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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刚落,应丹昀的身影便已从傅钧眼前彻底消失了,犹如疾风一般毫不驻留,快得让傅钧还来不及询问应丹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钧心境略为复杂,却果真依言没有将此事告诉秦湛,次日清早随便寻了个由头离开灵素山,依照图上记载御剑飞行到广寒山上。
广寒山上一片素白,万里无尘,天地间尽是茫茫雪色,一眼望去,似乎浩瀚无边。
虽是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但以傅钧的修为境界,只需稍稍运转玄功,便彻底驱除了周身的寒气。
傅钧继续参照地图上的路线,未过多久,便已抵达了玄阴派的山门。
守门的是八名弟子,七男一女,且以女弟子为首——玄阴派因为掌门多为女子之故,派中女弟子地位颇高。
八人见到傅钧极为惊骇无措,尤其傅钧并未刻意隐藏修为,一身气势立时震慑得众人鸦雀无声。
傅钧倒是很客气地抱拳一礼,抢先表明自己并无恶意,此行只为有事求见贵派掌门华玉。
那女弟子待他说完后,这才鼓起勇气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丹霄派弟子傅钧。”傅钧如实答道。
“丹霄派?”一名男弟子小声嘀咕道,“不就是前不久几乎被灭派的三大正派之一?”
那女弟子却颜色一变,挥手示意其他人住口,对傅钧失声惊问道:“你就是傅钧?”
傅钧心下微诧,不知女子为何态度如此惊愕失色,却点了点头,那女弟子倏时敛容,欠身道:“请公子在此稍等片刻,我立即去向掌门通报。”
“多谢姑娘。”傅钧客气地应答了一声。
而一刻之后,只闻环佩之声轻轻响起,十余名女子鱼贯从山门中走出,为首之人身披一袭飘逸如仙的雪白衣裙,姿态绰约袅娜,面貌正当豆蔻年华,容光鲜妍明媚,竟是华玉亲自率众出迎。
华玉走到傅钧面前,屈身行礼道:“傅公子大驾光临,华玉未曾远迎,还乞傅公子恕罪。”
华玉言毕,复又起身直立,傅钧一时间却似僵硬在原地,未能及时还礼——因为眼前华玉的面貌如此熟悉,正是曾经出现在他梦境之中,那个哀声恳求自己放过她哥哥的少女。
傅钧顿时整个心田陷入一片混乱,此时脑中唯有一个念头:我……难道真的认识华玉的兄长?可我为什么对此毫无记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此情何堪()
“傅公子?”华玉见他一直不语,便轻轻唤了一声,一双蛾眉微微蹙起,脸上似乎呈现出淡淡诧异之色。
傅钧终于回过神来,立时道歉了一声,道:“是我失礼了,还请华掌门切勿见怪。”
“岂敢。”华玉笑容甜美,毫无芥蒂之意,又主动提起正事,“听小雅说,傅公子此番光临敝派,是有事要与华玉商议?还请傅公子尽管详说,华玉必当尽心竭力而为。”
傅钧度量着华玉口中的小雅必是指守门的那名女弟子,而华玉态度实在十分客气,明明是自己有求于她,却愿意说成是商议,显得自己并不欠她什么。
“多谢。”傅钧拱手一礼,也并不多做拖沓,直言不讳道,“我想借梦华天命镜一用。”
“……梦华天命镜?”华玉面上登时流露出一点讶色,轻声重复了一遍。
傅钧解释道:“是,此物为冥王宫所有,听闻华掌门与冥王宫素有渊源,故而恳请华掌门予以援手,将此物借来一用,在下必当铭刻于心。”
傅钧话声一落,华玉似乎微微一愕,见傅钧并无其他话要说,不禁询问道:“傅公子今日特意前来敝派,难道只是为了借用梦华天命镜一事?”
“正是。”傅钧不知此事对于华玉来说,是否真是应丹昀所说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色不免略显凝重。
华玉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立即含笑应允:“傅公子请放心,此乃小事一桩,华玉岂有不从之理?”
傅钧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一点也不见为难,知道应丹昀之前说的话应该属实,心下稍安,遂即向华玉郑重地行礼致谢道:“多谢华掌门!”
