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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说:“为什么要躲?”
刘正扬冲他做了个很夸张的恐吓的表情:“我要挖掉你眼睛啊。”
墨北说:“这不是没挖么。”
刘正扬说:“那要真挖了呢?”
墨北说:“挖出来就不新鲜了。”
刘正扬说:“你挺好玩的,跟我走吧?”
墨北说:“我不跟你玩。”
刘正扬的鼻子眉毛全皱起来了:“为什么?”
墨北嫌弃地说:“你长得不好看。”
刘正扬郁闷了,扭头问李维:“我长得不好看?”
李维:“……我觉得挺好看的。”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别扭啊,李维心想。
刘正扬问墨北:“那你说谁长得好看?”
墨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刘正扬随着他的视线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一脸杀气腾腾。被墨北看到的人都在心里叫:“小祖宗!”墨北指指自己:“我呀。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我长得好看。”
刘正扬愣了一下,没脾气了:“是啊。”他挠了挠头,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有点困惑,又问了一遍:“跟我走不?”
墨北:“等你长好看了吧。”
刘正扬又抓了几下脸颊,皮肤上立刻浮起几道红痕,他看起来很烦躁,“成吧。”他站起来就往外走,谁都没搭理。
李维赶紧送出门去。众人这才低声议论了起来。
夏多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转身按着墨北的肩膀查看他的眼睛:“疼得厉害吗?能看清东西吗?”
墨北的视线还有点模糊,但泪水已经止住了,他不满地说:“不是叫你老实待着么,真不听话。”
夏多没分辩,仔细看了一下墨北的眼睛,叹了口气。乔赟说:“送小北回家吧。”夏多刚想说什么,乔赟又说:“一起去。”夏多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维回来了,先到墨北这边,低声问:“眼睛没事吧?”
夏多趁机告辞,李维也没多留他们,仍旧是周全地将他们送出饭店。到了外面,他才说:“今天真是对不起了,刘正扬那个人……唉,实在是……”
墨北说:“没关系。”
李维还要说什么,谭悦玲从里面出来,说:“李维,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一会儿愿意继续玩的就请他们去舞厅,要不就这么散了气氛怪不好的。”
李维点点头:“行。”
谭悦玲说:“那我去跟他们说。”
看着谭悦玲轻快地走回去,王盛揶揄:“这就成贤内助啦?”
李维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几个人正要走,李维又叫住墨北,有些迟疑地说:“刘正扬想一出是一出,连他爸也未必能镇得住他,不过,听说帮他处理生意上的事的是他表哥董垣。好像董垣的话他还能听进去几分。”
墨北若有所思地道了声谢。
走了一段路,墨北突然问夏多:“李维知道龚小柏是我小姨父?”
夏多一怔,看了看三剑客。王盛耸耸肩:“他跟我打听过墨北家里的事,我告诉他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墨北有些好笑,李维放弃对墨洁的那点念头,到底是因为有更合心意的谭悦玲,还是因为担心龚大混子找他的麻烦,这可真是不好说。不过方才李维的提醒也算是通过他来向龚小柏示好吧?
王盛说:“今天墨北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你刚才就不怕刘正扬真把你眼睛挖出来?”
墨北说:“他又不是疯子。”
王盛说:“他就是疯子。”
墨北说:“他有自控力。”
王盛说:“你怎么知道?”
墨北说:“看他的眼神。”
王盛说:“可我看他的眼神就是疯的。”
墨北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观察过真正的疯子眼神是什么样。”
王盛沉默了。万小酌很不合时宜地咯咯笑了起来,活像只老母鸡。王盛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你要下蛋啊?”
