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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屿轩认真地说:“这些都是以饱腹为目的,对动物的宰杀并不过度。嗯,这么说吧,荒野里的动物彼此之间也会有杀害和食用,但是它们一般不会像人类这样,要通过虐杀来增添所谓的‘美味程度’。而且事实上虐杀跟美味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关联的,食物好不好吃除了食材本身的品质之外,难道更多的不是依靠烹饪和调味吗?这些人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凌虐*而已吧?”
夏多说:“你是说有的人会因为看到动物被虐杀时的惨状而产生愉悦的情感,或是根本就无动于衷,这种情感本身就是错误的,甚至可能是有危险性的,但因为掩盖在食用这个目的之下,所以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龚小柏不以为然:“要这么说的话,人根本就不该吃肉,不管是被一刀抹了脖子还是活活敲开脑袋,不都是杀害吗?你们还不如问问,人类凭什么有权力对动物这么做。”说完他又自问自答,“人类是万物之灵,是地球的主宰,也可以说是经过漫长的进化获得这个权力的。如果今天统治地球的不是人类而是老虎、狮子,那人类也仅仅是它们的食谱上的一种而已。简而言之,谁是老大,谁作主。”
卫屿轩对这种充满霸权气息的发言无可奈何,紧接着又被龚小柏一句话给说得哑口无言了,“你还养了两条狗呢,感情还很深,可是也没耽误你吃狗肉啊。”
这种争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很快话题就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墨北夹着片肉在调料碗里蘸着,脑海中却由方才的争论想到了别处去。
要说只有人类才有虐杀的行为当然并不准确,动物们也一样会有通过玩弄猎物而获得趣味的行为。但是,只有人类把这种行为发扬光大,演变出无数种花样,进而实施在自己的同类身上。
从*伤害到精神虐待,他们对同类的痛苦缺乏感知,甚至并不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人,通过虐待和控制,他们获得巨大的满足和成就感。有的人只敢在想像中这么做,或是通过网络等途径观看别人这样做;有的人会针对比他们更弱小的女人、儿童、老人;还有的极为自信,将“征服”强大的“猎物”视为荣耀。
罗驿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选择的方式看起来并不血腥,也不残暴,然而却每每在精神上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不论是受他驱使去做他不想脏了手的事,还是从精神到*都彻底臣服成为他的奴隶,被害者可能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还以为这都是遵从自己意愿的抉择。
他以为自己是神。
墨北冷笑了一声。
夏多好奇地看着他,“北北,这片肉上蘸的调料太多了,这么咸你吃得下去吗?”
墨北沉默地把那片肉放进了夏多的碗里,夏多幸福地吃了下去。
龚小柏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墨北说:“你这小子,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墨北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把小姨夫给出卖了:“我小姨不吃的东西不全是喂给你的?我可是见过有一回她顺手连削下的苹果皮都往你嘴里塞,你不是照样吃掉了。”
龚小柏脸一红,赶紧从锅里捞了一大勺烫好的牛肉放到墨北碗里,“快吃,咱们把肉都吃光,让小卫子吃素的。”
卫屿轩白了他一眼:“幼稚!”
正说笑着,奎八从外面进来,直不愣登地就说:“柏哥,蚱蜢越狱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怎么都睡不醒,拼命弥补之前加班熬夜失去的睡眠,好像效果不佳。
睡不够就总觉得脑子里装不下东西,智商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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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32章 章 new()
很快就到了新生报道的时间,墨向阳虽然很想送女儿去大学;但前不久才请过长假去北京;现在再请假有点说不过去。
墨洁其实很想自己去学校——暑假里和同学的短暂旅行让她尝到了甜头,而大学生的身份又让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她现在非常渴望能够独立。墨向阳也觉得是时候让女儿锻炼一下了;况且到了北京以后还有孙丽华接她。但孙丽华不放心;姥姥也反对;在她们心里墨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被人拿两块糖就能骗走。
于是;送墨洁去北京的任务就落到了墨北头上,墨北对此非常乐意。
墨洁挺不服气的;“我比小北还大好几岁呢;你们都觉得不安全;那怎么反倒让小北送我呢?”
