当是这煞神自己找上来的,当下坐立不安,派出土精、地鬼,四处搜寻各种奇怪的人、事,不敢有半分不遵。
和胆大的浒山山神不同,这小老头谨慎胆小的很,再加上从前便在其他土地处听过魔刀的名头,因此更是惊惧。
据说,当初不管仙人还是凡人的血,浸满了整个大地,把万象山都染红了。
那片土地因损毁过重,亡灵众多,至今片草不生,一片荒芜,只余黑中带红的肥沃土地,只有寒鸦傍暮在枝头凄鸣。
分外可怕。
“我泗川最近两个月总共来往两百余人,其中一人身亡此地,两人重病,共二十余人至今未走,其余人等,皆离开或定居,其中一人为朝廷要员,二十余人为商贾,皆确定非是阁下好友。”
血止杀看他一眼,突然轻笑,鼓励道,“你倒细心。”
泗川土地搞不懂这煞神的未言之意,当下提心吊胆,仿佛五脏上吊了十八个水桶,晃晃荡荡。
“我让你们找人,半是你们职责所在,半是……我私人的请求。”
放下茶杯,血止杀从怀内掏出一个透着黑红的盒子,放在桌上。
当下,泗川土地和浒山山神这两个小老头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我离开这段时日,自南海取来的东西,也幸而我这朋友后台够深,否则,我还真不定能要来这东西。”
血止杀需张着嘴,比出两个字的口型。
两个年逾几百的小地仙,顿时连呼吸都忘了。
“我想了想,如此劳烦尔等,也真是太过烦扰。”血止杀把盒子往前一推,推到两个小地仙面前。
泗川土地咽了口口水,眼睛死死盯着盒子,几乎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扑出去,把那盒子搂入怀中。
浒山山神还好些,可也控制不住的呼吸变粗,即使竭力压抑,胸膛仍忍不住起起伏伏。
“你们这些地仙,或者说曾经的山脉地灵,都是极通天性的,”血止杀又拿起茶杯,不看桌上盒子一眼,即使那是能使天下山精野鬼为之疯狂的难得之物。“想来,对将要到来的乱世,也能察觉几分。”
此言一出,两个地仙疯狂的神情都收敛几分。
浒山山神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上仙的意思是?”
血止杀不言,扫二人一眼,用极为悠长的语调道,“我的意思,两位活了少说几百年、见过多少人间情仇的土地山神,会不知道?”
浒山山神和泗川土地呼吸一滞。
浒山山神忍住不去看桌上的盒子,艰涩道,“此事……请容我等……”
“小老儿愿为尊上效力!”泗川土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打断了浒山山神本来拖延时间的发言。
泗川土地眼神紧紧盯着那个盒子,眼睛都快瞪出来。
他眼睛本就大,即便眼皮松弛也鼓鼓的,这么一瞪,外加面色通红,真有几分狰狞。
浒山山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相交百余年的好友。
他还记得当年初见这个小老友的景象。黑发白面的小土地,有些拘谨而青涩的,恭敬的弯腰,对他问好,请他日后多照顾。
这是他活了几千年来,第一次有人向他问好。
以前是他地位太低,太不起眼,那些得道有成的上仙鬼仙魔神,压根不屑与他交谈。便是普通鬼魂野怪,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只是个被束缚在一地不得动弹的山精,和它们没甚区别,甚至大有不如。
毕竟山脉地灵等物,较之寻常花草鸟兽修炼,速度更慢,大有不如。
在那个灵力充沛机遇遍地的年代,今日的幽魂,说不定明日便成了哪方大人物,路上随便撞到的路人,都是哪里的公子圣女。
现在,则是他地位太高。
如今灵力枯竭,大多精怪已无法修炼成神。
反倒是他们这些山脉地灵得了便宜。本就不需多少灵力,只要时间够,从天地之间汲取积蓄的力量,便足以让他们修行。
所以,现如今,倒是那些山精野鬼幽魂,见了他便畏惧的远远躲开,不敢上前。
有多少年,不曾出过这种,地位差不多相等,又愿意与他交谈的?
况且虽同为山川精灵,这人的年份修为,却远远低于自己,他能从这人眼中看到些微的恐惧。
想来是自己那些身份古老、脾气古怪的传言,传到了这位新邻居耳朵里?且这人方且几百年,便到了这个地步,有了和自己对话的底气,想必,也是
还真是有些新奇。
莫名的,这人就进了他尘封多年的心里。以至于后来成了好友。
虽然有些拘谨,也有些敬畏,但在这青年模样的后辈脸上看到的,的确是有胆量一试的自信。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
他这位好友,虽然谨慎、虽然胆怯,但其本质,是大胆而自信的啊!