万小酌说:“刚才我怎么觉得刘正扬好像有点怕墨北了呢?你说多好玩,他怕一小孩儿。”
王盛说:“唉,小逗眼儿啊,你现在长大了,眼睛也没小时候逗的那么厉害了,可怎么又近视了呢?听哥一句劝,眼神不好赶紧配眼镜,别耽误了。”
夏多沉默地听着王盛和万小酌打嘴仗,握着墨北的那只手掌心都是冷汗。墨北觉得不舒服,但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挣开。乔赟也沉默着,眼睛盯在夏多和墨北牵在一起的手上。
刘正扬不是疯子,或者说他把疯与不疯之间的界限控制得细微而巧妙,这样的人,尤其又有他这样的身家背景,其实比一个普通的疯子更危险。在对视的那几十秒里,伴随着左眼被压迫的痛楚,墨北有种快要看到他心里去的感觉,就差那么一点,便能穿透重重伪装抵达他内心最卑微无助的角落。
后来跟龚小柏说起的时候,龚小柏先把墨北骂了一顿:“你傻啊?他摁你眼睛你还不躲?真要把你眼睛摁爆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跟这种王八蛋较什么劲?你就一小孩儿。小孩儿!你躲一下不丢人!谁他妈用得着你在这时候撑面子啊?”骂完了,才琢磨:“那王八蛋该不会是特意找你去的吧?难道他本来的打算是要把你拐走,好让我着急?嘶,他插的是什么型号的电池才激出这种脑回路啊?”
墨北提醒他:“你得看好我小姨。”
龚小柏脸色一沉,很多时候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江湖混子们的层面——讲究江湖规矩,不动对方的家人。可是刘正扬不是混子,或者可以这么说,随着时代的展,过去的伦理和规矩都在崩坏,包括这些江湖规矩,过去都是约定俗成的事,现在刚冒出来的混子们已经毫不在乎了。
刘正扬连龚小柏的外甥是谁都知道,显然是对他身边的人做过了一番调查。过去龚小柏家里只有兄弟俩,别人就算是想打什么主意也难以下手,可现在不一样了,龚小柏有了妻子,妻子的娘家人就是他的亲人。可以说龚小柏现在处处是破绽,如果刘正扬对孙家的人下手,那还真是掐住了龚小柏的要害。
可是龚小柏不可能在每个孙家人的身边都派人保护,即使他有那么多的人手,也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该让刘正扬也体会一下被捅刀的滋味了。”龚小柏恶狠狠地说。
前世墨北出来“混”的时候,柴狗子这个名字和龚小柏一样已经成为了云边的过去。不过和龚小柏不同的是,柴狗子没有死,他被判了死缓,两年后改成了无期。有一回龚小楠说要去探监,墨北以为他是要去看自己坐牢的兄弟,可龚小楠说是要去看一个仇人过得好不好。墨北也跟着去看新鲜,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柴狗子。
以往别人说起柴狗子的时候,不论是褒是贬,都会赞一句“那是个铁汉子”。可是墨北看到的柴狗子,才三十多岁,可光头上新长出来的茬都是白色的,虚胖,脸上挂着谦卑虚怯的微笑,好像随时准备讨好别人。那双混浊的眼睛在看到龚小楠的一刹那,突然亮了一下,像是从污泥里抽出寒光湛湛的神兵,那种仇恨和杀意让墨北打了个寒颤。
可是也仅仅是那一瞬间,柴狗子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甚至泛起将死一样的灰暗。
龚小楠打量了他一番,好像不是很满意,他跟柴狗子一句交谈都没有,两个人就是那么互相看着。过了几个月,墨北听说柴狗子想越狱,被武警当场击毙。
柴狗子入狱的原因是他强…奸了一名未成年少女,被少女的家人现后,恼羞成怒的柴狗子杀了她全家五口。那个少女是柴狗子的堂侄女。
在见到柴狗子之前,墨北一直认为那就是个没人性的王八蛋,没被直接判死刑肯定是有黑幕。可是在看到柴狗子盯着龚小楠的那眼神之后,墨北突然有点动摇了,他想问龚小楠有没有在那个案子里动过手脚,但又想龚小楠总不可能按着柴狗子去□他堂侄女,更不可能抓着他手去杀人,于是又犹犹豫豫地把这个疑问给按下去了。
结果直到最后,墨北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个真相是被悄悄掩埋起来的。很多年后想起来,他猜测柴狗子跟龚小楠的仇到底是什么,是龚小柏的死,还是疯狗的死?
可惜当年他都没有问过。
今生第一次见到柴狗子时,墨北没认出来,套用评书里的话,这男人健壮得称得上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否则他都有把天拽下来把地提起来的力气。这跟记忆里那个怯弱衰老的男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龚小柏坐在马路牙子上,而柴狗子像村汉一样蹲下来,搓着手,说话的口气淡淡的:“你不给我活路走,就别怪我送你上黄泉路。”
龚小柏不屑地哼了一声:“柴狗子,你自己非要往混水里跳,水没了脖子才想起来往外爬,晚了。”
柴狗子说:“那谁不想挣钱呢?”