孙丽华的答案是:“男孩子不一样。”
墨向阳的答案是:“你弟弟出门的经验可比你丰富多啦。”
墨北的答案是:“姐,难道你不想抓紧时间跟我多待两天么?以后咱们就只能隔一学期见一次面啦,好几个月呢,你不想我么?”
直到上了火车,墨洁才发觉墨北的说法有问题:“什么隔一学期才能见一次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夏多隔三差五就往北京、深圳跑。还有,夏多,我弟弟来送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来啦?”
夏多正把墨洁的行李箱放到硬卧车厢的行李架上——尽管孙丽华和墨洁都再三申明,很多东西可以到了学校以后再买,可姥姥生怕外孙女用不习惯,还是给收拾出了满满腾腾两只大旅行箱一个旅行包,墨洁试过,哪一只她都提不动!
夏多拍拍手上的灰,笑眯眯地说:“我来给你们当小工啊。”
墨洁白了他一眼,说:“哦,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小北呢。”
夏多的脸一下就红了。
难得在夏多跟前占了上风,墨洁很得意,冲墨北悄悄吐了吐舌头。
头几年她就觉得夏多和弟弟要好得过份,私底下那些小动作让她看了都脸红,随着慢慢长大,自己又开始谈恋爱,有些事也就渐渐明白过来了。
墨洁的心理其实很纠结,一方面她从小就与卫屿轩、龚小楠他们相处得很好,觉得同性恋并非什么于世不容的事;另一方面对于弟弟也是同性恋,她多少还是有点接受障碍,但这点障碍大概也就和当年突然得知身边的小萝卜头居然是个小作家差不多。
她大部分纠结来自于弟弟的年龄还是太小,虽然知道事实不是那样,可总免不了迁怒夏多,觉得是他“勾引”了小北,但和夏多认识这么多年,她也实在说不出夏多有什么不好。况且同时她自己也在恋爱,很没立场教训弟弟早恋不对。而她最大的担忧则是害怕将来被父母知道的后果。
纠结来纠结去,她对夏多的态度也就阴一阵晴一阵了。
墨北低着头偷笑,墨洁推了他一下:“坐里边去。”硬把墨北给挤到下铺紧挨着窗口和小桌子的那个角落,自己坐在他旁边,把他和夏多隔开了。
夏多摸摸鼻子,只好坐到了对面那张下铺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墨北,用眼神说:我被你姐姐欺负啦,求补偿!
墨北用眼神回复:免谈!
夏多的眼神就更可怜了,湿润得像小奶狗的大眼睛一样,就差扑上来哼哼着要抱抱了。
墨北禁不住眼睛一弯,嘴唇微微撅起,轻轻地啵了一下,给夏多送了个不着痕迹的飞吻。
夏多满足地咧开嘴笑了。
墨洁被他俩眉目传情的样子弄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打开姥姥给准备的装食物的袋子,一样一样地翻看:“夏多,喝可乐吗?哇,居然还有冰糕!”
