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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面色冷冷地看着谢逸,“如果谢小少爷真的怀疑我们,老夫第一个自愿接受调查,就算手铐脚镣,老夫认了。这辈子什么房子都住过,却唯独没有住过牢房。去大牢走一遭,也不枉我这老头子活了一世。”
“本少爷可没这么说。”谢逸嘴角微微勾着低下头,眼底却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和不屑。
“弟弟好了,你也少说两句。”谢玮见不得自己的弟弟受委屈,可云老到底是耿家的族老,算起来也是自己的长辈,他总不好公然跟云老作对,只能从中作和道,“云老抱歉,弟弟的意思是,那凶手能够接触到厨房这样的重地,应该是府里的人,为了防止凶手逃脱,所以这才不得已封锁了谢府,这几天只能委屈你们了。”
云老听了谢玮的话,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可视线扫过谢玮的时候,仍旧面色沉沉,嘴角斜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哼!”
“好了云叔您也不要生气了。”耿青柏眼神有些闪烁,视线不断在院子里逡巡着,可任是他翻遍整个院子都没有发现耿亭匀和耿氏的身影,联想到刚才谢逸的态度,该不会是他们两个被抓了吧?可看着谢逸和谢玮那明显悲恸过度的模样,不可能谢安和陆氏没有事情啊,那到底怎么回事,他正在思索间,只听旁边的谢玮却开口了,“怎么不见堂哥?”
谢逸闻言,顿时薄唇微微抿着抬起头,深凝了耿祁山一眼,“对了耿少爷怎么没来?这……难不成耿少爷也出事了?”
“没,没事。亭匀听说了事情之后本也是药老的,可临出门前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们初上凉都,难免有些水土不服,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阿玮你和谢小少爷不要见怪才是。”耿祁山和云老闻言,两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四目交汇间看到彼此的眼神,心都猛然地悬了起来。
难怪这谢家兄弟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是他们两个被抓住了现行?
耿祁山心底有些担心,如果他们真的被抓了,别说是谢逸,就算是谢玮定然都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更有甚者可能会连累耿家;只要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有些沉沉的。云老则是眉头紧皱,脸上泛着微微苍白色,眼睑低垂,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狠戾,耿家那两个没用的废物,如果当真被抓了那也没事,只要谢安和陆氏死了就行。想到这里,他脸上飞快地划过一抹快慰的神色,只要自完成了任务,不管到时候在谢家有没有找到那个东西,给主上解决了谢安这根心头刺,到时候主上也不会怪罪自己的。
这人呐,都是为自己考虑的多。
谢逸闻言,嘴角斜勾眼皮轻抬,“水土不服么?”说着转头看向药老,“药老你还是去客院走一趟吧,不管怎么说耿少爷都是咱们谢家的客人,没道理人在我们谢家生病,我们主家却置之不理的道理。”
“这……不麻烦了,不麻烦了。”耿祁山闻言,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刚才出门的时候,耿亭匀的屋子黑灯瞎火,现在时辰尚早,根本不可能是睡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根本就不在屋子里,那到底会在哪里,连他都说不清楚。如果要真的算起来,只能说耿亭匀这个人太过不靠谱,没准儿又是跑到哪条花街柳巷寻花问柳去了。
谢逸低下头,沉沉地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眸底带着沉痛却是异常的清澈,“就算爹娘不在了,可我们谢家的风度和教养不能丢,药老照顾好耿少爷!”
“是!”这么多年跟在谢逸的身边,虽然不如流枫跟他相处默契,但对谢逸的心思,药老还是能够猜测到一些的,耿家的这些人本就来者不善,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低下头面带恭谨,“是,小少爷放心。对了,大少夫人那边,有人去通知了吗?”
狂风呼啸而过,带起院子里的枯枝、碧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刚换上去的灯笼在狂风的吹拂下闪闪烁烁着,带着明明灭灭的光。
谢逸转头瞧着面色沉凝的谢玮,“不管如何,耿氏都是你的妻子我的嫂子,至少现在还是!”
