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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夏多从外壁翻上了楼顶,抓紧时间掏出背包里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立好相机支架拍了几个诸如空翻、倒立之类的动作。还没等他收好工具,警察和大厦的保安就已经上来了,夏多一边连声道歉一边乖乖被押上了警车。
不,以上这些是以往夏多攀登高楼大厦时会遇到的情景,而今天,直到他把各种姿势都拍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人上来。
楼顶,除了风声,安静异常。
肾上腺素带来的快感渐渐平复,夏多身上的汗水都已经被风吹干了,他在异样的氛围中环顾四周,余光瞥到一个浅蓝色的身影。
咦?
夏多猛地一扭头,差点闪了脖子,一个穿着浅蓝色t恤的年轻人正站在边缘向下望,脚尖都是悬空的,微微前倾的身体似乎就要保持不了平衡向外倒去
“嗨!”夏多的心悬了起来,忽然体会到了围观自己爬楼的人们的感受,他轻声提醒:“小心啊。”
年轻人依然专注地看着脚下,就像没听到夏多的声音一样。
“你也是来拍照的吗?从这里能拍到平时看不见的风景呢。”夏多一边试探,一边慢慢走过去。
“看不见的风景?”年轻人终于开口了,他没有转头,但夏多觉得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人心才是看不见的风景。”
“呃”夏多举起手中的相机,笑着说:“我给你拍张照片怎么样?”
年轻人说:“好啊,就拍我飞翔的样子吧。”
说着他伸展开双臂。
电光火石间,夏多丢下相机冲上去抱住年轻人的腰将他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因为用力过猛,夏多的额头重重磕在年轻人的下巴上。
“唔”年轻人痛苦地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夏多还压在年轻人身上,事实上他觉得脑袋磕得有点晕。
年轻人哼了一声,伸手推了夏多一把,夏多这才晕乎乎地站起身,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问:“你没事吧?”
年轻人坐起来,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含糊不清地说:“你问的是句废话你知道吗?”
夏多现在知道了。
咬伤有点严重,需要去医院缝针。
“我送你去医院吧。”夏多把年轻人拉起来,发现他的手肘也磕破了。
年轻人指指地上的相机:“先拍个照。”说完抬手抹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血。
伤成这样还不忘自拍,太有娱乐精神了。夏多很想问问他是不是也是个微博控。
年轻人接着说:“留个证据。”
“”夏多:“对不起。我以为”
“‘我以为’这三个字通常是用来对本可以避免却由于侥幸心理或盲目自大而犯下的过错的辩解。”舌头上的伤并没有影响年轻人吐槽水平的发挥。
夏多脸红了。
“所以,其实你只是在那里找灵感?”夏多惊讶地打量着年轻人,之前帮忙挂号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职业,墨北,一个作家。
墨北白了他一眼:“再怎样也没有你奇怪吧,徒手爬摩天大楼,找刺激不要命啊。”
夏多羞涩地一笑,看起来乖巧老实得不得了。
“如果我真要跳下去,你会拉住我吗?”墨北突然问。
夏多不假思索地说:“会啊。”
“你就不怕万一把你也给带下去了?”
“呃,来不及想那么多。”
“所以你是个身体本能快过意识的笨蛋吗?”
“当笨蛋也比见死不救要好。”
墨北冷笑了一声,“所以笨着笨着就害我舌头受伤?真是好得不得了呢。”
夏多无可辩驳,心里不服气,但又不想争论不休,只能委屈地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
“如果我是真心想要自杀,你阻止了我,却不能改变我的生活,那我还是要接着自杀的,所以你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墨北说。
夏多怔了怔,“但是我听说很多人在自杀的时候其实是希望有人来阻止他们的。”
“听谁说的?那些自杀未遂的人?可是如果真的想死,是不会给人机会来救自己的。”
夏多皱眉:“你这么说也太偏颇了。再说很多困难都是暂时的,撑一撑说不定就能柳暗花明,何必伤害自己呢?”