华玉却急忙侧身避让,似乎不太敢受此一礼,同时欠身回礼道:“傅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此等小事何足挂齿,下次若有类同之事,傅公子大可不必亲自来跑一趟,随意以飞书传信给我便可,我必定会命令门下弟子将傅公子所需之物亲自送上门去。”
傅钧见华玉态度如此谦和热忱,虽然心下暗生疑惑,口中却难免又表达了一番谢意。
他不明白华玉为什么对他如此恭敬,甚至颇有点谨慎小心的意味,但直觉告诉他,此事只怕与华玉那位只闻其声、却始终不曾见过其面的神秘兄长有莫大关系。
但眼下暂且还不是追究此事的好时机,傅钧便也只能暂时将这些疑惑埋藏在心底。
之后华玉当着傅钧的面亲笔写下书信一封,吩咐那名唤作小雅的女弟子即刻带信前去幽冥城冥王宫,借来梦华天命镜一用。
接着华玉便邀请傅钧在玄阴派留宿数日,又说只要梦华天命镜一到玄阴派,她必定会立刻告知傅钧。
傅钧接受了华玉的好意,并且为此再次道谢。
玄阴派的客房布置得十分清幽雅致,窗明几净,令人不会感到丝毫不适。
华玉本来特地指派了两名侍女来服侍傅钧起居,但傅钧看着对方两张稚气未脱、大概不超过十一岁的面庞,实在是不好接受,便推辞了。
华玉劝说道:“傅公子别看她们长相如此,其实依兰、依柳她们两个都已经年过二十了,只是身材一直保持如孩童一般。而且她们心灵手巧,也很善解人意,什么事情都能帮上一点忙。”
傅钧继续辞谢道:“多谢华掌门好意,但我已习惯了一个人住。”
华玉见他执意,便不强求,又命依兰、依柳两名侍女住在傅钧隔壁,随时听候傅钧号令。
过了午后,冥王宫果然派人送来了梦华天命镜,干净利落,并无二话。
华玉当即亲自带着梦华天命镜来到客房,同时又指导傅钧如何使用梦华天命镜,然房,让傅钧可以独自运用梦华天命镜。
傅钧闭门不出,一个人在房中足足待了一日一夜,直到依兰、依柳二女焦急地站在门外等待,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却又不敢闯入其中打扰到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方才见到房门“吱喽”一声蓦然开启,而傅钧从中面无表情地缓步走出,看似一切如常,只是步履似乎有点蹒跚不稳,脸色也似乎显得有点苍白。
傅钧并没有理会二女,径自一路迈步走到正殿,把梦华天命镜还给华玉后,立即便向华玉告辞。
华玉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迟疑地问道:“傅公子你……究竟在镜中看到了什么?”
“一些……出乎意料的真相。”傅钧声调低沉而缓慢,仿佛有些吐字艰难。
华玉见他似乎不愿多说,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幽幽一叹,转而道:“有些时候,眼见亦未必为实,凡事还望傅公子三思而行。”
“多谢华掌门提点。”傅钧对答道,面色似乎仍旧有点僵冷。
华玉并不多做挽留,只是如同对待贵宾一般,亲自将他一路送出玄阴派。
傅钧御剑飞回灵素山,在山顶降落下来,一时间却并不想回到碧华洞中去见秦湛。
他正自满心惘然,不知道要去何处寻找应丹昀,恰在此时,应丹昀却仿佛感知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一般,蓦然在他眼前现出身形。
应丹昀目光在他脸上轻轻一扫,神色间似有了然之意,头一句话便是淡淡一语问询:“你应该从梦华天命镜中看到了不少真相吧?”