“……”谢玮薄唇微微嚅了嚅,想要说话,可只要想到耿氏,那些话都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儿一般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死死地咬着牙。
“爹娘虽然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们是希望你和嫂子能好好过的。”谢逸低下头,语气沉沉,“虽然爹娘并不喜欢嫂子,但却并没有排斥她。”说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现在爹娘都已经不在了,把嫂子叫过来吧……”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下,良久才声音哽咽着,接着道,“至少……至少让她送送爹娘最后一程。”
谢玮眉头紧皱,对耿氏相敬如冰这么多年,说感情真的没有;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谢逸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止。
耿祁山和云老两人四目相对,有些担心耿亭匀是不是在耿氏那里,如果真的是到时候被人抓了个现行,那可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就算今天他已经可以嘱咐过了耿亭匀不可在谢家乱来,可谁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不管耿亭匀有没有将耿祁山的话听进去,谢玮却是将谢逸的话给听到心里去了,他低下头,语气沉沉,“嗯,我明白的。”说着转身,背对着谢逸,“我去将臻儿他们兄妹三人一并叫来。”谢臻重伤虽然已经醒了,可是想要下床却是非常的艰难,可再艰难,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也没有理由让他在床上躺着的。
“这,如今府上兵荒马乱的,让我们去就行了。”耿祁山仍旧有些不放心,心一直在嗓子眼儿上紧紧地悬着,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如今你可是这谢府的主心骨,你不在主院坐镇,到时候……”
谢玮闻言却是低下了头,深吸口气,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劳耿老挂心,主院有弟弟在就够了,我去叫耿氏和孩子们!”
“我……我也去!”耿祁山瞧着谢玮甩开流行大步就朝着院外走去,赶紧小碎步追了上去;耿青柏此刻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深凝了谢逸一眼,如果亭匀和世琴真的被抓包了,那没有理由谢家两兄弟还会对他们客气有加的。
“耿老爷这么瞧着本少爷作甚?”谢逸嘴角微微勾着,眼底带着清澈,透着凉薄,语气好似天外音般,空渺浩远又好似带着无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啊……那个,没,没什么。”耿青柏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微勾着,“世琴的身子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我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不管是耿亭匀还是耿世琴,这两个人从来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当年耿世琴待字闺中的时候他们就能做出兄妹苟且还蓝田种玉的事情,更别说是现在。身为耿氏的父亲,耿青柏比谁都要明白耿氏,现在两个人同时没有出现,那他们呆在一起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只但愿,但愿他们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只可惜他却忘了有一句话叫做天不遂人愿!
自谢玮一脉回到谢家,一家五口都住在东厢;虽然有着各自的院子,可都非常的近,有的甚至只是隔着个拱月门而已。
当谢玮一行人步入东厢,往前刚走了几步,他原本想先去将谢臻搀扶出来的,此刻听到隔壁院子里隐隐约约的动静,顿时只觉得有些不对,转头朝着自己的贴身小厮道,“司南,你去臻少爷屋子里,动作小心些。”
“是!”司南恭谨地应声,虽然心中也非常的好奇,可主家的事情,还容不得他们下人置喙,只将所有的好奇都吞了下去。
耿祁山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耳目口鼻却是非常的灵敏,此刻也好似隐隐地听到了眸中非常销魂的声音,面色黑沉,原本就担心,此刻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道,“阿玮这下人毛毛躁躁的,还是你去看看臻儿吧。琴儿那里,我们去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耿氏都是我的妻子。”谢玮眸中泛着厉色,越靠近他们的房间,那销魂的声音就越发的清晰,一行都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谁不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
压抑而又低沉的粗喘;娇软似难受又似难忍的喘息。
最终脚步停在属于自己和耿氏的房间门口,隔着并不算厚重的大门,几乎能够非常明显地听到屋内的两个人是怎样的翻云覆雨,是怎样的此起彼伏;还有那几乎同时攀上高峰的轻叹。