“如果真的撑不过去了呢?”墨北的眼神有些空洞,“比如说我要是得了绝症,现在的医学水平无法治愈,拖时间的话不仅可能要害得亲人倾家荡产一贫如洗,甚至欠下巨债,而且对自己来说也是非常痛苦折磨。我希望能安乐死,减少一些痛苦,可是法律又不允许,所以只能去自杀。这时候你阻止了我,难道你也能提升医学水平治好我的病吗?”
夏多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结巴地问:“那你有没有、真的你得绝症了吗?”
墨北乌沉沉的眼眸盯着夏多看了片刻,说:“要帮我安乐死吗?”
“”夏多的脸色一下白了。他这么年轻这么俊秀,含糊不清地毒舌的样子这么可爱,居然就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无法相信。心里纠结纷涌的感情不知道是惋惜是不舍是愧疚还是疼惜
“骗你的。”墨北淡淡地说。
夏多觉得拳头有点痒,很想在墨北的颧骨上蹭蹭。
“‘骗你的’这句话才是骗你的。”墨北说。
夏多觉得脑子有点打结,心脏好像也打了个结,死结。
“刚才这句其实才是骗你的。”墨北又说。
夏多第一次坐在椅子上体会到了坐过山车的感觉,颤抖地开口:“别说了,我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
墨北恶劣地笑了起来。
夏多爱热闹,一星期总有个三四天的晚饭是和朋友一起吃的,吃完饭或是唱k或是打牌,兴致高了还要续摊儿,周末一起爬个山游个泳赛个车,就算不能见面也得在网游里联手杀个痛快。
而墨北爱安静,一个人在家看书,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公园散步,一个人去咖啡店,一个人去博物馆,一个人去看话剧,一个人去吃火锅最后这条夏多实在是不能理解。
为了唤起墨北对生活的热爱,夏多努力把他的“一个人”统统变成了“两个人”,墨北嫌弃地说:“我上厕所你都要跟过来,什么毛病?”
什么毛病?大概是相思病?夏多有点笑羞。
不过,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能够容忍另一个人死皮赖脸地跟着,这其实也说明了什么吧?
舌头拆线那天,墨北成了夏多的男朋友。夏多觉得这个日子很吉祥,很适合来个热情如火的kiss。
然后,夏多就被墨北给热情如火地咬破了舌尖,眼泪汪汪地咂着满口血水问:“这是报复吧绝对是报复吧?”
墨北:“呵呵。”
男朋友太小心眼睚眦必报怎么办?求解。在线等。十万火急!
夏多拿出手机默默地发了条微博。
一分钟后,夏多刷了下微博,评论数为0,转发和点赞也是0。
十分钟后,夏多刷了下微博,评论、转发、点赞依然是0。
夏多有些迷茫,粉丝们今天集体戒网了?独眼网被黑了?
没等他想明白,墨北一声召唤:“夏多,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菜谱,好像很麻烦。”
夏多忙收起手机,颠颠地跑过去。“这个啊,材料配齐了就按步骤做嘛,很容易的。”
墨北:“唔?”
夏多:“嗯?”
你看我,我看你。
得嘞,夏多懂了。“我来做。”
墨北微笑:“好啊。”
“不过第一件事是去超市把材料买齐了。”夏多高兴起来,手拉手一起逛超市,太居家太甜蜜爱了有木有!买完菜和调料顺便再买支红酒搞气氛有木有!买完红酒结账的时候再顺手买包杜蕾斯搞一搞有木有!艾玛,想想就兴奋呢。
墨北点头:“嗯,去吧,快点回来。”
夏多:“”手拉手的福利木有了。耳朵都失望地耸拉下来了呢。
墨北笑着摸摸他的头:“骗你的。一起去吧。”
艾玛,耳朵立刻就立起来了还要轻轻抖一抖呢!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已过去了一年。
周年庆一定要有点不一样的活动才行,送花太平常,那么送个花园怎么样?送戒指求婚太平常,那么用无人机送戒指求婚怎么样?旋转餐厅情人套餐太平常,那么在an摩天大楼顶上野餐怎么样?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夏多有点迷茫地看看四周,楼顶风大,站在边缘的墨北衣袂翩飞像要乘风归去抛开这个不祥的念头,夏多傻笑:“咦,这个情景好像有点眼熟啊。”说着向墨北伸出手去。
墨北浅笑:“不怕我拽着你一起跳下去吗?”