墨洁一脸惊奇地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塑料盒子,外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打开一看,一个是香草味的冰糕,一个是哈蜜瓜味的,都是墨洁爱吃的口味。
墨洁又好笑又感动:“咱姥姥啥时候放进去的,也不说一声,幸好车刚开就发现了,要是等到中午才拿出来,早就化成汤了。”说着赶紧找到小勺子,和墨北、夏多一起吃。
三个人的票是相邻的三张下铺,但没过多一会儿就有个中年妇女过来商量,想把自己的上铺跟他们换张下铺,理由是同行的母亲年纪太大了,爬上爬下的不方便。她的上铺位置是在车厢尽头挨着厕所的那边,夏多过去看了一下,就把隔壁那张下铺的票换给她了,中年妇女连连道谢。
过了一会儿,坐在过道边上的住中铺的中年男人小声对夏多说:“他们一家四口呢,两张中铺一张下铺一张上铺,除了老太太,另外三个人手脚都挺灵活的,怎么不让老太太睡那张下铺,还来跟你们换啊?我看哪,就是故意贪小便宜,上铺跟下铺的票钱还差着好几块钱呢。”
夏多笑了笑,没说话。
但那个男人却很有搭话的*:“你们是一家的?兄妹三个?还是同学?这是去上大学?啊,真好啊。我儿子才上初中,也不知道以后他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肯定能啦,以后大学会越来越好考的,有钱就能上。”另一个中铺的年轻人搭话说,他从铺位上跳下来,坐到了夏多坐的那张下铺上。
大概是为了打发掉漫漫旅途的无聊时间吧,很快周围几个人就从上大学这个话题开始聊了起来,在得知是墨洁去报道、而夏多又已经是云边大学的学生后,还时不时地就某个观点向他俩征求意见。
夏多成了三人中的外交发言人,保持着礼貌而不失距离的态度,对任何涉及个人*的情况都回答得很有选择性,多半时候会巧妙地把话题从自己三人身上引开。
墨洁起先对这些谈话还听得津津有味,但没过多久就失去了兴趣,她发现这些陌生人仅仅是因为年纪比他们大的缘故,似乎就理所当然地把他们当成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说话的口吻多少都带了些诱哄的意味。那个跟夏多换了铺位的中年妇女表现得尤其明显,“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小孩哪懂得父母的辛苦”,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就好像成年人当着还不会说话的婴儿的面说些大人们的事情,认为婴儿根本就听不懂一样。
墨洁把注意放在了车窗外的风景上,但是火车已经出了城,东北地域广大而荒凉,很长一段路途都只能看到远山、树林、田地和荒草、野坟,看上一会儿也就没有了趣味。
察觉到姐姐的兴致低落下去了,墨北笑了笑,“我的傻姐姐,下次再出行不会再选择坐慢车了吧?”
墨洁尤自强辩:“坐长途火车去旅行,这是多么浪漫的事,旅途中还有可能遇到很有趣的人和故事呢。”
“哦——”墨北拖长了声音取笑她。
墨洁悠悠地说:“想想看,或许这是我们少年时代最后一次坐慢车了呢,听着火车在轨道上发出的咣铛咣铛的声音,看着车窗外的树林倒退着远去,就像我们的青春,不知不觉就走远了,只在记忆中留下一点痕迹。几十年后,等我们都白发苍苍,老得再也坐不动火车的时候,就坐在午后的客厅里,一边吃着自己烤的葡萄燕麦小饼干,一边回忆今天的事。那时候是不是就会觉得坐慢车也是很有趣的事呢?”
夏多心想,真不愧是姐弟俩,文艺起来一模一样的!几十年后?北北当然是和我一起晒着太阳聊着我们的少年时代啊,你个小老太婆就和你老公一起裹着毛毯回忆坐火车的事吧。咦?看北北那眼神,一定是真想像到几十年后去了,不知道在他的想像中有没有我的存在呢?
墨北的确被墨洁描述的老年时的情景给迷住了,他想像着自己和夏多、墨洁都顶着一头白发的模样,伸出去拿小饼干的手都颤颤巍巍的,手背上的皮肤都皱皱的,还长着老人斑,聊到兴起处就张开缺了牙的嘴巴哈哈大笑……
那情景实在是很美好的。
墨北抬眼看了看夏多……没牙的夏多……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墨洁嘴上说得浪漫,可实际上感觉很无聊,就拉着弟弟让他讲故事。墨北想了想,说:“那正好,我把正在构思的小说讲给你听吧,这是个互动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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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朦胧,小树站在街尾的路灯下,黯淡的灯光在雾气中愈发显得没精打采,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虽然缩着肩膀弓着背,但若单从背影来看的话,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身量,宽宽的肩膀会给人以他能担得起一切的错觉。
小树在等人,他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久到雾气都打湿了衣服,无孔不入地钻到了皮肤深处,让他哆哆嗦嗦。可是看了看手表,他发现自己站在这里还不到二十分钟。
正当小树犹豫着想要回家的时候,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快步走来,她的高跟鞋在路面上踏出的嗒嗒声远比她的身影更先引起小树的注意。
红衣女人手里拎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