“阿玮这……”耿祁山双眸圆瞪,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转头刚想说点儿什么,却只看到谢玮双眸圆瞪,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冒,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云老薄唇微微抿着,双眸盯着那仍旧不断传出眸中声音的房门,嘴角斜勾,心里飞快地划过一抹不屑,果然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顾着巫山云雨;难道他们以为只要谢安和陆氏死了,谢玮就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还是他们以为,谢玮真的还是那个在丽城耿家任由他们欺辱却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意指使却任劳任怨的谢玮?不,他们都错了,身为谢家的儿子就算脾气再好也透着三分傲骨,谢玮这样的人不爆发就算了,一旦爆发那必定惊天动地。更何况,既然他们已经做了那样的事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今夜的谢家必定不会太平,居然还有心思翻云覆雨,哼!不过既然他们想要作死,那他就成全了他们,毕竟如果他们不死,到时候若是将自己给供了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就算他们不作出这种事情,待谢家的事情了了,他也会想办法了结了耿亭匀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倒是给自己省了件麻烦事儿。
耿青柏此刻甚至连开口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屋内那娇喘的女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啊啊叫着,除了自己那被断了舌头的女儿,根本不做他想。
“阿玮,你别冲动!”耿祁山瞧着这样的谢玮,真的害怕他一个失手就将耿亭匀和耿氏给捏死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清楚,这谢玮瞧着不声不响,如果真的说起来,那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内家高手!
谢玮闭上眼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抬手,那原本紧闭的大门猛然直接从连接的门栓处朝内倒去;整齐的裂痕,他抬脚踩在门板上,门板破碎散发出的嗓音咯吱咯吱的作响。
“啊——啊——”似乎是被那样的声音所惊住,耿氏有些担心地推了推身上的耿亭匀,嗓音也似乎有些变色。
可耿亭匀却像是不知疲累般,将耿氏压在身上,机械的重复着某种自古以来就非常伟大而神圣的造人运动,对耿氏的反抗,却更加催化了他的欲望,“琴儿别闹,别闹,想死我了都……”
“咚——”
“阿玮!”
瞧着谢玮抬脚步步沉重地朝着屋内走去,耿祁山一行也赶紧跟了上去,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谢玮将人给弄没了,到底是自家的孩子自家护着。
走到屋内刚好听到耿祁山那句近乎诱哄的话,那样的熟稔,分明不是一次两次了;三个人此刻都在愣怔着,心里各自盘算着要怎么跟谢玮解释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在真相面前,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异常的苍白无力,就好比现在。
耳畔猛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四个人双眸圆瞪,看着谢玮狠狠一拳砸向旁边的木桌;结实的楠木雕花红漆圆桌此刻自中间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耿祁山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如花,似玉,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两个给弄醒!”耿祁山压低嗓音朝着站在门外面的几个下人道;其中就有耿氏的贴身侍婢如花和似玉,被点名的两人身子狠狠地哆嗦了下,两人对视一眼,磨磨蹭蹭地走到窗前,看着地上那些撕碎的衣衫,还有落在脚榻上的女人贴身的肚兜,那样熟悉的款式和图样,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不等两人有所动作,谢玮却兀自走到床前,抬手撩开幔帐,瞧着宛若初生婴儿般的两个人以那么原始的姿势相拥在一起,彼此缠绵着;似乎是觉察到了冷意,耿氏早已经是双眸呆愣看着谢玮,似乎有着几分不敢置信,随即回过神来拼命地推拒着身上的耿亭匀。
“阿玮你别冲动!”瞧着谢玮径自端起拔步床边木架上的铜盆,耿祁山和耿青柏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哗啦——”
一盆凉水朝着床上泼过去,耿祁山和耿青柏却是怔怔的连一句话都不敢说。被凉水泼到身上,耿亭匀这才真正的清醒了,觉察到屋内的情况,也顾不得床上的被褥已经湿透,拖过一床直接将自己和耿氏裹了起来。在看到站在旁边的谢玮时,嚅了嚅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