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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真是大人大量。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安夫人既然帮了我一次,不知道,介不介意再帮我一次呢?”
夜辜星眼底飞快划过一道亮光,鱼儿上钩了!
但语气却不疾不徐,十分稳重,“这就要看看温夫人所求何事了。”
闵穗贤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明明是她步步为营,如今却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温馨雅那种脑子,耍小聪明倒是绰绰有余,碰上此人却必死无疑!
转念间,一抹冷笑爬上唇角,心中决定愈发坚定了。
“其实,我说的这件事对于安夫人来说也是大有裨益。”
夜辜星挑眉,“愿闻其详。”
“我知道,你这胎生得不易,虽然孩子平安出世,但难免受惊,相信安夫人也不会愿意留下一条毒蛇,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卷土重来,反咬一口的危险。”
“温夫人的话,太高深,我怎么听不太懂?”
“你!”闵穗贤深吸口气,平复自己波动过甚的情绪,“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开门见山,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选择联手?”
“如果我所料不差,王慧的事,温夫人也有份参与吧?”
闵穗贤心下一滞,深吸口气,“是,我承认,一开始派王慧潜伏安家是我的主意,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女儿,可温馨雅那个孽种,根本就不是我亲生!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一切,如今,我要讨回来,有什么不对?不仅要讨回来,我还要用她的命来还!”
夜辜星了然一笑,“我很同情温夫人的遭遇,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闵穗贤有种想掐死对方的冲动,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居然这般沉得住气!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摸不透也看不穿的人!
甚至无法猜测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
闵穗贤眸色一狠,“安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顺手帮我取了温馨雅的狗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之前闵穗贤还抱着试探虚实、投石问路的想法,那如今在夜辜星三言两语的刺激之下,她的所有理智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报复的执念生根发芽——心硬如铁!
“好!我不介意帮温夫人一把,但希望夫人记住,不是顺手,而是因为——你!”
言下之意,不是我要对付温馨雅,而是你一心想要她的命,我可是尽心尽力,只为帮你!
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闵穗贤突然就被气乐了,喃喃开口,“如果我女儿还在,只怕也有你这般大了……”
“别!我可不是那种冒名顶替,没皮没脸的人。”
轻叹一声,“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夜辜星眸光霎时高深,变幻莫测,“温夫人说这话可就见外了,都说是举手之劳,我一点都不介意助人为乐。”
闵穗贤这下倒真的拎不清了,对方明言是为了帮她才对付温馨雅,但现在却分文不取?
“虽然我们素昧蒙面,但相谈甚欢,当可结为忘年莫逆,温夫人意下如何?”
闵穗贤似有所悟,笑容渐深,“我的荣幸……”
009父母苦心,记者围堵()
原本,夜辜星打算雁过拔毛,使劲儿从温家手上讨好处,甚至动了干掉温家、据为己有的念头。
如今,夜社称霸南方黑道,而温家偏安徐州一隅,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个士族乡绅,对于大权在握的夜社来说,轻而易举。
但是,同闵穗贤一番交谈后,她改变了主意。
不得不承认,温家这位夫人,是个人物!不仅心思细腻,还独断善谋,心狠却不滥杀,温雅并不可欺,若非事关亲生骨肉,她不会铁了心要温馨雅的命。
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一旦发疯,那后果将无法估量!
要不然怎么说,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呢?
夜辜星也是当母亲的人,当然知道闵穗贤心里的苦和恨,试问,亲生女儿被人调包,掏心掏肺养了孽种二十几年,再善良、再大度的人都会怨恨!
而这一切,想必也和温家家主温阎脱不了干系!
男人呐,劣性!吃着碗里的,还要望着锅里的!
在一个不忠的丈夫和亲生女儿之间,闵穗贤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母亲的本能。
毁掉一个温家容易,可要再扶植起一个这样的家族绝非三年五载就能完成,为了赌那一口气,鱼死网破,夜辜星觉得这笔买卖实在不划算!
倒不是说她亏了,本来温家是死是活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但商人重利,她的目标从来不是保本,而是要赚钱!
她帮了闵穗贤,相当于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结成了暂时同盟,而闵穗贤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有这样一个聪明又满怀怨恨的女人在,温家一定会相当精彩。
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这趟水被彻底搅混,总有鱼儿会游到身边来。
况且,就算闵穗贤不开口,单凭温馨雅想动她两个孩子,夜辜星就不会轻易放过她!说白了,这是顺水的人情,不做白不做!
“需要我怎么配合?”盟约既成,闵穗贤开门见山。
“你只要保证,温馨雅出现在满月宴上,我自然有办法让她有来无回。”
轻轻一笑,闵穗贤垂敛了眼眸,“这个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去的。”
“哦?这么肯定?”
“……我好歹养了她二十几年。”
通话结束,闵穗贤悠悠看向远方,窗外阳光正灿,天朗风清。
“不要怪我……”
夜辜星按下保存键,刚才她和闵穗贤的通话内容已经被完完整整记录下来,存盘留证。
不怪她太谨慎,而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防患于未然,是阴谋家永恒不变的话题。
刚出书房,溟钊便迎了上来,“夫人,张医生找。”
夜辜星点了点头,面色淡淡,眼中情绪未见丝毫波动,仿佛张莉的到来,早在她预料之中。
“请她进来。”
同样的书房,同样的人,张莉还记得,上次踏进这里的时候,她有多坚定,多倔强,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她所谓的坚持、骨气在现实面前,早已溃不成军!