应丹昀稍作一顿,又道:“譬如,你近来为什么会不断做梦的原因。”
傅钧此时已经无心去追问应丹昀是如何看出自己最近深受梦境困扰,只是面色木然,一字一句地缓慢答道:“是……因为我身上封印渐渐松动的缘故。”
“不错。”应丹昀颔了颔首,继又慢慢引导道,“而对你施下封印,将你以往记忆禁锢起来的那个人……”
“是……”傅钧闭上双目,深深呼出一口气息,终于仿佛痛下决心般,说出了那个紧系于心头的名字,“……秦湛。”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世情缘()
应丹昀闻言再一次颔首,缓缓说道:“正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所以他对你施下的封印开始松动,你才能在梦中渐渐窥见真实的往事。否则,你只怕还要被他一直蒙在鼓里,直至死亡。”
傅钧双目渐渐睁大,只见应丹昀倏然又是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此时再说出来,也就谈不上是对秦湛违约毁诺了。不错,你在梦中见到那些景象,都是曾经在你身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傅钧身躯微微一震,面容亦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惊愕之色,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道:“可……这不可能……!”
……那些景象若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却又怎么可能做到?
——他曾经被三大正派中百余名道修包围,不得不拼力孤身奋战,而敌方之中却包括了师父……
此外,那些人一面围攻他,一面纷纷对他呼喝斥骂不绝,依稀似有“魔孽”二字,反复响起,鲜明得几近刺耳……
——而且,他与秦湛明明自从十岁便已相识,此后形影不离,为什么会以那样陌生又戒备的语气去问对方是谁?
当时秦湛的影像,虽然模糊不清,但也足以看出是一名成年男子。
……纵使秦湛可以封印住他的记忆,却不可能改变旁人对他的态度。
前世的他,明明是在师父死后,蒙上杀师的罪名才被道修众派追杀,而且即使如此,他也从未被对方斥骂过魔孽……
“你在梦华天命镜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应丹昀对他的惊讶失态似乎并不意外,却蓦然开口问道,打断了傅钧心中纷乱如麻的思绪。
傅钧用力定了定心神,方才回答道:“我只看到了一部分自己过往之事。”顿了顿,复又神情沉郁地叙述道,“我看到秦湛对我施法,封印了我的记忆,然后启动了一个未知的阵法,将我置放在其中,随后我便在阵中‘消失’了。当时我似乎已经身受重伤,故而无力抗争。而我与他在的那个场所……是一座宫殿,可我却毫无印象。”
而他看到此事内心震骇不已,之后再无论如何尝试以灵力注入梦华天命镜中,想查看秦湛过往的事迹,看看能不能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却每次都只能在镜中看到一团白色迷雾。
明明华玉告诉过他,梦华天命镜可以窥探任何一个人的前尘往事,只要修为超过对方便可。而在今时今日,以秦湛日渐衰弱的身体状况,他的修为应该已经超过了秦湛,却始终查看不到秦湛的过往。
“果然……他还是在背后做了不少防范。”应丹昀嘴角似乎轻轻一勾,只是那道弧度却十分冰冷,“只是如今他已经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也差不多只能算是枉费心力了。”
应丹昀虽然言语含糊,但傅钧也大致听明白了,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秦湛在梦华天命镜上设下了禁制,阻止我窥探他的过往?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借用梦华天命镜一事。”
……更何况,梦华天命镜是由华玉从冥王宫中借来的,秦湛若要在那么短短一日之内在镜子上面做手脚,必须与冥王宫或者华玉有所勾结才是。
傅钧想到这里,猛然心头一悸,想起了秦湛似乎确实与华玉之兄有所瓜葛,因此未必不能指使华玉做事。
念及此事,傅钧心潮愈发澎湃不宁,勉强平复了一下心境,只见这时应丹昀似乎已经从他的脸色看出了什么,颇有点意味深长地道:“看来你也已明白了秦湛手段通天,并不是做不到此事。”
傅钧不答,只道:“无论如何,我在梦中见到的景象,不可能是真实。”
傅钧口中虽然坚定不动摇,心里却是十分清楚:应丹昀这样笃定的口吻,或许当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事已至此,你还是没有想明白么?”应丹昀摇了摇头,轻微叹了口气,似乎身为一个与傅钧祖先颇有交情的长辈高人,不忍心再见到作为后辈的傅钧这般浑噩迷惘下去,直言道,“你与秦湛,可并不仅仅是两世的缘分。”
傅钧浑身立即一颤,面上亦在霎那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说……”
应丹昀颔首,以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出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你记忆中的前世,其实是你与他相识相知的第二世。”
“第二世?”傅钧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