或者说,不是大胆和自信,而是那种敢于一试的拼劲,和极其隐秘而热烈的热血和疯狂。
令人羡慕、而又怀念的情感啊……
浒山山神的眼睛不自觉移向满眼热烈看向桌上盒子的好友。
一向谨慎甚至有些怯懦的眼中,此时充满了令人心悸的野心和欲|望,简直令他心惊。
他还从未见过这人这一面。
如此情绪外露、如此狰狞而贪婪。
这让他不禁有些震惊。
“尊上。”
泗川土地长揖到地,双目泛红盯着面前这个代表了未知与希望的人。他不知道这人能否成功,也不知道这人要做的事有多大风险,更不知道这人是否真能带给自己光明。
但他需要改变。
至少,目前摆在眼前的东西,是他需要的。
塑灵果,可以帮助重塑灵体,正是他这种山川土地之灵需要的,要么就是那些受到重击魂体溃散之人,需要借助其重塑灵体,再入轮回。
灵魂缺损,也是可入轮回的,但是若连成形的残魂也无,可是连地府都去不得。
灵魂这东西,但凡生灵,必有。
山川土地顽石湖泊等死物化灵,却是没有的。
这也是他们不再轮回内的原因。
因此,死物化灵,一旦死亡,就是真的死了,哪怕同一块石头同一片土地,千百年后再次化灵,灵体长相性格完全相同,堪称永生,但没有了记忆与曾经拥有的情感……
也不能算作先前的灵体。
可塑灵果确实这天地间,唯一能帮助他们塑造灵魂的东西。但这玩意儿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灭绝踪迹,可说,乃是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
这塑灵果本不罕见,甚至可说曾遍地都是,只因上古时期经历了几次战争,大量练气士修真者魂魄溃散,这才需要使用塑灵果炼制的丹药救治,这东西后来也就稀有起来。
加之后世出现一掣天大能,为了创造出他理想中的完美生物,“离”,大肆搜集塑灵果,致使这种本不算难寻的果实竟几欲灭绝。
这简直是所有土石化灵的灾难。
那位大能,也因此成为了最不遭土石化灵待见的一位上尊。
时至今日,山海变迁,斗转星移,这种植物,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传说至宝。自塑灵果灭绝后,土石化灵几乎再不能脱体成灵,永远的被束缚在了他们的本体中。
要知道,石灵尚能行走,可土地山川湖泊这些,可都是无法移动的。他们的灵,自出生起,便无法离开自己所在的地区,堪称永远的束缚。
这是这些土地灵永远的悲哀,也是他们最想拥有属于自己灵魂的原因。
谁也不想成为笼中之鸟。
泗川土地虽平日谦和谨慎,甚至有些谨慎的过了头,但是他心中的野望,却在一日日的蹉跎与无望中日渐膨胀。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日吩咐完山上的精怪野物,傍晚静静看着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般的落幕与结局,恐怕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们这些天精地怪,对时局世界的变迁,体悟是最深的。
可他不甘心。
受感于天地,不知过了几千年,他终于有了灵智。
自有了自己的思维后,便开始努力汲取天地间稀薄的灵气与无限地脉磅礴的气,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能化灵成体。
白云苍狗。
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来了一群又一群,定居下来的有,迁移走的也有,降生的有,去世的更有。
土地荒芜又肥沃,肥沃又荒芜。
他活了千年,看了千年,这世上没有永恒,只有过客。
包括他。
可他真的不甘心!
天地不仁,已万物为刍狗!但凡生灵,都要经历生死,匆匆来这世上一趟,却什么都未曾剩下!
人类尚有史书典籍口口相传,可他们这些人算什么?算什么!
灵体身死后,什么都不剩,连转世投胎都不能,顶多被立个土地祠、山神庙,但一旦他们不再保佑此地人们,千年后,庙宇早就成了废墟,流民乞丐之辈的栖息地!
他们连存在过的证明都没有!
至少!
至少……
至少,让他能在死前,到处看看,看看这片生育了他的土地山河,让他能亲眼见见这世界,而不是只能在候鸟停栖的时候,从这些远方的过客耳中听到,关于别处的景色。
如果更好一点……他希望,逆了这苍天!
颠覆这不仁的天地,捅破这朗朗的乾坤!
至少,也要在这茫茫天地间,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就像上古年间,那些塑灵果遍地都是的时期生存的前辈们那样!
踏云登天,逆天成仙!
现今,大好时机就在眼前!
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鬼门魔窟,他也要一试!
“尊上,我仔细排查,此地确实并无阁下好友踪迹。”泗川土地道,“然阁下的朋友一定非是常人,若能掳走他,怕是对方也不是简单人物,想来日行白千里也是可能的,所以不能只在附近地区搜索。”
血止杀赞赏的看他一眼,像是说,没想到你这老头倒更有胆识。
看完了,还淡淡扫浒山山神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浒山山神下意识肩膀一收,微微后缩。
血止杀似有似无轻笑一声,转脸对泗川土地道,“你这小老头,倒是有趣,胆识还在我预料之上。”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名声,也自然知道,他要做的事是如何耸人听闻。
“不过你放心,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此事只要成功……”慢慢勾出一个邪笑,血止杀用深邃的眼睛看向泗川土地,说出了这人心底最隐秘的愿望,“你必成仙。”
他们这些地精河精,与石灵又是不同,虽然修行最为困苦,但有朝一日飞升登仙,却能在天上大放异彩。
毕竟是夺天造化的生灵,在天道主宰大道统治的仙界,自然更为顺遂融合。
上天从来是公平的。
说实话,便是在人间,土河山石同阶对敌,罕有敌手。
到了仙界,只会更甚。
泗川土地的双眼瞬间充红,当下跪拜在地,高声连呼,“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