“我会拉住你的。”夏多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如果今天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你有什么心愿?”
“呃再活五百年?”
墨北失笑,摇了摇头。夏多觉得他的手很冷,就掀起快干衣的下摆把他的手贴到了肚子上去暖着。
快干衣?啧,有点影响帅度啊。
墨北顽皮地用手指挠了挠夏多的肚皮,笑道:“我的心愿就是能有个人全心全意地爱我,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犹豫,没有后悔,没有比较即使是场梦,我也能满足了。”
夏多也笑了:“我爱你,全心全意,不欺骗、不背叛、不犹豫、不后悔、不比较,不是梦。”
墨北凝视着夏多,乌沉沉的眼眸里渐渐浮起莹莹水光,他似乎是想笑,可嘴角微扬时泪珠却挂在了睫毛上。“对不起。我不爱你。”
夏多抓住墨北想缩回去的手,他腹部的皮肤都像结了层冰,可墨北的手还没有暖过来。“好啦,你不爱我我也还是爱你,一直一直爱你,没有办法不爱。”
墨北的手一点一点挣脱出去,他眨了眨眼睛,那点水光像是荡漾成一片溺得死人的深海。“刚才是骗你的。”
夏多笑着说:“乖,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墨北又笑:“说是骗你的那句才是真的骗你的。夏多,梦醒无痕,再见。”
浅蓝色的身影消失在楼顶边缘,夏多隐约听到墨北一声轻笑,又一声轻叹,“这句才是骗你的。”
“拍我飞翔的样子吧。”
“真的想死就不会给别人有机会救自己。”
“如果真的撑不过去呢?”
“骗你的。”
警察和保安跑过来,为首的小警察怒气冲冲:“夏多又是你!你这是扰乱社会秩序你懂不懂?你怎么知法犯法没完没了了还?跟我去派出所!”
夏多恍恍惚惚地看了看小警察,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相机,屏幕上是一个穿着浅蓝色t恤的年轻人凌空飞跃的样子,天边的云为他缀上了一双翅膀。
小警察一边拉着夏多离开,一边小声说:“一会儿别忘了给我签名啊灵魂大大。我这可不是支持你,你懂?”
手指一滑,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夏多傻乎乎比着v字手的样子。
夏多慌了,在相机上按来按去,可是存储卡上再也没有那张照片存在过的痕迹。
“梦醒无痕,再见。”
“对不起,我不爱你。”
“这句才是骗你的。”
番外:
下午三四点钟,大太阳晒出的热气已经消散了很多,门口的地上洒了水,一群老街坊聚在墙根底下,老头儿们下象棋打扑克,老太太们嗑瓜子唠闲嗑。
姥姥是自个儿提溜着小板凳走过来的,八十多岁的人了,牙没掉眼没花腿脚有力,让老街坊们羡慕不已,这里面有不少五六十岁的人还没她健康呢。
姥姥一坐下,跟着她的小猫就趴到了她脚边,舒舒服服地晒起了太阳。虽然大家还是小猫小猫地叫着,但按猫龄来说,这只活了二十多年的老猫也已经是高祖辈的了。
“孙大娘,放暑假了,你外孙女儿回来了吧?”一个姓赵的老太太笑着问。
姥姥笑着点头:“回来了,都回来了,这两天可让这群孩崽子给闹腾死了,见天儿地作啊淘啊,吵得我耳朵嗡嗡响。”
不仅是上大学的龚平安放假回来了,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从暑假一开始就都被送到了姥姥家来,一方面是父母们工作忙没功夫管这群精力旺盛的孩子,另一方面也是要让他们彩衣娱衣哄姥姥高兴。
这些孩子中,卫屿轩收养的双胞胎卫飞白、卫云书兄弟俩十一岁,墨洁和程闯的儿子程嘉树八岁,龚小楠和冯望南家里代孕得来的俩儿子冯垚淼、龚野都是六岁,孙五岳家的孙金乌年纪最小,刚五岁。
这一群淘小子能把家里作翻了天,饶是姥姥这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