她突然觉得羞窘,双颊涨红,手足无措,甚至幻想自己是只鸵鸟就好了,挖个坑,将头一埋,什么也不用面对。
“张医生,坐。”
倏然一惊,继而抬眸,张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第一眼,落在了书桌之后那张极具威严的大班椅上,却空无一人,微微侧头,视线掠过简约的组合沙发,最后落在沙发于案几之间,宽敞的空隙之中,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正微微低头,垂眸间,手上动作不停,不消片刻,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茶香。
突然,紧张、彷徨、尴尬,所有令她不安的情绪都悉数剥离,像见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张莉的心,平静且安详。
她在案几另一方盘膝而坐,恰好与泡茶之人相对,目露艳羡地看着对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似在欣赏一幅绝世佳作。
夜辜星完成最后一道工序,釉色茶盏在她指尖灵活翻飞,轻轻一扣,霎时,更加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将其中一杯推到张莉面前,夜辜星笑了笑,“张医生,喝茶。”
张莉点头道谢,轻啜一口,霎时清香馥郁,口舌味甘,她竟不知,原来一杯茶,除了苦,还有其他味道。
夜辜星也不急着开口,只端了茶盏,细细品酌。
张莉放下茶杯,眉宇间焦虑尽褪,淡雅的书卷气息萦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大方又端庄。
却只听她先开了口,“我父亲也喜欢饮茶,他总说——茶事,人生事。以前,我不懂,为什么要用茶比人生,可是后来,我懂了。甘中带苦,涩中回甘,欢喜交织,人生百态。”
夜辜星点头,“大抵,茶的妙处,不过是从中品出一种人生的滋味罢了。”
“所以,有时候,苦,也不仅仅是苦,只要懂得变通,苦中味甘,苦中作乐!”
夜辜星眼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激赏之意,“茶道讲究五境之美——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此五者又随时变化,令人捉摸不透,只有懂得变通的茶艺师才能泡出真正的好茶。”
张莉轻叹一声,“我想,我懂了……”
“那你现在还有话想跟我说吗?”
张莉眼前一亮,“希望您能出手帮帮我家老连。”
昨天,院长的人事任命从上级下达,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连剑锋在内的三个候选人悉数落选,正院长的头衔落在了一个年轻的空降兵身上。
据传,那人是华科院某生命学院士的亲孙。
连剑锋得知消息后,微微一愣,而后返回工作岗位,继续手里工作,从头到尾,没有对这件事发表过一句议论,自然也不会从他嘴里听到任何怨怼。
回到家,一如既往地吃饭、陪老婆散步、看电视,然后洗洗睡,一如往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可是,知夫莫若妻,虽然连剑锋表面看上去十分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张莉才不得不担心焦虑。
她知道,连剑锋刻苦、敬业,对待病人一丝不苟,全心全意,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
接连两次错过了升迁机会,已经让他大失所望,这次失意,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张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丈夫做些什么。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夜辜星。
上次,是她主动放弃了索要回报的权利,幸而夜辜星还给了她一个承诺,如今腆着脸上门,她自己都觉得羞臊,所以,一开始才会那般失态。
是夜辜星不慌不乱、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姿态,以及那番开导暗示的话,让她豁然开朗,仿佛推开了一扇门,天高海阔,才恍然惊觉,以前的她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
“好,这个忙,我帮。”
张莉忙不迭道谢。
“我还是那句话,连医生若愿意,暗夜会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死了个何水光,如今的暗夜会正是用人之际,她当然希望连剑锋能够回去帮忙。
张莉并未像上次那样一口拒绝,反倒目露犹疑。
夜辜星伸手,再为她斟了杯茶,“你不用为难,这不是交易,我只是发出邀请,接不接受,全凭连医生自己。”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张莉忙不迭摆手,依如今眼前这位的身份地位,她想要什么人才找不到,而自家老公虽然医术不错,但也绝非登峰造极,多次开口相邀,不过是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为他们夫妻寻一个荫蔽之所。
夜辜星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张莉叹了口气,“其实,老连他何尝不是想回来?单单是他和于森之间以往的情分,他就不可能拒绝,全都是因为我,所以他才一个人扛到现在……”
连剑锋和于森一样,都是龙王胡世友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孩子,无父无母,即便在于森的帮助下,脱离了海龙会,又出国学医,小有所成,但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和张莉是校友,男才女貌,可谓天作之合,两人打算回国之后就结婚,可张家是书香门第,这点从张莉举手投足间那种书韵气质便可窥一斑,张家父母自然不会同意掌上明珠嫁给一个无所依托的孤儿。
连剑锋已经付出了全部努力,但还是得不到张家认可,无奈之下,两人决定先斩后奏,偷偷拿着户口本就把证领了。
张家父母得知真相,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张莉扫地出门,并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张家,张家也不再承认有她这个女儿。
“这些年,我们也经常回去,但爸妈连门都不让我们进,老连也是个死心眼儿,我都让他算了,可他还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我看着都替他委屈。他总说,他要清清白白做人,终有一天,爸妈一定能看到他的好,接受他。”
夜辜星了然,怪不得连剑锋宁愿窝在副院长的位置上受气,也不愿为暗夜会效命。
且不论他和于森之间交情如何,单单是暗夜会这三个字,就打上了黑道的标签,一辈子都不可能清清白白。
但这个世上,又有谁是绝对清白的?包括张莉的父母,即便做出卫道士的姿态,也不可能真的一尘不染。
“我问你,家族名声和女儿的终身幸福两相比较,你觉得你的父母会如何选择。”
张莉毫不犹豫,“爸妈一定希望我幸福!”
“那他们当初又为何要把你赶出家门?”
张莉一噎。
夜辜星缓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