龚小柏说:“有命挣没命花,有什么用?”
前几天柴狗子的地盘上接连生械斗,他的手下有不少都受了重伤,袭击的人很专业,车接车送来去匆匆。往往是柴狗子的人听说某种有兄弟被打了,一窝蜂地抄着家伙赶过去,结果只来得及闻汽车尾气。
龚小柏对道上的人用的还是道上的方法,而对付刘正扬却要委婉得多。一方面他花钱让人去刘仁波那里说情,另一方面则针对刘正扬在省内的生意使坏。他没有刘正扬官场上的背景,无法从上面下手,但从下面却是有无数阴险狠毒的招数可用,有些手段甚至是直接copy了刘正扬对付他的方法,让刘正扬又疼又恶心。
本来墨北以为火柴在那次求和之后会倒戈相向,与龚小柏站到统一阵线上来,可没想到火柴却低调地缩了。龚小柏评价说那个横扫策马街的火柴再也不会从传说中走出来了。
柴狗子掏出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说:“刘公子想当杜月笙,想让你当他的开山大弟子。这么好的事你干嘛不答应,跟着刘公子你还怕没饭吃吗?”
龚小柏的脸绿了:“让我龚小柏给他磕头上茶叫师傅?柴狗子,你个怂逼没骨头,老子的脊梁可是铁打的!”
柴狗子看着龚小柏的眼神是非常真诚的不解:“要是有人欺负我,我也不干,打死都要挺着。可刘公子又不是害你,有这层关系在,你干什么不方便?”
龚小柏无奈:“你觉得是好事,你去给他当门生啊。”
柴狗子很郁闷:“操,他嫌我长得太粗,嫌火柴长得太丑,说他自个儿风流鼻涕淌的,弟子也得拿出去不丢面儿。他奶奶的,我妈就把我生得这么男人,不会欣赏!”
龚小柏站起身:“回去给刘正扬捎个话,实在闲得难受就上东京祸害小日本去,别他妈瞎耽误老子功夫。”
柴狗子也跟着站起来:“那咋的?你还接茬祸害我啊?”
龚小柏眯起眼睛一笑:“咱哥俩儿好说好商量,你离那个神经病远点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柴狗子咧咧嘴,指指一直默不作声待在一旁的墨北说:“你外甥啊?长挺俊。以后出来玩的时候加点小心,别摔个狗□把脸卡坏了就怪可惜的。”
龚小柏淡淡地说:“柴狗子你是越来越没品了,连吓唬小孩儿都学会了。不过你也就这水平了,看我外甥都不怕你。”
柴狗子嘿嘿一笑,突然哇的一下冲着墨北做了个狰狞的表情,大脑袋冷不丁地伸到墨北面前,差点撞上他鼻子。墨北嘴角抽了抽:“小姨父,你真不能跟那个刘正扬在一块儿,你瞧瞧,跟他在一块的人都被传染得变蠢了。”
龚小柏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1月14日,休息一天,就酱~~
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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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书房的整体装修都偏向于稳重深沉;当深褐色的实木家俱充斥于整个房间时;就连白色的墙面都显得格外压抑起来。开放式书架上陈列着一排又一排的大部头;刘正扬很怀疑这些书到底有没有被人翻看过;他认为上面没有积灰绝对是因为保姆的清洁工作做得好。墙角的一盆凤尾蕉大约是气候不适宜,略有些黄的叶片看起来无精打采,就像刘正扬一样。
“把背挺直了;别跟没骨头似的。”宽大的书桌后传来刘仁波严厉的声音。
刘正扬下意识地站得笔直;视线习惯性地避开父亲的眼睛落在他的嘴唇和鼻子之间。
刘仁波眉头紧锁,不满地盯着儿子。父子俩长得很像,看到儿子的时候,刘仁波常常能想起自己的年轻岁月;但让他不满的是;儿子跟自己年轻时候相像的仅仅是长相,而非气质。刘仁波二十五岁的时候刚刚离开部队,从给领导当秘书干起,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